“十一皇子,你滿嘴污言穢語,實在是有失體統,有*份。十一皇子,快把箭放下吧,究竟是誰慫恿你,讓你做出這種持箭傷人的事?”謝女官機敏地將罪責往馬貴妃身上推,蕭淵是皇子,他犯了罪,聖上有可能捨不得重責他,可是馬貴妃就不同了。
姚心蘿立刻聽懂了謝女官的意思,微擡起頭道:“十一皇子剛纔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聽信了什麼人的話,不問青紅皁白就來尋我晦氣。”
謝女官看了看姚心蘿,眼中閃過一抹讚許,扭頭對着兩個小太監厲聲問道:“你們是怎麼伺候的?任由那些不着調的人教壞十一皇子。”
“死婆娘,閉嘴,這不關我母妃的事,是這個賤女人搶了爺的弓箭,爺要殺了她。”蕭淵又取出一枝箭,搭在弓上。
蕭淵的話證實了姚心蘿的猜想,就是馬貴妃挑起的火頭,就因爲她拒絕邀約,馬貴妃就想要她的命,這未免也忒狠毒了些。
“你要殺了誰?”羅太后剛好趕了過來,聽到這話,厲聲問道。
蕭淵看到滿臉怒色的羅太后,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怯色,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道:“皇祖母,您別信這壞女人的話,她不是個好東西。”
羅太后對他的話聽而不聞,關心地走到姚心蘿的身邊,伸手抱住她,“囡囡,嚇壞了吧?有沒有受傷啊?”
“皇祖母,昭和沒事,您別擔心。”姚心蘿爬起來,扶住羅太后。
羅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姚心蘿,確認她沒有受傷,才放心,轉身死死地盯着蕭淵手中的弓箭,“你究竟是爲了什麼拿弓箭事無忌憚的在宮裡逞兇鬥狠?”
“皇祖母,我不是要逞兇鬥狠,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她花言巧語哄騙父皇,把父皇要賞賜給我的寶石弓箭搶走了。”蕭淵忿忿不平地道。
“寶石弓箭是哀家要皇上賞賜給昭和的,你這箭要射的人不是昭和,是哀家,是哀家。”羅太后向前走了一步,“把你手中的箭瞄準哀家,射死哀家呀。”
“孫兒不敢。”蕭淵嚇得丟掉了手中的弓箭。
羅太后冷哼一聲,眼中寒光閃動,“不敢?哀家看你敢得很。”
這時傳來了清道鞭的響聲,聖上出現在衆人面前,除了羅太后,其他人都跪拜了下去。羅太后一把將姚心蘿拽了起來,看着聖上道:“皇上來得正好,瞧瞧這是什麼?”
聖上一聽羅太后對他的稱呼,就知羅太后動了真怒,再看着地上的弓箭,眼皮一跳,當年孔氏就是被亂箭射死的,蕭淵這是犯了太后的大忌諱了。
“父皇,兒臣沒有射皇祖母,兒臣要射的人是姚心蘿。”蕭淵辯解道。
“閉嘴,跪下。”聖上怒斥道。
“父皇。”蕭淵被寵過了頭,認不清形式,噘着嘴,委屈地喊道。
聖上雙眉緊鎖,怒瞪着蕭淵,“蕭淵,跪下。”
蕭淵這纔不情不願地跪了下去。
羅太后冷笑,罵道:“豎子可惡,爲了一套寶石弓箭,就敢在宮中橫行霸道,持箭傷人,那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昭和沒事吧?”聖上溫和地問道。聖上過來時,已有太監向他簡單的說明了發生了什麼事。
“回皇伯父的話,昭和沒什麼事。”姚心蘿垂首道。
“皇上問昭和做什麼,她能說什麼。小小年紀讓人拿弓箭對着的感受,皇上應該很清楚吧。”羅太后指着大力內侍的額頭,“皇上自個瞧瞧吧。”
大力內侍皮糙肉厚的,都被箭射傷,若是這箭射在姚心蘿的臉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聖上氣極,高聲罵道:“孽障!”
姚心蘿眸光微閃,屈膝行禮道:“皇祖母,皇伯父,請容昭和先行告退。”
羅太后知她不便在此看聖上處置蕭淵,道:“昭和,你去福壽宮,讓丹姑熬碗定神茶給你喝。”
“謝皇祖母垂愛,只是昭和明日還要去書堂上學,請皇祖母容昭和離宮回家。”姚心蘿保持行禮的姿態。
羅太后扶起她,道:“好孩子,是皇祖母累你受委屈了,你先出宮,皇祖母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夢惜,你送縣主出宮,哀家到要看看還有什麼人敢攔轎子?”
謝女官領命,扶姚心蘿上了轎子,離開溪暮亭,往鹹安門去。
姚心蘿的轎子消失在衆人眼前,羅太后冷冷的目光從蕭淵身上掃過,落在聖上身上,道:“皇上,哀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事情擺在眼前,哀家就在福壽宮等,等着皇上,給哀家一個交待。”
言罷,羅太后拂袖而去。
聖上目送羅太后離開,回首看着跪在地上的蕭淵,問道:“孽障,你可知錯?”
蕭淵擡頭看着聖上,倔強地道:“父皇,兒臣不服,兒臣沒有錯。”
“不知錯的混賬東西。”聖上一腳踢了過去,“禁足半年,抄《律例》、《孝經》各一百遍。你馬上滾回宮去,好好想想,究竟錯在什麼地方?”
聖上對蕭淵懲罰就如謝女官所料,並不算太重。但馬貴妃就沒有這麼走運,降位遷宮,由一品貴妃變成了三品嬪,從長春宮遷至景趾宮。
等八皇子蕭源和十皇子蕭濰得知這消息趕去長春宮時,馬貴妃,不,馬嬪已癱坐在地上,哭得雙眼紅腫、聲音嘶啞。
“源兒、濰兒。”馬嬪看着兩個兒子,如同看到主心骨,撲了過去。
蕭源喜潔,看馬嬪那鼻涕橫飛的骯髒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伸出的手,慢了一步,扶住馬嬪的是蕭濰。
“母妃,究竟出了什麼事?”蕭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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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嬪邊哭邊繼繼續續把事情說了出來。
“就爲了昭和縣主拒絕您的邀請,您就讓十一弟去射殺她?”蕭濰不敢置信,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纔不是爲了這一件事呢,她還搶了淵兒的寶石弓箭。”馬嬪氣呼呼地道。
蕭源和蕭濰都知道蕭淵很想要那套寶石弓箭,但是聖上沒有將弓箭賞賜給蕭淵,那套寶石弓箭並不屬於蕭淵,根本不存在姚心蘿搶弓箭的事。
蕭源皺了下眉,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問道:“弓箭的事,不必說了,您爲了什麼事要邀請昭和縣主飲茶?”
“我是一番好意,我想着你表姐玿英年底及笄,與姚家的小四年齡相當,馬姚兩家可以結親。”馬嬪自以爲是地道。
蕭源無語地看着她,這是結親嗎?這分明是要結仇,強忍着怒吼她的衝動,道:“母妃,結親的事以後休要再提,您什麼都不要做,只要安穩地呆在宮裡就行了。”
“是啊,母妃,萬事有我和八哥。”蕭濰勸道。
馬嬪抽泣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