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不過是想與四姐姐親近。”祝愛蓮雙手捧於胸前,目含譴責地看着姚心蘿。
“不要叫我四姐姐,我不是你的四姐姐。”姚心蘿已經不打算寬待祝愛蓮,或許是她的謙讓助長了祝愛蓮的氣焰,祝愛蓮纔會愈發的得意忘形、不可理喻。
“四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我是第一次來這裡,這裡人這麼多,我害怕,你就帶着我吧,我不會吵你的,我會乖乖的呆在一旁。”祝愛蓮打定主意要死纏住姚心蘿不放。這些天,她看出來了,韓氏比較強勢,外祖母不太能壓得住她,但是韓氏也不敢太忤逆外祖母,有外祖母撐腰,她就不用畏懼韓氏。至於姚心蘿,心軟臉薄,不好意思鬧騰,到最後只能妥協帶她同行。
姚心蘿斜睨她一眼,雖不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但是不願再理她,也不願與她囉嗦,喚道:“冬林。”
冬林把弓箭交給冬格,走了兩步站在祝愛蓮面前,“表姑娘是自己走,還是讓奴婢送你一程?”
岫紗嚇了一跳,趕緊去拽祝愛蓮的衣袖。冬林力大無窮,能將巨石丟出去幾尺遠,祝愛蓮這小身板,會被她丟到十幾尺遠。
姚心蘿不願多說,牽着馬要走,卻被那書生給攔住了,“這位姑娘,令妹如此苦苦哀求,你怎麼能無動於衷,仍然要棄她於不顧呢?你不覺得你這麼做……”
“怎麼了?”李恆剛好經過,看到了這一幕,過來詢問道。
姚心蘿見是李恆,淡笑道:“沒什麼,不過是個自以爲是的人在這裡強出頭。”
“青蠅煩人,驅之即可。”李恆用凌厲的目光盯着那書生。
李恆是戰場上歷練出來的將軍,他刻意散發出來的殺氣,壓迫的那書生連退兩步,驚恐看着他,“你你你要幹什麼?”
“少爺,我們快走吧。”書生身邊的小廝摟住書生的胳膊。
“不不不不行,這事還還……”書生是讀書人,論力氣可沒小廝大,被小廝強行給拖走了。
岫紗沒小廝膽大,不敢強行拖走祝愛蓮,只能小聲勸道:“姑娘,別的地方也很好玩的,奴婢陪你過去,還是別打擾四姑娘了。”
祝愛蓮沒有聽到岫織的話,也無視面前的冬林,目光越過冬林,落在李恆的臉上,俊美至極的面容,毫無瑕疵的眉眼,穿着一襲雪青織絹長袍,黑髮用青玉冠挽着,就如戲文所唱的那樣,天然風姿,全在眉梢;萬種情思,番堆眼角。
“是不是要去射箭?”李恆五感敏銳,而祝愛蓮的目光又直勾勾的,毫不掩飾,讓李恆心生厭惡,眸底閃過一抹譏誚。
姚心蘿亦覺察到祝愛蓮的目光,微皺了下眉頭,當着李恆面,不好出言讓祝愛蓮收斂些,只做不知道,對李恆笑道:“是的。”
“我能否一起去?”李恆問道。
“當然可以。”姚心蘿笑道。
兩人朝着射箭的地方走去,冬林堵在祝愛蓮面前,讓她沒辦法立刻跟上去,“岫紗,看好表姑娘,要是再跟過來,我會出手的。”
“知道了。”岫紗緊緊地抓住祝愛蓮的衣袖。
“他是誰?那個公子是誰?”祝愛蓮急切地問道。
“奴婢不知道。”岫紗懦懦地道。
“沒用的東西。”祝愛蓮罵了一句,“我自己去問他。”
“不要啊姑娘。”岫紗和繪春一左一右抱住她的兩條胳膊,她們必須阻止祝愛蓮去騷擾四姑娘,不能再讓她胡作非爲。
“你們幹什麼?”祝愛蓮被她們的舉動嚇了一跳。
“姑娘,你不能去,冬林她會動手的,她力氣很大,抓起人丟出去,就跟丟小雞子似的。”岫紗緊張地道。
“她敢!我是主子,她下人,敢對我動手,她是找死。”祝愛蓮厲聲道。
“姑娘,冬林是是是大公主送給四姑娘的,就是國公爺也要給幾分面子,不不不敢隨意打罵的。”繪春急中生智撒謊道。
岫紗驚訝地看着繪春,在接受到她的眼色後,立刻附和道:“是啊,姑娘,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是公主府出來的人,冬林她是真得敢動手的。”
祝愛蓮左右看看兩人,沉聲問道:“你們倆說的話是真的嗎?”
“奴婢不敢哄騙姑娘。”岫紗和繪春心虛地低頭道。
祝愛蓮目光閃爍不定,咬了下脣角,冷哼一聲道:“我們去別的地方。”
岫紗和繪春暗舒了口氣,總算把人哄走了。
姚心蘿對她離開後,祝愛蓮會如何,不關心也不想關心,看了眼走在身旁的李恆,問道:“你怎麼沒進宮參加端午宴呢?”
“你不是也沒去。”李恆淺笑道。
“我要參加遊藝活動啊。”姚心蘿隨口找理由。
李恆挑眉道:“我來重溫舊日時光。”
“感覺如何?”姚心蘿問道。
李恆笑道:“春夏之交,天日俱朗,爽氣彌肅,慶者雲集,萬衆一心,比之往昔,更爲隆盛。”
兩人閒聊着來到了射箭的地方,冬格去打聽了一下,回稟姚心蘿,第一輪射箭的三十人中,二十個男子已經射完,十個女子中,還有一個人在射最後的兩箭。
“姚表妹,你來了。”在德馨書堂癸巳一班讀書的,承恩候府三姑娘周映婧走過來打招呼,“四表哥沒有陪你一起來啊。”
姚心蘿眸光微閃,笑道:“我這麼大的人了,不需要四哥哥陪着過來。”
周映婧神色微黯,轉眼看到姚心蘿身邊的李恆,“這位是?”
姚心蘿道:“他是……”
“在下姓木,是姚表妹的表哥。”李恆打斷姚心蘿的話道。
姚心蘿訝然看着李恆,雖然不明白他爲何要隱瞞身份,不過沒有當場拆穿他。
周映婧還欲說什麼,射箭的女子已射完箭,該第二輪的人去射箭了。姚心蘿道:“周表姐,我們過去吧。”又回頭對李恆道:“木表哥,你要不要參加啊?”刻意在木表哥三字上咬重音。
“不了,我旁觀。”李恆淺笑,俏皮地對她眨了下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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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青蠅就是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