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用力的甩了甩手,想要甩開他的糾纏。
水滴今天之所以會坐他的車,主要是因爲要和自己的父親稚氣,但是昨天的事情,她可是一直都沒有忘的,更不想原諒他。
女孩的臉色很冷,目光陰鬱的看着她,無情的說道:“放開!”
“對不起!水滴,昨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男孩低垂着頭,感覺很茫然,雖然因爲卓晨矽對水滴的糾纏,男孩也很生氣,但他的本意可不會對水滴用強的,更不會去傷害她。
昨天的事情,的確很詭異,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儘管他已經努力過了。
水滴並不想聽他的解釋,終於甩開了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一旁路過的同學對二人指指點點,女孩看了一眼,覺得很丟人,於是轉過頭,對他怒目而視。
“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好不好?昨天的事情,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不耐煩的說完,女孩推開他的身影繼續往學校裡面走。
諸葛逸辰又快步追了上來,攔在了女孩的面前,臉上看起來即生氣又傷心,他用冰冷的聲音反問着水滴。
“水滴,你真的對我這麼無情,我們認識了十八年,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冷酷?是因爲你真的這麼生氣,還是因爲……你已經有了別的打算?所以想甩開我?”
女孩的眼睛瞪的又圓又大,氣的火冒三丈,青筋暴露,她從不知道諸葛逸辰竟然會這麼無賴,明明是自己做錯了,卻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傷害一樣。
水滴的臉瞬間冷了幾分,甩開了他的牽制,冰冷的看着他:“你想說什麼?”
男孩凝視着她,眼神幽怨:“昨天,我看到你親手扔掉了卓晨矽送給你的那副畫!”
女孩故意轉開了視線,顯得有一點心虛,半響後,她再次擡起頭,義正言辭:“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丟掉他送給我的東西,這有什麼問題嗎?”
男孩默默的看着她,聲音低沉:“我從你的眼神裡,看到了對那副畫的不捨,又或者說,是對那個男人的不捨,水滴,你還在喜歡他,是嗎?”
“沒有,我沒有!”
想都沒想的就直接否認,諸葛逸辰自嘲的苦笑,然後拉住女孩,一把將她抱入懷裡:“對不起!水滴,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嫉妒衝昏了頭腦,以後再也不會了,原諒我好不好?”
女孩被他抱的很緊,動彈不了,她掙扎了幾下之後,最後卻還是安靜了下來。
他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傷心,心裡也有一絲淡淡的愧疚,她承認,自己對那個男孩還有幻想,所以,她纔會把那副畫扔了,想要斷絕自己的這層幻想。
但事與願違,她這樣做,不但沒有讓自己覺醒,反而讓諸葛逸辰看到,性情大變,這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的責任呢?
水滴不再掙扎的任他抱着,兩個人站在學校的大門口,這曖昧纏綿的一幕,讓不知情的人誤以爲,兩個人如此的難分難捨,四周都是又嫉妒又羨慕的眼神。
水滴看到了,臉上一紅,推開了諸葛逸辰,眼睛向四周瞟了瞟:“這裡好多人,你先去上課吧!晚上來接我!昨天有關於你的事情,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你的,不管你有什麼理由。”
聽她的口氣,似乎有所緩和,男孩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從車前繞了過去,坐進了駕駛座裡。
水滴站在校門口,看着他趨車離開。
諸葛逸辰從車窗裡探出了頭,對着水滴擺了擺手:“晚上等我,我來接你吃飯!”
“嗯!”
得到了女孩的一個點頭示意,諸葛逸辰這纔開着車子離開。
水滴轉身,看到了正站在她身後的火苗與卓晨矽,心裡感嘆,他們還真有緣啊!
……
體育課上,一堆男孩子在打籃球,卓晨矽坐在一旁的石階上,火苗就坐在他的旁邊。
卓晨矽搓着手,轉頭看了火苗一眼:“現在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嗎”
女孩低下了頭,依舊沉默不語。
她想起了今天早上,在學校門口看到諸葛逸辰和水滴在一起的時候,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卓晨矽當時就站在她的身邊,感受到了來自她身上的顫慄,但卻沒有說什麼。
男孩從石階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往外走,火苗跟了上來,卓晨矽回頭一眼,冰冷的說:“我不想勉強你說出你並不想說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勉強我繼續承受你的糾纏,好嗎?”
男孩的身影無情的離開了,火苗站在原地傻傻的,又看了一眼操場上的水滴。
她很矛盾,也很糾結,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她們?自己那天看到了什麼?又或者說,只要她一個人害怕就行了!
火苗看了一眼這邊正在玩排球的女孩,臉上的表情斂了斂,便向男孩的身影追了過去。
水滴臉上洋溢着燦爛的微笑,但是她的眼角餘光,卻已經跟着火苗與卓晨矽離開了!
對面的女同學在奔跑間,以一個完美的起跳,直接將球拍在了水滴的臉上。
女孩啊的一聲跌倒在地,頓時感覺到了頭暈眼花,鼻間酸澀,其它的同學一看,快速的圍了上來,水滴有點懵,一時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啊!水滴,你鼻子流血了!”一旁的女生嚇了一跳,大聲的嚷嚷着。
水滴反射性的擡起手,想要用手去擦掉鼻子裡的血。
她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鼻子先是一酸,然後開始麻木,在那個女孩子大聲尖叫的同時,她的鼻子裡有一種液體流了出來,腥腥粘粘的,那就是血。
她的手剛剛擡起來,還沒有碰到自己的鼻子呢,另一隻手便快速的伸過來,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卓晨矽拿出一條手絹,按住了不斷從她的鼻子裡奔騰而出的鮮血,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剛想說些什麼,男孩便把她的頭擡了起來,冷聲說道:“仰頭,這也不會嗎?”
女孩剛纔還有一點小小的感動,只用了一秒的時間,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她不高興的直接拍開了男人的手,冷着聲音回道:“你的手絹消毒了嗎?”
周圍的女生不約而同的響起了抽氣聲,一致的對水滴投去了不滿的視線。
“她也太不知好歹了!”
“就是!”
“哎呀!她的事情你少管了,你忘了艾瑪爲什麼被退學了嗎?”
撇了撇嘴,一羣不滿的女生轉身離開。
她們的離開,是水滴求之不得的呢?落井下石,幸災樂禍,一向是這羣好事者的工作,水滴可不相信她們會對自己有什麼真心。
人羣散去,火苗的身影在人羣外顯露了出來,水滴的腳步正向前走着,她從兜裡拿出了一張衛生紙,堵住了鼻子,阻斷了那奔騰不止的血液。
擡起頭,女孩直接與火苗的視線對上了,水滴一愣,看到了火苗眼中的傷心與妒忌,她默默的看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女孩看了水滴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她的身後,正冷着一張臉生氣的卓晨矽,手絹還被他死死的攥在手裡,捏的手指嘎嘎做響。
火苗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卓晨矽剛纔那驚惶失措的表情,水滴只是尖叫了一聲,他就毫不猶豫的向這邊跑來,就連自己爲了追上他的步伐,而快步奔跑時,摔在了地上,他都沒有看到,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看到。
女孩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終於破滅了!她的白日夢,也瞬間醒了!
她清楚的看到了卓晨矽對水滴的感情,可是既然這樣,他當初又爲什麼要把水滴推開呢?又爲什麼……要給自己這種痛苦的希望呢?
水滴向前探出了一步,抓住了火苗的手,輕輕的叫着:“火苗……”
女孩的眼神裡面全是受傷,她擡起了哀怨的眼睛,眼裡閃爍着晶瑩的淚,與水滴默默的對視。
她飄渺的聲音傳來,讓水滴無比的心痛。
火苗抽了抽鼻子,忍去了快要飛奔而出的眼淚,看了看卓晨矽,又看了看水滴,喃喃的說着:“水滴,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卓晨矽?如果是的話,我會成全你們!因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幸福,我也會替你高興的!”
“火苗……”水滴除了叫着她的名字,其它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這種情況,這種問題,讓她怎麼回答?她並不想再欺騙自己的好友,可是,現在她已經選擇了諸葛逸辰,對卓晨矽的留戀,就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了,這些話,又讓她怎麼說呢?
女孩只能輕輕的叫着火苗的名字,眼神糾結。
既然她不說,火苗又走到了卓晨矽的面前,哀怨的眼神,傻傻的問:“你一直沒有讓我當你的女朋友,是因爲你的心裡,一直都裝着水滴,是嗎?”
卓晨矽看着她,沉默不語。
“告訴我,你還是喜歡水滴,所以纔不接受我的,是嗎?”
“你想聽我說什麼?”卓晨矽終於說話了,依舊那樣的無情。
此時此刻,他竟然還是這麼冷靜的看着自己,眼睛裡甚至沒有一絲的內疚。
是呀!一直都是自己在糾纏着他,他從沒給過自己任何的承諾,任何的表示,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所以他當然不會內疚,因爲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火苗又哭又笑的向後退開,大聲的咆哮着:“爲什麼?爲什麼你的眼裡只有水滴,卻看不到我的存在呢?我可以不要自尊,不要原則,不要脾氣,不要任何的東西,像個死人一樣的待在你的身邊,只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看到我的存在,可是,爲什麼?卓晨矽,爲什麼你選擇的那個人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