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下,初雪從牀上彈坐起身。
眼前的焦距一點點的恢復,祝蕭蕭那張慌張失措,充滿憂慮的臉,在初雪的面前慢慢的清晰。
“初雪?醒了嗎?能看清我嗎?”
注視着好友近在咫尺的鳳眸,初雪不禁感到一片混亂與迷茫,她死了嗎?
“蕭蕭!”
疑惑的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除了骯髒的污漬以外,自己似乎一切都是安然無恙的。
“舌頭?……也沒有問題,她不是咬舌自盡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活着?”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初雪的腦中一片混亂,不解的擡頭望向好友,看到了她異常擔憂的眼神。
“蕭蕭?我……沒死嗎?”
“你怎麼了?初雪?”
“你當然沒死啊!你怎麼會認爲自己死了呢?你只是昏迷了呀!”
祝蕭蕭擔憂的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沒有發燒啊?……”
看着她無比認真的清眸,祝蕭蕭心疼的輕撫着她的臉頰,眼中的擔憂更濃了。
“是嚇到了嗎?”
“那有沒有什麼男人……碰過我?”
急切的抓住了祝蕭蕭的手,初雪的眼神是又驚又恐,像是靈魂脫殼過一般。
“怎麼?你很想讓別的男人碰你嗎?”
還沒等祝蕭蕭開口,司君浩冰冷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初雪一驚,將頭一歪,就看到了司君浩黝黑的面孔上,一臉的鐵青。
“初雪,你怎麼了?怎麼竟問這些沒頭沒腦的問題啊?”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祝蕭蕭的心中越來越不安。
“你等一下,我去叫醫生。”
“不要!我沒事。”
拉住了祝蕭蕭想要離去的手,初雪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刺痛的感覺瞬間襲來,真真實實的告訴她,自己確實被綁架了,可是……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擡起頭,初雪看向了好友,試探性的問道。
“你被駱菲兒綁架了?不記得了嗎?”
坐在了她的牀邊,祝蕭蕭看着她異常混亂的雙眸,用手輕輕的擁住了她單薄的雙肩,想要安撫她心中,莫名不安的思緒。
“司君浩去救的你!這你也不記得了嗎?”
看了看司君浩拉黑的一張臉,初雪又轉頭看向了好友。
突然感覺腦中是一片空白,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模模糊糊的,像是隻有一層片斷,竟然銜接不上。
這種莫名的不安感,讓初雪感到無比的心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蕭!從頭到尾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吧!”
嘆了口氣,蕭蕭面對面的看向好友,開始講述。
“駱菲兒被拍賣到金三角以後,受到了不少非人的虐待,捱打凌虐不說,臉也被那幫人渣給毀了,精神方面也出現了問題。
“是她的家裡人,把駱菲兒從那幫人的手裡給贖回來的。”
“也許是經歷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她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你和司君浩的身上,所以想要報復你們。
“本來駱菲兒是想要殺你們的,幸虧司君浩多拖延了一段時間,給了我們可以營救你們的機會。”
“所以還沒等他們動手,諸葛一凡就已經帶着警察衝進去,把你們給救出來了。”
“我們救你出來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但是除了臉蛋被他們傷到,有些紅腫發炎以外,你其它的一切都沒有什麼問題。”
“至於你說的什麼死啊?男人啊?這些都是根本沒有的事啊!”
一臉的不解,初雪兩條彎彎的繡眉,也因爲困惑,而深深的糾結在了一起。
祝蕭蕭說的這一切,和她記憶中的,完全不是一個畫面。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哪一個是她的幻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在記憶中努力的搜尋着,而這一切,卻依舊是那麼的朦朧。
“那駱菲兒呢?駱菲兒怎麼樣了?”
有些猶疑的頓了頓,祝蕭蕭再次擡起頭,看向了好友。
“她……因爲拒捕還搶槍,所以被警察開槍打死了。”
用手輕撫着初雪臉頰上的紅腫,祝蕭蕭又看了看她依舊困惑不解的明眸,不禁感到一陣鼻酸。
眼淚還沒有滑下,一個晦氣的聲音,就讓她短暫的激動,一瞬間化爲烏有。
“君浩在衣服扣裡放置了位置追蹤器,所以他離開公司不久,我和警察很快就追蹤到了你們的位置,來救你們了。”
諸葛一凡明朗的聲音,出現在病房門口。
初雪看着他手持一捧鮮花,來到了自己的牀邊。
“不過沒來得及阻止,讓他們傷到了你的臉,這讓我感到很抱歉,請接受我的鮮花吧!”
“你可真有閒情逸致啊?”
鳳眸挑起,贈送給他一個白眼,祝蕭蕭諷刺着這個姍姍來遲的大少爺,都這時候了還要玩什麼情調。
“是這樣嗎?”
那種臨近死亡的真實感,被那些男人……那種徹底絕望,那一切的一切,發生的都是那樣的真實。
初雪遊走於幻覺和現實裡,分不清真假,無比的困惑與糾結。
“那你認爲會是什麼樣呢?告訴我你見到的。”
司君浩走到了她的面前,銳利的雙眸探進她的瞳底。
想要看看她的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讓她這麼的……不安!
“沒什麼!可能是因爲腦子裡總是渾渾沌沌的,一時分不清現實罷了!”
將頭低垂了下去,用手輕撫着頰邊的幾縷秀髮。
初雪不自覺的躲避着司君浩犀利的眼光,不想讓他探究自己的心思。
狀似不經意間擡頭看了看他,發現他正眯着眼睛,有所懷疑的看着自己。
初雪馬上將視線移開,臉上是一片火紅的尷尬。
“對了!君浩,剛纔席飛揚本來是要和我一起過來的,說有事要找你。”
“結果因爲醫院外面聚集了一大堆的記者,所以他先過去安撫一下,等一下再過來,讓你一定要在這裡等着他。”
諸葛一凡的花,此刻根本無人欣賞。
自找沒趣的他,在祝蕭蕭恐怖的注視下,灰溜溜的找了一個花瓶,自己把花插了起來,順道轉述一下席飛揚的話。
“記者爲什麼會來這裡?是因爲綁架嗎?”
她不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難道是因爲司君浩?
初雪有一點聽不明白,擡起頭看向了好友。
“嗯!你可能還不知道,所有倒黴的事情似乎都碰到一塊了。”
“今天早上,有一個匿名人向各大媒體雜誌爆料,說……嗯!”
擡頭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低着頭沉默不語的司君浩,祝蕭蕭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個匿名人向媒體出具了一份,醫院爲司葳萊的孩子開具的出生證明,裡面顯示司葳萊生的其實是一個女孩。”
諸葛一凡接下了祝蕭蕭沒有說完的話,自告奮勇的,繼續爲懵懂的初雪講解着。
不長記性的將手肘支在了司君浩的肩膀上,得到了對方一個警告的白眼。
“也就是說這哥們!可能是被人狸貓換太子那裡的那個狸貓,正被人追着打假呢!呵呵!”
“真謝謝你的雞婆。”
肩膀一躲,甩開了諸葛一凡粘人的身體,司君浩的瞳底升起了一抹陰霾。
站起身走向了窗邊,看着下面人頭不停攢動的記者,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複雜。
即使天空上的月亮,現在已經被一片烏雲掩蓋,但樓下的人羣卻絲毫沒有要撤離的意思,看來是要和他耗時到底了。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呢?”
看着司君浩孤單的背影,初雪又不爭氣的開始爲他擔心了。
“我們也在查,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有什麼目地?”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先應付下面這些記者,你有什麼想法嗎?”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諸葛一凡正色的看向了司君浩。
放置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司君浩從窗邊走了回來,接起了電話。
雖然聽不到對方都說了些什麼,但她們卻看到了司君浩的眉宇,越來越明顯的糾結。
“怎麼了?子峰說什麼了?”
看着司君浩掛斷了電話,諸葛一凡不用問,就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像是心有靈犀一樣。
“查到那個匿名文件的來源了,是從項毅家的傳真機裡傳真過來的,而且他的電腦裡有一個隱藏的文件夾,在同一時間被粉碎了。”
“子峰已經把那個文件夾恢復,那個出生證明就是從那個文件裡截取出來,發給各大媒體的。”
“所以現在我們只要抓到項毅,這件事情就好辦了,是嗎?”
眼鏡片在燈光下閃了閃光,諸葛一凡似乎高興的有些過早。
“他們剛剛在一個廢舊的拆遷房內,已經找到了項毅的屍體,而且證實他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項毅死了?”
聽到了這個讓她們震驚的消息,初雪和蕭蕭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斜睨了初雪一眼,司君浩挑了挑眉,又繼續說道。
“監控拍到,前後有兩撥人,不同時段的去過項毅的家。
昨晚12點和今早7點,一共四個男人,監控沒有拍到他們的臉,都刻意的擋住了。”
“屋裡有被翻找過的痕跡,應該就是在找這份出生證明,他們的指紋凌亂而且模糊不清,看樣是故意擦下去了。”
“從現場上看,他們並未在項毅的電腦裡找到什麼,因爲項毅已經預先把這個文件夾,隱藏在了一段普通的視頻裡,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子峰說發傳真的人,是今天早上潛入項毅的家,傳真機上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而且他應該對項毅很瞭解,甚至於知道他已經遇害。
“知道這份出生證明的存在,也知道這個文件被項毅放在了哪裡,所以他應該就是項毅身邊的人。”
思緒在快速的運轉,司君浩知道這件事情看起來,並不會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難道……是他?或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