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並沒有生氣,反而低下了頭輕笑着。
“你還是不肯原諒他?”
“我們走!”
一手拉起初雪,一手拉起蕭蕭,諸葛一凡直接繞過了面前的男子,向宴會廳裡面走去。
“他是誰呀?”
疑惑的轉頭看向諸葛一凡,但他並沒有說話,依舊拉着一張臉,保持沉默。
幾次回頭,祝蕭蕭都看到了,那個男人微笑的注視。
“能不能別看了?”
一把將她拽入懷中,諸葛一凡的聲音很冷。
初雪不着痕跡的脫離了他們,她可不想當一個礙眼的電燈泡。
“你鬆開我!”
“別亂動!”
“這對活寶又開始了!”
好笑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初雪無聊的看向了四周。
前方一個隱密的角落,她終於看到了司君浩與駱玢兒的身影。
而站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方子鶴!
“他怎麼也來了?”
“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方總?看慣了你們成羣結對的,現在只有你一個人,看着還真是不習慣!”
隨意揚起了一邊的脣角,看似一個笑容,但這笑意卻只停留在表面。
司君浩的眼中,只有千年的冰凍,還有無底的深邃。
“啊!對了!項毅和馬太雄,都前後不約而同的突然死亡,駱懷賓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生死未知,現在你們的四人幫,就只剩下你一個活人了,難怪……”
“我是不是也快要消失了?”
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有所反應,方子鶴皮笑肉不笑的反問着,一臉的陰險。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要走哪條路?”
冷笑了一聲,兩個男人開始用眼神廝殺。
方子鶴的心裡很清楚,既然司君浩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就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但他!並不想就這樣妥協!
而司君浩也同樣的,看到了他眼中的猥瑣、貪婪與陰森,眼中不着痕跡的掠過一絲殺意。
“這是我的夫人,駱玢兒!”
將旁邊的女人向前一推,幾乎就要送進方子鶴的懷裡。
駱玢兒的眉頭一皺,表情非常的尷尬。
而方子鶴的眼神,也不自然的閃爍了兩下。
“你……你好!司太太!”
“你們應該見過吧?她是駱懷賓的侄女啊!”
“玢兒,你不認識他嗎?”
看到了兩人間怪異的舉動,司君浩再次露出了一個冷笑。
“原來可能見過吧!不記得了!”
不自然的將身子向後退了退,駱玢兒感覺非常的難堪。
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推向另外一個男人,而且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宴會廳裡。
周圍異樣的眼光全都聚焦了過來,這讓她心裡的恨,更瘋狂了一些!
她知道司君浩,是在故意的報復自己,有關於向初雪透露身世的秘密。
又或者說……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我還以爲你們應該很熟呢!”
“君浩,你什麼意思?”
對於駱玢兒冰冷的質問,司君浩的眼神很複雜,笑容很不屑,臉色也很怪異。
“我找了你們好半天,原來你們在這!”
“君浩!你只管過你甜蜜的二人世界,朋友你都不管了?”
諸葛一凡帶着不斷掙扎的祝蕭蕭,快速的走了過來。
看到了眼前的男女,祝蕭蕭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你快放開我!”
“你要是再扭,你的裙子可就要掉下來了,到時候我可不管!”
懷裡的女人越是掙扎,諸葛一凡就把她摟的越緊,氣得祝蕭蕭只想打人。
“這裡是公共場合,你們別太招搖了!”
皺了皺眉,司君浩冷聲警告着。
“招搖?哪有你招搖?三妻四妾的全都帶來了!”
睜着一雙火紅的鳳眸,祝蕭蕭鄙夷的嘲笑,憤恨的怒瞪着他。
強硬的把初雪帶到這裡來,卻跟這個狐狸精在這裡招搖過市,明擺着就是要給初雪難堪。
還有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從那天初雪被她帶走以後,就怪怪愣愣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在瞞着自己?
給眼前的男女,免費附贈了幾個白眼,祝蕭蕭一臉的鄙夷。
“君浩,你有妾嗎?你現在名正言順的妻子,不就只有我一個人嗎?”
“還是說,現在還有哪個女人,在不要臉的死纏着你?”
知道她話裡有話的在暗罵自己,駱玢兒動人的一笑,聲音不大不小。
“再名正言順,也不過是個二婚,你不知道原配才爲正嗎?”
“二婚就跟二房一樣,誰是妾你還不明白嗎?”
兩個女人脣槍舌戰的,不相上下。
一旁圍觀的男人卻眼神複雜,暗自較着勁。
這裡的熱鬧,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雖然只是暗自在偷,窺。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你們聊!”
駱玢兒的眼睛,突然閃了閃,不想在站在這裡,幼稚的和眼前的女人鬥嘴。
因爲她看到了初雪孤單的身影,走向了外面。
對於她的離去,祝蕭蕭不屑的撇了撇嘴。
“什麼玩意兒!”
……
剛剛進到洗手間裡,駱玢兒的身影就隨後跟進來了,初雪的眼中閃過一抹不耐。
“我讓你考慮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駱玢兒讓清澈的水流,滑過自己柔嫩的手心。
“考慮什麼?”
排出了體內多餘的水分,初雪也來到了洗手檯,清潔着自己的手心。
“看來你是壓根就沒想過啊!”
“難道你真的願意讓司君浩,搶走本該屬於你的一切?”
擦乾了手上的水分,駱玢兒不解的轉頭望向她。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這麼大的家產她都不要?
“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一輩子做司君浩身邊的奴隸?”
“我倒是很奇怪,你現在是他的妻子,他擁有的越多,不就等於你擁有的也就越多嗎?”
“爲什麼你反而想讓我來對付他,好讓他一無所有?”
精明的笑了笑,初雪可不會受她的挑撥。
“如果你真想毀了他,你親自來做也是可以的啊!何必用我動手?”
“你還是愛着他?”
駱玢兒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除了這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甘心做一個男人背後的附屬品。
“誰知道呢?你要是這麼認爲,那就隨你吧!”
“你不要太天真了!就算你對司氏沒有奢望,但他未必會相信你。”
“爲了保住他現在的地位,你以爲他不會對付你,好剷除後患嗎?”
拉住了初雪的手臂,阻擋了她想要離去的步伐。
駱玢兒面色凝重的警告着,看似真心。
“在我的孩子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跟着他死了,現在還會有什麼好怕的嗎?”
挪開了她禁錮自己的手,初雪笑的淡然,笑的苦澀,笑的讓人心疼。
其實她知道自己有兩面,一面愛着那個男人,愛的徹骨,可以讓他無盡的傷害自己,卻依然不能對他死心。
另一面就是對他,或者對自己無止境的恨意。
恨自己愚蠢的癡心,恨自己爲什麼對他愛的死心塌地,恨自己爲什麼想盡一切理由,也不肯離開他。
孩子沒了讓她很絕望,但也給了她一個更自私的理由。
就當自己已經隨着孩子走了,現在存活在這世界上的,不過就是她的一個行屍走肉。
這樣,她纔可以不管尊嚴,不管原則,不管恨,不管一切的一切,依然待在他的身邊。
她很傻,很賤,很無恥,很齷齪,很自私,這些她都知道。
可她就是這麼愛着那個冷酷的男人,無論和他說過多少次恨他,無論發過多少次誓,說要毀掉他,無論下過多少次決心,想要離開他。
最後,卻都只是回到原點而已。
駱玢兒突然有一點沉默了,她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愛,更無法理解她的傻。
“你真的很傻!不管你怎麼付出,他愛的人,始終都是莫玉茜!”
“我知道!”初雪苦笑。
“其實我很愛我的妹妹!”
“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姐妹愛,而是……刻骨銘心的愛!”
“但她,卻只愛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
她的話,讓初雪不自覺的一驚,心中感到無比的震撼。
而駱玢兒的神情,看似又回到了過去,那個她記憶中的世界。
“菲兒和我的感情很好,雖然我纔是駱家真正的嫡女,但因爲我的容貌平凡,所以媽媽也不太重視我!”
“但菲兒卻很美,皮膚晶瑩剔透的,在陽光下,就像是剝了皮的雞蛋,走在哪裡,都是豔光四射的成爲焦點,所以,媽媽爸爸無論去哪裡,都只願意帶着她,以她爲駱家的驕傲!”
“我羨慕她的美,也愛上了她的美,但這一切,全都被那個男人毀了。”
“因爲司君浩,菲兒沒有了美貌,沒有了驕傲,因爲他,菲兒被人毀了臉,變得歇斯底里,變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的瘋子。”
關於駱菲兒的事,初雪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份愧疚。
雖然她很極端,但這一切,初雪卻不敢說和自己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如果沒有自己,司君浩也許不會對她那麼狠心。
“所以,你只想報復他,纔會讓我來毀了他?”
糾結的雙眼,無奈的看向了面前的女人。
初雪可以理解她心中的恨,卻無法像她一樣,真正的去做到。
“難道你就從沒有想過去報復他?”
“他可以把懷有身孕的你,毫不憐惜的甩到牆上,甚至把因爲流產而異常虛弱的你,殘忍的囚禁起來,不給你一口飯,一杯水。”
“就連和我結了婚,他卻硬要把你留在身邊,繼續當他的奴隸。”
“他對你如此殘忍,爲什麼你卻不恨他?爲什麼你不把握住眼前的機會,好毀掉他?”
駱玢兒越說越激動,雙手不自覺的扣住她的雙肩,痛的她直皺眉。
“爲什麼你比菲兒還要傻?”
聽到她的話,初雪疑惑的擡起頭來,複雜的看向她。
“沒有人知道我是怎麼流產的,你爲什麼會知道?難道那個也是你們……”
“是!是我們設計的!是我們把你和司啓超都抓來,然後又給你們下了藥!”
“故意把司君浩引來,讓他看到你們兩個苟且的一幕。”
駱玢兒果斷的承認,卻看到了初雪受傷的眼神。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孩子是無辜的!”
初雪心裡的傷疤,就像是再一次的被人撕開,痛的她幾乎窒息。
“因爲我們要毀了所有和司君浩有關係的人,甚至於毀了司氏!”
“你……你怎麼……”
初雪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猥瑣猙獰的臉,正在危險的向她靠近。
而她的身體,也不自覺的開始後退,全身劃過了一絲恐怖的顫慄。
“方子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