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紅豆的驚叫聲沒有了,這反而讓司宇更加的着急,男人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他耽擱了,他不再控制自己的魔性,讓那呼嘯的邪惡籠罩自己的身體。
司宇一瞬間變得力大無窮,他輕易的就抓起了地上的那名男子,狠狠的一腳將他踢到了空中。
掌風一縮,那個男人已經來到了司宇的手邊,他的脖頸就掐在司宇的手中,只要他略微使力,這個魔物的頭和身體就會分家。
男人抓着魔物的手時時的沒有動,蔣奕勳的聲音又再次的傳入了他的腦中。
“司宇,答應我,不管你將來會遇到什麼事情,你都一定要答應我,不能殺人,特別是不能用魔性殺人,因爲一旦你這麼做了,你體內的邪惡力量就會佔據你的靈魂,控制你的身體,漸漸的,你會迷失本性,一步步的向黑暗靠攏,如果你控制不好的話,你就會被你體內的魔物體質侵蝕,對血產生渴望,到時候,你就會變成真正的魔物了,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了不能殺人,記住我的話。”
“殺了我呀?殺了我呀?”被司宇抓在手裡的魔物當然也知道他的禁忌,得意的冷笑着:“一旦你殺了我,你的心就會向邪惡妥協,漸漸的,你也會變得像我一樣,成爲一個被黑暗控制,以血肉爲食的怪物!”
“二十一年前,迪拜的王妃安然在腐屍塔裡圈養了一些沒有人性的小魔物,隨着腐屍塔的坍塌,很多小魔物都被燒死在裡面,但是,也有一些魔物逃竄在外,至今還沒有找到,你手上的那個火焰標誌,就是腐屍塔裡魔物的象徵,難道你就是……”
“呵呵!”那個男人冷笑了一聲,似乎已經給了司宇答案。
男人的手下更用力了一些,如果他真的是王妃圈養的魔物,那麼,司宇就更留不得他了!那個紅眸男子在司宇的手中逐漸的感到了呼吸困難,他的一隻手不甘心的抓住了司宇的胳膊,雙腳浮在空中一蹬一蹬的,雙眼向外凸起,一臉的不甘願。
……
麗紅豆的身體搖搖欲墜,幾乎就要暈倒,她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不知所措,一手捂住了嘴驚叫了一聲,向後一個踉蹌差一點跌倒。
身後,一個男人的身影快速的扶住了她,女人一驚,回頭卻看到了一張即陌生又熟悉的臉,她反射性的退開,不解的看着男人擰緊了眉頭:“他怎麼會在這裡?”女人有點意外。
卸掉了臉上的輕浮與隨便,見麗紅豆已站穩,楊旭快步的向地上那個小女孩跑去。
抱起了渾身是血的她,楊旭幾步跑出了倉庫,他一邊跑着一邊對麗紅豆大喊:“看看其它的孩子還有沒有存活的?”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她踉踉蹌蹌的向前方跑去,那裡,堆滿了嬰兒與孩童的屍體。
麗紅豆或恐懼,或憤怒,或嚇傻的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但她的腳步卻不受控制的死活也邁不出去那一步了。
司宇趕了過來,在身後一把抱住了她轉過了她顫抖的身體,讓她的頭縮進自己的懷裡,而此時他的身上也染滿了屬於那邪惡魔物的黑色血液。
“他們……爲什麼?”女人的身體顫抖,雙眼溼潤,她伏在司宇的胸口泣不成聲,男人無聲無息的抱着她,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孩子太可憐了,女人第一次看到這樣悲慘的場面,一時接受不了。
這些都是王妃安然遺留下來的邪惡,司宇心知肚明,那個女人圈養的那些魔物自小就以血液和內臟爲生,雖然王妃覆滅了,腐屍塔坍塌了,但是她留下的那些禍根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角落隱藏着,窺視着,隨時尋找做惡的時機,就因爲這些,司宇纔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遊走,想要找到王妃的那些漏網之魚。
男人放開了懷裡的麗紅豆,靜靜的走到那些屍體旁,那裡,都是一些襁褓中的嬰兒,亦或是兩三歲的玩童,或男或女的大概有幾十個。
他們的身上不約而同的有着被魔物吸食過的痕跡,這就是古建東一直以來東躲西藏的原因嗎?他和這個魔物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給他提供這些孩童來供他吸食呢?
司宇跟了古建東三個月,沒有看他來過這裡啊,他是怎麼把這些孩子送過來的呢?
……
帶着疑問,司宇與麗紅豆兩人一起來到了楊旭的住所。
一間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病房裡,司宇與麗紅豆雙雙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待着,他們的臉上一個是濃眉深鎖,一個是心急如焚,站在原地不停的打着轉。
幾分鐘後,楊旭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他的臉色並不好看,額頭上還掛着沒有乾涸的汗珠。
摘下了醫用手套與口罩,男人關好了那個白色的門,一臉凝重的帶着司宇與麗紅豆來到了與之相鄰的另一個房間裡。
“那個孩子怎麼樣了?”司宇臉色冰冷的問。
楊旭回頭,把醫用手套和口罩扔到了窗前的辦公桌上,回過身,將屁股靠在桌子的邊緣,雙手向後拄着,對着司宇搖了搖頭。
“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咬斷了,出血很嚴重,不過……”皎潔的一笑,楊旭放心的長吁了一口氣:“可能是聽到了你們的聲音,所以那個怪物只咬了一口就跑出去了,那個孩子也算是撿回來了一條命!”
麗紅豆的身體終於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剛纔她的心一直是揪着的,至今爲止,她還是沒有從之前的詭異與震撼中回過神來。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他要殺害那麼多的孩子?”女人瞪着一雙明眸大眼,眼圈還泛着那抹紅色,她的心好沉,好重,好難過。
她不明白,爲什麼那個男人忍心殺害那些可憐的小孩子,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楊旭聽見女人這麼說,立刻轉頭去看司宇,難道,他還沒有告訴那個女人……
司宇也收到了楊旭的詫異,立刻轉過頭,用凝重且認真的口氣和麗紅豆說道:“這些孩子不是死在人類的手裡,而是死在……魔物的手裡。”
“魔物?什麼魔物?”麗紅豆不明所以。
這些話說來可就話長了,要追述魔物的歷史那還是很久遠的。
“這些以後我再和你解釋!”男人轉過頭,疑惑的眼神看向辦公桌後的楊旭:“我想知道,古建東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他弟弟!”
“弟弟?那個怪物……哦!魔物?”麗紅豆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司宇沒有理她,繼續看向那邊的男人。
楊旭從辦公桌裡拿出了一大疊文件,這是他長時間以來調查的結果,男人把那堆厚厚的紙張扔到了司宇與麗紅豆的手裡,這才走回了辦公桌前,倚着桌子的邊緣講起了這件事情。
“我最開始知道這件事情還要從六個月前說起,一個農村的婦人說她新生的女兒不見了,她懷疑那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婆婆乾的,因爲她的婆家是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而那個婦人在懷孕期間沒有間斷的幹着重體力勞動,因此而胎像不穩早產了,孩子生出來很小很瘦弱不說,那名婦人也失去了再生育的能力。”
“一個星期後,原本應該和女人一起回家的孩子不見了,婦人想要報警,卻被婆婆和丈夫阻攔了下來,說丟了就丟了,反正是個女娃子!”
“不到半年的時間,那個男人就和那位婦人離婚了,又娶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那名婦人越想這件事情越覺得不對,於是報了警,可惜沒人受理,後來她找到了我,想讓我幫她尋找女兒。”
“起先,我以爲那只是一個普通的販賣兒童的案子,但隨着我越深入的調查,我越發現了這件事情背後的詭異,因爲在那名婦人女兒丟失的同一時間裡,她婆婆的大孫子,突然收到了東陽助學基金裡的一大筆錢,說是給她孫子上學用的!”
“順着這條線索,我開始調查東陽助學基金,看他和這個販賣女童的案子有沒有什麼聯繫?緊接着,我查到了更多和這名婦人遭遇幾乎一樣的丟失兒童案件,有父母嫌棄孩子殘疾而賣掉的,有因爲出生的是女兒而丟掉的,還有的是因爲真的養不起只能賣了一個來養另一個的。”
“古建東做了一個最完美的假賬,這些被他資助的兒童並不在東陽助學基金的賬面上,這是爲什麼呢?因爲他們都是不能見人的,古建東從他們的手裡買來了那些孩子,再之後,那些孩子便不知去向,無影無蹤,而那些拿了錢就閉嘴的家長們,也沒有人去爲了這些失蹤的孩子報案,就這樣,這一切都成爲了秘密,成爲了人們看不到的黑暗的一角。”
麗紅豆越聽越生氣,她暗自握緊了雙拳,心痛的閉上了眼睛。
司宇一手撫摸着下巴,另一隻手有規律的在膝蓋上敲了敲,他的雙腿交疊,優雅的半靠在沙發上。
“你的意思是說,古建東貪污了那十個億,爲的就是給他弟弟買這些可以供他吸食的兒童嗎?他打着東陽助學基金的名義給那些窮困家庭提供資助,以此來堵住他們的嘴,而那些被他們遺棄的孩子就成了那個魔物口裡的餐食!並且,那些孩子就是由他們的父母親自送到了倉庫那裡?親自送他們去死是嗎?”
楊旭點了點頭,麗紅豆的手緊緊的抓住褲子上的布料,攥的指關節雪白雪白的。
“古建東故意去拉斯維加斯賭博,那只是爲了掩人耳目的一種假像嗎?”麗紅豆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她實在是理解不了,特別是這兩個男人口中所說的魔物,那是什麼?她真的是不明白。
楊旭坐進辦公桌裡,對着女人搖了搖頭:“起初,他只是想要多贏一些錢,因爲他貪污的那十億早晚會有山窮水盡的一天,而他的弟弟就是一個無底洞,永遠也填不平的,可是賭博就像是毒品一樣,一旦染上就再也戒不了了,古建東一輩子也沒有結婚,他最親的人,就是他這個弟弟了!所以,不管是賭博還是犯罪,他也只能越陷越深了!”
“這一切,都是安然造成的!”司宇的眸底掛起一道寒霜。
腐屍塔裡的小魔物們,都是安然派她的爪牙在世界各地上抓回來的無辜的小孩,走失的,丟棄的,或是被販賣而來的。
“古建東的弟弟就因爲這樣的遭遇而毀了自己的一生,沒想到,他又用同樣的方法去創造更多的悲劇,這是不是屬於人類的一種悲哀呢?”楊旭整理了一下面前的資料,不禁搖頭嘆息着。
司宇將手裡的文件扔到了面前的茶几上,他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麗紅豆,發現此刻的那個女人正凝視着坐在窗邊的楊旭發着呆。
“擦擦你的口水吧!都要流到地上了!”司宇冷冰冰的聲音隔空傳來。
麗紅豆的眼光瞬間移開,她尷尬的咳了咳,用力的瞪了司宇一眼,她的眼角餘光偷偷的向楊旭所在的方向瞄去,發現那個男人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他沒聽見嗎?”
女人長吁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突然放鬆了下來:“那個叫做楊旭的男人和她之前看到的形像好像不太一樣,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樣呢?”這一點真讓麗紅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