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水滴的脖頸間,拉出了一條很長的血痕,鮮血像是噴潮而出的泉涌一般,向外噴灑着。
可是,周慶安原本猙獰的笑容卻僵在了那裡,臉上,漸漸的浮現了一抹驚恐。
卓晨矽也嚇壞了,他臉色發白的怔在了那裡,連腳步都無法移動。
水滴的鮮血滾滾的流出,可是女孩即沒有痛呼,也沒有暈倒,而是站在那裡,露出了她赤紅色的眼眸,轉頭望向身後的男人。
“你對我做了什麼?”女孩的聲音,在夜色中,就如同來自地獄的女鬼一般。
周慶安嚇的手一抖,手裡的刀子直接掉在了地上:“鬼……鬼……鬼……”
他顫抖着擡起了自己的手,指着眼前的水滴,臉部抽搐着,從嘴裡吐出了白沫。
水滴的手向他伸了過去,可是周慶安已經躲不開了,因爲他的腳,竟然定在了那裡,甚至無法移動。
“救我!卓晨矽,求求你!救救我!”
男人的眼神驚惶失措,全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就算他因爲周娜娜的死,而感到生無可戀,可是眼前的這種恐懼,卻讓他比死還要害怕。
他不由自主的順從心的呼呼,向站在那裡的卓晨矽求救。
男孩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動,因爲現在就連他也動不了了:“水滴!你怎麼了?”
男孩擔憂的叫着,驚恐的看着,水滴腥紅色的眼睛,讓他幾乎窒息,他看着女孩向周慶安伸出了手,一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將這個比自己重一倍的男人,輕易的從地上拎了起來。
她的手,就掐在周慶安的喉嚨上,男人掙扎着晃動着手臂,眼睛驚恐的瞪大,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但無論他如何的掙扎,他都掙扎不開水滴的手,幾分鐘之後,男人的手臂漸漸的垂了下去,蕩在空中的腿,也不再亂動了。
水滴冷笑了一聲,把男人的屍體丟在了牆上,她向卓晨矽轉了過來,男孩終於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腥紅色的眼睛了,可是,此時的水滴,竟是如此的陌生。
“水滴,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卓晨矽眼看着周慶安死在水滴的手裡,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如在夢中一般。
女孩一步一步的向他的方向靠近,臉上掛着詭異的表情,卓晨矽很清楚,此刻的水滴,並不是真的水滴,可是,他卻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水滴恢復正常。
她脖頸間的鮮血依舊在噴灑着,如果一直讓它流,水滴的肉體會有傷亡的,卓晨矽感覺心急如焚,但卻無能爲力。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控制水滴?你到底是誰?”
男孩在這靜謐的夜裡,對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女人,大聲的咆哮着。
在她走到離男孩兩步距離的時候,水滴的紅眸竟然漸漸的淡了下去,她的眉宇一皺,神情看起來也迅速的變了變,而從她脖頸間流淌出來的鮮血,也漸漸的停止了。
卓晨矽心急的衝了上去,他竟然能動了,男孩很意外,他在水滴失去意識昏倒之前,一步就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水滴,你怎麼樣了?你醒醒啊!水滴!”
那些之前滴落在女孩身上的血液,一點一點的凝固起來,卓晨矽驚恐的發現,那些血的顏色,竟然是黑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滴,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醒醒!”
卓晨矽一手摟住女孩的腰,跌坐在地上,另一隻手包裹住了女孩脖頸間的傷口,擔憂的呼喚着她。
血不在噴灑了,女孩幽幽的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仁無力的望向了面前的卓晨矽:“這是哪裡啊?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身上一陣陣的麻痹着,脖頸間還有着致命的疼痛,女孩就連說話,都沒有了力氣:“我怎麼了?爲什麼我感覺這裡……好痛!”水滴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可是卓晨矽卻更快一步的阻止了她的手。
“你沒事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
“我……怎麼了?”
卓晨矽心急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水滴攔腰抱起,就想向外面衝去,女孩無助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不安又害怕的看着他。
這裡陌生的環境,還有她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讓水滴知道,剛纔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她卻想不起來了。
眼前異常的暈眩,水滴的眼睛一張一合的,努力支撐着自己的意識,不想再次陷入黑暗。
男孩快速向外衝去的腳步,卻在聽到一聲呻吟之後,突然停了下來,那個聲音,是他的母親,羅蘭。
站在原地,男孩向四周張望着,沒有,看不到羅蘭的身影,這裡那麼大,如果想要找她,還需要時間,可是水滴……
低頭望着懷裡那虛弱的身影,卓晨矽知道她撐不了很長的時間,現在的他感到異常的糾結,到底是救自己的母親?還是先救水滴?這樣的抉擇,不免讓男孩痛苦。
只掙扎了一分鐘,最終,男孩給鱷魚打去了電話,那個男人,馬上就會到這裡了。
“我媽媽就拜託給你了!”匆匆的說完了這句話,男孩把電話掛斷,抱着水滴的身影衝了出去。
被周慶安吊在一個廢棄的吊車上,羅蘭的嘴巴綁上了一層很厚的繃帶,讓她無法發出聲音,所以,她眼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爲了那個叫做水滴的女人,丟下自己不管,女人氣紅了雙眼,不斷的晃動着身體。
吊車上的繩索早已經老化,她的身體在半空中猛烈的蕩着,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當女人發現這些的時候,爲時已晚,繩索斷裂,羅蘭以驚人的速度下墜,直擊地面。
在離地面一米的地方,羅蘭被一個小型的貨箱擋了一下,這才滾落到了地上,落地時,女人已經完全的失去了知覺與意識,渾身是血的陷入了昏迷
卓晨矽抱着水滴漫無目的的在大道上跑着,因爲這裡的地方比較偏,而他們又沒有開車來,所以,現在就連找一輛出租都異常的困難。
看着水滴的眼睛漸漸的閉上,卓晨矽心急如焚,怎麼辦?剛纔不知道把手機掉在了哪裡?現在就是想求救都辦不到,這可怎麼辦?
除了自己,他不想讓別人看到水滴詭異的樣子,雖然女孩現在恢復了正常,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她又會變得猙獰,正因爲如此,所以他纔沒有在那裡等待鱷魚,可是現在,他卻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了?
周慶安的死,到現在卓晨矽都感覺歷歷在目,那種血腥與恐怖,讓男孩驚懼,他不知道水滴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一個重心不穩,卓晨矽抱着懷裡的女孩雙雙跌倒在地上,水滴經過這樣的晃動,意識也開始甦醒。
一輛車遠遠的開了過來,那刺眼的燈光,讓卓晨矽一時之間睜不開眼睛,車停在了兩個人的面前,車窗滑了下去,一個陌生女人的臉露了出來。
車內的女子,細細的打量着卓晨矽與水滴,在她看到水滴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有趣的一笑。
“上車吧!”車裡的女人簡短的說道,甚至沒有問任何一句多餘的廢話。
卓晨矽別無選擇,他打開了後座的門,直接把水滴抱了進去。
女人擡起頭,看着後視鏡裡卓晨矽的身影,神秘的一笑,挑着眉梢說了一句:“如果她是你的女人,那你的將來可就麻煩了!”
這個神秘的女子,她莫名其妙的語言,全都讓卓晨矽理解不了。
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女人不再廢話的發動了車子,從這個詭異的地方揚長而去。
卓晨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的這裡?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他更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是誰?
總之,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之前開車的那個女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在研究一個寵物一樣的研究着他。
“你也很不簡單嗎?”女人將自己臉幾乎貼在了卓晨矽的臉上,男孩厭惡的一皺眉,女人就立刻退開了,還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我什麼不簡單?你到底在說什麼?”卓晨矽的眉頭打成了結,他不滿的問着,女人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更加讓人無語的答案。
“沒什麼!我經常都會這樣自言自語的,你不要在意!”
就當自己遇到一個神經病好了,卓晨矽不想再與她廢話:“昨天,謝謝你救了我和水滴,現在,我就要帶那個女孩離開了,不過,她爲什麼沒在這裡?現在她在哪兒?”
環顧了一眼四周,卓晨矽都沒有發現水滴的身影,這裡的房間的確很大,像個迷宮一樣,有很多的門,對於這種地方,卓晨矽以前在美國培訓的時候,曾經在電腦庫裡見過,如今,卻也見到真的了。
正因爲如此,他對這個神秘女人就更加的好奇了,只可惜,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好奇了,因爲水滴的傷,一直讓他記掛着:“水滴她不在這個房間裡嗎?那她在哪?”卓晨矽見女人不語,於是又問了一遍。
可是對方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女人走上前來,站在卓晨矽的面前,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擡起卓晨矽的下顎,左看看,右看看,一邊看着,還一邊感嘆。
“嗯!你不錯!是我喜歡的菜!收了當個寵物也不錯!”
卓晨矽的頭開始嗡嗡作響,他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確是碰上了一個神經病。
“水滴現在在哪裡?她的身上有很嚴重的傷,我必須要馬上帶她去醫院,沒有時間和你在這裡玩?快告訴我,她在哪裡?”男孩抓住了對方的肩膀,不顧一切的咆哮了起來。
女人終於把視線對準了他,只是,她的眼神很奇怪,充滿了疑惑,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你從剛纔開始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昨天晚上,我只不過把你一個人帶回來了而已,除了你,哪裡還有什麼人呀?什麼水滴?我見都沒見過!你幹嘛找我要人啊?”
這是在開玩笑嗎?卓晨矽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她,臉色也一瞬間的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