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手中,雖然沒有什麼危險的武器,但單憑他們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初雪就一定逃不出他們的手心的。
猶疑的思索了兩秒,女人擡起頭,眼中沒有任何的驚恐。
她順從的跟着這些男人上了車,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車子開出了本市,似乎要去別的城市。
初雪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極力的壓抑着心中的不安。
廖嘉男死了,廖昌綁架了自己還要帶出本市,看來,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一次,她是不是真的難逃一死了?
“這一次?”
初雪被腦中出現的詞彙震了一下,爲什麼會說這一次?難道曾經,她也經歷過這些?
不知道開了多久,總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茫茫的一片。
車子終於在一棟老舊的別墅外停了下來,四周靜的,似乎只能聽到風的聲音。
這座別墅的周圍,都是一些參天大樹,這到底是哪裡?初雪感覺很陌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地方。
難道這裡是森林嗎?
別墅裡,燈光很黯淡,幾個男人,將她夾在中間,一個在前面帶路,另外的幾個,則在她的身後和周圍尾隨着她。
穿過了一樓的廳堂,正中央,懸掛了一張很大很老的女人相片。
她那佈滿歲月滄桑痕跡的臉上,看上去很嚇人,也很詭異!
這個女人是誰?這裡又是哪裡?廖昌把自己抓來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現在這是初雪心中最大的疑問。
跟着幾個男人步上了二樓的樓梯,樓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說明這裡的一切,真的很老了。
難道這裡是廖昌的祖宅?現在,根據眼前的一切,也只有這一個解釋。
上了二樓,他們繼續向迴廊的最裡面走去。
在最後一個,緊挨着窗戶的房間,透過破舊的門縫,搖曳出點點的燈光。
記憶裡,似乎也有某個人,喜歡選擇最靠近裡面的房間,但是是誰?初雪卻忘了。
帶頭的男人首先敲了敲門,得到了裡面一聲輕微的迴應。
那個聲音?真的是廖昌。
房門被打開,初雪被身後的幾個男人,粗魯的推了進去,跌趴在地上。
手和腿似乎被這破舊的地板,磨破了皮,一陣疼痛,讓初雪不自覺的皺起了眉,臉部扭曲了一下。
但她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一絲軟弱,堅強的擡起頭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地上艱難的站了起來。
在她擡眼的瞬間,眼前的景像,卻讓她感到窒息。
這是一間像是密室一樣的屋子,空間不太大,牆上也只有一扇窗戶,很小,只能淡淡的照進來一點月光。
初雪的前方,是一個類似大型的壁爐,但這個壁爐卻出奇的大,就像是火葬場上,專門用來焚燒死人的火爐。
那裡的火,竄出紅色的火苗,不停的向上延伸,就像是一個火紅的惡魔,正在尋找着它的獵物,想要吞噬一切。
它炙熱的溫度,已經讓初雪感到胃裡的一陣翻涌。
因爲在壁爐與自己的中央,廖昌詭異的站在那裡,而他的旁邊,一個塑料的棺材裡,躺着的那個男人,正是初雪見過一面的廖嘉男。
初雪原來見過,一般在火葬場裡,火葬的人都是用塑料的棺材裝好的,這樣便與焚燒。
難道?廖昌是想要在這裡,自己給他的兒子火葬嗎?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幾聲尖銳的謾罵聲。
初雪聽的出來,那是卓心蘭那傲慢的聲音。
“喂!你們有沒有搞錯啊?我是你們廖法官請來的客人,你們怎麼敢對我這麼粗魯?”
“我可是你們的證人啊!只有我才能證明,你們的少爺到底是讓誰害死的!”
“別推了!我自己會走!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這裡是哪裡?廖昌呢?他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
隨着聲音越來越近,卓心蘭那纖細的身影,也被幾個男人粗魯的推了進來,就跪倒在初雪的腳邊。
女人看到了這個不似男人的腳,疑惑的擡起頭來,就看到了初雪正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面無表情。
卓心蘭不知道是做賊心虛啊?還是怎麼?心裡一驚,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蒼白,神情不安,左右不停的逃避着初雪銳利的視線。
她的眼睛向四處打探,看到了正中央那位躺在棺材裡的廖嘉男。
雖然這裡的氣氛很詭異,無論是初雪還是廖昌的神情,都讓她感到無比的不安,但她卻還是換上了一張淚流滿面的小臉,哭着趴倒在廖嘉男的面前。
“嗚嗚,嘉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你那麼善良的想要替我過生日,來到了那個惡魔女人的別墅,你現在也不會這樣躺在這裡!”
“我是真的不知道,爲了替我過生日,你竟然會死的這樣不明不白,嗚嗚!都是我害了你!”
低頭看了一眼伏在屍體上痛哭的女人,廖昌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冷冰冰的一片。
他將視線從卓心蘭的身上轉向了初雪,發現這個女人竟然一臉不慌不忙的,與他對視。
她的眼睛清澈如水,沒有畏懼,沒有心虛,甚至沒有一點愧疚。
“現在人都到齊了?我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都說一說吧!”
“就算知道你兒子是怎麼死的?你就能放我們離開了嗎?”
初雪沒有說我,而是說我們,這讓她自己也很意外。
那個卓心蘭三翻兩次的想要害她,爲什麼還要爲那個女人擔心?
初雪的聲音不高不低,眼睛不閃不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這卻讓男人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的聲音冰冷的,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怨靈一般。
趴在廖嘉男的身上,正哭的聲嘶力竭的女人,也側耳傾聽着男人的回答。
但那個答案,卻讓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心裡更加的不安。
男人冷笑了一聲,如初雪所料的給出了一個冰冷的答案。
“當然!不會讓你們活着走出這裡!”
“爲什麼?我是嘉男的朋友啊?我只是覺得他死的很冤,死的不明不白,所以纔不怕危險的來告訴你,他就是被這個女人害死的!”
本來還跪在地上的女人,聽到了男人另她窒息的話,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激動的抓住了男人的衣袖,一臉憤恨的指向了初雪。
“你應該恨的人是她,就是她害死了嘉男!”
“是她!就是她把嘉男扔到了橋下,就是她把嘉男害死的!你要怨要恨,都找她!”
男人無情的看了這個女人一眼,厭惡的甩開了她的手,笑的猙獰。
“如果不是你?他爲什麼會去那裡?爲什麼會想要上了這個女人?”
他的話,讓初雪心裡一沉,原來,他都知道了。
而卓心蘭的臉上,卻忽青忽白的,全身顫抖,嘴脣不斷的打着哆嗦。
他!竟然知道了這些!
“你竟然連我都想利用,真是不知死活,我到底是誰?你可能還沒有弄清楚!”
一腳踹在了卓心蘭的肚子上,她痛的大叫,在地上打起了滾兒,額上冒出了滾滾的汗,她艱難的爬到了初雪的腳邊,抓住了她的腳。
“初雪姐姐,救救我!看在我哥哥多次救過你命的份上,救救我!”
本來她不說這些話,初雪還是挺想幫她的,畢竟有卓翰晨的這層關係,再加上她本身只是一個小女孩。
可是親耳聽到了她的話,女人卻很生氣。
她可以隨時利用任何人,不管那個人是誰?她都可以毫無廉恥的祈求與利用。
“她?你以爲她能救的了你?”
“哈哈哈哈!別說她救不了你,就連她自己,今天,都要給我的兒子陪葬!”
男人拿起了旁邊一個大個的水桶,向壁爐裡又倒進了一些汽油。
火苗遇到了汽油,就像是惡魔看到了自己的獵物。
它詭異的向上竄出更高的火焰,那火紅的顏色與溫度,讓卓心蘭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不要!不要殺了我!”
“這裡,就是你們兩個人今天的昇天之路!”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不要殺了我!”
快速的又爬回了廖昌的身邊,卓心蘭這回是真的哭的聲嘶力竭的。
抓住了男人的褲腿,不斷的祈求着。
“是!是我利用了嘉男,想讓他來幫我毀了這個女人,可是,我真的沒有想讓嘉男死,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就這樣死了!”
“是這個女人!有人幫他,是一個奇怪的人,看不到,也摸不着,但是他卻能讓嘉男的身體飛在空中,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死了嘉男!”
“真的不是我,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果然,真的是他!
初雪的眼睛閃了閃,知道卓心蘭說的,就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看不到人?也聽不到聲音?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突然疑惑的低下了頭,看向了腳邊的女人,廖昌的眉毛奇怪的糾結在了一起,表情也很怪異。
“真的!是真的!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現在絕對不敢再騙您了!請你相信我!”
她的肯定,卻讓男人猙獰的笑了。
他踢開了卓心蘭的身體,詭異的向初雪走來。
用兩隻肥碩的手,抓住了女人的兩側臉頰,逼着她擡起頭與自己對視。
“那個男人是誰?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一手揮開了男人的牽制,初雪將臉轉向了另一側,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意。
“難道?你竟然相信那個女人的話?”
“司初雪,你真是太陰險了!害死了嘉男,卻想讓我跟你一起陪葬!”
“你敢說,你的身邊沒有一個會用妖法的男人?”
陰險?呵呵!初雪覺得可笑極了!
設計想讓廖嘉男毀了自己,然後又跑到廖昌這裡來誣陷,說是自己害死的那個男人,現在,她竟然好意思說自己陰險?
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女人!比駱菲兒還有過之無不及!
駱菲兒?駱菲兒是誰?爲什麼腦子裡會有這個人名?
現在她的記憶,是不是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所以纔會想起來曾經的這些片斷?
她的失神,讓她沒有注意到男人危險的逼近。
廖昌拿起了一把刀,比向了初雪的脖頸。
“這一次,我選擇相信她的話!”
“那個害死我兒子的男人,到底是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