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如敲小鼓,右手緊握了一下,刺痛感令她微擰起眉頭,左手慢慢放到了他的臂彎裡,他的步子很大,她有幾次要被裙襬絆倒,還好自己及時穩住身形。
長長的地毯,不消一分鐘就走到了,戴維森把絮兒交給了比德爾。
比德爾低頭看着絮兒,清澈的眼裡聚集陽光一樣的笑容,“辛西亞,你今天漂亮極了。”
“謝謝!”絮兒禮貌地笑着,明明和比德爾說好這是在演戲,爲什麼她在他眼裡還是看到了一種深深的柔情。
見他們之間沒有異樣,戴維森稍稍退開了一些,在旁邊的黑衣人嘀咕着什麼。
絮兒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這些,怎麼辦?他們一定是在商量着怎麼對付卓,手心裡開始冒出大膽的冷汗,右手的刺痛又一次提醒了她。
只聽到神父開始在教堂裡念:“貝比德,你是否願意娶辛西亞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爲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愛你自己一樣……”
“比德爾……”她以小聲喚着他,目光瞄了他一眼,發現他專注地看着神父好象沒聽見,見戴維森還在跟手下說話,她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他終於轉過頭,絮兒努了努自己垂在身側的手,他會意地握住,她手裡的東西很快便稱到了他的手裡。
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只是兩個新人面對宣誓前有些緊張互相打氣,戴維森的目光僅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秒,再次跟手下說話。
外面隱約傳來一陣槍響,現在只能裡應外合了,絮兒急忙朝比德爾使了個眼色,只見比德爾突然拽起她,手肘勒住她的脖子,一塊尖銳的玻璃碎抵在她的喉嚨上。“別過來!”
外面的槍響加上教堂裡突然發生變故,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的兩排黑衣人立刻站了起來,手裡亮着黑洞洞的手槍。
戴維森以眼神制止手下稍安勿躁,不慌不忙地說,“比德爾,你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是愛着辛西亞的,你下不了手。”
“你想錯了,這一個多星期,我受夠了你的折磨,你以爲我還會願意和你聯姻嗎?令我感到憤怒的是,辛西亞早就是奧西里斯的女人了,我恨她,早就不喜歡她了。”
比德爾這樣一番話令戴維森有些動搖,只聽外面的槍聲越來越密集,腳步聲也漸漸往教堂方向靠攏。
“主人,你得走了,這裡交給我們來處理。”梅森看了眼外面,催促着戴維森。
“沒人能威脅我。”戴維森冷笑着掏出手槍指向了絮兒,“先送你們去見上帝。”
比德爾大驚,他猛然放開絮兒,一下攔在絮兒面前,只聽一聲槍響,攔在絮兒身前的比德爾身體滑了下來,絮兒大聲叫着扶住他,“比德爾……”
戴維森望着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腹部,眼睛已經閉上的比德爾,命令着梅森,“把她帶走。”
“比德爾,你不能死,不能死,是我害了你,嗚……是我害了你……”絮兒哭着,拼命搖着無力倒在自己懷裡的比德爾,已經泣不成聲了。
梅森上前拉起她,她拼命掙扎着,朝着戴維森指責地大叫,“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兇手,爲什麼要開槍,爲什麼要殺了他……”
戴維森沒有理會她的哭叫,匆忙跑向側門。無論絮兒怎麼掙扎,就是掙不開梅森和另一個黑衣人,她被架着拖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不到三分鐘,教堂的門就被踢開了,兩個身影衝了進來,與留在教堂裡的一些黑衣人頓時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槍戰,不消十分鐘,黑衣人橫七豎八全倒在地上。
鄭卓發現了躺在教堂中央的人,而跟在他後面衝進來的傑克舉着槍,更是情緒激動,“少爺……是誰殺了您,一定是戴維森……”
“我沒死。”躺在地上的身影突然開口說話,比德爾坐了起來,從傑克手裡拿過槍,目光直直望向鄭卓,“快去救她,她被戴維森帶走了。”
從教堂側門出去,經過一棵樹旁,戴維森突然身形一閃,一顆子彈打在了樹上,梅森和另外一名黑衣人壓着絮兒躲到了後面一棵樹後。
絮兒偷偷看了一眼,好象那個躲在四米開外開槍的人是青黎,她怎麼逃出來了。
只見一陣槍擊,戴維森、梅森、還有壓着她的黑衣人一齊朝青黎開槍,她閃了一下,躲到了牆根處。
震耳的槍聲在迴響,只見梅森突然轉過頭看了眼絮兒,然後用眼神讓壓着絮兒的黑衣人上前,“去保護主人。”
黑衣人沒有遲疑,一邊開槍一邊奔到了前面戴維森躲藏的大樹後。
梅森拽起絮兒突然往教堂跑,她起先嚇了一跳,緊接着意識到他好象是在救自己,急忙拎起裙襬奔跑着。
“砰……”一聲槍響,梅森突然踉蹌了一下,絮兒心下一緊,看到他的右腿中了槍,她轉身看到一張猙獰的面孔。
戴維森正舉着槍過來,“梅森,你背叛我,既然是這樣,就送你去見上帝。”
“我想去見上帝的人應該是你吧,戴維森。”一道冷寒的嗓音從天而降般攫取了每個人的呼吸。
倏然,絮兒感覺到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她驚喜着轉過頭,迎上了一雙跳動着陰冷火焰的雙眸,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