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客廳的大門,向愷默就大呼小叫着,“卓,快讓我看看,你那個小情婦,她人呢?”
“在樓上房間,如果你想看的話,請便!”鄭卓冷瞄了向愷默一眼,懶懶地窩進沙發,對着黑司曜挑起了下巴,“曜,你們怎麼來了?我記得我只給貝爾打過電話。”
黑司曜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聽說巴克斯克家族又派了殺手過來,我好奇這次他們訓練的人身手怎麼樣,所以過來看看,而默跟過來,他只是想看你的女人長什麼樣。”
“看來這次人是看不成了,反正有的是機會。”向愷默婉惜地嘆着氣,挑了個沙發坐了下來,悠閒地晃着腿。他和黑司曜完全不擔心鄭卓這小子的安危,也就是閒着無事,過來湊湊熱鬧而已。
鄭卓淡然地看了眼兩個好友,“那個跟蹤她的人不過就是來探路的,我已經派人暗中跟蹤他,等他和那些殺手會合後,再一舉殲滅。”
向愷默贊同地點點頭,“一招放長線釣大魚,雖然老套了點,但卻是最直接最實用的套路。”
“主人。”貝爾這時候從外面走了進來,彎了彎腰,手裡拿着移動電話,“那些殺手已經解決掉了,請問您要跟戴維森通電話嗎?”
“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不會錯過。”他嘲弄地掀起脣,將電話貼在耳邊,只說了簡短的幾個字,卻如同從牙齒縫裡硬擠出來一樣充滿了噬血的仇恨,“好象我又贏了。”
不理會電話那頭戴維森暴跳如雷的吼聲,他甩手把電話扔給了貝爾,目光掃向饒有興味的兩個好友,“二位可以離開了麼?我想夜深了,二位應該回去休息了。”
“臭小子,我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要趕我們,反正這幢別墅房間多,不如……”
向愷默轉動着眼珠,一副打算賴下來的模樣。
“那你留下來吧,或許你明天還能跟他們一起共進早餐。”黑司曜興味缺缺,重拍了下向愷默的肩膀,雙手插進口袋裡轉身往門外走。
一見黑司曜都走了,自己一個人賴在這裡也沒意思,向愷默追着走了出去,“喂,曜,你怎麼不跟我站在同一條站線,你這個傢伙,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看他的小情婦……”
庭院裡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貝爾又彎了下腰,“主人,這批殺手一共有二十七個人,而且攜帶的是最新型的無聲手槍。”
他漫不經心地撥弄着手機蓋,“那隻老狐狸這次真肯下血本,竟然派了這麼多人,看來他已經越來越急躁了,這個計劃真不像他的風格。”
貝爾恭敬地點了點頭,“是的,主人,據剛剛得到的情報,今年一些僱主對戴維森近幾年手下完成的任務越來越不滿意,而巴克斯克家族內部對他花重金訓練殺手完成效率極劇降低的事也有許多埋怨,他們極有可能會在近期推舉新一任的掌權人,所以戴維森纔會這樣急躁。”
“他急着想把我除掉,並不是在乎換誰掌權。”他修長的手指撫弄着剛毅的下巴,眼中的精芒乍現,“他只有一個兒子,將無可爭議地成爲繼承人,到時候整個巴克斯克家族的事業還是在他手裡牢牢掌控着。”
“聽說他在世界各個國家擁有一百多個形形色色的情婦,但她們都受到嚴格的控制,沒有懷孕的機會,他娶的那位門當戶對的妻子只生了一個兒子三個女兒,這三個女兒中有兩個年過三十,並且早就嫁了人,只有一個小女兒才十五歲,所以我在想這個柳絮兒會不會根本與戴維森無關……”
眼前閃過了那個畫面,他眯起了狹長的眼眸,“我絕不會看錯,那個女人無意中透出來的眼神和那隻老狐狸幾乎一模一樣,我確定他們有血緣關係。”
“也有可能。”貝爾飛快地回答,“今晚的事可能是戴維森又要故伎重演了,他想讓這個女孩更加取得我們的信任,就象……就象兩年前的那件事一樣,然後再對您下手。”
貝爾暗暗抹了下額頭的汗,剛剛差點就說出了在主人面前最不能提到的名字。
剎那間,似乎有大片陰暗的光影迅速蔓延在俊冷的臉上,他擡了下手臂,“我心裡有數,你帶着人趕緊離開。”
“是的,主人,明天您還要搭一早的飛機,請您早點休息。”貝爾又說了一句,才轉身走了。
“青黎……”一聲嚶嚀從雙脣間微吐出,哀傷像揮之不去的惡魔一樣纏上了胸口。
明天就是十六號,一個令他充滿了希望又痛苦的日子,他可以親眼看到她恬靜的臉龐,可以伸手觸摸到她皮膚的溫度,甚至去親吻她柔軟溫暖的脣,卻永遠不能看到那雙美麗的眼眸閃着含情脈脈的柔光,輕輕從貝齒間吐出熟悉而深情的音節:“奧西里斯……”
她在一陣鬧鈴中醒來,眯着惺忪的睡眼摸到鬧鐘,一看時鐘指向了六點半,想起要給那個魔鬼做早餐,她一骨碌爬了起來。
以最短的速度刷牙洗臉,她拉開門直奔樓下,意外地看到黑人貝爾的身影。
她左右張望着,沒看到那傢伙的身影,忍不住走過去問着,“你的主人什麼時候的飛機?怎麼沒見他人?還沒起牀嗎?”
貝爾沒有回答,斜看了她一眼,目光盯着門外,她透過偌大的落地窗往外看,一輛賓利車正緩緩駛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