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故事三百五十年前(2)
張楚,張楚,當我站在你的門外念着你的名字淚流滿面,你可也知道我的存在?
不知道站了多久,又是手提電話讓我三魂歸位:“唐詩,我是宋詞,有件東西要給你看。”
她略略踟躕,聲音裡有絲愧意,“也許我就該拿出來,可是鬼使神差,一開始瞞住了,後來就再也說不出口。”
我覺得好奇:“什麼東西說的這麼嚴重?”
“是有關……元歌的案子。”
我立刻自診療部趕向住院部。
甬道旁有朵零落的木棉,我隨手拾起撂在花圃裡,不忍心讓它再受世人的踐踏。即使一朵花謝了之後還有另一朵,但是這一個只是這一個,並不因爲萬物內在的必然聯繫而彼此混淆。
瞭解到自己的前生使我懂得更加珍惜現在,珍惜此刻的自己,以及自己擁有的一切短暫而永恆的緣。
只是,我和張楚,卻不是緣,是孽!
宋詞所謂的東西是一盤錄像帶。
蘇君也在,他今天把鬍子刮乾淨了,白襯衫打領帶,棕色西褲,看起來十分養眼,見到我,露出由衷的笑:“我來接宋詞回家。”
我對他向來有好感,恃着曾與他並肩做戰,以熟賣熟地調侃:“那你可要問過宋詞。”
偷眼看宋詞,嘿,巴辣女此刻溫順似小綿羊,臉頰飛紅,低着頭不說一句話。
我會意微笑,順水推舟,“那就有勞你了。”把朋友當貨物般移交,心下如釋重負。
“不忙,先看完這盤帶子。”他指指錄映機,已經調試好,只等我來一起觀看。
一片雪花之後,熒幕上出現了秦歸田和元歌。
我驚呼,那竟是案發當晚秦某同元歌爭執的全過程,上面且有準確的時間顯示。
背景是王朝七樓的走廊裡,秦經理追着元歌在糾纏,先是動口,繼而動手,元歌一味推諉,終於隱忍不住,揮起一掌摑在姓秦的臉上,轉身便走。
我看得忘情,忍不住喝彩:“打得好!”
錄像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
如醍醐灌頂,我驚喜地叫起來:“元歌是這樣子跑出去的,這時間正與保安記錄的元歌離開大廈時間吻和,也就是說,在元歌走的時候,姓秦的還活着。”
“沒錯。”宋詞低下頭,“所以這足以證明,元歌沒有殺人。”
“可是,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宋詞有些羞赧:“那天我在八樓影像室加班,正在試用新錄影機,聽到樓下有人爭執,出門一看,見是姓秦的和元歌拉拉扯扯,十分肉麻。一時好玩,就開動機器錄下全過程。後來出了事,只有我同元歌兩人最可疑,我想如果我出示這盤帶子,那麼案件就會集中在我一人身上,所以隱瞞。後來,就再也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蘇君驚奇:“宋詞,你好像變了一個人。”
“這是因爲唐詩。”宋詞緊緊握住我雙手,“是你驅除我心中惡魔,讓我知道,一個心中有恨的女子是不會美麗的。以前是我不好,太怨天尤人,自視清高,但是這件事讓我知道,出身並不重要,一個人高貴與否,看的是她的作爲,夠不夠光明正大。”
“說得好極了。”我擁抱宋詞,並同蘇君重重擊掌,“走吧。”
“你要去哪裡?”宋詞叫我。
“去警局。”我回頭看蘇君,他心意與我一致,已經在打電話通知律師。
嘿,宋詞這傢伙有桃花運,雖然九死一生,可是到底趁機得回如此佳婿。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宋詞追上:“我也去。”
“你還沒痊癒,別太勞累了。”我說,忽然想起一事託付她,“小妹還在隔壁打吊針,你能不能幫我去守着她?”
鐵證如山,元歌的保釋手續辦得非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