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以南本是浩瀚無垠的大沙漠,但在每年春夏天山融化雪水的澆灌下,在天山南麓山腳下卻產生了斷斷續續,延綿千里的綠洲走廊地帶。
樓蘭城便是這條走廊上最大的城池,同時也是絲綢之路上商賈雲集之地。當下的樓蘭城駐防着兩千兵士,皆爲貴霜調來的精銳步卒,由菲納遜的副將親自統領。
此時,這名貴霜副將正在劇院,饒有興趣的觀看着西域歌舞。相比那些在前線征伐的同僚,他的日子要清閒多了。他正看到興頭上時,一名親兵滿頭大汗的尋了過來,走到他身邊耳語道:“將軍,不好了,城外有敵來襲。距樓蘭不過幾里路了!”
這副將大吃一驚,在衆親兵的簇擁下,來到城頭。他極目遠眺,果然發現一支軍旅正從遠處行來,揚起遮天蔽地的塵土。
讓他驚奇的是這支部隊即不是步卒,也不是戰騎,而是清一色的四輪大車。臨樓蘭城近時,便一字排開,如同一堵牆般壓了過來。副將清醒過來,急呼道:“快,關閉所有城門。令兵卒上城頭警戒。”
貴霜的號角聲隨之響起,兵卒們陸續向城頭聚集。與此同時,樑軍的兵士也從停止的戰車上跳躍下來。
那副將仔細觀察,發現每車最多搭載六名兵士,毛估下對方兵力最多也就一千兩百人,而且都是步兵。除了幾十具尺寸一般的弩炮,似乎也沒帶什麼重型攻城器具。
這副將瞬間放下心來,自己兵力要遠多於對方,其中還有三百戰騎。而且樓蘭是座堅城。對方要短期內攻破樓蘭城,比登天還難。
即使如此,這副將也沒有掉以輕心,他又差了幾名令兵從其它城門出去,快馬去向菲納遜稟報樓蘭的戰況。而後,他又令那三百戰騎悄悄從西門出城,從遠處繞到敵軍軍陣側後方發起衝擊。
樑軍很快在張遼指揮下,在城下布開軍陣。三十具裝載有弩炮的車輛也一字排開。只等張遼一聲令下。
轟的一聲巨響,將正在向城下觀望的貴霜副將驚嚇了一跳。樑軍開始弩炮轟擊了,第一發石彈打在一個城垛上,將垛牆一角擊的粉碎。接着又傳來幾聲慘叫,箭矢破空的咻咻聲在貴霜兵士們的耳邊響起。樑軍長弓手也開始了射擊。
不用將官的吩咐,貴霜守城兵士們立刻訓練有素的匍匐在垛牆後,並豎起了大盾。樑軍長弓手也對應的停止了拋射。但是弩炮的石彈還斷斷續續的一發接着一發的向城頭拋射而來。
守城副將在親兵大盾的掩護下,將頭探到垛口處,偷偷向外張望。只見大批樑軍兵士正擡着雲梯向前推進,奇怪的是除此還有三十餘輛弩炮車也在跟隨着靠近城牆。這些弩炮車上的弩炮樣式非常奇特,完全不同正在發射石彈的那些弩炮。
他正在疑惑時,突見幾枚火球已經飛了過來。樑軍火炮開始發射火爆彈了。弩炮手已經用石彈估算校正出了城牆的落點位置,所以這些火彈落點非常精準,大部分都準備的落在城頭。
沖天火焰中,幾名匍匐在地的貴霜兵卒被燒成火人,哀嚎着爬起來四處狂奔。最後被自己人一刀結束了痛苦。連續不斷的火爆彈,讓潛伏在城頭的貴霜兵慌亂了起來。樑軍兵士已在城牆側搭起了幾十架雲梯,衆兵士乘機登梯而上。
副將估算下時機到了,立刻吩咐身邊的令兵道:“放響箭,令騎兵出擊。”隨着拖着煙塵尾跡的響箭升入空中。早已到達預定位置的三百貴霜重騎突然從一個沙丘後殺出,向樑軍軍陣側翼撲去。他們距離樑軍不到五十仗距離,這個距離短的讓長弓手都來不及反應,最多發出一輪箭矢。
樑軍軍陣中的張遼瞥了他們一眼,卻沒有理會,似乎當他們不存在般。樑軍兵士也沒有絲毫驚慌,只是在他們進攻的方向上,組織起一道盾牆。平日訓練中,這些樑軍兵士對這種突發情況有很多針對性的訓練。
三百戰騎排成錐形陣,如同一把尖刀向樑軍扎來,但他們距對方還有十餘仗距離遠時,卻遭到八百餘支飛矛標槍的密集投射。而且是連投了兩輪。三百戰騎幾乎是眨眼間就全被矛槍洞穿了身體。
當然總還是有幸存者的,三十餘騎倖存者撞上了盾牆,立刻在盾牆上撕開幾個口子,數名樑軍槍盾兵被撞飛。臨近這些鐵騎的樑軍步卒紛紛避讓。一名貴霜重騎挺起騎槍向一名樑軍步卒狠狠扎去,槍尖行到一半,這重騎騎手的腦袋就被重箭洞穿,橫着倒落馬下。三百貴霜騎兵隨即被樑軍的百餘名長弓手近距當場狙殺。
這一幕將樓蘭城中的守將看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做爲奇兵的三百重騎,在片刻鐘時間內,就這樣被對方區區千人不到的步卒消滅的乾乾淨淨。
在這名貴霜守將鼓舞下,守軍兵士的士氣總算從對火爆彈的畏懼中恢復過來,各個持刀拿槍躲在垛牆後伏擊登城的樑軍兵士。
一名貴霜的長矛手剛將一名樑軍兵士捅殺在地,突然覺得一個黑影從空中撲了下來。他本以爲是個石彈,等看清楚時才發現是個人影,只是這人影非常矮小,只有五尺不到的高度。
這長矛手還沒來得及細想對方是怎麼飛到這城頭的,甚至都沒看清對方相貌。對方一個翻滾就欺近到他身前,一把短刀瞬間捅入了他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