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和蘭兮掌握的一致,那龐彤去了曹營後很快回來了,告訴魯素,已經成功說服曹超,將全部戰船連接在一起,只待東江水軍實施火攻。之前黃亥老將軍的詐降等環節也都鋪墊完成,果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蘭兮興奮無比,只待“借東風”的核心節目上演,就一心期盼着。
因爲剛到這兒第一次商議軍情時,蘭兮沒在周昱和魯素的面前過多地說話,所以,東江這邊並沒對她有太多的戒心。周昱倒是問過魯素一次,說:“那蘭兮郡主,怎麼成了諸葛良的助手了?她來我東江有什麼目的嗎?”
魯素分析說:“那郡主,聽說的確是頗有些見識和才能,自幼深受她祖父皖南王的嬌寵。這回又嫁給了子云將軍,在那蜀國又是劉玄的本家侄女,自然身份不一般。郡主是男孩子性格,喜歡熱鬧,這回子云將軍來護送諸葛良,想必是拗不過夫人想來觀戰的興趣,就求他家軍師帶着,找個助手的頭銜當藉口吧?”
周昱覺得魯素的話有道理,也就不再對蘭兮多加提防。他也的確沒有那麼多精力,這麼多緊要的戰事已經夠他操心的了,就把蘭兮這麼個女流之輩漸漸忽略了。
蘭兮就每日四處走走看看,然後趁人不備,就溜去江邊,找到趙龍埋伏在那裡的船,上船去跟趙龍團聚,給他講每日東江這邊的消息進展情況。諸葛良也知道她去見夫君,就把一些需要帶給趙龍的話,讓蘭兮帶去。
周昱這邊每日緊張操練隊伍,處理各類軍務,忙得不亦樂乎。諸葛良就整日待在後山,有時坐在屋裡看書,有時喝茶焚香,有時在山間散步,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蘭兮知道,先生表面上閒適,實際是在運籌帷幄。她也不打擾他,就自己出去看她感興趣的事。有時,小俏會派人來給她送些女孩子愛吃的甜點,有時也請蘭兮去她那裡小坐,談些女孩子的美容美食話題等等。小俏知道蘭兮是她安徽那邊的老鄉,也喜歡和她分享一些家鄉的特產。
蘭兮去見小俏只是禮貌地應景而已,大美人見識過了就行了,她更喜歡多看看周昱他們練兵的場面,這纔是她來此參觀的真正興趣所在。東江的人只顧對她客氣禮貌,她去哪兒都沒人敢阻攔。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特殊身份,尤其還和都督的夫人都熟悉得像小姐妹似的,所以都對她畢恭畢敬的。
這天,聽說周昱登上山坡,要親自瞭望曹軍的水寨。蘭兮想,該是周都督突然暴病臥倒的時候了。她一定得去看看熱鬧,看看和書上講的是不是一樣?
她就對把守的東江軍校說:“蘭兮也想上去看看,聆聽周都督對曹軍水寨的評說,也考察一下敵情。”
那些人哪敢攔她?再說,人家現在是友軍派駐東江的代表,這也是她應有的權利,就請她山上觀陣。
蘭兮就站在周昱身後的不遠處,舉目向江中眺望。哇!太壯觀了!蘭兮在電影中看過赤壁大戰的宏大場景,那是現代手段製作的,比起實際場面來,簡直無法相提並論。蘭兮只覺得難以找出恰當的語言來形容,只有在心裡不停地感嘆:“太震撼了!”
她現在最遺憾沒有手機、相機、攝像機,要是能拍攝下來,發到朋友圈上,那得點擊量爆表!她只能極力地調動自己的天然大腦錄像機,儘可能地多記錄下這歷史空前的畫面。
當然,她也不是特別遺憾。就算髮到朋友圈,也是爲了和朋友分享。她如今凡事最想與之分享人是五哥,五哥就在江邊,他也親身經歷了,親眼看到了,那就好,這就是最直接的分享。
於是,蘭兮就把目光收回到周昱的身上。她沒敢站得離他太近,不想讓周昱發現她來了。只見周昱面朝江面,看得很認真的樣子,還時而有身邊的將領俯下身,湊到他耳邊彙報着什麼。周昱也時不時地用手指點着對面說些什麼,蘭兮聽不清內容,總之是和作戰有關的情況。
果然,一陣風起,周昱身後的旌旗迎風擺動。蘭兮早就雙眼緊盯着那裡了,等待着即將發生的一幕。
果然,旗角“啪”地打了一下週昱的臉。她這時已經站到了周昱側面的方向,正好看到,周昱的臉色瞬時大變。本來周昱的臉色如女孩子一般面如桃花,此刻霎時變得慘白。緊接着,周昱大叫了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從椅子上一頭栽倒在地上。
衆人驚恐地呼啦一聲都圍向了都督,蘭兮趁亂趕緊下了山。
果然和書中記載的一樣啊,蘭兮想,接下來就是魯素來見諸葛良,然後諸葛良去給周昱“治病”了。她既然已經目睹了周昱昏倒,她是該去告訴諸葛良呢,還是先不說,等魯素去找他說?
說吧,就破壞了歷史記載的程序;不說吧,自己已經看到了。哎,蘭兮有些爲難了。雖然知道事情的結果,但是這當中的細微環節,她還真是不知道如何處理好了?
不如,先去告訴五哥?對,我和五哥說話可以無所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去問問五哥,該不該現在就告訴諸葛良。
蘭兮就悄悄來到江邊,輕身上了船。果然,趙龍也在等她呢。
一見蘭兮,趙龍迎上來拉住她的手。
“怎麼手這麼涼?蘭兮,你去哪兒了?”趙龍關切地問她。
蘭兮每天都來船上見他,趙龍已經習慣了。今天這麼晚了人還沒到,趙龍就有些擔心,但又不能下船去找,就只能耐心地等着。
“我上山去看周昱暈倒的好戲去了,我都等了好多天了,就等着看這齣戲呢。”蘭兮說着,也覺得這話說得很刻薄。現在人家東江的人都要急死了,她卻在看熱鬧,還這麼幸災樂禍地說話,真是不厚道,五哥一定又得說她沒有同情心了。
“什麼?周昱昏倒了?你早就知道?應該沒事吧?”趙龍也很吃驚。兩軍聯合破曹,這個時候友軍的主帥出現意外,趙龍當然也憂心。
但他聽蘭兮這麼說,之前她又說過戰爭的結局是大獲全勝,就也放寬心,等着聽蘭兮往下給他講。
蘭兮就告訴他,說正是因爲周昱發愁沒有東南風而生病,諸葛良纔去借東風。然後東風是借來了,周昱就擔憂諸葛良是東江今後的大患,才決定立即加害軍師。也正因此,纔派子云將軍等候在此接應他。
“哦,原來如此。”趙龍終於全都明白了。
“五哥,我要不要現在去告訴諸葛良周昱病了呢?還是等魯素去告訴他,我先裝作不知?”蘭兮問趙龍。
趙龍笑了,沒回答她。
“五哥,你笑什麼?我以爲以你的善良和熱心,一定會讓我立即去告訴軍師呢?”蘭兮很是不解,忽閃着大眼睛盯着趙龍。
趙龍最喜歡蘭兮這個樣子,一把把她攬在懷裡,忍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好蘭兮,你既然瞭解歷史,瞭解軍師,還在意這些細小末節幹嘛?別自尋煩惱了,不如你就留下陪我吃中飯。我早就燉好魚湯等你了,這會兒都餓了。”趙龍說着,還拉着蘭兮的手摸自己的肚子。
然後他又說:“等你回去時,我想軍師已經都有了下步的安排了。”說完,趙龍哈哈大笑,吩咐手下將剛做好的魚湯端上來。他記得在紅房子時,蘭兮最喜歡喝他親手燉的魚湯。
“哈,五哥,果然是有勇有謀的趙將軍!我這兒太小兒科了,讓你這麼笑話我、氣我!看在你親手給我燉魚湯的份兒上,我就不罰你了。”蘭兮端起魚湯,一口氣喝了大半碗。
趙龍微笑着看她:“怎麼樣,還是五哥味兒嗎?”
“五哥味兒,但是比紅房子的還好喝。五哥,你加什麼作料了吧?”蘭兮咂着嘴,的確比在紅房子那兒的小河裡釣的魚味道更鮮美。
“燉法都一樣,這是用的長江水,紅房子那兒可沒有。”趙龍笑着說,又給她添了一些。
“哦。‘才飲長江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蘭兮又想起了那首毛主席的《水調歌頭》。
“蘭兮,這是哪位大人物的詩詞啊,昨天你就背誦過?”趙龍問她。
“是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蘭兮驕傲地說。
“是嗎?這詩詞的確是大氣磅礴,必是位了不起的領袖人物吧?蘭兮,有時間的話,你多給我講講你瞭解的知識,好嗎?”趙龍有些後悔,在王爺的山上時,他都沒來得及多向蘭兮討教,大多數時間都用在考察啊、找金釵啊、救秦羅敷之類的事上了。不過,那也都是很要緊的正事,也是沒有辦法。
夫妻倆正高興地邊喝魚湯邊聊天,有人來報,說不遠處來了一隻小船,直奔這裡的方向。
趙龍吩咐:“加強警戒!”然後,他讓蘭兮在倉內坐好,他親自出去查看。
蘭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但想到,後來又記載五哥一箭射倒了東江追趕諸葛良船隻的帆繩,就說明五哥這次根本沒有危險。她就放下心來,繼續坐在那兒喝魚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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