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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蒼茫,北風呼嘯,枯草連天,進入臘月的豫州冷得滴水成冰。《頂》《點》 .
而袁耀的心更冷。
擺在面前的是一個錦匣,錦匣裡裝的是一顆人頭。這個人原本是要做一件驚天大事的,他對這個人原本是很有信心的,他甚至已經準備了給他的慶功宴的,擬定了晉升的官爵。
這個人就是鄧展,號稱天下劍術第二的鄧展,被他安排去刺殺劉協。半年多前他就安排了小蝶和‘潛龍’秘碟去京城行事,小蝶的表現非常不錯,牢牢拴住了李逸飛的心,那個劉協最寵信的貼身侍衛長的心。所以,這原本是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然而他沒等到劉協的人頭,卻等來了鄧展的人頭,意味着這個看起來天衣無縫的刺殺計劃徹底失敗。
這次計劃的失敗,他不只是失去了一個最得力的貼身保鏢和他辛勤經營起來的‘潛龍’秘碟,還有大陳國的希望。
漢軍三路大軍齊出:張郃和高順率無憂軍攻入陳國,已攻至新平;馬超、賈詡兩人率八千騎兵攻至汝南山桑;徐晃、典韋率太平軍,在漢帝劉協的親自坐鎮之下,席捲了汝南的大部分城市,攻至新陽城。
而徐州的陶謙也派部將曹宏率一萬大軍自彭城國,兵臨竹邑城下。
譙城的四面楚歌之勢已成。
雖然他手中仍有十五萬大軍。但是他心裡卻清楚的很,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漢軍擁兵十萬,都是久經沙場的士兵。其中鐵騎就有四萬多,而且擁有連弩、神雷等神兵利器,他這十五萬臨時拼湊的烏合之衆根本不堪一擊。
“袁兄意欲攬明月,只是絕處多風雨,高處不勝寒,莫誤了卿卿性命。”
當年劉協鄙夷的聲音猶在耳畔,袁耀一陣氣悶。嗷的一聲大叫,發泄着心中的不甘和悲憤。
一連三天,他都將自己關在房中。屋內的器具被他砍得七零八落,遍地狼藉。
三天之後,太尉楊弘求見。
“如今之計,只有求助於魏王。”楊弘道。
“他自來與先帝不和。如今其大戰幽州。佔盡上風,大有席捲幽州之勢,豈會輕易出兵助我?”袁耀嘶啞着聲音說道。
這位風度翩翩、俊美優雅的大陳皇帝,三天之間變得鬍子拉碴,披頭散髮,形容憔悴,雙眼黯淡無神。
“他一定會來的,因爲豫州若失。則兗州將成爲四戰之地。漢軍佔了豫州,必然先攻的兗州。屆時張遼和郝昭自白馬、延津出擊,漢軍主力自豫州出擊,徐州的丹陽兵自琅邪國出擊,倘若青州的曹操再湊一把熱鬧,兗州必失無疑。魏王就算不願意相助陛下,也不可能坐視兗州失陷。”
“既然如此,誰可爲使?”袁耀眼中露出了一些亮光。
“臣願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得魏王派兵來助。”楊弘眼中露出凜然之色。
袁耀眼中突然鋒芒大盛,狠狠的盯着楊弘,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什麼來。楊弘心中一顫,隨即目光坦然的迎了上去。
袁耀盯了他一會,收斂起眼神,黯然的說道:“去吧,若是說不來救兵,你也不用回來了,就去輔助魏王吧。”
楊弘心頭劇震,失聲道:“陛下……”
袁耀不耐煩的擺手打斷了他:“退下吧,朕想獨自安靜一會。”
……
十萬袁軍陣列如山,將涿縣城圍得水泄不通。
涿縣已經殘破不堪,城樓上下屍體堆積如山。城上的幽州兵已是強弩之末,城下的袁軍卻是氣勢如山。
紅日西墜,照在涿縣城頭上的斑斑血跡上,顯得更爲慘烈和悲涼。
身穿金甲的袁紹,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微微一點頭,淡淡的說道:“再攻一日,就是結束的時候了。”
四年前,如果沒有那隻神秘的鬼臉騎兵,他早已登上此城,甚至已經佔據了幽州全郡。四年之後再來,爲時未晚。如今公孫瓚重傷尚未痊癒,甚至因此失去了銳氣,退避到了薊縣,涿郡之地歸於他的治下那時遲早的事情。
鳴金之聲響起,袁軍緩緩的退下。
袁紹在衆將士的簇擁下馳回大營。
這時一個親衛小校飛奔而來急報——楊弘來訪。
在接待楊弘來之前,袁紹事先聚集衆將先討論了一番。
“金蛇”的情報網遍佈天下,自然知道豫州的戰況。很明顯,楊弘是來求助的。
“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要來求助我,助還是不助?”袁紹問道。
沮授道:“豫州之地與兗州相鄰,所謂脣亡齒寒,若不救豫州,則兗州必成四戰之地,遲早淪爲賊手,故不可不救。”
話音剛落,逢紀立即反駁道:“不可不可,如今公孫瓚傷勢未愈,士氣低迷,我軍一路高歌猛進,當趁勢攻下幽州全境,則魏王坐擁三州之地,天下誰敢小覷。如今漢軍勢大,若派兵救援豫州,派少則無異於火中添薪,派多則幽州兵少不足以掌控全局,坐失大好時機。”
田豐冷笑道:“公孫瓚素來悍勇,只是一時示弱而已,豈會輕易被滅。若不救豫州,則漢軍攻下豫州之後,第一個要攻的就是兗州。屆時漢軍自司隸和豫州兩面出擊,東面的曹操和陶謙又虎視眈眈,則兗州危也。兗州乃中原膏腴之地,豈是幽州苦寒之地可比?”
審配接着又駁斥田豐:“漢軍何以能速敗豫州?皆因其騎兵衆多耳,如今我等就算馳援豫州。也未必是漢軍對手。幽州之地素來產良駒,佔領了幽州則將獲得馬源,擴充騎兵。則魏王將實力大增,縱橫中原無敵也。而且三郡烏丸族皆與魏王交好,若與其兩面夾擊,則幽州可速破也。”
袁紹手下的謀士分爲三派,逢紀和審配支持的是袁尚,郭圖和辛評則擁護袁譚,而沮授和田豐兩人則是中立派。如今袁尚被袁紹任命爲冀州刺史。袁譚被任命爲兗州刺史。幽州與冀州接壤,逢紀和審配兩人自然是希望能迅速攻下幽州,再將袁尚的勢力滲透到幽州。則穩穩佔據了上風;而且若豫州有失,則兗州朝不保夕,袁譚和郭圖、辛評等人將疲於奔命,這自然是他們希望看到的。而沮授、田豐兩人則是根據實際形勢分析來提出自己的意見。當然遭到逢紀和審配的反駁。
四個謀士各執一詞。爭吵不休,袁紹歷來優柔寡斷,不覺躊躇起來。
眼看爭論沒有個結果,逢紀突然道:“公與和元皓說的亦有道理,只是那袁耀如今自稱爲帝,倘若救之,則魏王當何以處之?不若傳楊弘進來,對其說明。魏王不是不可救豫州,只是那袁耀既是晚輩。今又岌岌可危,不若令其交出傳國玉璽,投於魏王麾下做個豫州刺史。倘若其願意,或許可救之。”
袁紹突如醍醐灌頂一般,立即拍手稱善:“元圖此言甚妙,就依元圖之計。傳楊弘!”
沮授和田豐兩人對視一眼,無話可說。
“且慢!”逢紀突然喊道。
袁紹慍怒的望着他。
逢紀笑道:“楊弘自稱陳國太尉,雖是有求於魏王,但是傲氣不減。當列槍陣,令其鑽槍陣而入,挫其銳氣,以顯魏王之威。”
袁紹大笑道:“甚好!甚好!”
大帳前,兩排槍兵殺氣騰騰,手中的長槍交叉在一起形成一個∧字形。
昂然而來的楊弘見到此陣勢不覺眉頭一皺,哼了一聲,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向槍陣。
袁軍衛兵原本就是要他低頭而入,∧字自然架得不高,楊弘頭部剛好對上兩邊的長槍交叉之處,不能上前。
楊弘巍然不動,冷聲喝道:“這就是魏王的待客之道和氣量乎?”
大帳內聽得真切的袁紹似乎被他的凜然無畏的聲音所觸動,高聲喝道:“撤槍陣,讓楊先生進來。”
楊弘冷哼一聲,高昂着頭,大步而入。
帳內,楊弘先是與逢紀和審配一番脣槍舌劍的大戰,雙方相持不下,各有千秋。
袁紹聽得無趣,於是直截了當的提出了逢紀的意見:袁耀交出傳國玉璽,投於袁紹麾下,則袁紹派十萬大軍馳援豫州。
“放肆!”楊弘指着袁紹一聲怒斥。
他滿臉凜然的氣概,驚得袁紹一愣,帳內一時鴉雀無聲。
“傳國玉璽,乃天命所賜,豈能隨意交出?魏王乃大陳皇伯,當對大陳陛下事君臣之禮,豈可發此僭越之言。”
袁紹被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禁勃然大怒,覺得此人實在不知死活。他命人點起一堆大火,打算把楊弘烤了,讓他在大火之中垂死求饒,掙回面子。
大火升起,火光沖天,楊弘挺身而起,站在火堆前,面不改色,談笑自如:“巧詐虛言,使臣所不爲也。直言受戮,死則死矣。魏王,請幫我個忙?”
袁紹冷冷一笑,心道:剛纔不是還囂張的很嗎?原來也不過是個慫蛋,還沒放到火上去就求饒了,你求吧,孤聽着呢?
袁紹得意地仰起了臉。
楊弘淡淡一笑,一字一句的說:“請魏王殿下添把柴,把火燒旺點,讓楊某死的痛快一點。”
一席話的確是字字鏗鏘。
“什麼?”袁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袁紹身邊的衆文臣武將恨的牙根都癢了,巴不得那火再燒的旺點,一會好烤的厲害些。
“啪、啪、啪”,袁紹拍起了巴掌,大笑而起:“好好好,古者兵交,使在其間,此亦人臣常事。賞,重賞!”
說完鄭重其事的整了整衣裳,走到楊弘面前正色道:“楊先生大才,不知可否同謀天下。”
楊弘彎腰一拜,高呼道:“臣,謝魏王賞識,當爲我王鞠躬盡瘁。”
“咕咚”,千里之外的劉協跌坐在椅子上,拿着袁紹會見楊弘的情報口瞪目呆。
“楊弘這就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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