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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大蘭子開口對洛醺說:“稼轔是真心稀罕你的。”
洛醺看她像看個天外來客:“你病了?”
大蘭子摸摸自己大錛了頭:“我挺好啊。”
洛醺哭笑不得:“你給自己男人找女人,你沒病你就是瘋了。”
大蘭子這才恍然大悟的:“閨女馬上出生了,總不能沒爹。”
洛醺正捧着沈稼軒的照片看,立即在她面前晃了下:“我閨女有爹。”
大蘭子急忙雙手合十暗自唸叨一句阿彌陀佛,這是把沈稼軒當死人看的,再勸洛醺:“快一年了吧,大哥一直沒消息,一定不在人世了,你說你年紀輕輕,總不能守一輩子,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可聽說那祝家少爺一直打你的主意,稼轔好歹是小小姐的親叔叔,他們流着同樣的血,稼轔會疼愛小小姐的。”
同爲女人,洛醺知道若是沒有沈稼轔的授意,大蘭子再善良也不會給自己男人找女人,知道沈稼轔狡詐,攛掇大蘭子當說客如探囊取物,也不想和大蘭子爭執,只問她:“當初稼轔離開金水灣七八年吧,你爲啥非得等他不肯另嫁?”
提起這件事,大蘭子非常自豪,若非當年自己堅持不聽爹孃的話,非得等着沈稼轔,現在能做司令太太縣長太太,有些羞澀的一笑:“稀罕他唄。”
洛醺感慨道:“同理。”
大蘭子咔吧咔吧眼睛,這回明白了洛醺的話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了洛醺的心是什麼意思,自己等沈稼轔那七八年。也是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爲何洛醺就不能等沈稼軒呢,於是不再廢話。
大蘭子悻悻的回去。垂頭喪氣的樣子沈稼轔一看即知道沒成功,氣呼呼的道:“你那嘴笨的像棉褲腰。洛醺狐狸精似的,你前腳走我後邊就尋思,不出片刻你一定被洛醺殺個片甲不留灰溜溜回來,果不其然,行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大蘭子接過他手裡的兒子,愧疚道:“爺們。對不起啊,洛醺說了一句話,我就癟茄子了。”
沈稼轔有點好奇:“她說啥了?”
大蘭子道:“她提起當年我等你的事,問我當年爲啥苦巴苦業的等你七八年。從一個大姑娘等成老姑娘,我說我是稀罕你唄,她說同樣的道理,她也因爲稀罕大哥。”
沈稼轔本來因爲失望有點遷怒大蘭子,說起當年的事。無論自己現在愛不愛大蘭子,她可是實心實意對自己的,扒拉下大蘭子的腦袋,罵了句:“傻老孃們。”
就是這一句粗俗的親暱,在大蘭子聽來像說“我愛你”一樣的效果。癟着嘴想哭,因爲感動,所以激動,因爲激動,所以衝動,因爲衝動,所以道:“爺們,我知道你特別稀罕洛醺,就像我特別稀罕你一樣,特別稀罕的人得不到很苦的,所以我理解你的心,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可以借大哥的名義來忽悠洛醺。”
樸實到有點蠢的話語,讓沈稼轔爲之動容,摟過她再罵了句:“真是傻到家了,說說看,怎麼借大哥的名義?”
大蘭子道:“託夢。”
託夢?沈稼轔不屑的:“還跳大神呢,你別整天價弄那些邪門歪道的事,你可是堂堂的司令夫人,別學金水灣那些老孃們鬧妖,再說這樣七拐八拐的說不定就是費力不討好,老子沒那個耐性,等下就去告訴洛醺,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反了她,想在我沈家稱王稱霸,我看她是做夢,我大哥沒了,沈家我就是一家之主,想當年孝莊皇后都能嫁給小叔子多爾袞,她洛醺怎麼比皇后還高貴。”
這傢伙說去就去,找到洛醺把剛剛的話複述了一遍,他能嚇唬住大蘭子,在洛醺這裡根本不好用,還朝他吐了一口瓜子皮,“呸,我叔就是真沒了,沈家我纔是一家之主,輪不到你當家。”
沈稼轔抹了抹臉上的吐沫星子:“咋就你成了一家之主?”
洛醺哼哼一聲冷笑:“你不是跟老孃提什麼皇后嗎,那我問你,過去若是皇上沒了,接下來誰當家?”
沈稼轔咔吧眼睛想了想:“皇上沒了?他兒子唄。”
洛醺繼續嗑瓜子,並非是自己吃,皓暄和滿囤都坐在她面前呢,沈稼軒雖然被大家傳揚死了,因爲沒看到,皓暄就沒信,也就沒痛苦,但洛醺自從皓暄叫自己爲醺娘,就把他當兒子待了,沈稼軒不在,嗑瓜子這樣的任務她接了過來,差不多一百個,就分給皓暄和滿囤彼此五十,兩個小鬼也能自己吃,但她非得要體現母愛,沒辦法。
洛醺把瓜子瓤放在皓暄手中,然後拍拍皓暄的腦袋:“這位,就是皇上的兒子。”
沈稼轔從來沒想過和大哥爭沈家的一家之主權力,都是被洛醺逼的,聽她說將來皓暄做主沈家,也沒意見,自己戎馬倥傯哪裡有時間管家,如今局勢不穩,說不定哪天自己又上戰場了,他道:“就是皓暄當家做主,那也輪不到你。”
洛醺嘿嘿一笑摟過皓暄:“我是他娘,我垂簾聽政,光緒背後還不是有個慈禧。”
皓暄正吃着香噴噴的瓜子,聽沈稼轔和洛醺不停的說沈稼軒死了,頭也不擡的道:“別老說我爹死了,多不吉利,我爹是做大事的人,就應該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洛醺心一酸,在皓暄額頭上親了下:“你爹沒死,以後醺娘不說了。”
沈稼轔卻暗暗嘆氣,這丫頭,嘴巴真厲害,自己不得不甘拜下風,於是想起大蘭子說的託夢來,一招不行就用另外一招,早晚讓洛醺中招。
當大蘭子告訴他具體怎麼託夢時,沈稼轔半信半疑,死馬當做活馬醫吧,實在沒辦法,各種方法都得試一試。
當天晚上,他假意醉酒,又來洛醺房裡,調戲幾句,然後躺下就睡。
於是,洛醺又跑到郝叔的廂房去睡。
半夜,正房裡突然傳來沈稼轔撕心裂肺的哭號,把洛醺和郝叔都驚醒,兩個人急忙出了廂房來到正房,推開門就發現沈稼轔黑咕隆咚的坐在牀上還在嚎呢。
“大哥,大哥你死的好慘,老弟我已經給你報仇了,洛醺你也放心,她不會跟別人跑的,她永遠是沈家人。”
自己的房間,洛醺熟悉,找到火柴點着油燈,然後走到牀邊推了推沈稼轔:“嘿,發癔症了,胡說八道什麼呢。”
沈稼轔看看她:“你還好意思問,我大哥給我託夢了,說你跟祝子雄和鬼三跑了。”
洛醺忍俊不禁:“不是,我一個人怎麼跟兩個人跑?怎麼私奔還帶成幫結夥的?”
沈稼轔頓了頓,差點穿幫,急忙道:“就是那個意思,總之我大哥說你要是敢改嫁別的姓,他死不瞑目。”
洛醺嗤笑:“他本來就沒死,用不着什麼瞑目不瞑目。”
這丫頭前世一定是個訟師,嘴巴厲害到自己都不知該怎麼接話下去,吭哧半天,沈稼轔才道:“總之我大哥說,小小姐姓沈,你就是給她找後爹,也必須姓沈。”
小小姐的後爹姓沈?豈不是就是他沈稼轔,因爲沈稼軒根本沒有其他兄弟,就連堂兄弟都沒有,洛醺噗嗤就笑了,感覺出他所謂的託夢大概又是變着花樣的想讓自己嫁他,於是道:“我之前曾經是皓暄的童養媳,可以,我再嫁給皓暄。”
沈稼轔騰的跳下牀:“你個騷老孃們是不是瘋了,皓暄是小小姐的親哥,怎麼能當爹。”
洛醺反脣相譏:“你是小小姐的親叔,難道就可以當爹?”
沈稼轔有他的理由:“至少輩分不差。”
洛醺想了想:“那我還是嫁給鬼三吧,我可以讓鬼三改姓沈,他一準同意。”
沈稼轔更火了:“鬼三是沈家的下人。”
洛醺聽他口氣最滿是對鬼三的鄙夷,袒護鬼三道:“我可以讓他成爲上人,鬼三隻是沈家的護院,都什麼年代了,沒有上下高低貴賤之分。”
沈稼轔吼道:“是奴才永遠是奴才!”
洛醺比他的嗓門還大:“你也是張大帥的奴才,你永遠都是奴才!”
沈稼轔氣的:“老子是張大帥的得力干將。”
洛醺腦袋一揚:“鬼三是我叔的左膀右臂。”
沈稼轔張牙舞爪:“他配不上你。”
洛醺滿臉的不以爲意:“我願意。”
沈稼轔還想說話,實在是沒話說了,杵在那裡憋着憋着,憋不住了,指着洛醺咬牙切齒:“你這個刁婦,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託生的,伶牙俐齒。”
洛醺故意氣他:“你娘,老祖宗託生的。”
沈稼轔簡直快瘋了,圍着她左轉半圈右轉半圈,洛醺輕輕拍着自己的肚子,柔聲道:“寶貝不怕哈,孃親遇到一個禽獸,爹爹不是這樣的,爹爹說話溫柔修爲極高,爹爹是娘心中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因爲他至少從來沒惦記過大蘭子嬸嬸。”
她這話當然是說給沈稼轔聽的,這傢伙無言以對,大步出了房間,邊走邊罵:“媽了巴子,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女人,能把老子弄得服服帖帖,真他孃的見鬼了。”
房內,洛醺和郝叔相視一笑,郝叔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