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竹低頭看向自己的外衫上,一身的血污啊,那位潔癖的少主就守着這一身的血污吃火鍋不覺得噁心麼,臨走時還強抱着一身血污的自己親吻了一番,真的不噁心麼?貌似……他還意猶未盡吧?只是親完以後,少主才眼厭惡的盯着她的衣衫,喃道:“只想着吃火鍋,忘記先買套成衣換下血衣了。”
嘿嘿,那個男人好像越來越意亂情迷啊,是吧?不是她太自戀吧?
她看了看百里冰身上雪白的貂裘,當今世上,貂裘極爲珍貴和稀有,想買都買不到,就算皇宮裡的娘娘們,也得是極受寵的才能被賞賜一件貂裘。而百里冰竟有兩件!
她身上披的這件是一年前,百里敬送給這個極寵愛的女兒的。還有一件新的,是昨日太后娘娘派人來下懿旨時,當今的皇帝陛下賞賜的。這才叫恩寵啊!其他人只能望着貂裘流口水啊!
她無視百里冰冷豔目光的盯視,若無其事地走她身旁走過。
“四妹。”百里冰溫婉鶯聲地輕呼。
姜冬竹哼了一聲,就知道百里冰不會輕易罷休。她緩緩轉身,似笑非笑道:“二姐有事麼?”
百里冰美目盯着她身上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鄙視,問道:“四妹一身的血污,這是怎麼了?難道堂堂百里府的四小姐出府去殺雞了麼?”
姜冬竹嘴角抽了一下,道:“二姐難道看不出我這是提劍去殺人來麼,怎麼會以爲我是去殺雞呢?”眼見百里冰美眸裡露出怯意,當即一笑,陰惻惻地道:“原來親手殺人真是很過癮,聞人少主不欺我啊!今天一口氣就殺了四名高手,真過癮!”
百里冰目露恐慌萬分,她真的持劍殺人?殺的還是高手?往後退了兩步,平復心跳,微一沉吟,覺得姜冬竹根本是故意嚇她,她絕不相信她一介女流之輩,竟當真能殺得了高手!雖然大哥也說過,四妹的武功很高,連他都不是對手,可是她就是不信!
百里冰的目光落在她耳上的珍珠耳環上,微微露齒,優雅一笑:“四妹,你這耳環好雅緻。”
姜冬竹下意識擡起左手撫上耳環,笑了笑。
百里冰優雅地笑道:“太后娘娘要我兩日後進宮晉見,我正愁沒有合心的耳環呢,四妹這副倒是正稱我的意。”說都會輕輕掩脣,美目露出殷切期盼,“二姐我不敢讓妹妹忍痛割愛,便借了戴兩天如何?”
姜冬竹無視她那渴望的眼神,嘿嘿一笑,伸手取下一隻耳環捏在手裡輕晃。
“四妹!”百里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急匆匆走過來,對百里冰冷笑一聲,轉向姜冬竹:“四妹忘記我的教訓了麼?她借了是還不了的。”
姜冬竹微笑,要說起來,在百里家,也只有百里雪幫過她。只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出借。
“二妹,在咱們百里家,首飾最多最貴重的的就屬二妹,珍珠耳環也有數對,再說,二妹想要什麼樣耳環,父親不會給你置辦?爲何總是打姐妹首飾的主意?”
百里冰臉上優雅的笑容斂去,冷笑一聲道:“大姐管得太多了吧?我就是看好了四妹的耳環,就想帶着這副耳環進宮晉見太后娘娘,怎樣?”
說着轉向姜冬竹,玉手一伸,“拿來!”
姜冬竹看着那隻好看的手,嘿嘿一笑,捏着一隻耳環輕晃,但笑不語,更不將耳環交到她手裡。
百里冰臉色一變,美面微青,美眸眯起,收回玉手,明顯是不悅了:“四妹,你真當自己有了武功就不可一世了,竟不把我放在眼裡,哼,只要父親母親還健在,你這庶女就永遠別想翻身!”
百里雪哼了一聲道:“母親身體重傷,無心掌管家事,父親忙於公事,這個家現在暫時由我管理,我勸二妹還是不要太過囂張得好。”
百里冰美眸閃過怨毒,嗤之以鼻:“母親不過是惹了父親生氣,父親暫時冷落母親一陣而已,大姐該不會真以爲這個家從今以後就是你說了算嗎?你太高擡自己了,你別忘了母親身後還有外公安候爺,父親豈能當真冷落了母親?不過,我也能體諒大姐,大姐被退了婚,又無人再肯上門提親,大姐心裡除了幽怨,也沒別的事做了,真以爲拿了鑰匙就可以當家了麼?”
姜冬竹見百里冰對親生的長姐都是這般刻薄,不禁搖頭,忍不住道:“若我沒記錯,你跟大姐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而不是仇人吧?總是在親姐妹傷口上撒鹽,就是你的善良賢淑?”
百里冰冷笑:“親姐妹也得值得我敬重我才敬重,大姐這幾日在生活用度上壓制我不是一次兩次了,哼,我的血燕變成了普通燕窩,大姐果真剋扣得好啊!”
百里雪輕笑:“我不過是想削減一下不必要的開支,血燕花費太重,二妹一碗血燕,夠平常百姓全家一年的花銷了,委實是太過奢侈浪費。再說,此事我是請示了父親的,二妹若是不服,大可去找父親理論。”
百里冰美面微微扭曲,冷笑一聲道:“我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誰也攔不住!大姐不過是嫉妒我被太后娘娘昭見而已,小妹我瞧在姐妹的情份上,不跟你計較,只想奉勸大姐一句,還是多爲以後打算一下吧,否則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百里雪氣得渾身顫抖,自小到大,她既說不過這位美貌風華的親妹,也爭不過她!現下雖然她掌管家事,但二妹竟然被太后娘娘晉見,不用明說也知道,太后娘娘此番是爲二妹指婚的,只是不知指給哪位皇子,父親和大哥一掃陰霾,歡喜之極,母親也興奮得恨不能將所有珍貴東西都給了她。這個妹妹當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啊,別人費盡心思爭不到的東西,她唾手可得!
越想越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姜冬竹笑着拉住百里雪,道:“大姐何必動氣,我覺得二姐說得也不錯,大姐是該給自己打算一下,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幸福纔是,嫁給皇子未必就是幸福,再說了,誰說二姐就是一定要嫁皇子的?”
百里雪聞言訝然瞧她,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后昭見二妹,皇上跟着立即賞賜了一件貂裘,自然是喜事將臨!怎麼就說二妹不一定會嫁給皇子呢?
百里冰冷笑,只當姜冬竹是嫉妒了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的。“四妹是看不得姐妹們幸福是麼?”
姜冬竹直言道:“二姐說錯了,我不是見不得姐妹們幸福,只是見不得你爲了幸福去毀別人的幸福!”
百里冰盯着她手裡的耳環道:“不管你見得不見得,我都是要進宮的,你的耳環,我看上了,你若現在借給我,我自然會記着你的好,否則……四妹要知道,不過是一副耳環而已,父親絕不會拂了我的意。”
姜冬竹將那隻耳環當着百里冰的面戴上耳朵,笑咪咪地道:“這耳環是聞人少主送給小妹的,概不外借,二姐不如進宮向太后娘娘討要一副如何?”
百里冰美臉一僵,繼而冷笑,她想要的東西豈會要不到?拂袖離去。
百里雪看着她的背影,對姜冬竹道:“四妹,你小心點,二妹霸道慣了,你拂了她的面子,她不會善罷干休。”
姜冬竹不以爲意地笑道:“大姐放心,我早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了。”
“就只怕二妹請來父親相壓。”
“父親也得講道理,若是大家都不講理,那我也更沒什麼好怕的。”姜冬竹看向百里雪,問道:“大姐,那日賞菊會我瞧你與唐尚書的公子走得極近,不知大姐對他可有意?”
提及那個唐公子,百里雪一臉的冷漠:“那個唐公子不過是想借我這塊跳板接近天下第一美人的二妹而已。”
姜冬竹摸摸鼻子,她還以爲百里雪好事將近了呢,這也無法,誰叫百里冰是天下第一美人呢,國色天香,人人愛呀。“那麼韓御史家的公子呢,我對他印象不錯……”
百里雪那張粉臉卻突然一紅,聲音有些不確定:“四妹也對他印象不錯麼?”
姜冬竹看着她羞紅的臉,有些瞭然,笑道:“原來大姐對韓公子……嘿嘿,韓公子人不錯,比那個喬墨風好多了……”
哪知百里雪又有些遺憾地嘆氣:“只是韓公子初始也是衝着二妹去的……四妹,我總怕有朝一日,他也會被二妹勾了去。”
對她的疑惑,冬竹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她的眼光就實在不怎麼樣,不然怎麼會看走眼,被四皇子這個前情人給殺了呢。人性這東西是很難猜的,愛色又是天性,何況百里冰還是個絕色美人!“韓公子……據我所知,他人品還是不錯的……大姐,韓公子有提親的意思嗎?”
百里雪粉臉又紅,臻首微垂,輕輕點頭,“他打算下個月來提親……”
姜冬竹望着她,不禁替她高興,輕笑:“大姐不妨多與韓公子見幾面,瞧瞧他對二姐還有沒有意思,其實二姐美豔無方,男子第一眼見了就喜歡仰慕倒也正常,就怕一直癡迷下去。韓公子雖然當初對二姐愛慕,終究沒癡迷下去,至少說明他不是好色之人……唉,其實我也搞清楚了,大姐多觀察一下啦,這種事,旁人還真不敢亂說。”
百里雪無不擔擾的皺着秀眉,“我只怕,二妹瞧見她的追求者轉向了我,會從中作梗……”
姜冬竹擡頭看她:“大姐放心,我會幫你,若二姐日後真的從中作梗,我幫你,大姐,這是我承諾你的。”既然是承諾,就算離開百里家,她必也是會幫百里雪的,她不在乎重生之前百里雪對百里霜好不好,至少她來到百里家後,百里雪幫過她,就當是還她的恩情。
百里雪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眼裡透出歡喜,道:“那我就在此謝過四妹了。”
姜冬竹笑着道:“大姐不必謝,就當是我還你的情了。”
“我果然沒看錯你。”
姜冬竹笑了笑,與百里雪作別。
回房後,讓冰雁爲她準備了洗澡水,跳進去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血腥味,然後換了件乾淨的衣衫,拿着大毛巾擦拭溼發。
“四小姐,門主和二小姐來了。”冰雁在門外稟報。
姜冬竹一怔,然後繼續斯條慢理地擦拭溼發。冷笑,百里冰對她的這副耳環還真是執着到底啊,而百里敬竟然真爲了一副耳環爲百里冰出頭,當真是好笑之極。
外面傳來百里敬不耐煩的聲道:“你小姐怎麼還未出來,磨蹭什麼!進去告訴她,趕緊穿衣服出來,我有事跟她說。”
冰雁笑着道:“門主,四小姐正在沐浴……就算穿衣也得一會兒,請門主別急,奴婢先去爲門主沏壺好茶。”
“不喝。”百里敬不耐的拒絕。
百里冰輕聲道:“四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平時不將我放在眼裡,我也不好說什麼,現下卻連父親都不放在眼裡了,唉,說到底,還不是因爲有聞人少主撐腰麼,從前她可是不敢這樣的。”
百里敬冷哼一聲:“聞人少主又如何,我讓她嫁她才嫁得成。”
姜冬竹聽到此處,打開房門,望着百里敬,不客氣地道:“父親若是爲了我耳朵上的副珍珠耳環而來,那就請回吧,這耳環,我誰都不借!”
百里敬聞言大怒,拍案而起:“你是怎麼跟父親說話的!”
姜冬竹冷笑:“父親莫怪我說話不客氣,實在是女兒覺得若父親爲了二姐便來強借另一個女兒的首飾,本就欠妥。今日就算說破了天,我這耳環仍然不借,難不成父親還要爲了一個女兒硬搶另一個女兒的嗎?”
百里敬老臉一僵,語氣有些緩和:“太后召見你二姐,這對咱們家是何等榮耀的大事,而且皇上的賞賜跟着就來了,瞧此情形,你二姐至少也是個王妃,若是幸運說不定日後還會是個……皇上賜的那件粉色貂裘配着你這副珍珠耳環才相稱,作爲姐妹應當全力以赴的支持你二姐,別讓你二姐在太后和其他嬪妃娘娘面前失了顏面,她進宮是代表百里家,若她失了顏面,我們百里家那也是跟着大失顏面的。”
姜冬竹點頭,百里敬說得倒是合情合理,可是這老賊又哪裡明白,此時的百里霜是巴不得百里家出醜,最好雞犬不寧,傾覆沒落!
“父親說得是,可是,這耳環是聞人少主親自下海採的珠子,然後親自盯着工匠師傅做的,是他送給女兒定情信物……”說到定情信物,她先暗自嘔吐一個,悄悄撫平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接着道:“聞人少主曾言道,若是我取下這耳環便是辜負了他的情意,那我與他的親事便要告吹,所以,既使父親親自出面相借,女兒也是不能借給二姐的。”她倒要瞧瞧,百里敬會不會真爲了百里冰成爲王妃皇后,便要毀了另一個女兒的親事。
“聞人少主親自下海採的珠子?”百里敬皺眉,聞人少主送的倒是有可能,但是親自下海採珠,他覺得那絕不可能,必是她在誆他。
百里冰輕哼一聲:“一副耳環而已,四妹竟能扯出這彌天大謊,憑四妹的相貌,哪點值得聞人少主親自下海採珠?”美目忽然瞥見她左手腕上無名竹珊瑚鐲子,道:“四妹說那對珍珠耳環是聞人少主送你的定情信物,那麼這隻鐲子總可以給我了吧?”
姜冬竹冷冷睨她一眼,天下第一美人就是這麼不要臉的嗎?先前的珍珠耳環,她起碼還說是要借的,這鐲子直接就讓她給了!
百里敬本來正在爲難,一副珍珠耳環倒不是多稀罕的首飾,只是二女兒就認定了這副,說這副耳環最爲雅緻。二女兒是天之驕女,他原本就對她十分寵愛,雖然前陣子對她大失所望,但眼下太后親自召見,若是幸運,真能鳳臨天下,那就不負所望了。但是聞人澈也不是等閒之輩,倒不能因爲一副珍珠耳環就毀了這門親事。
眼見百里冰將目光轉向了姜冬竹的手腕上的鐲子,不由得一喜:“霜兒從前不是還打算將這鐲子送給你二姐麼?眼下你二姐正好需要,不如就送給她吧。”
姜冬竹冷眼看着百里敬道:“父親,這鐲子也是不借不送的。二姐首飾衆多,我想珍珠耳珠絕不止一對,與衣服相配的鐲子也不知多少。今日二姐分明就是故意借父親來壓我,憑什麼要給她,這鐲子也是聞人少主送的!”
“父親,你瞧四妹現在囂張成什麼樣了,對父親說話竟這用這種語氣!哪還將父親放在眼裡?”百里冰絕色美面微青,連指着姜冬竹的手指都在輕顫了,她一生被人衆星捧月,無論想要什麼,父親和母親都會想法爲她找來,包括身上這件貂裘,眼見這個賤人竟連父親的面子都不給,強硬拒絕,頓時氣得不輕。
百里敬也臉色大變,皇室雖然與百里門和聞人山莊有着特殊關係,畢竟已歷經數代,而這一代的皇上分明是對百里門和聞人山莊心存疑忌了,只怕早晚都會對兩家動手,若冰兒嫁入皇家,那就既能安了皇上的心,也能給百里門帶來巨大的利益。卻未想到霜兒今日跟冰兒槓上了!
當即大怒,在他心裡,百里霜與百里冰比起來,自然是百里冰帶來的利益更大!百里霜就算嫁給了聞人澈,必也不會是正妻,何況聞人澈那人,就算聯姻也未必輕易肯與百里門合作。
他身影一晃,鬼魅般地站在了姜冬竹面前,伸手抓起姜冬竹的手就要強擼下那隻鐲子!
姜冬竹下意識地就想跟他動手,不過也幸虧她反應及時,若真動了手,身處百里家,有百里敬這等絕頂高手,還有百里瑾和衆多護院,她今日只怕要丟命了!於是她冷眼看着百里敬從她手腕上將鐲子硬生生擼下。
待百里敬放下她的手臂後,右手捏着左腕輕揉,冷笑:“今日終於見識了作爲一家之主的父親是如何治家的,不過是一隻無名竹的鐲子,既然你們強搶去了,就拿去好了。上次我被土匪劫了,那些土匪都未搶這隻鐲子,沒想到竟被自家人強搶了!”
“父親,四妹這是拐着彎罵你土匪呢!”百里冰此時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父親既然親自動手去搶鐲子,自是更看重自己一些,她當然巴不得看到父親盛怒之下一掌將那個賤人拍死。
姜冬竹冷冷看一眼擡起手掌的百里敬,提氣一縱,倏地進了內室,伸手取了鳳離劍,然後一個縱躍回到正堂。
“父親若是不顧父女情份了,女兒只好拼死自保了。”
百里敬原本強搶了她的手鐲,心下還對她有幾分歉疚,卻聽她將他說得連土匪都不如,頓時怒火中燒,擡起了手掌要狠狠教訓她一頓,只不過稍微猶豫了一下,便見她如風般進內室取了鳳離劍,一副要拼命的架勢,火氣更旺:
“霜兒還想弒父嗎?!”
姜冬竹俏臉微揚,朗聲道:“女兒不敢,若是女兒犯了大錯,自然是任父親打罵,但女兒卻不願因爲二姐的挑撥便枉死在父親手下。”
百里敬一怔,他畢竟是一門之主,雖然溺愛百里冰,卻並不糊塗,也知今日的百里冰分明是藉機對百里霜尋事報復,他也不過是看在百里冰將給百里家帶來利益的份上,順着她而已。
“女兒自知不是父親的對手,原也是不敢和父親動手的,但是女兒只想活命,哪怕一線生機!二姐是要嫁進皇家的人,父親若殺了女兒倒沒什麼,就只怕在這個節骨眼上,百里家因此爲世人所詬病,父親以爲重視仁德禮儀的聖上會允許這樣的女子進皇家麼?”
百里敬動容,她說得一點沒錯,他是被怒火衝昏了頭,竟險些釀成大禍。陰狠的雙目死死盯着姜冬竹,那高舉的右掌在半空中良久,才緩緩放下。
冷哼一聲,將那隻鐲子丟給百里冰,拂袖離開。
百里冰見父親放過了她,頓感惋惜,看了看手中的鐲子,心情大好,朝姜冬竹得意一笑,斜睨她一眼,轉身離開。
冰雁走到姜冬竹身旁,咬牙道:“那隻鐲子是少主送給你的,那纔是真正的定情信物。”
姜冬竹倒不可惜那隻鐲子,雖然是聞人澈送的,但畢竟出自她的手,若爲保命,舍了也就舍了。若是百里敬那老賊來強搶耳環,她就真的只能跟他拼命了!念及此處,心下登時一愣,她竟要爲了那副耳環跟人拼命麼?在她心裡不是什麼都比不了性命麼?爲那那副耳環,她竟想拼命?她對少主……難道真的生了情意嗎?
“四小姐……姑娘,你怎麼了?”冰雁見她臉色怪異,不放心地問道。
“哦,沒什麼。”姜冬竹低着頭,將鳳離劍放在桌上,瞪着那把劍良久,才緩緩地問道:“冰雁,你說我從前是愛四皇子的嗎?”
冰雁一聽她提到四皇子,臉色頓變:“姑娘提他做什麼?!什麼愛不愛的!”微微一頓,覺得自己的口氣不太好,便道:“姑娘愛不愛四皇子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若是真的愛他至深,明知他想借聞人山莊爭儲位,爲何沒有助他一臂之力?”
姜冬竹登時跌坐椅上,是啊,若是愛他至深,爲什麼沒助他一臂之力,應該拼了性命也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如今她卻竟爲了一副耳環就打算跟人拼命……
她突然起身,吩咐道:“冰雁,你去找無塵幫我尋點東西。”
“什麼?”
“媚香。”
冰雁神色古怪地看她:“姑娘要媚香做什麼?”
姜冬竹秀眸裡閃過一抹殺氣,冷笑:“她不是想當王妃當太子妃麼?我偏要讓她什麼都得不到。”
“姑娘,少主都按排好了,你再這般攪和,會不會壞事?”冰雁有些不放心。
姜冬竹搖頭道:“絕不會,我不過是助把火而已,那隻鐲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配戴的。”
冰雁似懂非懂地點頭,“那行,只不過,爲什麼姑娘不直接去找少主,反而要讓奴婢去找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