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寧宮大門外,北辰明楓敲了半天宮門,緊閉的宮門,硬是蚊絲不動分毫,北辰明楓一向是個急脾氣,要是換作以前,他早就一腳上去,將之踹的稀巴爛了,又何必等到現在,敲了那麼半天,北辰宣代就像是死在裡面一樣,令北辰明楓無可耐何。
往後退了兩步,憤怒的北辰明楓,纔對着殿門大叫道:“你開是不開,要是再不開,我可就一腳踹進去了,聽見沒有?你給我開門,現在做皇上了,拽了啊!連我都沒資格見你了?是不是嫌我是一個廢人了?”
北辰明楓這話纔剛說完呢!殿內便是傳來了一道酒瓶破碎的巨烈砰響聲,殿門微微動了動,北辰明楓長舒一口氣,看來,剛纔他那句話,還真是起作用了啊!
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心緒,北辰明楓這才邁開步子,推開大門,踏了進去,走進和寧宮大殿之中,北辰明楓前腳才踏進去,後腳還停在殿門外呢!殿內一股剌鼻的酒臭味兒,便是毫不客氣的鑽進了北辰明楓的鼻子之中,令北辰明楓不由的皺起眉頭。
北辰明楓忍着惡臭,走進大殿之中,環顧四周,北辰明楓險些嘔吐,這哪還是和寧宮啊,整個就是一糞坑嘛!
殿內到處都是酒醉後吐出來的髒東西,這裡一堆,那裡一片,柱子上,地上,到處都是,最噁心的是,大殿角落的恭桶,居然是早已經被打翻在地了,北辰明楓看着那從恭桶裡灑出的屎尿,剎一那間,這個曾經的北峰帝國神將,居然是眼睛溼潤了,他如何也想不到。
爲了冷清,北辰宣代沮喪成這個樣子,要知道,在北辰明楓眼中,北辰宣代一向是一個堅強的人,當年,北辰宣代腿殘的時候,遭受萬般羞辱,北辰宣代都一路挺過來,可如今,北辰宣代卻是挺不下去了。
北辰明楓看在眼裡,難過在心裡,在北辰家的這衆多兄弟之中,就屬北辰宣代與他的關係最鐵,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變成這翻模樣,你讓北辰明楓如何不難過啊?
難過一陣,北辰明楓的心中,卻是突勿的鑽出一股憤怒。
帶着這股憤怒,北辰明楓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快步奔至大殿的大榻上,將躺在上面,醉的不醒人事的北辰宣代,整個提了起來。
提着北辰宣代衣領一陣搖晃,北辰明楓罵道:“你就這樣頹廢下去?你以爲這樣,就對得起三小姐爲你所做的一切?你以爲這樣,三小姐在陰間,就能高興,就能快樂?她要是看到你這樣,會冥目嗎?啊?”
邊大罵北辰宣代,北辰明楓邊揚起手,一巴掌一巴掌的給北辰宣代扇到臉上去,可無論是北辰明楓如何扇,北辰宣代依舊是朦朧着眼睛,話也不說一句,好半天之後,北辰宣代才哇的一口,吐了北辰明楓一胸口都是酒。
這幾個月,成天的這般酗酒,茶不思飯不想的北辰宣代,早已經餓的不成人形了,他這具皮包骨的身體裡,除了酒水之外,便是再沒了其它東西。
你想想,就連雙手殘廢了的北辰明楓,都能將之提起來,你覺得,北辰宣代會重到哪兒去?
一把將北辰宣代丟回惡臭的榻榻之上,北辰明楓一屁股坐到地方,捂着眼睛,放聲大哭。
曾經的北峰帝國驕傲的兩個男人,一個號稱北峰帝國的第一神文,一個號稱北峰帝國第一神武,一文一武兩兄弟,如今卻是落得這般模樣,何不讓人傷心難過啊!北辰宣代趴在惡臭的榻上,動彈不得,醉的不知死活,北辰明楓卻是座在地上,哭的很是無助。
當初神將的風采,哪兒去了?當初才子的瀟灑,又哪兒去了?
無助的大哭一陣,北辰明楓才從地上撐起來,走到榻榻邊,將趴在榻榻上,動也不動的北辰宣代翻轉了過來,座到北辰宣代身邊,北辰明楓哭咽道:“三哥,我知道你難過,我也很難過,但是,你不能這樣下去,這個國家,不能沒有你,我雙手殘了,是一個廢人,你已廢過一次,不能再廢了,三哥,明楓替整個北峰帝國,替三哥跪下,求三哥振作起來,將國家富強下去。”
北辰宣代乾澀失神的眼中,突勿的流下一道淚水,輕輕挪了挪身體,北辰宣代一邊找着酒瓶,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個國家,是她的,是我對不起她,她的,國家是她的,她都不要了,我還要什麼?”
北辰明楓衝上去,啪給了北辰宣代一耳光。
袁炎的話,居然成真了,該死的北辰宣代,竟真的是愛美人不愛江山了,聽他話中之意,爲了冷清,他甚至願意放棄這整個江山。
可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是北辰宣代將江山放棄了,冷清也照樣活不過來了。
北辰明楓這一巴掌下去,北辰宣代的嘴角,滲出了鮮血,長達幾個月不進食,只喝酒,導致北辰宣代的身體,很是虛弱,稍有一點大動作,估計此時的北辰宣代,一定都將傷筋動骨,對於北辰宣代來說,他早已將這具行屍走肉,置之度外了。
全然不顧自己嘴角的鮮血,北辰宣代呆愣了數秒之後,便又是開始目光四散,四處找起了酒瓶,這屋裡到處是酒瓶,只要北辰宣代稍微動動,隨手就能抓來一瓶酒,整個往肚子裡灌。
北辰明楓徹底的失望了,他的三哥,北峰帝國曾經的那個文采出衆的才子,早已經一去不回了,現在的北辰宣代,就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肉體,形同行屍走肉一般,令人入目難堪。
將眼角的淚水擦乾,北辰明楓緩緩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殿外行去,走到大殿門口,北辰明楓頓下腳步,他突然想到,來之前,袁炎交待他的事情,當下,北辰明楓張嘴便是說道:“這幾個月裡,羣臣上奏,要求你封后,炎妃娘娘三天前,順利的誕下了小太子,取名北辰墨麟,如今,三小姐已去昔,國不可一日無後,你什麼時候下道召書吧!該廢了三小姐的後位,立炎妃娘娘爲皇后了………”
“愚蠢,忤逆,廢后?不可能,朕的皇后,只此冷清一人,要朕廢后,除非朕死掉。”
北辰明楓話還沒說完,躺在惡臭榻榻上的北辰宣代,卻是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猛的自榻上彈起來,轉過頭,瞪着北辰明楓,放聲大喝道。
北辰明楓傻在原地,果不其然,這種時候,除了冷清之外,真的是沒有人能再度將北辰宣代悍動了。
順水推舟,北辰明楓歷喝道:“國不可一日無國母,炎妃娘娘這幾個月裡,一直爲了朝政盡心盡力,已然是民心所向,皇后之位非她莫屬,你莫再不出去,羣臣定當擁炎妃娘娘爲後,這事兒沒得商量,何去何從,你自己看着辦。”
北辰宣代臉上怒氣衝衝,揚起手,將手中的酒瓶猛的砸向地面,瞪着北辰明楓,北辰宣代大叫道:“她,沒有登上後位的資格,朕的皇后,只此冷清一人,誰也改變不了,朕這輩子,再不立後,除非朕死了,不然,這個國家的皇后,永遠是冷清。”
話說完,北辰宣代瘦弱的身體裡,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邁開步子,朝着和寧宮外行去,北辰宣代一路便是大搖大擺,朝着御書房而去。
出了和寧宮外,北辰宣代看見宮女和太監,便是吩咐這吩咐那,等到北辰宣代回到御書房裡的時候,御書房裡,早已備好浴桶與乾淨衣杉。
緩緩的自和寧宮中走出來,北辰明楓的臉上,多了一番笑意,北辰明楓終於肯出和寧宮了,果然,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一切皆因冷清而起,最後的良藥,也已然是冷清纔是。
御書房中,北辰宣代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將這幾個月來,身體上的污漬洗靜之後,吃了一些東西,填了填肚子,北辰宣代這才離開御書房,朝着慈寧宮而去。
冷清不在了,這皇帝后宮,自然需要人來管治,雖說,北辰宣代偌大的後宮之中,並沒有佳麗三千,但是,這宮女太監,可着實不少,讓袁炎住進慈寧宮,倒真的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但是,住進去歸住進去,可不代表,你袁炎就是這個國家的皇后了,只有皇后纔有資格住三宮七十二院之首的慈寧宮,可不是,住在裡面的袁炎,就是這個國家的皇后。
反覆重申這個問題,是北辰宣代想要告訴全天下人,他的皇后,只此冷清一人,除了冷清以外,誰也沒有那個資格,登上北峰帝國的後位。
緩緩的朝着慈寧宮而去,北辰宣代一路感情堅定,袁炎和北辰墨麟第二,冷清永遠是北辰宣代心中的第一,誰能取代北辰宣代在冷清心目中的地位?
誰也不能,因爲,這天下沒有哪一個女人,有冷清特別,有冷清那般值得北辰宣代爲她傾盡整個江山。
畢竟,這江山大半,差不多都是冷清替他打下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