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賽才一開始,場上的氣氛就顯得火熱了起來,把場外觀衆們的情緒也給調動了起來。
這下,裁判犯難了,一邊是西耀帝國的七公主,另一邊是將軍府的三小姐,我的個乖乖噢,這哪邊都吃罪不起啊!
得罪誰都不好受啊!
看了看形勢,裁判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兩位小姐,不知道比賽能開始了嗎?”
冷清正想頂回去,一看裁判那張苦喪的老臉,便又把話給憋了回去,說道:“開始吧!我們都等了好久了。”
裁判看向西廂幽兒,見西廂幽兒也是點點頭之後,裁判才鬆口氣,大叫道:“來啊!擡上來。”
裁判話音剛落,兩個大漢便是擡着一個屏風走了上來。這屏風看起來好像挺重,兩個大漢走的一拐一拐的,好像是一個不留神,屏風就會倒下去一樣。
小心翼翼將之端上臺,兩個大漢放好屏風之後,才慢慢走了下去。
看着臺上的屏風,裁判輕聲道:“此屏爲一塊白屏,但是,考慮到一些禮節的需要,所以,現在需要在屏上鐫刻一些東西。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三皇子還有木目一者川,此次禮的比試,便是畫出這塊屏風之上的刻作。”
說完,裁判便是揮手,叫兩個大漢端上來兩張書桌,輕輕的放於北辰宣代和紫袍人身前,並且,將筆墨紙研放好於書桌之上,靜待兩人作鐫刻樣本。
紫袍人二話不說,便是盤膝座於書桌之前,不過,他並沒有提筆作畫,而是靜靜的思考,似是在想要作什麼纔好。
而北辰宣代,則是在冷清的攙扶下,從輪椅上下來,坐在書桌前,也看着屏風,發起了呆。
趁兩人思考的這會兒功夫,裁判指着這塊屏風,說道:“兩位,切記注意,二位所作的畫,要與這塊屏風的用處相符,這是其一。其二嘛,還得考慮到這塊屏風的用處,屏風用在哪兒,有什麼樣的禮節,還望二位仔仔細細思考清楚再作畫。否則,儘管二位身份高貴,評委席的評委們也依然會公正給分。”
說到這兒,裁判頓了頓,繼續道:“好了,提示就到這兒了,兩柱香時間,希望兩位把握好時間。”
說完,裁判便是閉上嘴,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待兩人作畫了。其餘衆人也是屏息凝目,期待着場中二人的精彩對決。
四樓走道上,南宮水南輕搖着手中的摺扇,臉上卻是泛起微笑,西廂幽兒飛身上臺那一剎那,這戴面具的紫袍人身份,早已是水落石出了。
“第一回就遇上嗎?到真是稀奇了,到底會是誰勝?說不定能打個平手啊!”如是自言自語,南宮水南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盛,更是期待起了這場比賽。
這陣思考,整整持續了一柱香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冷清一直靜靜的站在北辰宣代身後,不出聲,也不打攪北辰宣代。
她知道,北辰宣代這是在靜靜的搜索着,腦海中關於這塊屏風的信息,不能將之打斷,否則,定會前功盡棄。
一柱香燒完之後,北辰宣代終於是開始動筆,而冷清則是配合的替北辰宣代研起了墨。
繼北辰宣代之後,紫袍人也是開始動筆。
兩人思考速度還真是差不多,這一前一後動筆,那麼誰畫出來的東西,纔是真正應該刻上屏風的東西?
而這刻上去的東西,又符合這屏風應該放置的禮儀嗎?
難怪北辰宣代會說,禮的比試很有趣,果不其然,這其實並不是直接比對禮的認識,而是從另一個角度,把禮最大化,讓兩人去捕捉萬禮之中的那一小項。
不得不說,這樣的比試,真的早已超出了初賽的難度。
想來,對於北辰宣代這樣的高手,評委會出題的難度,也是相應的提高吧!多年不見北辰宣代參加比試,老實說,這些個評委,很是想知道,時隔三年之後的北辰宣代,是否會延續當年的不敗神話。
如果當年不發生那樣的事情,恐怕北辰宣代也不會就此停三年啊!
哎!可嘆可嘆啊!
第二柱香快燒到一半的時候,北辰宣代這邊,畫作快成了。
初具稚形,冷清站在一邊,卻是看得俏臉微紅了起來,天!能讓冷清這樣的冷血女,都看得臉發紅的畫作,究竟會是怎麼樣的畫作?
莫非?
臉紅歸臉紅,冷清手裡的動作可是不曾停下,依舊研着墨汁,冷清一語不發。
對面,紫袍人也是低頭作着畫,而站在一旁細細觀看的西廂幽兒,倒是一臉的態然自若,並沒有像冷清一樣,臉紅異常。
就這樣,全場一片寂靜,直到第二柱香,也燒盡最後一小截。
“好,兩位,請停下手中動作。”香燒完,裁判走上前,客氣的對兩人說道。
描完最後一筆,北辰宣代將畫筆放置研臺上,看向紫袍人,他卻是發現,這一次,紫袍人比他快,先他一步,將畫作搞定。
見二人都停了下來,裁判才走到正中,大聲道:“二位即然都已作好,那就將畫作樣本,展示到評委以及大家面前吧!”
裁判說完,西廂幽兒倒是沒有一點兒猶豫,而是拿起紫袍人畫作,吹了吹,將之展現在衆人面前。
之後,冷清在看了北辰宣代兩眼,直到北辰宣代點頭後,冷清再紅着臉,將北辰宣代的畫作展現到衆人面前。
兩幅畫作樣本一出現,全場轟動,女人皆是臉紅,男人則是一臉的興奮與調笑。
爲啥?因爲,北辰宣代畫的,不就是一幅男女圖嘛?還真給猜對了。
冷清手中的畫作樣本上畫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互相纏在一起,擁抱在一起的那種神態與火熱,由城北辰宣代的畫技一流,所以,這一畫,更是將畫中人畫得惟妙惟肖,令人拍案叫絕啊!
也難怪冷清會臉紅。
而另一邊,紫袍人所作,是一隻獅子,腳踏一朵祥雲,祥雲之後是一輪明月,老實說,紫袍人畫的真好,而且,單論畫技而言,和北辰宣代那是有的一拼。
“三皇子這是一幅好圖啊!”
“呵呵!好看好看。”
“倒是新鮮,三皇子三年不出來,一出來,就給我們驚喜,歷害歷害。”
……
把兩幅畫作進行了比較,臺下一片人,皆是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說的無一不是北辰宣代這幅大膽的奇葩圖。
顯然,北辰宣代這一手,算是他三年之後,復出的大手筆了,這如何還不叫人驚訝?
看了看兩幅圖,裁判有點兒不知所措,愣了好一會兒之後,纔看着兩人說道:“兩位,請就你們的刻畫樣本,作下說明。”
紫袍人聞絲不動,裁判說完,他卻是先開了口,聲音沙啞道:“細觀此屏,呈一人高半月型,乃知,此屏是作爲內屏使用,因而,得歸爲內禮之中。
屏鑲爲粉紅色,則是確定,屏該爲內禮中的私禮所用……”
紫袍人說到這兒,北辰宣代確是打斷紫袍人,依言將話頭接了過去,說道:“三觀其屏簾,爲通體粉紅珠紗所成,那則是確定,此屏爲女子所用。
女子有侍夫之德,金獅奔月,象徵的是追逐圓滿,追逐高升,自是說明,女子有相父教子之禮,育子女爲圓滿,相夫君追逐高升。
而我所作之畫,象徵行房之禮,粉屏掩紅榻,嬌女亦稀稀。
所以說,這兩幅畫作,都應該刻上去,才能顯得完美,放於女子粉榻前,那是再適合不過。”
兩人的一番經典解釋,頓時將衆人折服,一陣陣掌聲響起,將剛纔的調笑,盡數淹沒。
裁判眉開眼笑,顯然兩人的這一番解釋,很是中聽,已然讓他不得不去相信,在一片掌聲中,裁判轉過頭,見評委們皆是不由得點了點頭之後,裁判才大聲道:“兩位畫作準確,禮儀之論很精準,這一局,兩位同勝。”
冷清眉開眼笑,就在剛纔,當看到北辰宣代竟是畫起純宮圖的時候,她都是不由得心裡打起了鼓。
不過現在好了,這純美圖看來畫得挺對,總算是沒敗。
四樓走道上,看着臺上兩人的這一場比試,南宮水南不由的搖起頭,嘴中嘀咕道:“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這太簡單了,來點兒難的,再來點兒難的。”
也不知道,南宮水南是在幸災樂禍,還是在期待兩人更精彩的對決,總之,他的嘀咕之中,充滿了對兩人的肯定。
看來,他早已想與兩人大比一場,只是可惜了,不得機會而已。
詩臺上,西廂幽兒臉上浮起笑意,能和眼前這個紫袍人如此旗鼓相當的人,長這麼大,她還真是第一次得見。
以前,她沒出過西耀帝國,今年,還是因爲三哥發動政變,她方纔有機會前來參加北峰帝國的詩燈大會。
她一直聽她的四哥提起,在北峰帝國,有一個才子能和他相提並論,剛開始她還不相信。
但如今,經過了北辰宣代和紫袍人這第一場的較量之後,西廂幽兒算是徹底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