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婚人是大梁國的皇帝,當今聖上。
幸虧有喜娘在旁,不然,簡雲苓穿着那身又重又麻煩的衣服,還把所有的禮儀程序給忘了,肯定出大丑,落個冒犯聖上的罪名。
她就不明白了,不就結個婚麼,搞個遺體告別三叩首幹什麼。
折騰半天,禮儀官總算是喊出了送入洞房四個字。
簡雲苓在喜娘的陪伴下,往後院的喜房走去,而宇文徵,需要留下來照顧賓客,並把今天最大的一個官——皇上,給送走才能到洞房裡掀蓋頭。
剛到喜房門口,蘭姨就從裡面把房門打開,並謊稱是宇文徵派來專門照顧王妃的下人,還給喜娘塞了兩錠銀子,這才把她打發走了。
鎖好房門,簡雲苓一扯蓋頭,躺倒在寬大的牀上,連連嘆氣:“可累死我了!這成個親怎麼這麼麻煩啊。”
蘭姨趕緊撿起地上的蓋頭,不放心地囑咐:“小姐,哦不對,王妃,您怎麼能自己掀開蓋頭呢,要等王爺來才行啊。”
“好了好了,蘭姨,你就不要再教訓我了,我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趁宇文徵還沒來,你先去幫我弄點吃的好不好?”
蘭姨聽她直呼宇文徵的名諱,上前要捂她的嘴,被簡雲苓擋開。看她餓的雙目無神的模樣,又實在不忍心,嗔怪地瞥了她兩眼,才推門出去找吃的了。
總算安靜了……
簡雲苓枕着胳膊,看着這間陌生的房間。
大紅帳子圍起的喜房,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獸,吞噬着外面的喧鬧,和本應屬於兩個相愛的人的喜悅。
她以前雖然是殺手,但她始終是個女人,也曾幻想過屬於自己的婚禮和能夠與自己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可不論她怎麼想,也不曾想到,她的婚禮會是這個樣子,她的丈夫,會是那樣一個人。
現在她相信,手上沾了太多鮮血,是會有報應的了。
她正想的出神,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以爲是蘭姨回來了,於是連頭都沒擡,懶懶地說:“蘭姨,你怎麼纔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快,你找到什麼好吃的了。”
說着,她還伸出一隻手,眼巴巴地等着蘭姨往她手上放一個饅頭或者一隻燒雞。
可她的胳膊舉了半響,也沒等到她想要的那些東西。
不會是沒找到吧。
簡雲苓撐着身子坐起,失望地問道:“蘭姨,你不會是什麼吃的都沒找……”
話說到一半,簡雲苓就張着嘴,不敢出聲了。
站在她面前,哦不,是坐在她面前的,哪是什麼蘭姨,那身打扮,那雙靴子,那隻輪椅,不正是剛剛和她拜了堂的,她的夫君——翰王宇文徵嗎?
“王爺。”簡雲苓急忙站起,裝作恭順地行了一禮,眼角偷偷打量着他。
不得不承認,宇文徵確實是個美男子。
眉峰高聳,棱角分明,眼眸深邃明亮如天上星,嘴角的一抹笑分外勾人。
只是他此時輕微地眯着眼,像老鷹盯上了自己的獵物般看着簡雲苓,開口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卻像浸在了冰雪裡。
“本王的王妃,好像並不高興見到我這個夫君啊。”
“王爺說的哪裡話,妾身日盼夜盼,就盼見到王爺,怎麼會不高興呢?”簡雲苓說的自己都噁心了,她想,宇文徵應該滿意了吧。
卻沒想,宇文徵滑動輪椅,來到她面前,扯住她的胳膊,拉下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十釐米,他迫人的氣勢迎面襲來。
只見宇文徵邪魅一笑,道:“那……是本王重要,還是王妃的肚子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