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絕塵在門外坐了會兒,便開始打量起四周,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屋,周邊用籬笆圍着,他不禁唏噓不已,沒想到一國的公主居然在這裡度過餘生了,如果當年一切都沒發生,這個女子會不會是自己的太祖奶奶呢?
“吱——”門被打開了,楚絕塵見老者出來了,就急忙走上前,“前輩,小妹怎麼樣了?”
“死不了。”老者沒好氣的說道,這會兒得了空,她纔開始打量起了楚絕塵,白淨的臉頰,配上一雙有神的丹鳳眼倒也俊俏,難怪那丫頭會那樣喜歡他。
她涼涼的說道,“山中的那些花香能使人癲狂,讓人夢見今生最害怕的事,也不知那丫頭夢到了什麼,居然那樣發狂,嘴裡還唸叨着你。”
楚絕塵皺了皺眉,他也不知道小妹看見了什麼,只是聽她不斷地叫着自己,想着剛剛秦流素髮狂的模樣,楚絕塵都有些後怕,小妹到底看見了什麼纔會露出那樣脆弱的神情。
老者看着楚絕塵的樣子,心中卻未秦流素不值,那丫頭爲他做了那麼多事,他居然不知道丫頭最害怕什麼。
她看着楚絕塵涼涼的說道,“那丫頭爲你做了那麼多,你可千萬別辜負了她,否則,我這個半截身子都埋進黃土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老前輩,我可以進去看看嘛?”楚絕塵心中有些急,也不知道小妹怎麼樣了。
“等會兒,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說完了在去見丫頭吧。”老者攔住了欲往屋裡走得楚絕塵。
楚絕塵點點頭,“前輩,我不知道您與太祖爺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只想告訴您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爲實,當年的事說不定另有隱情。”
老者皺眉看着楚絕塵,難道當年她所見到的都不是事實嘛,難道那麼多族人的血都是假的嗎?
“前輩,我知道您不贊成我說的,這個錦盒是太祖爺爺讓我交給您的,希望您在看了之後能夠釋懷。”楚絕塵說着就將懷中的錦盒遞到老者的手中。
“我知道了,你進去看看吧。”老者顫顫巍巍的接過錦盒。
楚絕塵道了一聲謝,就匆匆的往屋子裡跑去。
老人看着手中的錦盒,感慨頗多,“我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竟然還能看到與你相關的東西。”
“小妹。”楚絕塵進了屋就急忙去看看秦流素。
“二哥。”秦流素剛剛轉醒,聲音也有氣無力。
“小妹,你怎麼這麼傻。”楚絕塵心疼的看着秦流素。
“二哥,不若這麼做,師父也不會出來的。”秦流素無力的笑了笑,她知道師父一定不會不管她的,所以這一次她賭對了。
“小妹,你知道你剛剛嚇壞我了嗎,以後切莫做這種傻事了。”楚絕塵一想起剛剛秦流素的樣子,就一陣後怕,剛剛他感覺自己就要失去秦流素了。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了,二哥你也別苦着臉了。”秦流素安慰的伸出手,想要撫平楚絕塵緊皺的眉頭。
“唉,你呀。”楚絕塵無奈的笑道,緊皺的眉頭也在一瞬間舒展開來,他握住秦流素的手,眼底帶着寵溺,“小妹,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屋外老人在看完錦盒中的書信時,眼裡蓄滿淚水,原來這麼多年都是她錯怪了楚明珏,當年是因爲他手下的一個人蓄意挑起了兩國的戰爭,至於那人是誰現在也不用追究了,當年的人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人了。
“珏,沒想到當年的誤會竟讓我們就這樣錯過了。”
時過境遷,所有的傷感都被時間磨平,如今剩下的也只是感慨罷了,她將東西收到錦盒裡,才進了屋。
“師父。”秦流素看着走進的老者,就急忙喊道。
“嗯,怎麼樣了?”老者走到秦流素身邊,握住她的手腕,號起脈來。
“我已經沒事了,還謝謝師父出手相救呢。”秦流素笑了笑。
發現秦流素的脈象已經平穩了,老人才收起手,她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丫頭日後在爲了這小子做這種傻事,看我不收拾你。”
“師父,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肯定不會打我的。”秦流素嬉皮笑臉的說道。
老人無語的看着秦流素,她有理由相信,若不是這丫頭身子有些虛,她怕是要跳到自己的頭上了。
楚絕塵看着老人若無其事的樣子,便大着膽子問道,“前輩,不知那個錦盒你可看了。”
老人眼裡閃過一絲悲傷而後淡淡的說道,“看了。”
“師父,那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秦流素想也沒想,心中的話便脫口而出,等說出來後,她才懊惱的撇過頭,既然師父剛剛就只簡單的說了,就一定是不想說了。
“或許你們是對的,有些事眼見不一定爲實,只是事情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一切都該隨風散去了,當年的那些人大多都歸於黃土了,我也沒那麼糾結了。”老者頗爲感慨的說道。
“師父,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徒兒可不希望師父的餘生都活在痛苦裡。”秦流素撇撇嘴,帶笑看着老者。
“我知道,你最孝順了,我這晚年最幸運的便是收你爲徒了。”老者看着秦流素,眼底帶着笑意,本以爲自己的餘生就該平平淡淡的過下去,誰曾想闖進了這麼個小丫頭,讓她的生活起了波瀾。
“好了,楚家小子,你好好照顧丫頭,我就先出去了。”再知道真相之後,老者也沒必要再對楚絕塵冷着臉了,所以此刻的態度也放緩了些。
“是,前輩,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妹的。”楚絕塵點點頭寵溺的望着秦流素。
等老人走了,屋子裡就又只剩下秦流素與楚絕塵了。
“唉。”秦流素嘆了口氣,心中也涌起一絲悲涼。
“怎麼了,小妹。”
秦流素擡起頭看着楚絕塵,緩緩說道,“二哥,師父與你的太祖爺爺因爲誤會而錯過,那我們呢?我們會怎麼樣呢?”
楚絕塵笑了笑,“小妹,語嫣公主與太祖爺爺之間是因爲不信任才錯過了半生,而我們是不可能分開的,因爲我們都相信對方,不是嘛?”
秦流素笑着點點頭,是啊,她和二哥怎麼可能分開呢,果然因爲身子弱了,想的事也就多了,雜了。
因爲信任所以不會分開,可是如果信任都消失了了,兩人都沒有想到,之後也會步上楚明珏與語嫣公主的後塵。
歐陽府內,墨三將南宮弈教的話都說與了歐陽文。
“歐陽大人,我們只查到了這些。”
歐陽文聽着墨三的話,心中也有了些算計,他笑了笑,“都說三皇子的暗衛辦事效率高,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墨三聽着歐陽文恭維的話,皺了下眉,才笑道,“歐陽大人謬讚了,既然消息已經傳到了,我也先行離開了。”
“好,慢走。”歐陽文笑着將墨三送到門口。
等人離開後,歐陽文才喚來一小廝,在那人耳邊說了些什麼,那小廝得了命令就往府外走去。
歐陽文嘴角帶笑的往屋內走去,一切都纔剛剛開始呢。
墨三其實並未離開歐陽府,在那小廝離開後,墨三就從角落裡出來,偷偷地跟上那小廝。
跟了那個小廝幾個地方後,墨三發現那小廝在打聽靖安侯的平日裡喜歡呆在哪裡。
墨三得了消息就迅速往望月樓趕去。
“主子。”
南宮弈無事時就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品着美酒,這會兒見着墨三回來了,纔回神看着墨三,“回來了,可發現了什麼?”
“主子,歐陽文讓他的小廝四處打聽靖安侯平日裡愛去哪些地方。”
“哦,靖安侯?”南宮弈揚起調子,“靖安侯不就是那秋蘊靈的父親嗎?”
“是的,主子,自從齊國四殿下因爲謀反被殺之後,靖安侯就在朝中銷聲匿跡了,整日的呆在家中。”墨三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南宮弈。
“哦,是嘛?”南宮弈挑眉看着墨三,“這歐陽文倒是稀奇,怎麼整日的打聽些與朝堂無關的人和事?”
墨三低頭說道,“屬下也不知道,只是歐陽文本就是要掀起齊國內部的紛爭,想來這樣做也不過爲了這個目的。”
南宮弈笑了笑,好看的眉眼也越發的有神,“呵,你倒是聰明。”
南宮弈看着眼前低眉順眼的人,是越發的喜歡,明明這樣一個有才華的人,卻總是掩起鋒芒,着實好笑。
“這幾日你就跟着歐陽文,看看他有什麼動作。”南宮弈嘴角帶着笑意,他到要知道這歐陽文藉着他的手要做些什麼。
“是,主子。”墨三低下頭說道。
“墨三,這個歐陽文聰明的很呢,你也小心着點,別被他發現了。”南宮弈輕哼一聲,嘴角悄然勾起,眼中卻帶着輕蔑之意。
墨三點點頭,心中也明白爲何主子這麼不待見歐陽文,主子表面看上去溫潤如玉,可是主子終究是主子,心高氣傲,怎麼可能允許有人這樣利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