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從他想要進宮當侍衛的時候,寡人就知道了。”
“原來你都知道了……”
“對,而且是寡人親自準他通過的。”獨孤翼的這番話更是讓秦流素意想不到。安文昭得以進宮,得以來到自己的身邊,這一切竟然還是多虧了獨孤翼。
是他成全了安文昭。秦流素不敢相信,獨孤翼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那你還知道什麼?”
“寡人知道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寡人想讓你知道,不管你以後還會遇到怎樣的局面,只要有寡人在,寡人都能爲你擺平。”
聽獨孤翼說到這裡,秦流素瞬間無話可說了。平日裡在秦流素眼裡格外不正經的獨孤翼,今天看起來格外的認真。
若不是聽他親口說出來,秦流素怎麼都不會想到,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竟是這樣的用心。
尤其是安文昭一事,如果獨孤翼不說,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安文昭得以進宮,獨孤翼纔是那關鍵的一把助力。
“你今天所說的那些話,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寡人希望,從今天開始,都將成爲真的。”
獨孤翼注視着秦流素,就連他的眼神,都認真得沒有絲毫摻假。同時又像是帶了魔力一般。竟說得秦流素有些動容了。
就連父親安文昭的死,她都不禁對自己一直以來認定的答案產生了懷疑。獨孤翼好像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壞。
太多的事情都是自己意想不到的。秦流素的心此刻又變得複雜了。糾結之餘,隨即又掐了自己一下。
“安秦流素,你清醒清醒吧。你在想什麼呢。他可是獨孤翼,他可是皇上,不可一世的君王。”
本來以爲雲妃與別人有私情只是已經是後宮裡最大的事兒了。然而經過秦流素與王曉君這件事,整個後宮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又開始對另一件事議論紛紛了。
本來只知道王曉君與秦流素不和,現在一攤牌,竟沒想到她們之間還有這樣深的怨恨。
雖然貴妃娘娘比雲妃娘娘頭銜大了些,可雲妃娘娘畢竟有皇上撐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秦流素和王曉君誰將成敗,也成了後宮女子們茶餘飯後最熱的話題。
如此風聲一傳,竟也傳進了鳳鸞宮。一直以來閉門不出的皇后娘娘,楊子期也知道了。
幾次事情一鬧,她也無需感到疑問了。她知道,秦流素現在應該是獨孤翼最上心的人了。
獨孤翼就連對她也淡了許多。
這天獨孤翼來到鳳鸞宮的時候,楊子期的臉色也明顯冷淡了許多。
“皇上今日怎麼有時間來這鳳鸞宮了。”楊子期一開口,獨孤翼便能聽出她的情緒了。
“子期,寡人這幾日來的少,是寡人的錯。”
“皇上能有什麼錯,皇上愛去哪裡是皇上的自由,臣妾還能礙着皇上不成。”楊子期顯然是不想和獨孤翼愉快地說話。可話外之意卻又是想聽他給自己個解釋。
楊子期有孕在身。加上這段時間以來心情低落,面色看上去也憔悴了許多。獨孤翼看着難免感到心疼,知道她在爲什麼而賭氣,也不想讓她過於憂心,便也好言好語地跟她解釋了道:
“寡人知道,你是因爲雲妃在吃醋的吧。”這是這一問,卻惹得楊子期更加不高興了。
“皇上自己的事情,還要來問臣妾嗎。”楊子期不想再和他講話,帶着滿滿的醋意,走到一邊去了。
獨孤翼知道她的心思,卻還故意說出來,這不是誠心惹她不高興嗎。
但總不能一直讓她就這樣生悶氣,獨孤翼又是跟在身後好言好語勸慰了一番,楊子期才肯聽他的解釋。
獨孤翼確實挺喜歡安秦流素的。在獨孤翼的眼裡,安秦流素與楊子期是不一樣的兩種人,楊子期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也是獨孤翼的初戀,是他心裡不可空缺的一個位置。
而安秦流素,她是個單純的丫頭,單純得沒有一點壞心眼兒。每次一遇到她,獨孤翼總是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沒有任何的理由,就是想和她在一起。
對與獨孤翼來說,她們二人,他都很喜歡。
獨孤翼就這樣把自己的真心話告訴了楊子期。令楊子期沒有想到的事,獨孤翼給她的解釋,竟然不是敷衍了事的那種。
她以爲,獨孤翼會說除了她楊子期,這後宮之中所有的女子都只是他的嬪妃而已。
可是獨孤翼卻拿了安秦流素與楊子期比較。並且還告訴她,她們二人,他都喜歡。
儘管前者那樣的解釋太顯得不切實際,可楊子期卻更想聽那樣的。只是沒想到獨孤翼如此誠實,告訴了自己他很喜歡安秦流素,安秦流素在他眼裡是個十分獨特的人。
“那皇上,臣妾問你,在皇上眼裡,臣妾和雲妃,誰更重要一些呢。”這纔是楊子期最想問的話。
就連陳燕雪那樣好的姑娘,獨孤翼都沒有把她放在和楊子期一樣平等的位置上,而突然到來的安秦流素,竟然就這樣走進了獨孤翼的心裡。
楊子期很想知道,在獨孤翼的心裡,是自己重要,還是安秦流素更重要些。
獨孤翼一時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衡量過,楊子期和秦流素誰更重要。
“如果非要讓寡人選的話,那寡人只能說,你和她一樣重要。”
聽到這個答案,楊子期怔了兩秒,轉而便笑着對獨孤翼說了道:“皇上,臣妾就是開個玩笑,只要皇上心裡還有臣妾,臣妾就滿足了。”
畢竟獨孤翼是皇上,楊子期不能強求太多,只要她在獨孤翼的心裡還有個位置,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她難免還是有點失落。獨孤翼對安秦流素的喜歡,應該是動真格了吧。只是兩個女子對他一樣重要,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時,竟然可以那樣輕描淡寫。
可誰讓他是皇上呢。
如果有一天再來了第三個人,他會不會也像這樣告訴楊子期,三哥人對他來說也同樣重要。
楊子期早該相信這些的。獨孤翼是皇上,是君王,她當初就不應該期許太多。
而對於王曉君來說,此次的這件大事,無疑又加深了她對秦流素的怨恨。
秦流素的反擊,獨孤翼對她的偏袒,還有她本來計劃好的一切,全都被打亂了。還有她作爲貴妃娘娘的威嚴,也因爲安秦流素讓她臉面盡失。
兩天下來,鳳鳴宮能摔得東西差不多快被她摔光了。不管是執勤啊的還是不值錢的,一被王曉君拿起便又摔了個稀巴爛。
宮女喜兒除了偶爾鼓起膽子勸她兩句,也不敢多有言語。不然又是反被王曉君拿來當出氣包。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喜兒見她脾氣下去了些,便又開始勸她了。畢竟是自己的主子。
主子開心了,自己才能過上好日子。
“娘娘,這雲妃既然這樣麼囂張,那咱們不如給她哥厲害的教訓。”
“有什麼好的法子嗎。”王曉君平復了一下心緒,向那喜兒問了道。
“這個……想要好的辦法,還得讓奴婢再想想。只是那雲妃娘娘現在有了皇上的庇佑,咱們想教訓她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誰說一定要從她下手。”思索一番,王曉君似乎有了新的想法:“既然她又皇上庇佑着,那就先不動她。”
“娘娘可是有什麼好法子?”
王曉君能想到的法子,一定是一個比一個毒辣。
戳人戳痛處。
動不了安秦流素,那就動別的吧。
吳小月打探了許久,都沒有打聽到安文昭的下落。至少她已經找遍整個京城了。可就是沒有一點關於他的消息。
但凡他還活着,總不可能人間蒸發掉。
等到福山和大頭又一次去了無憂並從那兒回來之後,結果也是如此。安文昭與安秦流素並沒有回無憂。
絞盡腦汁思考了很久,吳小月他們就是想不出來安文昭究竟會去哪裡。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從安秦流素的下落找起吧。
“按照你們說來,安秦流素逃跑的時候,是有人救她的。”
“是啊,小姐,那個人的功夫太厲害,所以……我們兩個打不過他。”說到這裡,福山還羞愧地低下了頭。
“那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看清楚臉了,但是不知那人是什麼身份。”
“那他有什麼特徵沒有,比如說是男的還是女的,老的還是小的。”
“回小姐的話,是個男的,一個年輕的男的,年紀應該比小姐大不了多少。還有就是,那名男子長得比較好看,穿得也與一般的人不一樣。”
是一名年輕的男子救走了秦流素,樣貌與穿着均凸顯於一般人。這是吳小月所知道的有關秦流素下落的那個人的所有消息了。
可是光憑這些,想找到秦流素仍然等同大海撈針。
“那小姐,要不要我們兩個再到京城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那名男子。”見吳小月這樣堅持不懈地尋找安文昭,福山和大頭也很是積極地主動請纓了。
“去吧去吧。”吳小月揮了揮手。沒準這福山和大頭在京城轉個兩圈下來還就能找到那名男子呢。
“秦流素,秦流素!”
一陣響亮而歡喜的喊聲從鍾粹宮外傳來,隨着這聲音的漸漸靠近,一個活脫脫的趙容容便蹦到了秦流素的面前。
“秦流素!”趙容容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到秦流素面前便自帶了一陣風,轉而又用她那雙捧起了秦流素的小臉,瞬間冰得秦流素直叫。
“容容,你這是遇上什麼好事了,大晚上的這麼開心?”
“秦流素,外面又下雪了,鵝毛大雪,真的好漂亮!”說罷,趙容容隨即便哈了兩口熱氣,邊搓了搓手心,湊到了秦流素屋子裡那暖爐的跟前。
“外面下雪了?”秦流素一聽,一下子也欣喜起來。毫不猶豫地就打開了窗戶,外面果然飄着鵝毛大雪。
半刻之前外面還空落落的呢,只才一會兒的工夫,地上、樹丫子上已經變得雪白了。
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二場雪了,比上次那場雪要大得多。只是回想起上次那場雪,秦流素腦子裡卻不自覺的想到了獨孤翼。
上次秦流素跑到御花園看雪,就被那獨孤翼攪和了興致,後來還因此遇上了不少麻煩。
每次都是因爲獨孤翼,每一隻要一遇到他就沒有好事情。可是偏偏就在王曉君爲難自己的那次,他幫了自己的大忙……
“秦流素,秦流素!”趙容容連喊了好幾聲,秦流素纔回過神來。
“秦流素,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