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大概明白,楊子期連見都不願意見她,看來她也是生自己的氣了。又或許,她或許正爲上次允許自己拜訪她的事兒感到後悔呢。
作爲那個被傳謠言的人,楊子期應該比陳燕雪更生氣吧。
秦流素現在連見都見不到楊子期,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那等到真相大白之前,所有的人應該都不會相信她了吧。
可是真相什麼時候纔會出來呢。它會自己出來嗎。
要是真相永遠不會大白,那是不是也意味着秦流素與她們之間的誤會再也不會化解開了。
剛想到這裡,秦流素突然間陳燕雪出來了,從鳳鸞宮裡。
皇后娘娘不是說什麼人都不見嗎,陳燕雪爲何會在這裡。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趁着這個機會,再盡力想陳燕雪解釋一下。
“雪兒,我……”
“安秦流素。”陳燕雪幾乎已經認定是秦流素做的了,她又怎會再聽秦流素做多餘的解釋。
“子期姐姐她現在需要休息,不便見人。你,還是先回去吧。”沒有給秦流素任何解釋的機會,也沒有多聽秦流素說半個字,陳燕雪轉過身便又回去了。
秦流素再無別的選擇。看着陳燕雪冷漠的背影,她默然離開了。
秦流素一走,陳燕雪卻又回過頭來。回想起自己所做的那些,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昨天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黑色的身影,悄悄地來到了某位嬪妃的宮中。神神秘秘地原委嬪妃說了一番話。
讓她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完成該完成的任務。
此人便是陳燕雪了。
泄露楊子期那件事情散播謠言的人是她。誣陷秦流素傳播這些謠言的人還是她。就從楊子期表明相信秦流素不會做那些事情的那一刻起,不甘的心告訴陳燕雪,她不能前功盡棄。
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不如壞人做到底。
鳳鸞宮的宮女會將秦流素攔在宮外,也是陳燕雪提前與她說的。知道秦流素可你的呢回來找楊子期。她就偏不讓秦流素見到楊子期,偏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而在楊子期面前,卻又是另一番說法。
“子期姐姐。這……這些話難道真的是秦流素說出去的嗎?”
聽陳燕雪這樣問,楊子期只是沉默。是不是真的和秦流素有關,她心裡也有個數。
至於外面那些傳言,她現在已經全不在乎了。她不會走出這鳳鸞宮的門,也不會應證那些傳言,更沒有琴兒聽到她們說的那些話。
她們說的是什麼,影響不到她楊子期,也傷害不到她。
“子期姐姐,我……”想不與楊子期,此時更着急的倒是陳燕雪。她以前會妒忌獨孤翼對楊子期好。可是現在,她更見不得獨孤翼對秦流素那般寵愛。
甚至,從來都不曾對楊子期這樣過。
楊子期好歹爲獨孤翼付出了那麼多,吃了那麼多的苦。可是秦流素爲何就能這麼容易地坐享其成。
作爲曾經的好姐妹,在陳燕雪看來,秦流素最不該和她們搶的,就是獨孤翼。可是獨孤翼偏偏對她如此用心。
既然楊子期狠不下這個心來,那就讓她陳燕雪來,讓她替楊子期將秦流素推開。從楊子期的面前推開,也從獨孤翼的面前推開。
只是,這都是藉口,替楊子期打抱不平是藉口,爲了楊子期好也是藉口。
事情發生到現在,獨孤翼也終於出現了。身爲皇上,在這皇宮裡,除了政務,最讓他頭疼的莫過於後宮的事情了。 從當時的秀女進宮到現在,這後宮所發生的事情是一樁接着一樁。從來就沒有好好消停過。
現在與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他也無需向旁人求證什麼。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詢問楊子期的意見如何。
“皇上,臣妾已經許久未出過這鳳鸞宮的門,也並未親耳聽到大家在議論些什麼,那些有關臣妾的話,臣妾也是間接聽來的。至於如何改如何處理,還是由皇上做決定吧。臣妾暫時還不便擔起這後宮之主的職責。”
“好,那你好好休息,這件事情就讓讓寡人來處理。”
後宮之事,獨孤翼該如何處理,本無需過問她的想法。楊子期心裡明白,獨孤翼回來問她的意見,無非是因爲這件事牽扯到了秦流素。
獨孤翼一定是希望,能聽到楊子期爲秦流素說些什麼。可是她楊子期又能說些什麼。
她無話可說,唯一能說的,便是由獨孤翼做決定。她也相信秦流素,但相比於獨孤翼對秦流素的認可,楊子期的好意大概是多餘的。
如果此事真的和秦流素脫不了干係的話,獨孤翼是不會像現在這般淡然的。他會來問楊子期的意見,也算是表現對楊子期的在意了。
而對於這件事該如何處理,他的心裡也早該有底了吧。
秦流素未能見到楊子期,陳燕雪也不肯聽她的解釋。現在整個後宮都在說謠言是自己傳的。
儘管謠言不是自己傳的,可秦流素卻也快被打垮了。從來未想到謠言的力量竟是如此可怕。
一個人隨隨便便說點什麼,就算是無憑無據,也會被大家傳得沸沸揚揚。一傳十十傳百,你說她說,假的都能變成真的。
身陷囹圄的她,又該怎樣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秦流素。”好在還有趙容容相信她。
“容容。”秦流素一頭撲進趙容容的懷裡,滿肚子都是訴不盡的委屈,“容容,爲什麼大家都這麼說我,我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成了壞人了。”
“秦流素,你也別難過了。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你,不管是誰亂說那些謠言,等到皇上查清真相,一定會還你的清白,那些誣陷你的人,也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趙容容邊摸着秦流素的頭,極力地安慰着她。
“是嗎,容容。可是我怎麼覺得想要查清這個真相是那麼難呢。不管你問誰,根本就分不清她們說的是真是假。”
“那你就你不要問了。”趙容容忙又回了道:“這些閒話再怎麼傳,也不會傳多久的,等到時間一長,也就沒人再說了,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覺得心裡委屈。就算時間長了不會有人再說,但是在她們看來,我還是那個散播謠言的人。”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秦流素話音纔剛落,便又聽到了一句刺耳的聲音。與趙容容齊齊擡頭一看,卻見又是那幾個礙眼的嬪妃。
每日無所事事,就愛成羣結伴到處晃悠議論是非的她們,秦流素光是看着,心裡就忍不住來氣。
想到自己上次好心勸她們不要亂說那些有的沒的,結果卻被反咬一口。真是不識好人心。
“本宮問你們,是誰告訴你們,這些謠言是我安秦流素傳播的?”
“雲妃娘娘,這件事情大家都在說,我們哪知道是誰說的。”一小妃子不屑地回了秦流素道。
“大家都在說?既然你們不知道是誰說的,無憑無據的事情,你們也能說得跟真的一樣?”趙容容氣憤地問了道。
“那我們可管不着。”哪位小妃子頭一撇,隨即便對趙容容翻了個白眼:
“我說賢妃娘娘啊,你可千萬要離雲妃娘娘遠一些,皇后娘娘之前與她關係那般好,結果還不是被她給出賣了。你呀,還是別多管閒事的好。”
趙容容一聽,不禁與秦流素相視一望,秦流素與楊子期的關係好,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這些閒話無憑無據,又是如何傳出來的。若真相真是如此,那知道的人肯定沒有幾個。
同時還誣陷是秦流素傳的,那散播謠言的那個人,也一定是與秦流素以及楊子期的關係都很熟絡的。
趙容容不禁感到了疑問。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她的腦海裡,除了趙容容,她不會想到別人。
“容容,你怎麼了。”秦流素看出了趙容容的不對勁,“有什麼問題嗎?”
“秦流素,我……”趙容容正想與秦流素說些什麼的,卻在此時,獨孤翼忽然來了。
“給皇上請安。”衆人齊齊行禮。
“平身。”
獨孤翼的身後,除了高公公,還帶了侍衛以及太監。很少見到如此場面,在此的衆人面上都不禁嚴肅了起來。
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到了獨孤翼的身上,只見他的神情多了幾分凝重,不似平時那樣泰然。
想必他也早聽到後宮的那些謠言了。作爲皇上,聽到了那些不堪的謠言,他又怎能高興得起來。
毫無疑問,在衆目睽睽下,獨孤翼走到了秦流素的身邊。在大家看來,秦流素作爲謠言的“散播者”,獨孤翼總該質問她些什麼吧。秦流素傳的可是有關皇后娘娘名譽的謠言,在這樣一個時刻,即使獨孤翼再怎樣想護着她,恐怕也沒有足夠的理由了吧。
大家想看的,不正是獨孤翼會在皇后娘娘和雲妃娘娘之間如何做出選擇嗎。
“雲妃,寡人問你,你可承認那些謠言是你說的?”
“當然不承認!”獨孤翼一問,秦流素便立即回了道:“我沒有做過的事,我爲什麼要承認。”
聽秦流素這樣說,獨孤翼轉而又走向了那幾位嬪妃,盯着她們幾人,也同樣向他們們問了道:
“錦妃,宸妃,你們說是雲妃散播了那些謠言,可有憑據?”
“回皇上,臣妾……”獨孤翼這話一問,錦妃與宸妃便雙雙沉默了。
“可有憑據?”獨孤翼又問了一遍。
“臣妾也是聽別人說的。”錦妃立即回了獨孤翼道。
“那你是聽何人說的?”
“臣妾……臣妾是聽大家都這麼說,所以……所以也就這麼認爲了。”
“高公公。”面對獨孤翼的問話,錦妃未說出個所以然來,獨孤翼直接一聲令下,高公公便讓兩個侍衛上前來了。
那錦妃驚得兩眼瞪圓,沒有任何辦法,只得被那兩個侍衛押住了。
“皇上,這……臣妾可沒犯罪啊。”
“無憑無據,造謠生事,錦妃,你說,你是要告訴寡人,這不算犯罪嗎?”未給錦妃半點回話的機會,兩個侍衛便直接先將錦妃押到一邊去了。
“宸妃。”獨孤翼再將目標轉向宸妃的時候,宸妃也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
“你說,你那些謠言,是從何處聽來的?”果然還是要殺雞儆猴,見了錦妃剛纔的下場,那宸妃立即就招認了。
“回皇上,是惠妃娘娘,臣妾是從惠妃娘娘那兒聽來的。”
“是啊,皇上,臣妾也都是從惠妃娘娘那裡聽來的。”聽到宸妃如此說,“識相的衆人隨即也紛紛指認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