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趁小云還未走遠,她不禁又喚了小云一聲,向她問了道:
“曉雲姐姐,那我現在沒有活兒可做,是不是可以出門去找我的親戚了?”
小云聽了,隨即應允了她。只是心中又不僅奇怪,難道是自己對她多疑了。之前從未出過門,只因聽了她的提醒,現在突然就說要去找親戚,是爲了掩蓋自己的嫌疑,還是另有目的,都讓她奇怪得很。
“小云,你看這個好看嗎?” 秦流素手中舉着一支鑲着橘紅色瑪瑙的雕花銀釵,對着天空看了幾眼,又向小云展示了一番,向她問了道。
“好看,我們秦流素小姐生得這麼漂亮,當然是帶什麼都好看。”小云有些無精打采地應付了秦流素的話,邊打了個哈欠,便又向她問了道:
“只不過大小姐,平時也沒怎麼見你戴這些東西,今天怎麼就想到買這個東西了。”
秦流素只不說話,待她向那賣首飾的老闆付過錢後,轉過身來便叫小云莫要動,然後將那髮簪戴到了小云的頭上,一見不錯,好笑着說了道:“不錯,很適合你,小云,你戴着真好看。”
小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方纔知道,這是秦流素買了送給自己的,不覺心中又是一陣動容。
卻見她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那支髮簪,對秦流素說了到:“秦流素,雖然你是大小姐,但是也別老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啊,我都用不到的,我……”
“小云,我也沒老送你這些東西。”未等小云說完,秦流素又搶着先對她說了道:
“自從認識你之後,你對我也算是盡心盡力了,我送你支髮簪也是遠遠抵不上你對我的好的。再說了,女孩子家哪有嫌首飾多的,你在安府也辛苦了那麼多年,是時候要爲自己攢些嫁妝了。而且……”
聽秦流素說到這裡的時候,連小云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她了,明明心裡早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了,卻還是硬着嘴又回了秦流素道:
“好好的,說這些幹嘛,我才比你大多少,你就急着讓我嫁出去。我暫時還沒有要嫁人的想法呢。”
“而且,小云,我還不知道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在不在安府了,我也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
“好了好了。”小云不忍繼續聽秦流素這樣說呢,只控制了自己,隨即轉換了一番情緒又對她說道:“好好陪你出來採買些東西,你又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呀,我蘇小云只要還活着,就會一直在安府的,至於嫁人什麼的,全看天意吧。”
聽小云說罷,秦流素也不禁點了點頭。
“那你呢,秦流素小姐。”大概是想起了秦流素與安文昭之間特殊的關係,小云還是忍不住向秦流素問了道。
“我?我怎麼了。”
“我是想說,你和少爺兩個人,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你與少爺的情意我也清楚,可是秦流素,你們在名義上還是兄妹,他雖然沒有去進王小姐,可是這也不代表夫人以後不會讓他娶別人啊。”
“小云,我……”
小云問的這番話,對秦流素來說確實是一個問題,但秦流素卻從來沒有詳細考慮過這個問題。
在小云的眼裡,秦流素與安文昭這一走,也許從此就在無憂鎮久住了。他們二人以後也必是要過上安定的生活,可面對現實與世俗會帶來的壓力,他們兄妹二人該何去何從,小云也確是替秦流素擔心過的。
然而在秦流素的心裡,她雖然知道這些,但她卻從沒有沉下心來去想過這個問題,因爲此刻佔據在她心裡的,還有別的事情。
“小云,其實,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但是我現在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至於以後會怎麼樣,我也跟你想的一樣,就隨了天意的安排吧。”
小云聽了,不禁笑了笑,對秦流素說了道:“你這樣想當然好,但是小云還是想對你說句真心話,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都要想開一些,別讓自己不開心。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小云的,就來找我。”
“小云。”聽小云如此說,秦流素也不禁笑了:
“別的事情都需要你幫我,但在這方面,我還真不需要你教我。你知道嗎,說到樂觀,說到心態,我是最打不倒的。以前我還在流浪乞討的時候,過得都是吃了這頓沒下頓的日子,可是我還是這樣開心地活過來了。因爲我一路走來,發現自己遇到過的好人真的比壞人多得多。所以我一點都不害怕。”
“這樣就好,也希望你能繼續保持着這樣的精神,永遠不要害怕被打倒纔好。”
聽秦流素說了這些,小云也確是佩服秦流素的,但想到之前安文昭失蹤時的例子,小云也知道,再怎麼堅強的人,也都會有脆弱的時候。
等到秦流素與小云二人在京城東西街轉了一圈採買完東西的時候,兩個人手上都抱滿了東西回了安府。
一進門遇到的恰是吳小月。吳小月站在離大門不遠處,似乎在等着什麼,又似乎在裝作是衣服無所事事的樣子。而看到秦流素與小云回來的這一刻,眼中就像放了光一樣的開心。
“安小姐,小云姐,你們回來了。”
見她這副模樣,小云只覺得她不懷好意,卻又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心思。只冷冷地回了她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剛從外面回來嗎?”
“我……”吳小月支支吾吾,回了小云道:“不是的,小云姐,我早就回來了,我在外面打聽了好久,還……還是沒有打聽到我家親戚的消息,所以……所以我打算下次再去找,現在我正好閒着,在等你們回來。小云姐,我來幫你拿東西吧。”
說罷,吳小月伸了手便要去接小云手上的東西,小云卻雙手一閃,讓她撲了個空,隨後便又冷冷地對她說了句:“不用了。”
“小云。”見到這一情況,秦流素不禁喚了小云一聲,將手中的東西都交於了她,對她說了道:“小云,你先幫我把這些送到我房裡去吧。”
於是,聽了秦流素的話,小云就先拿着這些東西走開了。
“安小姐……小云姐她……”
“小月,你不用理會她,她性子就這樣,你習慣就好了。”
“我知道,安小姐,小云姐她其實人挺好的。”說到這裡,吳小月也對着秦流素笑了,正思索着心中的事情,忽又聽她說了道:
“對了,小月,我哥他還沒回來嗎?”
“是……是啊,小姐,我正要和你說呢。少爺……少爺他……”
“我哥他怎麼了?”
“少爺他從午時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我聽說他是要去拜別一下他的師父,但是小月認爲他就算是去於師傅道別一下,應該也不用這麼長時間吧……”
“是啊,我哥走之前也跟我說過的,他也去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回來呢。”聽吳小月如此說,秦流素忽也覺得奇怪。
“而且……小姐,我第一次認識少爺的時候,少爺就是因爲幫了我而得罪了一個惡霸少爺,小月擔心少爺會不會……”
聽吳小月說到這裡,秦流素便不由地擔心起來了,因爲之前安文昭也因爲她而被那惡霸少爺的人打傷過,因此吳小月這一番猜測,恰恰也擊中了秦流素心裡的擔憂。
“我哥……我哥失去拜別他的師父的,我聽娘說過,他的師父住在城西街外面……”
“小姐,難道你也認識那裡嗎?”吳小月聽秦流素如此一說,隨即面上便呈現除了欣喜之狀,隨即又慫恿了秦流素道:
“安小姐,既然你認識這個地方,那你要不要去看看少爺?如果他在他還在師父家的話,那你也可以放心了。”
“對,我要去看看,我哥在不在那裡。”只因擔心着安文昭,秦流素哪裡還會思考吳小月這番話的用意,她只覺得吳小月說的有道理,便毫不猶豫地又出了門,趕緊往城西街的方向跑去了。
吳小月也沒有想到,一切都應了她的巧合,也沒想到,秦流素如此好糊弄,隨即也往秦流素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而小云此時剛把置辦好的所有東西送到了秦流素房間,再經過這兒時,卻見秦流素與吳小月都沒了蹤影。
她正想與秦流素說些什麼的,此時卻找不到人了。
走遍東西前後院,小云將秦流素喚了個遍,又找了小云一圈,卻怎麼也沒找到這兩個人。心裡直覺得奇怪,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這兩個人都跑到哪兒去了。
思來想去只覺得奇怪,可再回想起吳小月今日種種異樣的行爲,小云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兩個人同時不見了會有怎麼樣的可能,小云也不敢往下想了。
“怎麼樣,查到你想要找的東西了嗎?”王仕宣手裡捧了幾本書,向那也正在一堆書裡面瀏覽着的安文昭問了問。
“還沒有。”安文昭邊仔細的翻閱着那些書,邊搖了搖頭,回了王仕宣道。
此時的王府大宅,王家的大書房裡,王仕宣找了一堆書出來,安文昭正在其中翻閱着。然他翻看了半天,也還是眉頭緊皺,沒有找到對他有關的任何東西。
“我說安文昭。”王仕宣在一旁看得有些無趣了,直有些不耐煩地對王仕宣說了道:
“我家裡有關我爹年輕時候在朝的書都在這兒了,你要是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就別翻了吧,一股發了黴的臭味兒。”
“你可別說了你,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書都放黴了,也不知道拿出來曬曬。”安文昭邊回了他,邊還是認真的翻閱着那些書。
“喂,安文昭,你別說這些風涼話,這些書都多少年前的了,我爹只是當廢舊之物放在這兒,早用不到他們了。”
見安文昭不說話,王仕宣又對他說了道:“再說了,你想要查你爹年輕時有哪些關係好的故友,翻我爹這些書能找到嗎,一點聯繫都沒有,好不好。”
邊說着,王仕宣邊用手撣着飄在自己面前的一股味道。
“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東西,也得先讓我看一遍才知道。今天不找,以後我還是會來找的。”
“還來找?那你還不如把這些書都帶回家找去,我都送你了。你說說你吧,本來是要去拜別你師父的,結果師父不在家,你就來我家翻書來了,這都幾時了,你再不趕緊回家,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