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絕塵忍着淚意,朝着身旁的小雨子吩咐到“備轎,送皇后回去!”
秦流素聽他這麼說,立馬拔出劍朝着楚絕塵指去“我不回去,我要等我哥回來!”
身邊的侍衛見秦流素拔劍,也紛紛拔出劍指着秦流素,一時間氣氛變得更加淒涼。
楚絕塵看着秦流素如此模樣,眼中一滴淚劃過臉龐,示意身後的侍衛放下劍。
又朝着秦流素說道“小妹,咱們先回去…”
秦流素聽他這麼說,只搖着頭,一臉悲愴,緩緩說道“不行,我要等我大哥回來…!”
“大哥不會回來了!”楚絕塵哽咽道。
秦流素聽他這麼說,情緒更加激動,說道“楚絕塵,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我大哥也不會死…”
說着彷彿耗盡所有力氣般,暈倒在了地上。
楚絕塵立馬上前抱起秦流素,縱然她最後的那句話有多傷人,他也得咬着牙收着,是啊,不怪他,怪誰,當初是他派秦流墨增援陳國,如今,最讓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讓他如何給小妹,秋韻靈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交代啊。
定了定神,楚絕塵朝着那些回來的人說道“你們先回軍中,這三日,軍中默哀…消息暫時封鎖不可外傳!”
說着,便抱着秦流素上了轎攆。
將秦流素抱在牀上,楚絕塵一直握着秦流素的手,生怕她又逃走了。
很顯然,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如今在夢中仍是皺着眉頭不斷流淚。
對於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打擊。他失去了一個摯友,一個大哥,一個大將
對於齊國來說,失去的是一個守衛國家的勇士…
“大哥!”秦流素在夢中喊着,她看見秦流墨了,一身軍裝,襯的人更加英姿颯爽…他在朝着她笑
只是不知爲何,無論她如何追趕就是不能趕上他。
“大哥,你快停下來,我追不上你…”秦流素氣喘吁吁的說道。
“小妹,別追了,咱們就這樣說說話…”秦流墨停下來朝着秦流素說道。
“大哥,你回來好不好?我想你了…”秦流素說着眼淚便又落了下來。
秦流素盯着秦流墨,生怕他又消失了。
只見秦流墨笑了笑,她以前沒有和他說過,他笑起來特別好看…
聽他說“小妹,我們都長大了,你要學着成熟起來,我們都會變老,離開對方,如今,只不過是這一天提前到來罷了…你現在有絕塵,你們就是一個小家,懂麼?”
“不懂,我不懂我只要你回來!”秦流素哭着就又要往前走。
“小妹,回不去了,你幫我好好照顧韻靈…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你讓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秦流墨說着。。
“不!我不照顧,大嫂是你的女人,你來照顧!”秦流素已經哭成了淚人,想起秋韻靈更是心如刀割,她不知道如何和她說。
她只見秦流墨眼神落寞,臉上卻還是笑着“你知道的,我已經不能了,小妹,一定要好好幫我照顧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秦流素正欲又說着什麼,只見秦流墨已經化成一股青煙消失在空中…
秦流素哭着醒來,就連楚絕塵一臉焦急的看着她,她隨即將他抱緊,說道“我夢見大哥了…”
楚絕塵聽她這麼說,也只哽咽着忍住淚意,拍着秦流素的背。 “他讓我們所有人都要好好的…可是,沒有他,我們真的能好好的麼…”秦流素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
“會的,我們一定會的…”楚絕塵在秦流素耳邊輕輕說道,生怕秦流素又像剛剛那樣魔怔。
秦流素又想到秋韻靈,便鬆開楚絕塵就要下牀,卻被楚絕塵攔住…
她又抓着楚絕塵的手說道“大嫂,大嫂一定知道了,我得去看看她!”
“你先別急,她現在還不知道,我已經對外封鎖了消息…”楚絕塵將秦流素又按回了牀上。
秦流素一聽才冷靜下來,又喃喃自語道“千萬不能讓大嫂知道,她還懷有身孕呢”
“小妹,我們要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秋蘊靈她......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楚絕塵想到這件事便有些傷腦筋,現在朝中的官員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了,若是有些有心人想要對秋蘊靈不利,只怕這消息會穿過重重封鎖到秦府的。
秦流素眼底劃過一絲憂傷,她咬緊牙關,被子下的雙手緊緊的攥着,良久才低聲說道,“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嫂嫂知道,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都要將消息瞞住。”
“小妹......”楚絕塵看着秦流素那堅定的模樣,眼底帶着幾分憂思,“我怕我們瞞不住啊!”
“瞞不住也得瞞着!”秦流素忽得大聲吼道,她閉着眼睛,身子微微顫抖,胸膛因激動而起伏着。
“小妹.....”楚絕塵皺緊眉頭,擔憂的看着秦流素,墨哥的死對小妹的打擊太大了,只怕她一時也很難緩過來吧。
秦流素看了眼楚絕塵,隨後又泄氣般的癱在一旁,眼底流露出讓人心疼的脆弱,“二哥,大哥已經不再了,我不能讓嫂嫂再出什麼事了,嫂嫂再過幾日便臨盆了,之後,之後我再找機會告訴她,相信那時她應該能接受的。”
楚絕塵看着秦流素低聲呢喃,也不知道是在說服旁人還是在說服她自己,心裡便覺得難受極了,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現在卻正在經歷人間極致的痛苦,可是他在一旁卻什麼都做不了。
“小妹,你累了,先休息會兒吧,墨哥的事有我呢。”楚絕塵覆在秦流素耳邊,柔聲說道。
“不,二哥,等會兒我想回府看看嫂子。”秦流素搖了搖頭,這都什麼時候了,她也沒了休息的心思了,現在他必須擔負起照顧嫂嫂的責任。
楚絕塵見秦流素執意如此,嘆了口氣,隨後說道,“那你在這處待會兒,我去拿些吃的過來。”說完,他便邁着步子走出了大殿。
秦流素暈倒的太突然,饒是秋香也有些慌亂,她候在店在,緊張的朝屋裡張望。
楚絕塵一出大殿,就瞧見秋香那焦急的模樣,他望了眼屋裡的人,隨後說道,“素兒已經醒了,你去幫我拿些東西過來。”
秋香聽到秦流素已經醒了,心也稍微安定下來了,她看着楚絕塵,而後開口問道,“不知皇上讓奴婢拿什麼呢?”
楚絕塵低着頭,嘴角微抿,半晌才覆在秋香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秋香聽了眼睛猛然睜大,她怯生生的看着楚絕塵,而後弱弱的說道,“皇上,這不太好吧。”
“素兒,現在極其,你若讓她的神經還這般緊繃着,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秋香一聽到這話,當即應了聲,而後跑了出去。
楚絕塵靠在門邊,眉頭緊皺,屋裡的人正垂着頭,淡色的棉錦上氤氳着大灘的水漬,小妹還是那樣,向來不在人前表露自己的脆弱,總是獨自舔舐傷口,說到底還是他的錯,若是他能成爲小妹的依靠,或許她的心裡會好受些。
秋香拿着食盒急急忙忙的往主殿跑,卻看到了皇上還在殿外站在,而且面上似乎還有些憂傷,她停下腳步,嘆了口氣,這次事情發生的太意外了,小姐怕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恢復過來了。
“皇上。”秋香提着食盒走到楚絕塵身邊,隨後安靜的候在一旁。
“好了,將東西交給我吧。”楚絕塵說着便接過秋香手中的食盒,隨後便準備往屋裡走去。
秋香看着正欲進屋的楚絕塵,猶豫了半晌還是弱弱的喊住了他,“皇,皇上,我們這麼做,娘娘怕是會生氣的吧。”
楚絕塵停下腳步,平靜的看着秋香,眼底毫無波瀾。
秋香看着面無表情的楚絕塵,一時也摸不清他在想什麼,只弱弱的說道,“皇上,你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性子的.......”
“好了,我知道了,如果素兒追究起來,你就說是朕做的,現在我們只能先讓素兒休息。”楚絕塵頓了下隨後甩下句,“你先下去吧。”
秋香點了點頭,看了眼屋子裡低着頭的秦流素,在心底嘆了口氣,才拖着有些發軟的步子離開了。
“小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我看你還是先吃些吧。”楚絕塵說着便背對着秦流素,將食盒中的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秦流素應了聲,過了半晌才慢騰騰的從牀上爬起來。
楚絕塵聽着秦流素的聲音沒有一絲異常,託着盤子的手緩緩收緊,隨後又泄氣般的放開了,他深吸了口氣,才堪堪揚起淺笑,柔聲說道,“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這些呢?”
秦流素看了眼楚絕塵,知曉他是在擔心自己,她緩了緩眼中的悲傷,換上一副笑臉拖着蓮步坐至雕花木椅上,“真豐盛!”
楚絕塵頓了下,隨後笑着說道,“那是自然了,你這傻丫頭,若是不好好補補可怎麼行,快吃吧!”
秦流素看了眼楚絕塵,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其他,她怎麼覺得二哥像是在催促自己一般,算了或許二哥是擔心自己吧,她暗罵了句自己疑心太重,便執起筷子,夾起桌上的菜,只是當菜送到嘴邊時,她眼神一遍,隨後又一口將那菜包進嘴裡。
楚絕塵看着秦流素恢復了些胃口,便溫柔的說道,“素兒,慢些吃!”
秦流素恍若未聞,只拿出十二分精力將那些菜包進嘴裡,隨後才擡起頭看着楚絕塵,淡淡的說道,“二哥,我累了。”
楚絕塵看着秦流素雙眼迷離,身子也搖搖晃晃的,便知藥效怕是已經發作了,他起身將人抱起,用平生最溫柔的語氣說道,“累了,便睡會兒吧,到時辰了我在叫你。”
秦流素靠在楚絕塵胸膛上,聽着那有力的心跳,她心底蔓延着幾絲悲傷,她費力的翻來眼簾,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臉,嘴角勾起,露出幾抹苦笑,二哥,你莫是忘了,素兒最擅長的便是製藥了,哪裡不知道那裡面加了東西呢?安神散,可是個好東西啊,幾許蓮清香,嫋嫋醉人意,二哥既然這是你想要的,便應了你吧,也權當讓自己鬆懈會兒吧。
“好。”
淡淡的回聲中透露着幾絲疲倦,楚絕塵只覺得心有些發悶,他將人放在牀上,隨後印下一吻,“小妹,好好休息吧。”
“皇上?”筧寧走進屋裡,卻見楚絕塵正站在牀邊,在看看娘娘,似乎已經睡着了,他頓了下,隨後輕手輕腳的將碗碟收拾了。
“筧寧,皇后若是醒了,就差人去御書房知會朕。”楚絕塵看着睡着了的秦流素,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筧寧應了聲,便拿着食盒離開了,只是當她再進來之時便發現皇上已經離開了,她行至秦流素面前,看了眼她的倦容,才又輕悄悄的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