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進到楚仙山莊裡,見到邢長風和萬雷,正在領着特種營的將士們在前院的柳林中搭建行帳,個個幹勁十足熱火朝天。
秦霄想了一想,走過去將邢長風和萬雷叫到一邊,對他們說道:“到了這裡,大家都是一家兄弟了,不用搭什麼營帳。山莊後院有百十間客房,暫時都住到那裡吧。這幾天,我再找來匠人,專門將山莊後的那一片空地開出來,當作是軍營和訓練場。”
萬雷猶豫的道:“候爺,這不好吧?士卒安敢與大人家眷安頓在一起?”
秦霄知道萬雷的意思,這當兵的人麼,個個都是色中餓鬼,萬一惹出什麼麻煩事來,就不好辦了,於是說道:“特種營的兄弟們跟着我,可謂是吃盡了苦。現在都是堂堂的八品騎尉,怎麼能像普通士卒一樣的待遇呢?我不是還食邑百戶麼,好歹也是個‘城主’,轄下也有幾百百姓相當於是我私人產業。明天我就去找江州刺史何開,讓他安排給這些人每人納一房妾室,好讓他們安心住下來,不會太過於思鄉。反正我在這裡的一切花銷用度,都由江州府支出,那何開也不敢不買我的面子。”
邢長風和萬雷二人都歡喜道:“候爺恩重如山!”
秦霄搭上二將的肩頭,和他們一起朝正居走去:“萬雷,你在嶽州有家室,這裡也不妨安頓一房麼。讓我擔心的就是長風。你也老大不少了吧,怎麼一直沒有娶妻?”
邢長風尷尬的笑:“長風每日只思量着練武,其他的事情當真沒算計過。以前當捕頭的時候也不時有人來提親,都一一拒絕了。”
秦霄笑道:“那你有心儀的姑娘沒有?”
邢長風不好意思地笑,沉默不語。
“那就是有咯?”
邢長風點了點頭:“是有。不過,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面了。”
“誰?”
“我師妹……”
邢長風極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就是……候爺要找的那個大鑄劍師。異術奇人金樑鳳的女兒。”
“這麼說,你是一見鍾情不能忘啊!”
秦霄笑道:“不過,這都幾年過去了,她肯定都嫁人生子了。想不到,長風還是個癡情種子哦!”
萬雷也跟着笑了起來,邢長風一臉通紅地尷尬說道:“候爺,萬將軍,快別笑話我了。這事,我可從來沒對人說起來,真是難爲情!”
正巧這時,莫雲兒牽着楊玉環走了過來,對秦霄說道:“候爺,熱水已經燒好,快去洗浴更衣吧。”
邢長風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震,人就有些呆住了。
楊玉環眨着大眼睛指着邢長風說道:“這個叔叔的臉兒紅了喲,像上官姐姐塗了胭脂一樣。”
衆人扭頭一看,可不是!
秦霄接手拿過莫雲兒取來的衣物,扭頭看邢長風一眼,這傢伙,居然眼神飄乎神色緊張起來。
楊玉環童言無忌的說破了一番,弄得邢長風好不尷尬。莫雲兒也感覺到有些異樣,連忙施了一禮將楊玉環抱起來走了。
秦霄狡黠的看着邢長風:“看上人家了?”
邢長風連忙擺手吱唔:“沒有、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
“咳……”
邢長風尷尬的笑:“當年小師妹也是穿着這樣的道袍,所以……卜一入眼見到剛纔那位道姑,產生了一些……錯覺。”
“她叫莫雲兒。”
秦霄一把拉住邢長風:“來,正好洗澡缺個搓背的,你來幫我。順道跟你說說這個莫雲兒的故事。”
後堂舒適無比的澡堂裡。兩個大男人泡在浴池中。邢長風手上的力道十足,給秦霄一頓按摩弄得很是舒坦。特種營裡的人,都學過這門手藝,訓練後放鬆,效果極佳,彼此按摩已經成了一日三餐一樣是必須的。
秦霄將莫雲兒的故事給邢長風說完。邢長風不由得有些微微的發起呆來,手中也有些放鬆和慢了下來。
秦霄笑了一笑,淡然說道:“怎麼,嫌棄起人家的出身和身份了?”
“沒有,不是!”
邢長風連忙說道:“長風只是感覺,這個苦命的女子,真的很知禮也很堅強。換作是長風……怕是早早投江自盡了。”
“是呀,她的確很不容易。”
秦霄說道:“大劫之後,能有這樣的感悟和心態,的確是異於常人的睿智和灑脫。之前麼,她更是無辜和悽慘。”
邢長風沉默不語,繼續給秦霄搓背按摩。
秦霄窮追猛打:“怎麼樣,有意思麼?”
邢長風尷尬的笑道:“長風的確是很憐憫和敬佩她……可是,人家是道姑麼。”
“還俗不就是了!”
秦霄大笑:“現在的道姑,還俗容易得緊。再說了,她雖然入了道,可是也沒像一般人一樣整天窩在道觀裡呀,跟俗人沒有區別。你若是不嫌棄,我去跟她說。”
“啊——”
邢長風有些緊張地叫了起來:“不要啊候爺!”
“怎麼,大男人一個,還害羞了,還是嫌棄人家不是完壁,曾經墜入風塵?”
“不是,長風對天發誓,絕不是那個意思!”
邢長風連聲爭辯,然後聲音弱了下去:“這都剛見面麼,彼此都還沒說過話兒……”
秦霄不由得大笑起來:“哦,還需要時間培養感情是吧?行,先由着你。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吧,你們彼此若是滿意,這門親事我就做主了。”
秦霄心裡想得清楚:現在是唐朝麼,狎妓也是法律允許的,而且是“時尚”,妓女從良嫁人也算不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換作是我以前所在的那個時代,我公然拉這樣的“皮條”,邢長風非跟我翻臉不可。
楚仙山莊的廚子今天可是忙壞了,真正的主人歸來,個個都拼着勁兒拿出看家的本事。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紛紛送出了廚房,擺到了大堂宴桌上。自從上次兵亂以後,楚仙山莊的廚子全是範式德新招來的,人數不多。現在突然一下要多做幾十人的飯菜,真是忙得有點不亦樂乎。
特種營的人也一起叫了進來用餐,數十人聚到一起,坐了五六桌兒。一餐飯下來,雖然喝的是十幾度的白酒,秦霄也感覺有些醉了,至於喝了多少,還真是有點不記不清了。唐朝這時候還沒有蒸餾之法,酒的度數都不是太高,也難怪動不動就聽說誰喝下了“一斗酒”。給他一斗二鍋頭試試,非醉死人不可。
晚上,四女果然擠到一起,開了一桌麻將,大呼小叫的開了賭。邢長風等人,包括郭子儀,都去了後堂安頓住了下來。秦霄有些暈乎乎的,早早進了房裡酣睡。
半夢半醒之間,秦霄感覺有人爬到了牀上。有些迷糊的說道:“打完啦,手氣怎麼樣?”
李仙惠聲音裡滿是有些責怪:“你看你,一回家就喝到大醉,睡得鼾聲大起,你倒是舒坦了。人家婉兒怎麼辦?”
秦霄略略驚醒:“婉兒怎麼了?”
“笨啦!”
李仙惠脫掉衣服鑽進被窩裡,渾身有些發冷哆嗦的靠到秦霄身上:“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去陪她的麼?”
“哦,明白了!”
秦霄邪邪一笑,將李仙惠緊緊抱到懷裡,“你要過去和她睡?”
“又是口無遮攔,該打!”
李仙惠輕輕在秦霄嘴上拍了一下:“可不是麼,人家都等了你這麼久,心兒都要碎了。”
“不急於這一時吧?”
秦霄的笑變得有些淫蕩了,伸手去褪李仙惠的衣服:“等你懷上了寶貝兒,我再與她成親洞房!”
“壞死啦!”
李仙惠輕輕的掙扎:“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得準?”
“不怕,我槍法極準!”
秦霄不由分說的一翻身壓到李仙惠身上,薄紗的胸衣也解了下來褪到一邊,伸手就探了上去。
柔柔嫩嫩,剛好隻手可握。細細的一粒葡萄兒,驚顫的在他手心裡蠕動。
李仙惠輕嚶一聲,伸手捂住秦霄的臉頰左右搖晃:“胡說八道,壞蛋!壞蛋!”
“老婆,給我生兒子吧?”
“女兒就不行麼?”
“都要!生一堆!”
秦霄心裡想道:仙兒是髮妻,是我最疼的仙兒。一定要最先生孩子……入鄉隨俗麼,現在可是唐朝,封建王朝,母以子貴。若不能讓仙兒先生下兒子來,說不定日後這妻妾爭寵,弄得煩心。只要仙兒先生了孩子,她的地位就無可撼動,這“後宮”可就穩當了。
“壞蛋!又說這樣的話。我就是一頭母豬麼?”
“你若是母豬,那我就是一頭公豬——來吧,老婆大人!”
一路從長安到江南,趕了一兩個月的路,二人也沒有沾過葷。此時一陣乾柴烈火的燃燒起來,卻比當初第一次親熱還要濃情和熱烈。
第二天清早,折騰了大半宿的秦霄,還擁着李仙惠睡得正酣,就隱約聽到屋外“嘿吼、嘿吼”的齊喊聲。秦霄一激靈就醒了過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肯定是邢長風和萬雷,領着特種營在訓練!
秦霄微微一動,李仙惠也醒了過來。一夜纏綿之後,李仙惠的臉色紅撲撲的,更加清豔動人了。秦霄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李仙惠柔弱無骨的手臂環上秦霄的脖子,一翻身就壓到了秦霄身上,嘻嘻的笑道:“做早課!”
秦霄嘿嘿一笑:“同意!一定要生個好兒子!——女兒也行!”
就如同清晨的雨露,更顯得甘甜和美妙。二人顛鸞倒鳳雲雨巫山,愛意濃得化不開了。李仙惠的身上更是一陣香汗淋淋,騎在秦霄的身上,顛狂的舞動。嬌軀如玉,粉面如霞。豔煞仙人。
溫存之後,兩人洗漱穿戴整齊,到了正堂裡。入眼就看到了一個身着緋袍頭戴烏紗帽的男人,正端坐在那裡飲茶。狄光遠最先迎了上來:“候爺。江州刺史何開何大人,已等候多時了。”
秦霄心中一笑:不好意思啊,何老爺子。我忙着“造人”,讓你久等了。
何開見了秦霄出來,忙不迭地就迎了上來:“江州刺史何開拜見大將軍、楚仙候!”
言罷就要拜倒下去。
秦霄將他一把托住:“何大人快免禮。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這樣的大禮就不必了吧。”
何開笑吟吟的說道:“江南同僚聽聞了候爺在京城的壯舉,正有意派個代表前住京城拜會。現在候爺衣錦還鄉,我們這一干同僚,都歡喜得緊呀!”
秦霄呵呵地笑,心中暗道:衣錦還鄉?表面看來如此罷了。
我這個江南土皇帝,從武則天下臺後,也就漸漸的失去真實意義了。不過,哪怕不能用把柄來要挾了,我對這些人也算得上是有活命之恩,就算不對我俯首帖耳,感恩戴德那是必然的。再說了,李顯登基後大赦天下,唯獨不赦“揚州徐敬業黨”。所以,雖然我無法像武則天時代那樣號令江南。也至少可以在江南這一畝三分地上大吃四方。
秦霄請何開坐了下來,呵呵笑道:“何大人,我這一回來,可要給你江州府添不少麻煩。”
“咦,那可是我江州的福分!”
何開一臉燦爛無比地笑意:“以候爺的功績和威望,那是請都請不來的主兒。皇帝有旨,候爺在江州的一切花銷用度,由卑府支出。候爺,卑職此來,就是向候爺討要清單,好回去統一安排。”
秦霄對李仙惠耳語了一陣,讓她去取一些東西,然後對何開說道:“首先呢,這凌雲居的牌子給我換了。”
“這個不勞候爺吩咐。”
何開站起身來,拍一拍手,外面幾個僕役就擡着一塊大匾進來,上面蒙着一層紅紗布。
秦霄走到匾前,掀開紅紗,入眼看到幾個鎦金大字——“楚仙候府”!
何開說道:“兩日前卑職就曾來過了,當時候爺還未到家。於是就請上官姑娘親筆提下了這幾個大字。哦,湖心石碑上的字,也是出自上官姑娘手筆。”
秦霄微笑點頭:“好,不錯。我很滿意。現在就給我換上去吧。”
這“凌雲居”還是當時徐小月取的名字,怎麼說也該換掉。
李仙惠帶着紫笛和狄光遠,取來了兩箱金子放到堂中。秦霄對何開說道:“何大人,這是臨行之時,皇帝賞賜的一千兩黃金。你拿去,替我辦一件事情。這次與我同來的,是三十名萬騎騎尉,皇帝親率,正八品將軍。他們跟着我到了江南,理應安頓偏房家室。這事你安排一下,三十人的偏房妾室,一個不能少。”
“這——”
何開連忙道:“既是候爺府上的人,又是朝堂命官,如何敢要候爺掏我?這事交給卑職就好!”
秦霄笑了一笑:“這日常花銷你們負責吧,娶妻納妾就不必了,免得會有人在朝中說我閒話。何大人不必客氣,收下吧。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請何大人幫忙呢。”
“候爺一一吩咐就是。”
“嗯,你記好了。”
秦霄清清喉嚨說道:“去幫我請一幫子工匠藝人來。府上的後山,巨大的一片空地,我想建一些房子,做成獨立的院落。大約……要建四五十間臥房,還有一些訓練用的設施。到時候,我會畫圖紙出來。”
何開慨然應諾:“這個絕對不是問題。整個楚仙湖方圓百里,現在都是候爺的私財了。百戶食邑,就是這附近的漁民和茶民,每月自會來交上納貢和履行徭役。六十頃永業田也劃好了,江州附近的一塊肥田,已經挑好了送給候爺,已經有佃戶在春耕,今年下過瑞雪,肯定是個好年成。到時候候爺派個人過去接管糧食即可,或者將其賣掉換錢也行。”
說罷拿出一份冊子送給秦霄:“這就是田契和食邑戶冊,候爺收好。”
“嗯,謝謝何大人。這些事情,辦得很令人滿意。”
秦霄心裡好一陣笑:財主,我真是個土財主了啊!
“候爺還有何吩咐麼?”
“唔……沒什麼大事了。”
秦霄想了一想:“其他的一些日常開銷用度,就找我的管家狄先生吧,他比我清楚。”
何開神秘一笑:“其實,就是實報實銷也可以。若是候爺手上沒有活錢,我這裡先帶來了五千貫。”
說罷就差人將幾個箱子擡了進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自然跟候爺的真金白銀沒法兒比。不過,就當是零花錢來用用好了。若有超出,隨時派個人來江州報賬。江州雖然不是上州大富之地,但隨時提個幾萬貫出來是絕沒有問題的。而且每月戶部也有往江州撥餉銀,府庫還是很充盈的。”
秦霄笑道:“何大人辦事,真是精熟幹練滴水不露,這都算計得精準了。好吧,我就先收下這五千貫,到時候若有超出,實報實銷。”
“行!候爺還有事吩咐麼?”
“沒了,差不多就這些吧。”
何開拱手一揖:“既然如此,卑職就不敢打擾,先行去給候爺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