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失言,孟菲斯克.喬瑟夫猛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很有些驚懼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小蘇,眼珠子急速地轉動着,就像是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個合適的說法,來解釋自己方纔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看着孟菲斯克.喬瑟夫那欲蓋彌彰的模樣,蘇小蘇鄙夷地冷哼了一聲,在再次的短暫沉默之後開口說道:“好吧……看來我們不得不使用這種能要人命的東西了!真是可笑……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希望我們的敵人能更加精銳一些,以免他們在死亡降臨到他們頭上之前,還沒能完成我們說希望他們做到的事情!”
幾乎是在蘇小蘇與孟菲斯克.喬瑟夫商議下一步行動的同時,荊楚鋒等人也在轉動腦筋,對付那個由秦朗從莎瑟克區的莎瑟克殉道者聖喬治教堂雕像腿部取回來的玩意。
很明顯的,蘭斯洛特在藏匿這件被他稱之爲‘禮物’的東西時,保持着絕對的謹慎小心。除了精心挑選藏匿物品的地點之外,蘭斯洛特甚至還用上了個像是專門承裝油畫的金屬圓筒來儲藏他藏匿起來的物品。
翻來覆去地觀察着那個大約長度五十釐米、直徑十五釐米的金屬圓筒,秦朗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金屬探針順着金屬圓筒閉合的縫隙划動了幾下之後,擡頭朝着荊楚鋒說道:“標準的北約配置,專門用來儲存機密文件和某些重要物品。如果使用暴力方式破解的話,那麼裝置在這個金屬圓筒中的爆炸物會立刻爆炸!按照分量來計算……斑蝥,大約二點五公斤高濃度鈍化型黑索金炸藥,能有多大威力?”
伸手指了指窗外暮色中街道對面亮起的燈光,斑蝥毫不猶豫地應聲答道:“方法合適的話,咱們住着的這棟樓、外加街對面的那一幢大廈,全都得成瓦礫堆!”
輕輕地吹了聲口哨,原本還摸出一套開鎖工具打算嘗試着開啓那個金屬圓筒的吳楠立刻坐回了沙發上,嬉笑着朝秦朗拱手行禮:“這玩意還是您老人家動手吧?萬一我一個不留神,那咱們可就真的要像是那些白癡小資們形容的那樣——在星光下化作灰燼,飄散在英倫的夜空中了!”
搖了搖頭,秦朗反手將那個金屬圓筒遞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荊楚鋒手中:“沒那麼簡單!這玩意上面的鎖定裝置是三重鎖定模式!首先要開啓個封閉着鍵盤面板的齒輪鎖,然後在鍵盤面板上輸入對應密碼,這才能到達最後道封鎖線——虹膜鎖!”
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吳楠不禁低聲驚叫道:“這麼複雜?齒輪鎖和密碼倒還好解決,可是虹膜鎖……天知道誰的虹膜才能解鎖?”
同樣仔細把玩着手中的金屬圓筒,荊楚鋒略作思忖之後,轉頭朝着已經做好了開鎖準備的秦朗說道:“先解開前兩道鎖行麼?至於虹膜鎖,我們可以再想其他的辦法?”
頭也不擡地朝着荊楚鋒擺了擺手,秦朗一邊把要用到的開鎖組件一一組合起來,一邊曼聲朝着荊楚鋒應道:“從開啓第一道鎖開始,這個金屬圓筒內部的計時器就開始工作。如果我們不能在一分鐘之內連續開啓三道鎖的話,那麼這玩意也會爆炸!”
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看着秦朗手腳飛快地準備着開鎖的工具,斑蝥不禁訝然問道:“既然只有一分鐘時間,而我們對那個虹膜鎖還沒有任何辦法,那你幹嘛還做這些準備?”
沒有理會斑蝥的問題,秦朗卻是擡頭朝着坐在房間一側的吳楠揚聲叫道:“你手頭的人造虹膜有多少存貨?”
皺着眉頭,吳楠返身從沙發旁的小巧化妝箱裡摸出那個只有拳頭大小的黑色鋼化玻璃罐,朝着秦朗輕輕一晃:“大概一百多套的數量,你要這玩意幹嗎?”
擡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個手機,秦朗一邊設置着手機中的軟件,一邊朝着吳楠揚聲應道:“一副一副的更換佩戴,然後我用手機給你照相!”
儘管不明白秦朗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但吳楠卻也不多問,只是按照秦朗的指示,一副接一副地將那些仿真度極高的人造虹膜戴到了自己眼睛上。
雖說吳楠隨身攜帶的那些人造虹膜都是高檔精品貨色,但在反覆地摘取與佩戴之後,吳楠卻依舊被那些人造虹膜刺激得淚水漣漣,看上去就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
再次換上了一副新的人造虹膜,吳楠幾近涕淚雙流地將下巴再次擱在了茶几上某個固定的位置上,半真半假地朝着湊在自己眼前、正用同樣固定好的手機爲自己的眼睛拍照的秦朗哭訴道:“秦大官人,你老人家這到底是想幹嘛啊?這一張又一張的眼部特寫……還全都要帶上閃光燈,估計等你照完了這一百多副人造虹膜,我也得變成瞎子了啊……”
一絲不苟地擺正了吳楠的腦袋,秦朗一邊從手機鏡頭裡仔細對調節着照片拍攝的角度,一邊慢條斯理地朝着吳楠說道:“這事情……還真是急不得!所謂慢工出細活,再加上一旦出錯,咱們大家就是漫天飛碎塊的下場,所以你還得……忍耐一二!”
話音落下的同時,秦朗也利落地按下了手機上的拍攝鍵鈕,揚聲朝着再次被閃光燈弄得閉眼不迭的吳楠叫道:“行了,再換一副人工虹膜!”
帶着淺淺的笑意,荊楚鋒一邊看着秦朗與吳楠跡近玩笑的忙得不亦樂乎,一邊將目光投注到了秦朗假設在客廳中的酒店監控錄像共享屏幕上。
雖說在起初時,就連荊楚鋒也沒弄明白秦朗到底是在做什麼,但在秦朗對準了吳楠的眼睛照過了幾張照片之後,荊楚鋒的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分數。
早在虹膜鎖發明之初,這種與指紋鎖的原理類似、但破解起來卻難上了數百倍的鎖具,便立刻被各方視爲至寶,幾乎是在有着機密資料庫或重要武器儲存室的地方,就能看見虹膜鎖的存在。
原因無他,雖說指紋與虹膜一樣,全都有着絕對的唯一性,但指紋可以利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竊取、仿造。甚至在某些安裝了指紋鎖的銀行金庫門外,那些膽大妄爲的殘忍盜賊們,會直接用利刃砍下那個能夠開啓指紋鎖的巴掌!
但虹膜鎖卻基本上杜絕了這種被人竊取或仿造的可能。除了專業的眼科醫生之外,任何人想要用特殊的儀器去照射他人的眼球,都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就算是有人想要用挖出來的眼球開啓虹膜鎖,可在離開人體後的極短時間裡,眼球就會因爲溫度、溼度的變化而產生變形,再也無法開啓原本可以打開的虹膜鎖!
一時之間,虹膜鎖甚至被瘋狂的用戶冠以‘能讓闖入者絕望的壁壘’、‘不可逾越’之內的名號,聲名一時無二!
但僅僅過了四個月,一家裝有虹膜鎖的銀行便被盜賊光顧。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那個盜賊也不知道用了怎樣的手段,一連破解了三道用虹膜鎖控制的沉重大門,將金庫內儲存的價值一千多萬美金的金磚洗劫一空!
如果不是那個聰明的盜賊僱傭了個實在太過愚蠢的司機,那麼這件案子恐怕根本就沒有被偵破的一天——那個傻到了極點的司機居然在作案完成的四十分鐘後,抱着兩塊金磚走進了街邊的一家當鋪!而那兩塊金磚上,甚至還清晰地保留着儲備金磚的銀行獨有的LOGO!
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
當地警方在離洲際邊界線僅僅幾公里的地方截停了那個盜賊駕駛着的旅行車,並從旅行車的車廂裡找到了所有被竊的黃金。按照那名盜賊最後招供的,只要安全地越過了州界,那麼隨便找個地方熔化了那些偷來的黃金,再轉手將那些黃金賣給那些什麼都敢買賣的墨西哥人,一切也就都該結束了!
相比那些被失而復得的黃金,那些銀行的工作人員和偵破此案的警察更爲關心的事情,恐怕就是這名盜賊究竟是如何破解了那些看上去無隙可乘的虹膜鎖了。
姑且不去計較那些警察用上了哪些手段,更不去提爲什麼那名犯有重罪的竊賊最後爲什麼只判了短短兩年的刑期好了……
從那名坦然交代了一切的竊賊口中說出的方法幾乎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用數百張虹膜照片以極快的速度在虹膜鎖的讀入器前播放,用超大的信息量讓虹膜鎖處於死機後自動重啓的狀態下。
而後就更爲簡單了——找上兩個身強力壯的幫手,在銀行金庫大門的鎖頭髮出開啓聲的瞬間用力推動銀行金庫大門,讓鎖舌無法重新回位即可!
雖說在這次成功的盜竊事件之後,虹膜鎖的防護方式立刻被進行了改進與更新,但這次成功的盜竊事件,卻也爲那些無孔不入的盜賊們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思路——究竟虹膜鎖的耐受能力能有多強?究竟虹膜鎖在面對飛速轉換的識別對象時,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
相比那些民間的盜賊,各方的職業軍事特工,更是將這種虹膜鎖的破解方式列入了必修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