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瀾死了。
得知秦淑瀾自縊的消息後,管汝丘悲傷之餘又鬆了口氣。兩人十六歲開始相知相愛,年輕時的秦淑瀾身上那種不羈和倔強深深的吸引着他,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與變遷,不知從何時開始,一切都改變了,多年的夫妻感情也一朝殆盡。管汝丘想不通秦淑瀾爲什麼會突然間選擇自我了斷,他不知道的是,傅雪媚調換了她的菸葉,秦淑瀾怕飯菜裡有毒,她可以不吃飯只吃自己房裡的瓜果點心,但是她不能不抽菸,那天她的菸葉沒了,她要求下人給她買菸葉,下人經過傅雪媚的同意,爲她買了新的菸葉,但在送去的途中卻被傅雪媚支走,傅雪媚要下菸葉,叫下人辦完事再去她的廂房取。期間,傅雪媚給秦淑瀾送去了最後一頓飯,讓她做個飽死鬼,算是自己仁至義盡。等下人回來後,傅雪媚交還的是“加工”過的另一份菸葉。秦淑瀾只吸上幾口,就渾身抽搐,吐血而亡。
傅三孃的家裡,傅雪媚,傅三娘與玉蓉圍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傅雪媚剛買來的西瓜。
“那天夜裡,不知爲什麼牡丹會去裝鬼。牡丹是爲了我們的計劃不被暴露,才犧牲了自己。”傅雪媚語氣裡有些惋惜和遺憾。
傅三娘淡淡的說,“罷了,人都死了,多說無益。等我們成功以後再好好厚葬她,牡丹爲我做了太多的事。”說完,她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玉蓉,玉蓉表情從容,看不出絲毫差異。
傅雪媚接着說,“對,不管怎麼說,我們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現在只剩下管氏父子三人,只要除掉他們我們就成功了!”
傅三娘聲音低緩的說,“那還要勞煩你了。”
傅雪媚笑了笑說,“我現在就回去送送二少爺。”
傅雪媚回到府上,直接奔向了囚禁管景帆的廂房。
看見傅雪媚,管景帆竟然露出了微笑,他雖然滿臉倦容,但還是掩蓋不住那一絲稚氣,“你終於來了。”
管景帆的態度讓傅雪媚出乎意料,傅雪媚不懂他的意思,“你?在等我來?”
管景帆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我始終沒有將那件事說出去,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在一步一步的算計着她。”
傅雪媚眉頭緊皺,試探的問,“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我們的行蹤,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管洪管業在門外埋伏,一定是早就瞭解到我們會從後門出去。”
“是我,是我說的,”
“她怎麼樣了?”
“她…死了。被秦淑瀾活活打死了。下人間都傳她被秦淑瀾活剝了皮,可那只是謠傳,一個人再殘忍也是有限度的,秦淑瀾雖然狠,但還不至於狠到那般地步。她死後,本來要被扔到亂葬崗去,我僱人將她埋到了城外的山腳下,那裡有山有水。”
“是啊,一個人再殘忍,也要有個限度的,這麼來說,你對她還不薄。”
管景帆一字一句都在諷刺她,傅雪媚再也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做嗎?”
管景帆擡起頭癡癡的看着她說,“其實你做這一切,就是爲了害死四姨太,還有我。”
傅雪媚迎着他的目光說,“你恨我,我知道。”
管景帆苦笑着說,“從第一眼見到你,我便愛上了你。所以才肯聽你的話,我也想成全你,不讓你爲難,你和大太太是一夥兒的,是不是?目的就是爲了除掉我們。”
傅雪媚震驚的問,“你,你剛纔說什麼?”
管景帆背對着她,肩膀在微微抖動,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就這一面,夠了。”
傅雪媚沒有勇氣解釋什麼,也不再想對管景帆說出真相。她失魂落魄的逃出房間,她的心裡居然有了一絲絲壓抑的感覺,管景帆淚中帶笑的樣子一直重複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內疚和心疼,管景帆始終都只是一個單純無知的少年。
當晚,管景帆解下腰帶,懸樑自盡。
經過重重打擊,管汝丘身體本就抱恙,再次聽聞噩耗,頓時昏厥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