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看後不動聲色,把紙裝進公函袋說:“押司放心,小人會把此事辦好。”朱仝出了大堂,急到槽中牽了馬,溜出後門,慢慢地騎離了縣治。出了東門,用力猛抽了兩鞭,朝着東溪村馳去。半個多時辰,已近東溪村,卻見村中已四處火起,只聽得官兵的叫殺聲不絕於耳。朱仝暗暗叫苦,晁蓋完了。
突然有一人拉了馬的繮繩說:“賢弟來此何事?”朱仝低頭一看,卻正是晁蓋,朱仝急忙下馬問:“保正怎麼還不逃走?”晁蓋笑笑道:“無事,賢弟想必是來通知我的。”兩人到僻靜處,朱仝說了縣衙的情況,晁蓋點頭道:“公明和賢弟的大義容後再報,你先回去,等會我們到了縣衙再說,一切我都有所安排。”然後這般這般吩咐了一遍。
美髯公朱仝將信將疑,無奈快馬回到縣衙,這時知縣時文彬已經回衙,接來公文拆開,就當堂看了,大驚失色對宋江說:“這是蔡相差幹辦來立等要回話的勾當,要馬上安排人去捉。”宋江道:“白天去只恐怕走了消息,只可差人晚上去捉。只要拿得晁蓋來,其他人便可以問出下落來。”王平聽了在下首說:“知府大人另外安排了捕盜巡檢雙槍將董平中午到東溪村。”
時知縣立即喚來兩個都頭朱仝和雷橫,讓二人點起馬步弓手並土兵一百餘人,就同王觀察並兩個虞候,去東溪村作眼線拿人。宋江眼見得又不能阻擋,心下着急,直到下堂來聽朱仝說了,心裡方安。雷橫等人帶着隊伍還沒有出東門,就有人來報,官軍抄了東溪村,現在村內燒成一片,已抓到晁蓋等人。
等晁蓋等人被押到大堂,王平等人才知道捕盜巡檢雙槍將董平想獨立奇功,殺進東溪村,不想在晁家被劉唐和阮小五攔住。雙方對殺時晁蓋到了,聽董平說了來意,主動要求到縣衙辨明是非;董平也知道對方不好惹,就順坡下驢,連捆綁都沒有,把晁蓋一莊人都帶來。王平心裡不禁犯了嘀咕,急忙派人去客店把大名府的兩個虞候請來。
兩個虞候看了半天,把王平拉到一旁說:“不瞞觀察,當日過於勞累,那些賊人又都在林子裡,看得不甚分明,賣酒的那人確實沒有,其他人認不出來。不過,既有酒店老闆指認,不妨就動刑拷問,必定能有效果。”王平心中不願意,上堂稟告時文彬,時縣令搖頭說:“就算晁蓋在酒店喝酒,也不能隨便說是劫匪,就上大刑。”
王平考慮一番,將莊客一一單獨審問,有招的,說晁蓋等人一直密謀着某件事情,前幾天也出去一陣子。王平這纔到大堂詢問晁蓋,晁蓋抓着頭不好意思地說:“觀察,實不相瞞,我等確實在謀劃一件事,但是不方便說,怕給觀察惹上麻煩。”時文彬一聲怒喝,兩邊衙役喊威,晁蓋看看王平,看看時文彬,無奈從懷中掏出一份賬本,遞了上去。
時文彬看了臉色大變,轉遞給王平,王平一看,竟是濟州知府繆翔和西溪村大戶逢明達的分錢賬目,不由得眼冒金花。一堂上下都看見兩人神色古怪,大名府的兩個虞候過來一瞧也不敢多語,王平調整呼吸問晁蓋:“你這份東西,是從何處得來。”
晁蓋笑道:“小人要說是撿到的觀察不信,只是確實是有人扔進小人家裡,縣裡人都知道小人和逢明達不對付。我等商量多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抄錄幾份,請人辨別真假。”時文彬和王平心裡叫苦,這晁蓋分明是說他手上還有備份。
再問生辰綱事,晁蓋只承認在呂家酒店借了酒桶,後來看借來的酒桶不好,順手扔了,時知縣心裡本身裝着繆翔的事情,那還有心思追問,無奈下只好取了一紙招狀,把晁蓋交割與王平帶回澶州,另回了一道備細公文申呈本府。宋江自周全那一干鄰舍和吳用等人,保放回家聽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