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救了嘉興以後就回了天香樓向爹孃抱平安。當然大羅仙子也是跟着去的,她要弄明白荷香爲什麼會玲瓏九轉針法這件事。
蘇如煙聽了荷香的經歷氣得咬牙切齒:“沈建華和蘇如畫這對姦夫淫婦簡直太過分了,竟敢綁架秋心還害她受了傷,老爺,你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冷自識這樣好性子的人都被惹怒了,連茶杯都被他一拳打在了桌面上震動得撒出了茶水,他狠狠道:“你放心,我會給咱們女兒討回公道的。我已經飛鴿傳書給了蘇州的所有同仁,明天開始他們就會壟斷沈建華的貨源和停止收購他的絲綢,用不了半個月他就會破產!”
“多謝爹孃!”荷香急忙跪在地上拜謝父母的疼愛。
大羅仙子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放下茶杯站了起來,道:“冷秋心,你還想不想知道關於玲瓏九轉針法的事?”
蘇如煙扶起了荷香,聽到大羅仙子的話疑惑地問她:“你怎麼知道玲瓏九轉針法的事?”
“我怎麼不知道,玲瓏九轉針法可是孃的祖傳絕技!”大羅仙子說完看着蘇如煙:“你也知道?”
蘇如煙點了點頭:“嗯。那是隻有夏靈臺纔會的針法,二十多年前他就是用這套針法治好了我們四姐妹。”
冷自識從蘇如煙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來,她不再掛念夏靈臺了。
“你認識夏靈臺,他在哪兒?”大羅仙子聽道夏靈臺的名字顯得很激動。
蘇如煙道:“不知道,從二十三年前他跟我四妹走後我就再沒聽到過他的下落,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後來成了蘇杭一帶的神醫。”
大羅仙子諷刺的笑了笑:“哼,神醫,他也配!”
荷香疑惑地問:“你怎麼這麼說?”聽到別人這樣罵夏靈臺荷香很不開心。
墨蘭覺得這些人都不可信怕小姐一時激動把真相說了出來,於是推了一下大羅仙子。大羅仙子停頓了片刻明白了墨蘭的用意,她說:“她的本事都是跟我……師傅學來的,學到本事以後他就忘恩負義背叛了我師傅。”
荷香感覺這彷彿不是真話。
“你師父是誰?”蘇如煙問。
大羅仙子回答:“大羅仙子!”
“既然你師父是大羅仙子那你又是誰?”荷香接着問。
大羅仙子接着回答:“師傅臨死前不僅傳授了我衣鉢還把此稱號也傳給了我。”
冷自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江湖上一直有個傳聞說女神醫大羅仙子身懷異術不老不死我還道是真的,原來是徒弟繼承了師傅的本事和稱呼,用師傅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
冷雲接着說:“難怪大羅仙子一直都用紗布蒙着臉不以真面目示人。”
大羅仙子復又坐下,淡淡道:“‘大羅仙子’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稱呼而已,不是我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我不喜歡世人。”
荷香覺得不可思議,說道:“既不喜歡世人那爲何要做個醫者?難道你不知道醫者都是註定要解救世人的麼?”
大羅仙子笑了笑,臉上的面紗也隨着風擺動,但總會巧妙的遮住她的臉不讓人看到。她道:“我也說過只醫有緣人。況且這是我師傅臨死前的願望我不得不去完成,完成之後我就不會再治病救人。”
“哦,救人的事也分完成個不完成嗎?”冷雲不解道。
大羅仙子回答:“當然,當日師傅要我秉承她的遺志繼續
替他治病救人,但我不喜歡世人所以向他討要了一個條件。”
“你可真行,當徒弟的竟然向師傅彈條件。那,是什麼條件?”冷雲總覺得大羅仙子身上又解不開的迷霧,愈發來了刨根問底的興趣。
所有人都看不到面紗下的大羅仙子淡淡笑了笑,她不敢笑出聲音,靜靜道:“就是我只醫治十萬個人,發到人數後就廢去一身醫術從此不再行醫。”
“十萬人那麼多啊!”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個數目給震驚到了瞠目結舌地望着大羅仙子,彷彿她真的是救苦救難的大羅仙子,渾身都散發着令人拜服的金光。
荷香卻是不以爲然地一笑:“十萬人,也不算多啊。”
“還不算多,十萬,是十萬哎!我可真佩服她。”冷雲雙手交叉比了個“十”字在荷香眼前晃來晃去。
荷香心裡算了算,問大羅仙子:“敢問姑娘你今年貴庚?是幾歲開始治病救人的?”
大羅仙子知道了荷香心裡的想法,道:“聽到我要醫治十萬個人的目標你是第二個處變不驚的。我今年芳齡二十三,是從十六歲開始行醫的。”
荷香聽了以後命金珠去拿算盤來,一邊撥動算盤上的珠子一邊口吐蓮花:“二十三歲減去十六歲等於七歲,也就是說你行醫一共七年。一歲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假如你一天救十個人那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人,七年就是兩萬五千五百五十人。當然,你不可能一年的時間都在治病救人,那一年給你三個月假期算你有兩百天在行醫,一天仍然算你醫治十個人,那一年就是兩千人,七年就是一萬四千人……籠統算來七年的時間你也就最多醫了三萬來人。嗯,不知道我算的準不準?”
大羅仙子並沒有感到太大的驚訝,她淡淡道:“差不多吧,迄今爲止我總共救了四萬人,加上你和你的二哥還有沈家四少爺一共四萬人多三個人。”
“呀,還不到一半,看來你到快要到四十歲了才能收工。”荷香又撥了撥算盤,然後給大羅仙子看她算得對不對。
大羅仙子點了點頭,道:“可能沒那麼晚,最多三十五六歲就可以了。”
荷香又道:“恕我說句不吉祥的話,要是你以後患了什麼疾病或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又怎麼兌現對你師父的承諾呢?”
大羅仙子道:“還有芸香和墨蘭,我會把所有本領傳給她們讓她們爲我延續這個承諾。”
“你用了七年的時間救了四萬人,已經是登峰造極了,了不起!”冷雲說着對大羅仙子豎起了大拇指。
大羅仙子道:“話題扯遠了,我今日來就是爲了打聽夏靈臺的下落的,冷夫人,你既然不知道夏靈臺的蹤跡那你女兒爲何會玲瓏九轉針法?”
“這……這我也不知道。”蘇如畫回答不了大羅仙子的問題,轉過頭來問荷香:“心兒,她說你會玲瓏九轉針法,那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荷香靠到蘇如煙耳邊,悄聲道:“娘,我,我曾經在鳳仙閣呆過,那裡來的客人比較多有什麼奇人異士也並不奇怪啊。”
蘇如煙知道女兒不想提起以前的傷心事,只好代她說,她道:“我,我女兒曾經開過一個醫館治過不少人,可能當中就有什麼奇人異士被她救了爲了報恩傳了她這項本領吧。”
“你們是蘇州人?”大羅仙子想了想,也許可以從他們的家鄉打聽那個“奇人異士”的下落。
“不是,我們是揚州人
。”冷雲心直口快道:“這幾日纔來到蘇州談生意的。”
“那看來我的去揚州找找看了。”大羅仙子說着想了想又問荷香:“哎,對了,你記得傳授你本領的那個奇人異士的樣貌嗎?”
荷香裝作沉思的好一會的樣子,道:“他跟我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使用這套針法,還叫我不要說出他教我此針法的事,時隔多年我也不記得他的模樣了。”
大羅仙子有些失望,大家不用猜測她面紗下的表情也知道,她的聲音有些許顫抖:“好了,我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多謝你們一家人了。我想,我也應該走了。”
冷雲聽她要走竟不由自主地想要挽留她,他道:“大羅仙子你既然救了我二弟和四妹就是我們冷家的救命恩人,不妨留下來多住幾天再走吧。”
蘇如煙仔細觀察了兒子的表情猜想冷雲應該和大羅仙子有戲,於是也出口挽留:“對啊,大羅仙子,你救留下來多住幾天吧,難道你不想和我女兒切磋切磋醫術嗎?”
大羅仙子自然是想跟荷香較量較量比個高低的,於是道:“好吧,既然盛情難卻,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冷雲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蘇如煙卻看到他偷偷地笑了。
大羅仙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冷雲的表情,她急忙拉了荷香的手走了,和荷香切磋醫術纔是最要緊的。
蘇如煙和冷自識交換了一下眼神,冷自識明白了蘇如煙的想法,夫婦二人也回了房取商量着怎麼把大羅仙子娶來當兒媳婦。
荷香拉着大羅仙子的手往自己的閨房裡走去,走着走着一些往事漸漸浮現眼前。
“是時候了。”大羅仙子望着出了神荷香,說道。
荷香不解:“什麼是時候了?”
“你的記憶是時候恢復了。”大羅仙子平靜回答她。
荷香眯了眯眼,道:“你怎麼知道我失憶的事,是我爹孃告訴你的?還是我哥?還是金珠和銀珠?”
大羅仙子搖了搖頭:“都不是,那晚我在替你治傷時使用了玲瓏九轉針法感應到你的顱內有淤血,所以猜想你應該是失憶了。”
荷香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抱着頭搖來晃去,還感覺有淤血從鼻孔流了下來。
“我,我好像想起來了,我,我的名字叫夏荷香。”荷香說完望着大羅仙子,表情由迷糊轉到清醒。
“夏荷香?你姓‘夏’?”大羅仙子聽了她的話,心裡亂作一團。
荷香搖了搖腦袋,好像顱內的淤血都被她搖了出來,她擦了擦鼻孔裡就出來的黑血,道:“我,我不叫冷秋心,我叫夏荷香,正是你要找夏靈臺的女兒。”
“真的,你真的是夏靈臺的女兒?好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大羅仙子說着突然掐着荷香的脖子,雙眼惡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她立刻死去。
主子說悄悄話奴才們是不能聽的。金珠、銀珠和墨蘭本來在後面遠遠跟着,忽然看見大羅仙子掐着自己的小姐急忙跑過來阻止:“你幹什麼!”
“小姐你掐着冷小姐幹嘛,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快放手吧!”墨蘭說着去拉大羅仙子,可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拉開。
“你這樣不行的,來,我們一起拉!”金珠、銀珠說着也去幫忙,合三個丫鬟的力量總算拉開了大羅仙子。
大羅仙子由於慣性往後摔了下去,她坐在地上兩眼恨着荷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