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魏凝兒的話,舒妃和忻嬪渾身一震,兩人幾乎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娘娘,您誤會了,嬪妾……。”
“忻嬪,你們不必多說了。”忻嬪還未說完,魏凝兒便打斷了她:“本宮已有確切的證據,本宮今日叫你們前來不是要聽你們狡辯的,若你們不老實交代,本宮便將證據給皇上,到時候你們便沒有退路了,你們自個想想吧!”魏凝兒沉聲道。
舒妃下意識的和忻嬪相視一眼,兩人眼中滿是震驚。
“舒妃,難不成要本宮將你額娘和給你做泥人的奴才宣進宮來,你纔會認罪?”魏凝兒豈能不知她們二人心中的僥倖,沒有人原意認罪,魏凝兒明白。
“娘娘,臣妾知罪。”舒妃一下子白了臉色,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見舒妃認罪了,忻嬪便知大勢已去。
其實,換做是旁人,即便是皇帝,她們也不會如此輕易認罪的,可魏凝兒卻掌握了舒妃的罪證,她可以狡辯,可以利用別人去開罪,可魏凝兒是何人?豈是好糊弄的,若真的觸怒了她,便真的沒有退路了。
今日魏凝兒將所有的奴才都遣了出去,還將她們三人都請了過來,應該不是要害她們纔是,兩人才敢認罪。
“舒妃,你和忻嬪爲何要陷害本宮?”榆妃氣憤不已,她只確定是忻嬪害她,卻未想到舒妃也插了一腳。
“姐姐稍安勿燥,讓妹妹先問問她們,定然會給姐姐一個交待的。”魏凝兒看着愉妃笑道。
“那便依娘娘的意思。”愉妃深吸一口氣道。
她再氣憤也不得不給魏凝兒面子,今日她也瞧出來了,魏凝兒挑明瞭一切,其實是想維護舒妃於忻嬪二人,愉妃心中還是有些不快的,畢竟這些年她於魏凝兒交好,魏凝兒此時卻幫着外人,她豈能開心。
“舒妃,你曾說,皇后害死了你的十阿哥,你想報復她,本宮能理解,可你真的以爲一個小泥人便能要人命嗎?”魏凝兒有些無奈的問道。
“娘娘,詛咒之事是做不得數的,臣妾是在十二阿哥生病十日後纔將針插入小泥人的,臣妾還未愚蠢到那般地步?”舒妃並未隱瞞道。
“爲何要如此做?”魏凝兒有些不解。
“娘娘,這宮裡能和皇后正面交鋒的只有您和愉妃姐姐,臣妾自問憑藉自個,永遠也不能和皇后鬥,所以才和忻嬪配合,臣妾等只是想讓皇后受挫,畢竟愉妃娘娘和您同氣連枝,她有事,您不會置之不理。”舒妃有些忐忑的說道。
“你是要對付皇后,忻嬪要對付的是本宮吧。”愉妃忍不住冷笑道:“忻嬪,當初你獲罪被皇上軟禁起來,兩年不見天日,本宮替你撫養八公主,將她視如己出,你得見天日後,本宮從未攔着你探望八公主,只因本宮明白做額孃的有多愛自個的孩子,將心比心,本宮的永琪當初也曾由皇后撫養,她卻用永琪威脅本宮,本宮稍稍不合她的心意,永琪便會受到傷害,本宮痛恨這一切,因此從不爲難你,本宮也曾想過將八公主還給你,卻捨不得,她將本宮當親額娘,本宮地位比你高,又有永琪,往後八公主的未來也有了保障,而你能給她什麼?”
“嬪妾……。”忻嬪漲紅了雙眼,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你也從未對本宮說你想要回八公主,本宮以爲你明白本宮的苦心,更何況你每時每刻都能去永和宮探望八公主,和養在你身邊有何區別?沒想到本宮起了好心卻引狼入室。”愉妃真的後悔了,後悔相信了忻嬪,她早該明白沒有一個額娘願意將自個的孩子給別人養。
“對不起,娘娘!”忻嬪淚如雨下。
“事到如今,咱們要想想此事如何解決,皇上重視此事,皇后那兒也抓住不放,想要糊弄過去,是不行的。”魏凝兒有些凝重道。
“即是如此,還請娘娘照實稟報皇上,既然她們有膽子嫁禍本宮,害怕被人知曉嗎?”愉妃冷笑道。
“娘娘。”舒妃和忻嬪皆看着魏凝兒。
“舒妃,憑心而論,本宮和你沒有交情,但本宮受你姐姐託付照顧你,此次便幫你一次,至於忻嬪,本宮當初受你救命之恩,雖已報答了你,但你此次和舒妃是一根藤上的螞蚱,本宮便連帶你一起救下,往後你再執迷不悟,誰也救不了你。”魏凝兒沉着臉道。
“謝娘娘。”兩人大喜過望。
“姐姐意下如何?”魏凝兒看着愉妃笑道。
“妹妹,姐姐沒有那麼大的氣度,她們可是要本宮的性命。”愉妃心中很是不快,任誰也做不到對要自個性命的人視而不見,更何況還要幫她們脫罪。
“姐姐,這次且饒了她們,相信她們不會再犯錯了,姐姐請消氣,妹妹會盡全力扶永琪坐上儲君之位。”魏凝兒笑道。
“妹妹,姐姐今日也不和妹妹兜圈子,妹妹所言的確打動了我,此事便依了妹妹。”魏凝兒開出的條件的確是愉妃最滿意的,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如今咱們便好好合計一番,要如何才能保住舒妃和忻嬪,躲過這一劫。”魏凝兒深吸一口氣道。
“如今皇上已知曉了一些事兒忻嬪身邊的奴才也被送入了慎刑司,她要全身而退,只怕有些難了。”愉妃微微蹙眉道。
“是啊,舒妃那兒倒是暫時無礙。”魏凝兒也覺得事情很是棘手。
“娘娘,此事便讓臣妾去安排吧,只要愉妃娘娘配合,想來能度過難關了。”舒妃深吸一口氣道。
“你的意思是?”魏凝兒低聲問道。
“指認愉妃娘娘的那個宮女是臣妾宮裡的人。”舒妃低聲道。
“那又如何?”愉妃蹙眉道。
“被抓入慎刑司那個宮女蕪兒是她的心腹。”舒妃若有所指道。
“不行,蕪兒不行。”忻嬪猛地喊道。
“難道你想認罪?”舒妃反問道。
“我……。”忻嬪忍不住掉下淚來。
“不必要她們的命,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你們便聽本宮安排吧。”魏凝兒看着她們道。
“謝娘娘。”忻嬪聞言喜不自禁。
從延禧宮出來,舒妃一直心事重重,對身邊的落英道:“本宮記得,令貴妃這些日子並未駕臨大學士府,對嗎?”
“娘娘,令貴妃娘娘未駕臨大學士府,可富察大學士夫人今日進宮了。”落英低聲道。
“出宮了嗎?”舒妃深吸一口氣道。
“奴婢不知。”落英輕輕搖首。
“派人去打聽,若她未出宮,將她請到本宮那兒去。”舒妃吩咐道。
“是,娘娘。”落英應了一聲便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去了。
延禧宮中,若研從魏凝兒身後的屏風後走了出來,含着淚道:“凝兒,謝謝你!”
“你我姐妹之間,說這些做甚!”魏凝兒柔聲安慰道。
“凝兒,傅恆曾說,你想要扶持十一阿哥的,可如今爲了幫我救若琳,卻…….”
“若研,我只是隨意說說,五阿哥的確最出衆。”魏凝兒打斷她道。
“那麼大的事兒,能隨口說嗎?即使你隨口說說,傅恆和我也當真了。”若研柔聲道。
“此事,便依今日所說吧!”魏凝兒笑道。
“好,我回府便告訴傅恆。”若研知道,魏凝兒下這樣的決定都是爲了她。
“嗯,告訴傅恆,先不必輕舉妄動,以免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魏凝兒叮囑道。
“傅恆辦事最爲穩妥,你放心吧!”若研笑道。
“我自然是放心的。”魏凝兒輕輕頷首道。
“娘娘,皇上駕到!”青顏進殿稟道。
“凝兒,我先出宮了。”若研起身笑道。
“好,青顏,送夫人出宮去。”魏凝兒對青顏道。
“是,夫人請。”青顏微微福身笑道。
若研剛剛出了延禧宮,舒妃身邊的冬雪便上前道:“夫人,我們家娘娘請您去儲秀宮一敘。”
“帶路。”若研似乎料到舒妃會找她,輕輕頷首道。
到了儲秀宮,若研看着高坐上位的舒妃,上前便要行禮。
“姐姐不必多禮,快快請坐。”舒妃下來一把扶起了若研。
“不知娘娘喚臣妾前來所謂何事?”若研笑着問道,語中滿是疏離。
“姐姐,咱們姐妹十多年未在一起說說話了。”舒妃笑道。
“娘娘和臣妾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臣妾不敢高攀,若娘娘無事,臣妾便告退了。”若研面無表情道。
“姐姐,我知道當年的事兒姐姐心中一直不能釋懷,姐姐怪妹妹,妹妹也很自責,可那些事兒已經過去多年了,姐姐就不能原諒妹妹嗎?這些年來姐姐一進宮便是去給令貴妃請安,妹妹心中真的很羨慕她,妹妹也想姐姐啊!”舒妃哽咽道。
“若琳,你是想我還是想利用我?”若研冷笑道。
“姐姐何出此言?”舒妃滿臉震驚道。
“是與不是?你我心中有數,若琳,你自個要找皇后報仇,你便自個去,不要牽連額娘和孃家,我可以求令貴妃救你一次,卻沒有下一次,現如今的你真是可怕。”若研有些痛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