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凝兒一臉凝重,那味道雖然很淡,但因很是奇特,早年常和花草爲伍的魏凝兒一下便嗅到了。
“是不是她故意用來迷惑皇上的?”陸雲惜說到此壓低了聲音。
魏凝兒輕輕搖首:“那味道雖然很淡,卻沒有迷情、惑人的作用,咱們聞了沒有絲毫的異常,我看皇上和皇后也極其正常。”
“宮中嬪妃平日裡都是用花薰衣裳,這多貴人用這樣的香味,一定有目的,難不成她想借此引皇上注意?”陸雲惜可不信那個女人會無緣無故如此。
“或許吧,有時候特別一些,的確能引皇上注意,太過了,便會適得其反了,可方纔見皇上竟然陪她們一起逛園子,便能確定,皇上是不討厭那個味道的!”魏凝兒笑道。
“難不成就任由她重獲聖寵?”陸雲惜一臉凝重道。
其實,皇帝寵愛誰都與她無關,可作爲好姐妹,她自然喜歡皇帝喜愛的是魏凝兒。
“凝兒,你可要想清楚了,多貴人不是省油的燈,現如今又和皇后一個鼻孔出氣,等她翻身了,想要對付的便是你!”陸雲惜怕魏凝兒不想去爭,忍不住說道。
“姐姐,如今我要照顧幾個孩子,打從心裡不想和她們折騰,自打回宮後,每次看到皇后那張臉,我就抑制不住自個心中的恨意,我一直在忍,一次次的忍,我不想看到我的孩子們受到絲毫的傷害,我不想介入那些紛爭,那樣我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孩子們,我怕我一個疏忽便會給旁人可乘之機啊!”魏凝兒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便任由她們如此?”陸雲惜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這些日子以來,我仔細的想了,我想過安穩日子,可她們偏偏要和我過不去,我只能想法子一勞永逸了。”魏凝兒說到此,對身邊的冰若道:“晚些時候,派人去公主府請崔嬤嬤入宮,告訴公主,本宮想念崔嬤嬤了,想請嬤嬤在宮中留一些時日。
“是,娘娘!“冰若應道。
“凝兒,你是要?”陸雲惜有些不大明白魏凝兒的用意。
“崔嬤嬤雖不能與太醫們一樣開方子治病救人,但這宮中只怕沒有人能比得上崔嬤嬤更加熟識花草和藥理。”魏凝兒笑道。
“難道崔嬤嬤僅僅聞了香味便能推測出裡面含了何物?”陸雲惜覺得有些誇大了。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若是她不能,旁人只怕更不能了!”此刻,她也只能找崔嬤嬤入宮來試一試了,畢竟,那樣重要的東西,想從多貴人那兒弄到,是有些難的,她不想打草驚蛇。
“娘娘,皇上請娘娘過去!”小易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稟道。
“姐姐,走吧!”魏凝兒對身邊的陸雲惜笑道。
“好,我倒是想瞧瞧皇上給咱們若水摘了什麼花!”陸雲惜柔聲笑了笑,和魏凝兒一道去了。
皇后在御花園和多貴人分開後,便和暮雲等人步行回宮,到了翊坤宮時,已有些精疲力竭了。
“看樣子本宮是老了,走了這一會便覺得累,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了”坐在椅子上,皇后接過暮雲呈上去的茶,笑道。
暮雲見自家主子今日心情似乎不錯,便笑道:“娘娘您風華正盛,氣韻非凡,一點都不老!”
皇后聞言,自嘲的笑了笑:“人老了便要服老,瞧瞧多貴人與令妃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臉上仍舊光潔如玉,哪裡像本宮,不知長出了多少的細紋,也怨不得皇上不願多看本宮一眼。”
“娘娘!”暮云何嘗沒有聽出皇后話中的傷心與失落。
“也罷,本宮還去想那些作甚,今日幸好多貴人還算爭氣,入了皇上的眼,想來再加一把火便能成事了!”皇后笑道。
“娘娘,多貴人不得不防啊!”暮雲柔聲道。
“本宮明白,不過她若是不想死,想來也不會和本宮過不去,倒是令妃……。”皇后說到此眼中滿是怨恨:“不知爲何,本宮就是容不得她,每每瞧見她便抑制不住想要給她教訓,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讓皇上愈發覺得本宮刻薄。”
“娘娘,您一定要忍啊!”暮雲豈能不知自個主子有多麼的矛盾和痛苦。
“是啊,本宮若是有一日面對令妃時能做到心平氣和,那她便不再是本宮的對手。”皇后嘆息道。
“娘娘放心,總有一日您會如願以償的!”暮雲笑道。
“是,本宮豈會輸給一個宮女出生的卑賤之人,暮雲,你派人給本宮盯緊了,萬不可讓多貴人那兒出現絲毫的閃失!”皇后沉聲道。
“是,請娘娘放心!”暮雲一臉凝重應道。
三月下旬,衆人從紫禁城移駕圓明園,而此時,多貴人重獲聖寵的消息也在園子裡漸漸傳了開來。
“妹妹,皇上接連幾日都宿在多貴人那兒,這可不是好兆頭啊,也不知那個女人又使出了什麼狐媚手段!”純貴妃臉上滿是擔憂。
魏凝兒聞言笑道:“皇上喜歡誰,那便是誰的福氣,可若是她使了下三濫的手段,我自然不會饒了她!”
“妹妹能如此想便好了,如今咱們一個個都不比從前了,宮裡的新人也越來越多,今年又要選秀,不過……妹妹始終是皇上所愛之人,旁人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愉妃笑道。
“姐姐不必擔心,這麼多年了,妹妹心裡明白!”自打出了多貴人的事兒,魏凝兒和皇帝鬧了一場彆扭後,便想明白了許多事。
即便她心中有皇帝,皇帝心中亦有她,且將她放在了最爲重要的位置,可他畢竟是皇帝,不可能一輩子只有她一個人,她若是看不開,到頭來受傷心痛的只會是她自己,可……她心中豈能沒有疙瘩呢?她能感覺到自個的心離現在的皇帝越來越遠了,而孩子們已經佔據了她全部的愛。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皇帝。
“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嬌,其實當初本宮又何嘗沒有得到皇上的寵愛呢,身爲帝王,便註定了他的心、他的人不會只屬於一個女人,當初皇上與孝賢皇后情深意重,不也寵愛別的女人,就如令妃妹妹你,孝賢皇后尚且在時,其實妹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不可動搖了,本宮想,那時候她也是心痛和矛盾的吧!”純貴妃嘆息道。
魏凝兒聞言,眼眶微微泛紅,她豈能不明白孝賢皇后的傷痛呢,此時此刻的她也感同身受啊。
更何況,皇后姐姐當初雖心痛欲裂,可造成這一切的卻是她,姐姐不忍心對她下手,才選擇去接受,將所有的傷心和痛苦藏在了心底。
魏凝兒有時候也曾想過,若她不曾進宮,不曾遇見皇帝,便不會有那樣的孽緣,皇后姐姐在痛失愛子的時,起碼還有皇上的安慰,可她卻橫在了中間,姐姐心中豈能不在意?萬念俱灰的姐姐又怎能經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在這宮中,將心給皇帝的女人,註定一輩子不得安寧,可……又有幾個女人曾經沒有期望過皇上的寵愛呢?初見皇帝時,我們都還是少不更事的女子,那時候遠遠沒有如今這樣的心思,只是爲了心中那一份渴望,對愛情的渴望!”愉妃有些苦澀的說道。
“是啊,本宮也渴望過,只不過早已從夢中醒來!”純貴妃嘆聲道。
“和姐姐一樣,妹妹亦然,醒得早,才能看得清一切,才能在這深宮之中保住性命,令妃妹妹你和我們不一樣,皇上對你比對我們用心百倍不止,可妹妹若是看不透這一切,到頭來也只會獨自傷神!”愉妃柔聲道。
“姐姐們放心,爲了孩子,妹妹也會撐過去的!”魏凝兒輕輕頷首。
“凝兒,崔嬤嬤那兒?”陸雲惜不想她們再說那樣凝重的事兒,因此笑着說到了別處。
她記得,十多日前,魏凝兒便派人去和敬公主府上請崔嬤嬤了,可這會都還不見人影呢。
“公主近日來身子不大好,已經派人回話了,過幾日崔嬤嬤才能入宮!”魏凝兒笑道。
“如此便好!”陸雲惜笑道。
“兩位妹妹在打什麼啞謎?崔嬤嬤,是孝賢皇后身邊的崔嬤嬤嗎?”愉妃笑道。
“正是,崔嬤嬤她精通藥理,前些日子妹妹們發現多貴人身上的香味有些怪異,所以纔想尋個根源!”魏凝兒笑道。
“妹妹你這麼說,本宮倒是想起來了,昨兒個巧遇多貴人和皇上,本宮也聞到了一股子異香呢,讓人心情格外的愉悅和舒爽!”純貴妃一臉凝重道。
“愉悅和舒爽?”魏凝兒微微蹙眉:“我記得上次聞到時只覺得很特別,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難道是她又換了香料?”陸雲惜也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只能等崔嬤嬤來圓明園再瞧瞧!”魏凝兒心中卻有些擔憂,擔憂多貴人會對皇帝的身子不利。
四月初三,已痊癒的和敬公主帶着崔嬤嬤到了圓明園,她給太后與皇帝請了安,便直奔魏凝兒的醉心苑。
魏凝兒立即請了純貴妃與陸雲惜她們三人前來,衆人合計了一番後,便派人去請多貴人來醉心苑。
得知魏凝兒請她前去醉心苑,多貴人心中驚疑不定,立即派人去告訴皇后,自個也往皇后的逸夢軒去了。
“娘娘,您說令妃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多貴人看着皇后,有些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