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阿瑪的女兒!”皇后震驚之餘,也有些疑惑,隨即問道:“可你那時早已嫁給了魏清泰,難不成你和本宮的阿瑪偷偷私會,你們……。”
見皇后生氣了,黃氏連忙道:“娘娘不要誤會,請聽臣妾解釋!”
“你說!”皇后沉住氣道。
黃氏微微頷首,沉吟片刻才道:“那年冬日,臘月裡,老爺身子有些不適,因同在內務府當差,加之私交甚好,您的阿瑪李榮保大人便來府上看望他,老爺本無大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因此並不放在心上,便與大人多喝了幾杯,臣妾當時就伺候在旁邊,後來大人醉了,老爺便讓臣妾吩咐丫鬟伺候大人在府上歇着,臣妾那時也喝了幾杯,頭暈目眩的便回屋歇着了,可不知怎的,第二日清晨一醒來,臣妾便發現大人睡在身邊……。”黃氏說到此雙眼通紅,語中滿是哽咽。
皇后聞言,怔住了,半響才道:“你何時告訴阿瑪的?”
黃氏顫聲道:“那時凝兒尚在臣妾腹中未到兩個月,臣妾便告訴了大人,沒曾想,大人沒過多久便逝世了,那玉佩是大人留給臣妾腹中孩子的,大人說,若是個女兒便將玉佩給她,若是兒子便讓臣妾留着。”
皇后聞言沉默了,許久才道:“本宮知道了,這事你先別和凝兒說!”
“是,皇后娘娘!”黃氏微微頷首。
“冤孽啊!”皇后忍不住顫聲道。
“娘娘!”黃氏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后。
“你跪安吧。”半響,皇后才魂不守舍的說道。
“是,娘娘!”黃氏看着皇后如此傷神,心中很是不忍,卻不敢將實情告訴她,爲了保護凝兒,她如今只有如此了,更何況……這不是多年前便計劃好的嗎?從李榮保手裡拿到玉佩那一刻起,她便知曉一切不能回頭了。
“娘娘,對不起!”黃氏在心中喊道,淚眼朦朧的看了皇后一眼,這才退出去了。
魏凝兒並不知曉皇后傳了她額娘黃氏入宮,此時正在醉心苑中思索着要如何將那些她不信任的奴才們給打發走,亦或是給衆人一個教訓。
“冰若,讓小易子去把咱們宮中的奴才都喚到前殿來,本宮有話要說!”沉吟片刻,魏凝兒才吩咐道。
“是,小主!”冰若應道。
過了約莫一刻鐘,奴才們全都到了前殿。
“小主萬福金安!”
“起來吧!”魏凝兒一擡手,笑道。
“謝小主!”衆人謝了恩,這才起身了。
魏凝兒定定的看着他們,半響才道:“本宮思前想後,身邊實在不需如此多的人伺候着,你們自個想想,若是要走,本宮還能給你們一個好的去處!”
“娘娘!”衆人大驚,又跪了下去。
“娘娘,奴才不走!”
“娘娘,奴婢不走!”
魏凝兒聞言,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不走也不勉強你們,不過……本宮身邊出了這樣的事,足見那吃裡扒外的人也是有的,本宮也不知你們是忠心於本宮,還是暗地裡害本宮。”
“娘娘,奴才衷心娘娘!”衆人又是一陣惶恐立即表示忠心。
魏凝兒對小易子使了個眼色,小易子會意,立即將程良給帶了進來,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
“小主萬福金安!”程良的手被綁住了,卻也猛地磕頭。
“程公公如此大禮,本宮倒是承受不起,本宮好端端的回來了,你很是失望吧,你身後的主子更是失望吧?”魏凝兒冷笑道。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主子今日是要殺雞儆猴。
“小主,奴才的主子只有小主您,奴才斷然不敢背叛小主!”程良嚇得渾身直髮抖。
“少給本宮裝糊塗,程良,本宮告訴你,若是你今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宮便命人砍去你的手腳趕出宮去!”魏凝兒猛地沉下臉來,喝道。
程良被嚇到了,一個太監若是被砍去手腳趕出宮只怕會被活活的餓死,亦或是一輩子做乞丐,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小主,奴才招,奴才都招,粗使宮女佩雪的確是奴才殺的,可奴才沒有背叛小主啊!”程良顫聲道。
“你爲何要殺她?”魏凝兒厲聲喝道。
“小主……都是奴才該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奴才前幾日和內務府那羣狗奴才賭輸了銀子,小主您不知道,是他們出老千故意詐奴才的,可……奴才在那欠條上按了手印,後來……還不上……他們說要稟明小主,奴才本就惹小主厭棄,若是小主您知曉奴才做了這等事,定然會將奴才趕出去的,恰巧那日有個小太監給了奴才一包銀子,說與佩雪有仇,讓奴才殺了佩雪銀子便是奴才的,若是不殺,便要鬧到小主跟前,奴才也是沒有法子。”程良哭喊着說道。
魏凝兒聞言,久久不語,程良此人雖然喜歡仗勢欺人,且愛貪小便宜,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可如今竟然被人牽着鼻子走,還殺了佩雪,當真是可恨,但魏凝兒卻更想知曉,到底是誰在後面推波助瀾。
“小主,依奴才所見,定然是有人故意給程良下的圈套,程良平日裡就愛小賭,但也是和咱們宮裡的奴才,用幾個碎銀子玩玩,並不打緊,從不敢出去玩。”小易子有些凝重的說道。
“是是是,易公公說的不錯,小主,是那羣狗奴才硬是拖着奴才去的,奴才一連幾日都贏了很多銀子,沒曾想最後卻輸的血本無歸,還欠下了許多債!”程良趕緊說道。
“小易子,本宮讓你去內務府問那日送木瓜過來的是哪個太監,你打聽清楚了嗎?”魏凝兒沉聲問道。
“啓稟小主,奴才去問了,這事太后娘娘與皇上也早就派人詢問了,可那小太監一口咬定他送去的就是番木瓜,無論慎刑司的人如何用刑審問,他也不認罪。”小易子恭聲道。
“看來……問題是出在了咱們宮裡的佩雪身上。”魏凝兒神色間滿是凝重:“只可惜她死了,這宮裡的事兒,一旦人死了便死無對證,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主,那這該死的奴才如何處置?”小易子指着程良問道。
魏凝兒冷笑道:“程良,你嗜賭如命,爲了銀子殺了佩雪,還險些讓本宮與宮裡的人都將性命搭了進去,你說本宮還能饒了你嗎?”
“小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求小主饒命,奴才能幫小主找到那個出銀子買佩雪性命的小太監,求小主讓奴才將功折罪!”程良一聽魏凝兒如此說,便知自個性命不保,驚嚇之餘立即想出了這個法子保命。
魏凝兒冷笑道:“蠢貨,你以爲那小太監你還能找到嗎?”
“小主開恩啊!”直到此時,程良才知自個的處境有多糟。
“小易子,將他給本宮送到慎刑司去,杖責五十,若是他還能撿一條命,便趕出宮去,若是打死了便丟到亂葬崗去喂狼!”魏凝兒對小易子吩咐道。
“是,小主!”小易子立即將嚇得癱軟在地的程良給拖了出去。
魏凝兒看着個個都面露驚懼的奴才們,笑道:“你們都看清楚了,若是想離開的本宮不會阻攔,不過,若誰再敢吃裡扒外,程良就是下場,往後本宮只要發現任何人有二心,定然不會輕饒了去!”
“是,小主!”衆人應道。
魏凝兒揮揮手:“下去吧!”
“是!”衆人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青顏的傷勢如何了?”魏凝兒這才問道。
“啓稟小主,太醫說了,只要細心調養便無大礙,只是傷的有些重,一個月內興許無法下牀,奴婢已讓人守在她身邊日日伺候着了。”冰若恭聲道。
魏凝兒微微頷首:“這事不算完,無論如何,本宮定要揪出幕後黑手來!”
冰若湊到魏凝兒耳邊低聲道:“小主,依奴婢看,此事就是嫺貴妃在背後使壞,那日若不是暮雲故意將奴婢叫走,如何會出那樣的意外,更何況宮裡能隻手遮天的怕就是她了,奴婢聽宮裡各處的奴才們說,嫺貴妃出手最是大方了,打賞給內務府、御膳房、廣儲司那些奴才們的銀子很多。”
“往後不要胡說,畢竟咱們沒有證據,她既然能拿那麼多的銀子收買奴才,也是瞞不住的,咱們先看着吧,總有一日會有機會的。”魏凝兒說到此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小主,皇后娘娘派人請您過去!”靜綺進來恭聲道。
魏凝兒微微頷首,便帶着她們直奔碧水雲天。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魏凝兒屈膝行了個萬福。
“過來!”皇后笑着對魏凝兒揮了揮手。
“是!”魏凝兒這才疾步走到牀邊看着皇后,急聲道:“娘娘你身子如何了?”
皇后拉着她坐在自個身邊,柔聲道:“本宮不礙事,已經宣太醫瞧了!”
“娘娘,可否讓嬪妾瞧瞧七阿哥!”自打七阿哥出生,魏凝兒還從未見過呢。
“不急,他睡下了,稍後本宮讓嬤嬤抱來給你瞧瞧!”皇后說罷,將魏凝兒的玉佩遞給了她,笑道:“你好生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