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洎與淳歌互道姓名後便在淳歌家坐定,大有促膝長談的架勢。
“淳歌,這名倒也奇怪,可是以淳樸之歌爲意”林洎喝着淳歌倒的茶,滿臉享受,他未曾想淳歌小小年紀茶道精深,讓他也有了口福,故而優哉遊哉地問道。
“父親說願我這一生如山歌般淳樸”淳歌想起了他的父親,那個有着剛強性子,也有如水之心的男人,是他的父親,和他有斬不斷的親情只可惜命不由己,想到此處他便眼中泛起淚光,於是急忙轉移話題“兄長又如何”
“我乃”林洎未曾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小歌,今兒給你帶了大餅,可要趁熱多吃幾個。”進門的是那位李嬸,光看那進廚房的熟練程度就知道是這家的常客。
“這是自然,嬸子的手藝那叫一個絕”淳歌聞着大餅,正享受在香味中。
“嘿嘿”李嬸笑着從廚房裡出來,這才發現淳歌家來了個男子,可淳歌父母已亡,這男子見着也陌生忙問道:“這位小哥面生的很。”
淳歌見李嬸出來便迎上去介紹林洎:“這是林洎,林大哥”
李嬸仔細打量了林洎許久後將淳歌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這人是什麼來路”
淳歌看李嬸緊張兮兮的樣子有點無奈,隨意說道:“我們管他是哪裡人幹嘛”
李嬸瞧着淳歌一點也不在意,可急了:“怎麼不管,萬一是小偷呢,保不定是匪子派來的,你可得多留個心眼。”
聽着李嬸這話淳歌倒是真的不以爲意:“嬸子,你瞅瞅人家那一身行頭,再看看我這家,能是圖我家的財,他不怕我將他帶到這打劫啊就萬幸了,再說山匪派個美男子來我這一小孩家幹嘛,收乾兒子啊,您想多了。”不得不說淳歌年紀雖小,心思卻不小,同時看人也是極準的。
李嬸再次盯着林洎看了一會兒才肯接受淳歌的說法,不過想是這樣想,她還是提醒了一句“那你也要小心”
“行了,嬸子我知道的,你快回吧”說着淳歌便開始將李嬸往外請,但是這動作從一個孩子手上做出有那麼點滑稽。
“你這孩子”李嬸故作生氣地看了淳歌一眼,卻特地朝着林洎說了句“我過會兒再來”,這才肯走。
見李嬸走遠,淳歌只能不好意思的朝林洎笑笑“我們鄉下小地方,兄長可別見怪啊”淳歌聽林洎的談吐便猜着人身份不一般,而李嬸那點小心思他定能知道,這才說這一句。
“怎會呢,不過這李嬸與小歌是何關係啊”林洎的眼力勁可是拔尖的,李嬸雖與淳歌十分親密,但卻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佩服”淳歌不由地驚歎林洎的觀察力:“我與李嬸乃鄰里間,平素她待我如親兒”
“也只有此地方有這般淳樸”林洎想到京中的黨派之爭,家中的嫡庶之爭心中着實羨慕這種單純的關係。好在他父親甚是疼愛於他,於是便好奇是怎樣的父母養出這般神童:“伯父伯母,還未歸嗎?”
淳歌愣了一下才答道:“淳歌父母已仙去”
林洎聽了倒是吃驚急忙道歉,“對不住啊兄弟”但見淳歌並無異樣故也放下心來遂又問“那你是如何生活的?”
淳歌憨憨一笑,便將村裡人是怎樣照顧他,如何關照他生意,又是怎樣雪中送炭的向林洎娓娓道來。淳歌的口才極好這些事兒說的就好像直接畫在人的眼前,頗能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林洎聽後更是將自己也想成了淳歌,甚爲驚訝且連聲說道“真真清明之地,是家,是家!”
淳歌看林洎聽得感動,眼中淚光粼粼便轉移話題“兄長還是同我說說你這一路所見的東南之景吧”
可林洎卻站起身來,堅定地搖頭道“不了不了。”
“爲何”淳歌也跟着起身,不解問道。
“這東南這天下我守着,這家你看着”說完林洎也不等淳歌做出反應便快步邁出了淳歌家,轉眼便消失在淳歌眼前。
淳歌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直至虛無,輕輕地道了一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