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超在尷尬的氛圍下也呆不下去了,直接快步離開。
人羣中,那揹着油紙傘的青年喃喃的說:“這章超的怒江掌都練得爐火純青了,兩人的拳腳功夫其實相差不大,不過可惜……”
遇上這個習慣出手即見生死的小夥子,江湖的老前輩只好感嘆一聲,倒黴。
鬥棋的此時也陸續有人結束,棋力到了大家這份上,要下到最後才能分出勝負的已不多。大前輩也不好意思當着小輩們的面靠偷雞來贏,那還不如輸。像“南北棋王”那樣將遇良才的也很少碰到。
上官玄琳,揮了揮手,讓人上茶,按例宣佈:“恭喜幾位棋友,各位自行休息一刻鐘後,便可開始第二輪,請自行選擇對手。”
衆人聞言點點頭,表示瞭解。
“歐陽小友,和老夫下一局如何?”白鷺書院宋夫子笑着道。
宋夫子五十多快六十了,在書院教了半輩子,在揚州有不少學生,桃李滿天下說不上,滿揚州卻差不多了,小飛燕的棋就是他教的,雖然小飛燕下的真不好。
歐陽山抱拳行了一禮,答道:“老先生,既然有此興致,正是求之不得。”
宋夫子點點頭說:“我對你這種注重厚勢的下法,很感興趣。在這邊很少遇到,定然要下一盤看清楚,小友請。”
“哦,老先生請。”歐陽山和宋夫子一併走向臨近的一個棋盤。
“哎呀”,小飛燕手掩雙眼,“歐陽哥哥給宋夫子纏上了,希望他不要給煩得受不了就好。嗯,我不能讓宋夫子看到我。”飛鳳翻了翻白眼。
宋夫子手抓了一把白棋,歐陽山一如之前拿出了兩個黑棋。宋夫子張開一數,九枚奇數,兩人互換了棋盒,由宋夫子執黑。
“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宋夫子想了好一會然後第一子,十六之十六,星。歐陽山閉眼思量了三四呼吸,四之十七,小目。黑棋緊接十六之三小目,三之五目外,四之十五高目,十七之五掛角,三之十七託,十四之十七掛,十七之十四小飛,三之十一。
下到此處,“嗯?!”宋夫子凝思了起來,這白十,三之十一,拓邊,完全發揮了目外的特性,悠然自在啊。既然你重視勢厚,我就注重實利。
四之十八扳,三之十六扳出……
另一邊,比武第二輪已經決出。
除了許小松外,還有金刀門的大長老“落日刀·王昱陽”這個先天圓滿的大高手,無情莊莊主“無情劍·薛歡”,沂山派武堂堂主“千葉手·嶽千仇”,觀海觀觀主“翻天海·吳道子”。
無情劍·薛歡,乃是揚州四劍之一,排行第三,目光掃過許小松,眉頭一挑。
自己的情形就跟楚金萍差不多,這個少年一招敗了章超,都還沒用刀,應該真的就是斬了林鎮北的那人吧,嶽千仇還是吳道子呢,要快點選一個了。
這個時候,許小松已經準備開口啦,薛歡心中一緊,立馬搶先說道:“吳道友翻天無量掌和海天一刀,在下慕名已久,今日有此機會不如你我就切磋一番,何如?”
吳道子一個出家人,自然並無不可,一切隨緣,於是答道:“既然今日有此緣分,就讓貧道見識一下莊主的無情劍。”
既然有人搶先,許小松只好閉口,本來他也想看看道家的功夫究竟有何特點的。
嶽千仇見剩下自己和神秘少年、王大長老,心道:連續兩戰都可看出這王昱陽還是寶刀未老啊,和他比我沒什麼勝機。還是和許小松比吧,謹慎點我的千葉手不見得就會輸給他。
嶽千仇正準備開口,許小松這趟終於搶先了。
“王前輩,你的落日刀寓攻於守,別處蹊蹺,我想前來領教一番。”
隨後他抱拳一禮,“請。”
嶽千仇,猛的眨了眨眼。咦,幸福來得太突然,有點不太真實,要不是實在太多人,都要掐掐自己看是不是在做夢。不用打了?我進入前三咯。
王昱陽氣炸了,滿臉通紅,老虎不發威都當病貓了?
第一輪如此,這第三輪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子又跳出來,沒看到旁邊那個什麼“千葉手”準備要挑戰你了嗎,不能等等嗎,急什麼急啊。
“哼,請。”
小飛燕看到,“師父要跟那個拿刀的老人家打呢,不知道師父這次出不出刀?”
飛鷹心裡也沒有底,“應該會出吧,這老人家可是金刀門的大長老,都已經先天圓滿了。”
“希望吧。”小飛燕雖然這樣說,但心中不知爲何覺得師父應該是不會出刀的。
“小子,你不是刀客麼,你的刀呢?”王昱陽單刀拄地,雙手搭在刀柄上問道。
許小松從腰後拿出一把短刀,問道:“在這啊,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刀都不拔,不是看不起我麼?”
“這樣啊,拔刀了就看不清你的刀法了啊。”說着許小松又把刀收了回去。
“嗯?!”王大長老心裡暗道:難道這傻小子是想仰慕我的刀法來着?被我的刀法折服了?想着想着,他不止火氣都漸漸熄了,還有點暗爽。
畢竟拳腳是武器的基礎,武器要求更高,因此王昱陽認爲許小松是爲了仔細觀摩自己的刀法從而退求其次,用掌應戰,根本無心於勝負。
可惜,他長得不美,卻想得太美了。
“可以開始了吧?”王昱陽態度都變好了,用他自認爲和善可親的笑容,笑問了一句。許小松點點頭,旁邊的裁判於是揮手,“比武開始。”
許小松腳下運勁一蹬,真氣流轉至右手掌心,推出打在王昱陽橫檔的刀身上,然後渾身氣勁一衝,震。
王昱陽剛剛想反擊一斬,卻沒想到刀身傳來的勁力猛增,只好刀身稍稍後移,腳退半步,卸力。王昱陽經驗豐富,安然無恙擋了下來,緊接就是一掌也按在刀身上,向前一壓。
許小松見狀,同樣收掌再出一掌拍向刀身,之後連環掌出,猛而快有若迅雷,此招就是模仿章超的“波濤洶涌”。
章超張了張口,在旁邊看得心裡特別難受。
王昱陽之所以被稱爲“落日刀”,就是因爲他們金刀門的絕學,“抽刀斷水”的斷水刀法,特別注重防守,他用刀可以守得日落西山依舊滴水不漏。他們門主更是被人稱之爲“不落刀”。
儘管許小松攻的兇猛,但王大長老,守得固若金湯。一時間誰也沒佔得上風,僵持了下來。
歐陽山與宋夫子的棋局還在進行中,雙方下得很快,並沒有多少思考的餘地,但並不意味着局勢就簡單明瞭,相反兩人的棋感都非常高,所以棋盤上的局面都複雜起來。
歐陽山心道:這宋老夫子棋力相當高,應對快而有力,這幾手簡明又厚實,居然讓第二十手我那子“碰”的苦心,都沒有取得效果,這下有點點虧。
不過話說回來,作爲揚州第一書院執教棋藝幾十年的老夫子,我白棋這局面會輕易變好那纔是怪事。
目前右下角就這樣放置也是一種形,雖然沒得說,一番爭搶下來結果確是黑棋更好,但目前我先手,這邊局勢還算均衡。下一個戰場吧,左下角,十之三,“啪”,拓邊,四之三掛角。
“啪”“啪”“啪”,接連又換了幾手,一直到了第三十七手。
宋夫子淡淡地開聲道:“歐陽小友,下的相當流暢,這棋形有點悠然自得的感覺啊。這第三十二手挺頭的形狀確是好,兩面都下着了。”說完第三十七手落下,二之四長。
歐陽山笑道:“宋夫子,這子一落,黑得角且兼以安定下來了。”
說罷,歐陽山,心想:幾番功夫都無功而返,感覺就像千機先生那本《大鬧天宮》裡面的孫悟空,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仍然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掌心一樣。放眼全局,目前似乎是黑棋容易下些,果真盛名之下無虛士。
“啪”“啪”,在左上角又交換了兩手。
歐陽山思量了一下,覺得只能看看右下角這裡能不能有所突破,十七之三,長。
“哦?這樣……”宋夫子笑了笑,十七之六尖。十八之六,十八之五斷,歐陽山看到此棋一下,心中暗道終於中計了。
宋夫子仔細一看,也發現問題。呵,雖然這下讓你稍稍佔優,但想要贏老夫還早着呢。
另一邊,許小松猛攻之下奈何不了王大長老,轉而以身法四面八方偷襲,一觸即退,免得被粘上。
“哈哈,小友,老夫這斷水刀法如何?”王大長老見許小松久攻無果開聲笑問。
現在他把許小松看作一個仰慕自己的晚輩,語氣都是客客氣氣的。
許小松手上並沒有停下,一邊繼續試探,一邊說:“前輩這刀守得密不透風,斷水之名名副其實。”
“哈哈哈,他橫任他橫,我自巍然如山,哈哈。”聽得許小松在這麼多武林同道面前稱讚自己,覺得特長面子,王大長老吟了句詞,放聲大笑。
許小松聽得眼前一亮,巍然如山,如山不動,就讓他動吧。
“前輩說得好,來看我這招——‘雲過千山’。”
“哈哈,好,儘管放馬過來。”
五步並作三步,許小松氣隨意走,身化流雲形跡飄忽不定,快速來到王大長老身邊,搶攻對方身上各處要害。
王大長老也打到渾身發熱,各處腰穴真氣涌動,覺得是時候反攻,不能讓小輩以爲老夫是隻只會防守的烏龜。於是尋機就回擊一刀,不過許小松或擋或閃,讓他的刀只作徒勞。
場邊衆人此時亦開始竊竊私語,一些長輩也向晚輩趁機指點一番。
其中有一個弟子向師長問道:“師叔,剛剛那少年說此招乃‘雲過千山’,莫不是我正修習的‘流雲掌’。”
那人的師叔摸了摸鬍子,答道:“‘流雲掌’乃掌法基礎,江湖上甚多人都會修習不足爲奇。紫雲,那你覺得此子的‘雲過千山’如何?”
紫雲又再仔細觀看了一番,閉眼認真思量了一下,“師叔,他的‘雲過千山’如霧如幻,掌勢虛實轉換隨王前輩的刀而爲,身若浮雲攻守不見常形,好似隨心所發隨意而行。嗯,他已經盡得‘雲過千山’之意,不留其形,紫雲遠不如矣。”
那師叔心中暗道:此等悟性甚至在我之上,紫雲日後必定前途無量。當下接着他的話笑道:“紫雲,你能看清此點實在是難能可貴。東聖曾經說過‘藝極則道’,你既然看到別人的掌法意存藏形,淡影而發,那你更應努力,就如東聖所說練武多做思量。我相信你終有一日,也能把‘流雲掌’打得不再是‘流雲掌’。”
紫雲聞言,雙眼閃閃生輝,“多謝師叔教誨,弟子謹記。”
場中兩人越戰越烈,許小松手腳並用,王大長老亦都打到忘形,只覺好久好久沒試過打的這麼暢快淋漓,攻勢都多了起來。
“金刀攔江。”大喝一聲,王大長老飛身而起,不單氣灌玄鐵刀,更借收腹之力,下墜之勢,驟然往下一劈。只見刀化金虹而出,其威猛不可擋,其勢力壓八方。
不過許小松雙目凝視,嘴角一翹,雙膝一屈,迎着王大長老來的方向,仰面滑出四五步。不單避開了王大長老勢大力沉的一刀,更是繼而彈腿而起凌空轉身,趁着對方還沒落地,招式用老新力沒生之際進行反擊。
“八方雲聚,一掌撼天。”隨着只見許小松的右掌真氣快速匯聚,然後悍然擊出。
王大長老心道一聲不好,但也並不慌,同樣轉身橫刀一擋,刀身把許小松的撼天一掌截住,身體隨着巨力順勢向後滑行,飛出五六米,落地再退了三四步,雖是狼狽卻是全身上下都絲毫無損。
“小友此掌威力十足,弄得老夫都有點措手不及。”王大長老站定後故作大方地笑道。
“前輩本領高強,我的掌根本傷不到前輩分毫。”許小松語氣平淡,就像陳述一個事實一般。
王大長老心想:嗯?難道此子覺得比不過我,想要投降。但他還在思考,許小松那邊繼續說道:“此戰我勝得翹幸,前輩承讓。”
“???”王大長老被他說得一頭冒水,怎麼我就輸了!?
幸虧裁判馬上就解開了他的疑惑,“王大長老落地圈外,此戰許小松勝。”
聞言王昱陽神情一滯,低頭一看,確實已經在圈外兩步,臉色有點無奈,只好故作淡定的說道:“哈哈,老夫大意了。恭喜小友獲得對弈名額。他日來到金業郡,一定要到金刀門來看老哥我。”
許小松聽得此話,點了點頭,心中覺得這王大長老爲人不錯,熱情又大方,“到了金業一定去看前輩。”
“哈哈”,上官飛燕高興得跳起來,“我師父贏了,進入到最後前三呢,我就知道我師父肯定行。”
山峰上,劍侍笑道:“我都說他會待到最後。你是不是可惜他沒有出刀。”
刀侍翻了翻眼,“你也知道他不會出刀。而我,就算他不出刀,我也知道他用的是‘火焰刀’。”
劍侍神色一凝,“沒想到,你醉意也到了這一步。”
刀侍望向天空,表情沒有半點高興,“你知道,婆婆她等的不是我們,我就怕我們趕不上。”
劍侍聞言也是沉下面來,“我也不想有那一天,但你越想快,它卻越慢,只能隨緣了。我們總會追上的。”說到後面,劍侍一臉堅定的也望向天際。
許小松和王大長老分出勝負後,很快薛歡和吳道子也有了結果。“無情劍”雖然破了“翻天無量掌”,不過卻被“海天一刀”一刀斬飛。
當時吳道子雙手持長刀,刀尖齊眉,刀鋒向外,隨時都可能刺出、劈下、橫斬,但他的身子就如石頭般一動不動,目光凝注薛歡。
刀雖沒動,但薛歡感覺自己站在那裡身子越來越重,竟然不得移動半寸,他知道自己只要稍稍動動,便難免會出現空門,對方的必殺一擊就會隨之而出。
這以靜制動,正是道之精華。這刀看來平平無奇,但臨敵時之智慧,世間所能容納武功變數之極限皆已蘊涵在此刀之中。
只有真的面對此刀,薛歡才知道,此乃極招。
就在此時,吳道子一聲暴喝,一刀橫斬而出,滿身的衣服也被他所發出的真氣鼓動得飄飛而起。
這一刀他已經不必再留餘力,因爲他算準了薛歡所有的退路,算準了薛歡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最後薛歡被一刀斬飛,敗。
武道三人的名額已經決出,現在大夥都關注棋道比試那邊的情況。
許小松回到上官家的臨時駐地,小飛燕圍着嘰嘰喳喳的“師父”“師父”。
上官玄城開口招呼道:“許賢侄,恭喜你進入前三獲得名額。先坐坐,喝杯茶歇歇,待得棋道比試結束,我們再一起上山。”
許小松抱拳一禮,“謝過上官伯父。”就和小飛燕,往爲他準備的座椅走去。
“師父”,上官飛燕拉着許小松,“歐陽***上我學院的宋老夫子,宋老夫子嘮叨又麻煩,這下歐陽哥哥慘啦。”
許小松摸了摸飛燕的頭,飛燕像小貓一樣很受用,“我跟慕叔學過下棋,雖然算不上厲害,但也看得懂,這裡有棋盤復棋嗎?”
上官飛鷹接口答道:“我來給你擺。”一揮手,馬上有人奉上一個棋盤,這盤棋上官飛鷹也在關注,當下就一一擺出。
小飛燕雖然看不懂,但也站在旁邊。嗯,她看的應該是她師父。哎呀,師父連棋都能下得好,不愧是我師父。
上官飛鷹擺到第六十四手,這是白棋的一子碰,許小松一看眉頭緊皺。
小飛燕一直注視着師父,留意到他神情的變化,於是開腔發問:“怎麼了,這一手有問題嗎?”
上官飛鷹也停了下來,看向許小松。許小松回答道:“這手問題大了,上一手黑子強勢打入,十分嚴厲。山弟估計也沒想到,竟有在六十二手白棋剛剛補了一子還打入。山弟也是一時懵了,如果可以在這裡堂堂正正尖出,與黑棋硬碰,黑棋也是沒有成算。關鍵還是心態,希望山弟後面沒有被懊悔的心態所影響。”說着還在棋盤點了幾下。
常言道追悔莫及,佛家也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而世上終究成佛者寥寥,放下屠刀又談何容易。雖然後悔最沒用,還會對現在將來都有很不好的影響,但誰又能做到擁抱現在,追求明天。
上官飛鷹繼續擺下去,許小松也一臉平靜的看着,一路到第九十七手。許小松忍不住讚道:“這宋夫子的棋真厲害,一路下來竟如此運轉,可說完美無缺。”
小飛燕也忍不住道:“不是吧,宋老頭子居然這麼厲害。”話音一落飛燕立刻就雙手掩着自己的嘴,知道自己說漏了。
許小松沒注意,答道:“是啊,還好的是山弟沒怎麼受到那步棋的影響,依舊小伎倆不斷使出。雖然努力的在追,但效果不好。”
上官飛鷹這次沒有停下,許小松繼續觀望。
“咦”,許小松突然一聲驚疑,“這十幾手變化很大,像是換了人下一樣。這宋夫子怎麼了嗎?”
上官飛鷹終於擺到當前的第一百二十四手,白子剛好定形,黑棋右下角的寶庫被挖空。上官飛鷹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嗯,這二十手棋讓白棋追回來不少,但目前黑棋還是佔着大優勢,誰勝誰負不好說呢?”
小飛燕不明所以,聽了哥哥的話後就望向師父。許小松沒讓她失望,開口說道:“不,黑棋在第一百一十三手出現了明顯失誤,第一百二十一手也應對失當,之前一百多手內是沒曾出現過的。若我所料不差,宋夫子馬上就會投降認輸。”
“不會吧”,上官飛鷹真的驚訝了,“纔剛剛進入中盤戰,形勢也還好,雖然有所失誤但仍舊領先,不可能現在就棄權吧。”
話音剛落,那邊宋夫子就開聲說道:“我輸了,謝謝。”歐陽山靜靜的看着宋夫子,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像是知道了什麼,最後平靜的說了句,“謝謝。”
周圍的衆人都一片譁然與不解,不過宋夫子也沒有解答他們的疑惑,只是繼續對歐陽山說道:“你下的棋有如星空一般深邃,雖然當下你的棋還有點稚嫩,你的棋力還不足以支撐,但假若你繼續努力,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就會開創一個全新的流派。”
歐陽山點點頭,“多謝夫子讚賞,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很遠。我希望這個流派叫做自然流。”
宋夫子張了張口有點訝然,思量了一下,再度說道:“自然而然,隨心而至,也好。今天也多謝你,沒有你,我也下不出如此精彩的對局。”
歐陽山還是首次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我的棋力再高一點,夫子再年輕幾歲,恐怕將會是千古名局。”
宋夫子笑了笑,搖頭不語。
上官飛鷹和上官飛燕都盯着,許小松解釋道:“嗯,前面已經消耗了宋夫子大量的心力和體力,所以到現在再也支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