墾津街頭今天好不熱鬧,不但聚集的武林人士甚衆,而且前來觀看的平民百姓亦非常之多。
幸好有大量輕雲衛在此維持秩序,大夥們也很自覺地遵守,使得一切井然不亂。
君默寒、王展元、無顏以及徐安佳亦在一旁,只是少了東方青煙的身影。
王展元率先打破了四人的沉默,摸着下巴嘀咕道:“大姐頭不是說大會開始前會回來的麼?還不見人影。”
徐安佳很給面子地搭腔道:“她回家前的確是這樣說過。”
王展元又接過話來說:“當時你居然還問她,她不在,要是有人騷擾你和無顏怎麼辦。真當我和君大少是擺設呀,竟然如此小瞧我們。”
徐安佳斜了他一眼然後說:“我還是覺得輕雲衛靠譜一點。”
當時,東方青煙正是告訴她:有那麼多輕雲衛在,隨便喊一聲就行,他們又不是吃乾飯的。
眼見兩人又要爭吵,無顏突然插口一句:“可能青煙大姐頭她被家裡的事耽擱了。”
王展元聞言隨即將原本想要說的話吞了回去,轉而點頭答道:“看來正是這樣。很可能被她父親不停訓話呢。”
他說着說着,想到一個老翁拄着柺杖口沫橫飛的有趣場景,不自覺地笑了。
徐安佳適時地出言打斷他的美夢:“哦,等大姐頭回來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你準備承受鐵拳吧。”
王展元心底陡然一寒,斂容一肅繼而又春風滿面地笑道:“安佳姐,你不會的是不是?你怎麼忍心小王我被揍得口青鼻腫。”
“哼”,徐安佳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臉上隱隱有些得意之色,淡然答道:“那要看你表現了。”
王展元立刻使出殺手鐗:“十籠東聖閣叉燒包,分期到賬。”
徐安佳聽了之後,眼珠子轉過一轉,斷然答道:“不行,二十籠。”
“成交,一言爲定。”
不在乎王展元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徐安佳滿足於自己的意外收穫。
無顏帶着輕紗掩面,看不真切臉容,但看她搖頭的樣子,定是在心裡偷笑。
王展元一回身,手肘搭在沒發一言,很是冷酷的君默寒的肩膀上嘆道:“哥們,看來你的古巨劍沒什麼希望了。”
聽見王展元的詢問,君默寒退出了思考,緩緩回答道:“我說過,我沒打算要帶上它。”
“不帶上也可以送回家。”王展元隨口接話,緊跟着正色又問:“話說你從那劍中真的感受到一股意境?雖則我不是用劍,但我真的什麼也感受不到。難道是我沒入先天的緣故?那是種怎樣的意境啊?”
“一旦說了,你就肯定感受不到的了喔。”君默寒略顯有些遲疑,因爲他真的感受到了些什麼。
江湖流傳,這些沾有意境的東西,一旦被說破,其他人聽了後便不可能再感悟得到。
意境是成聖的其中一個關鍵,大家離入聖還很遠,甚至遙遙無期,可是卻留有個念想總是好的。
這劍不管誰收了去,皆可以再去觀摩,因此他有點不想斷了王展元的希望。
然而王展元哪有想到那麼長遠,即使想到也不會在乎那麼縹緲的事情,還不如當下一笑一嘆。
於是,“反正如今我是連皮毛都感受不着,你直說就是。”
見好友一再相問,不告訴他反顯得矯情了,君默寒不再遮掩、直言說道:“我在它上面感受一股輕盈飄逸的氣息。”
“什麼?!”王展元一聲驚叫,引來四面八方的目光。君默寒如今名聲依舊不響,大家的注意故而沒多停留。
王展元眼見大家不再關注才低聲說道:“那劍又不是沒拿過,這麼重的一把劍,你居然感悟出輕逸的意境來。老王我真是服了。”
他心想:哥們,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紅塵劍意,連你自己也不曉得是吧?!
徐安佳一直暗中留意着他們的話,此時好奇地問道:“飄逸絕塵,豈不是跟傳說中的那位拔山凌空的女仙人一樣?”
王展元回答得比誰都快,脫口而出:“那是道聖,上代道聖萍真人。不是什麼女仙人。”
“哼,信不信我要加價。”
“不是說一言爲定的嗎?”
“我這是女人的專利。”
……
日上三杆,一個威武的中年男子倏然出現,以鎮壓全場喧鬧的洪亮聲音、用他自認爲得體的言辭說道:“大會即將開始,容老夫先說兩句。首先很感謝大家賞面來參與。其次一人限選一件,我們指明哪件文物,要參與比武的先當場報名再行比試,不得中途亂入。哦,補充一點,落敗之人可以再參與別的文物的爭奪。”
這人說完之後,對自己的表現感到很是滿意,完全流露在臉上了。
他雖然沒有叫大家肅靜,但大夥們盡皆靜靜聽他發言,待他話音落下,又過了一會,衆人才開始議論起來。
“哇,是東方家主。”
“原來這就是不敗神拳。”
“聲壓全場,‘東方不敗’果真並非浪得虛名。”
……
此時,輕雲衛中負責主持這次比武的那位副統領感到有點尷尬。
東方家主上臺其實最主要是要宣佈大會開始的。但對方說過兩句之後,竟然忘記宣佈業已停了下來。
他連忙飛身上臺,以不疾不徐、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有勞東方家主。請您先到那邊高臺與幾位武林名宿一同安坐見證。”
東方家主此時依舊沒回想起自己的失誤,點頭微笑道:“嗯,好。”
眼見對方飄然而去,輕雲衛的副統領隨即轉向臺下說道:“諸位,吾乃輕雲衛副統領秦興,負責主持這次比武。既然東方家主已將規矩說清,相信大家也聽明白了,那麼我現在宣佈,大會正式開始!”
聽到這話,東方家主才驚醒過來,在心中暗道:咦,貌似後面這句正是我上臺要說的。人多居然給忘了。
不過他沒有表露出來,繼續施施然地與幾位武林名宿相互打招呼。漏了就漏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哪次不是這樣。
“東方府主。”
“府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