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開學的日子,今天開始我們就正式進入初三了,時間過得還真快,轉眼之間我們已經是學校最高的年級的了,而我在學校的地位也徹徹底底的達到了最高處。整個學校早已經沒有了對手,所有人都“俯首稱臣……”
或許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我們很多人都感覺在學校裡越發的無聊了,這裡已經沒有了什麼挑戰。不對,對我來說還是有一個很大的挑戰在等着我,那就是明年夏天的中考,我能成功嗎?我自己也不確定。儘管我內心十分渴望,決心也很堅定,但想和做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點。
眼眶的青腫還沒完全消下去,我頂着一個熊貓眼就來到了學校,真的很擔心被學校裡的人看見了會笑話我,真的實在是太難看了。雖然陳覺不停勸我不要在意,可我還是忍不住用手遮擋,生怕被大家發現我這熊樣。
可在學校我忽然發現,一上午的時間雖然很多人都看見了我青腫的眼眶,但除了一些好事兒的女生之外沒人看見我敢露出一點嘲笑的神情,尤其是一些知道前兩天耐火街那件事的男生們,不僅沒有對我的傷感到鄙夷,還多少都流露出來了畏懼甚至是崇拜的眼神。
這樣的境遇還真讓我沒想到,原來一個人好使了,連臉上的傷都會變成牛逼的象徵。如果我還是當年的那個我,要是傷成了這樣,不僅沒人會同情,還都會往死裡笑話我,人真的是有身份之別的,即使是一直相信人人平等的社會主義早晚都能實現的我現在也明確的知道這一點。
但即使如此,不時隱隱作痛的眼眶還是讓我忘不了對徐維正和楊威的怨恨,這一切都是拜他們所賜。就算我已經把徐維正打成了那樣,可想起那個極度討人厭的楊威我就對他仍然耿耿於懷,而且我仍然在糾結他與石雪晴之間的事情,十分想知道真相。
雖然我很想去問問石雪晴關於她和楊威的事兒,可實在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既擔心自己錯怪了她,更擔心結果會讓我傷心欲絕,這麼矛盾的情況下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另外,今天這一天我確實特別的“忙……”,只要是課間的間隙就會不斷的有人陸陸續續來找我,大部分都是來求我照顧人的。不是什麼家親戚的小弟,就是家附近的鄰居,有的是直接來找我,有的是通過好幾個人找到我身邊的人來跟我說這些事兒,我真是有些不厭其煩。
我就弄不明白了,都老實實地上學,別惹事兒別欺負人多好,幹嘛非得整出這麼多的麻煩事出來,求這個找那個的,自己怎麼就不能好好的呢。
可陳覺告訴我,這才能更好的體現我在學校的震懾力,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來了我們學校必須得找我罩着才安全,就像在向西街,只有受到老爸的庇護那些人才能安穩度日是一個道理。
對於陳覺的這種安慰我只能報以苦笑,不過是區區一所破學校,怎麼能和老爸他們在社會上相比呢?不過,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確實還是有一些的。只是全學校這麼多的人都來找我罩着,我能罩過來嗎,他們之間要是發生衝突矛盾了我又該如何解決呢?這一切都讓總喜歡多想的我都感到頭疼。
李傑帶着葉廣林和王宇豪去一年級“收小弟……”了,用夏臨的話說,李傑這傢伙又要發一筆小財了。對李傑這種行爲,我們也早就習慣了,我只是繼續採取不鼓勵也不反對的態度,畢竟他這種做法也是有利有弊。如果他收上來錢以後能大方一點,增強我們的經濟實力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壞的事情吧。
現在整個學校,絕大部分男生,不管是新生還是老生都以認識我,能跟我們在一起混跡爲榮。平日裡跟我在一起的這些傢伙現在在學校都春風得意,一副高人一等的派頭,一說話就是“我和意哥怎麼怎麼地,意哥跟我怎麼怎麼地……”這一套的詞了。
只是還有一個選擇性的問題擺在我眼前,現在已經開學了,我還要不要去耐火街了。前幾天我是藉着和石雪晴聯繫不上的機會跑去的耐火街,還搞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兒,也不知道石雪晴會不會知道了,知道之後又是什麼反應。現在開學了,又要天天見到她,在她的督促下努力學習追尋光明的未來,我要是還沒事去耐火街瞎混她肯定又會不高興的。
都怪三十三中那幾個傻逼搞事兒,尤其是楊威,要不是他激怒了我,讓我喊出了早晚要和他算賬的狠話,這些街上的事兒早就完事了,我也就可以按照我原先計劃的那樣真真正正安安穩穩的過我自己的日子。我把責任一股腦的都推給了楊威,也不管這對他是否公平。
在我看來,現在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糾結和煩惱都是其他人的錯,我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一羣人躲在學校操場的角落抽着煙,夏臨還在樂此不疲的講着我的那些“光榮事蹟……”,其他人也都嘻嘻哈哈的附和着。陳覺帶着韓蘇呆在我身邊,陳覺只是一言不發的看着我抽菸,韓蘇着毫無避諱的開着我眼眶的玩笑,弄得我還挺不好意思的。我其實很好奇,對於我用瓶子把徐維正砸的滿頭是血這件事兒韓蘇到底是什麼心情。
正抽着煙,負責放風的張劍卻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安排這傢伙放風,一方面是看着學校的老師,另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讓他給我防備着點石雪晴,萬一她來找我看見我偷偷揹着她抽菸那可就糟糕了。
見他走過來,我趕忙把嘴裡的煙拿了下來下意識的藏在背後,其他人也都警惕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來人了。
“咋地了?”夏臨急忙問,張劍開口道:“那啥沒啥大事兒,就是李傑讓人過來告訴你們一聲,葉子跟小豪倆人要單挑,通知大家過去熱鬧。”
“什麼,咋回事兒啊?”我感到不可思議的問,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這兩個小子無緣無故單什麼挑啊。
“我也不知道,李傑就讓個小子過來告訴我的,意哥去不去啊?”張劍問道。
“走,過去看看!”我站起身來大口的吸了兩口煙說,其他人也吵吵嚷嚷的要一起去,不過他們好像並沒有像我這樣擔憂,反而都有點看熱鬧的心態,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根據張劍所示,我們這夥人趕往了學校東北角的鍋爐房附近。由於是夏天,這個給全學校供暖的小房還閒置着,高高的煙囪陡立在那兒,這可是我們學校最高的建築物了。鍋爐房旁邊的學校圍牆又破又矮,很多學生爲了逃課或者是圖方便往往都會從這邊的牆翻出去,哪怕牆上已經標明瞭此牆危險的字樣。
在去年冬天剩下的一小撮煤堆附近正站着幾個人,走近一看正是李傑帶着人在那裡,而葉廣林和王宇豪已經站在了前面互相對視着,倆人都氣勢洶洶的。
這倆小子是爲數不多經常跟我們混在一起,而且關係不錯的初二學生,雖然平日裡倆人關係不是特別密切但也還說得過去。可今天看這局勢,兩個人好像都較着一股勁兒,大有要大動干戈的意思。
我不明所以的走了過去,一見到我李傑趕忙跟我打招呼,他身邊的幾個小子也都畢恭畢敬的衝着我點頭。李傑看着熱鬧,手裡還拿着幾袋一毛錢一袋的無花果往嘴裡送着,見我過來還很“大方……”的把吃了一半的無花果遞了過來讓我吃,袋口還沾着閃閃發亮的口水。
我也沒心思理他,皺着眉頭問李傑:“咋回事兒啊?”然後朝那倆小子喊道:“葉子,小豪,你倆幹啥呢!”
“意哥!”倆人看過來,幾乎異口同聲的向我問好,隨即又繼續虎視眈眈的對視了起來。
“沒事兒啊,意哥。”李傑不在意的說,“這倆小子非得爭究誰是年組的大棍兒,這不就非得動手試試,我也攔不住啊。”
“你他媽是沒想攔吧!”夏臨拆穿道,李傑嘿嘿一笑也沒回答。
怎麼說也都是自己人,愛沒事找事的李傑從中慫恿也就算了,其他人似乎也沒有阻攔的一甩,好像都等着看倆人打起來,這樣的氣氛讓我很不舒服。
“你倆鬧騰個雞巴,趕緊消停的回去!”我大聲呵斥着。
“意哥,那你說,咱倆誰是二年級最好使的!”聽到我的喝止,葉廣林看向我問,還帶着一臉的期待。
“是啊,意哥!他他媽不服我,還老跟一年級的說他是咱年組的大棍兒,太瞧不起人了!”王宇豪也不滿的高聲說。這兩個混蛋還真是閒的卵子刺撓,這破事兒有什麼好爭的呢?
不對,這個事情確實讓人覺得值得一爭,怎麼說這也是關乎一個痞子學生在學校的地位問題。當初我不也是在班級和林風爭大棍兒,在學校和齊瑞、沙子莫他們拼誰最好使嘛,大棍兒這東西絕對是面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