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嬌豔的晚霞犯渾了海水,肆無忌憚地用刺眼的金紗繚繞着波濤。浪被喚醒,兇猛地撲打上岸。
“咳咳咳......”
波濤洶涌,浪中漸漸浮現出穆峰的身軀。秋天毫無溫度的浪水吞噬着他冰冷的身子,他瑟瑟發抖,凍醒了過來。
“我怎麼會在這,這又是哪裡?我不應該.....嘶~我的頭好痛。”
歇燚緩過神來,迷濛地環顧四周,由於漲潮,沙灘無人逗留。擡頭一塊深藍的天幕裹挾着他,周遭一片寂靜,只有浪花拍打礁石的聲響不斷在耳邊迴響。面對如此陌生的環境,他仔細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頭突然刺痛起來。
“這衣服是怎麼會回事?我的衣裳?額咳咳,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再說。”(心想)
歇燚低頭髮現自己的衣服與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令他萬分疑惑。既然不知何故就無需再想,他起身拾起佩劍離開了沙灘。
“真是沒有見過這些龐然大物,如果我楚國也有像這樣的武器。那我國豈不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心想)
“你小子以後給我注意點,不知道過馬路走斑馬線啊?跟小學生似的。今天本大爺暫且擾了你,聽見沒有!真掃興。”
冰冷的風將歇燚的衣服吹乾,現在的他冷的僵硬。他行走在馬路上,望着從自己眼前急馳而過的車輛不禁慨嘆。突然一輛卡車直衝向歇燚,司機立即踩下急剎,在離他還有半米處停了下來。
“誒!你居然!......”
一陣冷風颳着歇燚僵硬的臉龐,他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大塊頭,腿有些發軟。他本想還口,但因嘴脣缺少水分又被凜冽的寒風侵襲,已又幹又冷失去知覺,並在一起難以張開。司機見他一臉呆滯,冷笑了一下又急忙開走。
“這是哪國人,竟能如此粗魯蠻橫。”
歇燚本想拔佩劍上前去追,但是不爭氣的腿越發的軟,只能望着離去的車,沒有了以前的衣裳但還是做出了甩袖的動作。
晚霞的一隅被黑布漸漸掩沒,金黃的霞光被吞噬成了昏黃。晚風更加肆意妄爲,不斷侵襲進歇燚的身軀。他不斷摩擦着自己的雙手,靠呼出的暖氣取暖。
一個人毫無目的地遊蕩着,不知不覺,走進了一個集市。
“這裡的東西可真多啊!爲什麼這裡的人穿着都如此怪異。”(心想)
張望着兩側琳琅滿目的商品,在明亮的燈的照耀下熠熠發光,歇燚心裡一涼。他不想此蠻夷之地竟比自己眼中強盛的楚國還要繁榮過數倍。
“小二,來一斤生牛肉,再來兩壺酒。”
走累了,肚子咕嚕着。歇燚隨便找了個店坐下。大聲吆喝着,引來了周圍人的矚目。他們分分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歇燚,竟有人說這種話,古裝劇看多了吧。
“小二,快上菜啊。”
就算歇燚怎麼叫,服務員都不允理會,忙着招呼着其他客人。
“我叫你上菜!怎麼沒聽見嗎?”
長時間的等待早已使原本平靜的歇燚失去了耐心。他站起,一把抓住服務生的衣領,怒氣衝衝。
“放,放開,你給我放開!我告訴你這是咖啡店!不是精神病院!沒你想要的生牛肉!也沒有你想要的酒!還有這裡不歡迎你,快點給我離開!不然我要報警了。”
“……”
服務生奮力掙脫,向歇燚破口大罵。這場景吸引了店裡的客人,他們都聚集過來,拿起手機拍視頻,然後上傳到網上。很快,現場被擠的水泄不通。
“誒誒誒,都想幹嘛!打羣架啊!散了散了。”
幸好警察的及時趕到疏散了人羣,纔沒有越鬧越大。歇燚念及自己的身份,不敢過於張揚於是選擇讓步。
視頻迅速被傳開,很快上了熱搜。
“這是?他怎麼會!難倒……”
此時一個人打開了電腦,無意間看到了這個視頻,她神經一緊。
“喂,你確定那天那個人真的死了嗎?”
“什麼?呵,這還能有假?我可是親眼我看見他跳進大海里的。除非他不是人。”
“你打開新聞看熱搜第一的視頻,看看像不像他。”
“你等一下……”
“這,這視頻是怎麼回事。他難道是鬼嗎?裝飾都和今天早上的衣服一樣。此人不除,我絕對也逃脫不了。”(心想)
“你不用多說,我知道怎麼做了。我來安排。”
“該死的傢伙,還是陰魂不散啊!”接電話的人鬆了鬆領結,倒在真皮沙發上。隨後又坐起,撥打起電話。
“喂……”
夜已深,溼露的空氣伴着清冷的月光,裹挾着歇燚發抖的身軀。飢腸轆轆的他早已無力再繼續行走。他所需的暖氣和水源也無處可尋。面對繁榮的城市,竟無一處可落腳之地,竟無一人肯接濟他。
“我堂堂一位楚王親信,如今流走他國竟會如此!兮哉也!”
歇燚心灰,在瀕死邊緣徘徊。他尋找着,尋找着容身之所。右手旁漆黑的角落像黑洞一般映入歇燚眼簾。
“看來只能將就一晚了。”(心想)
歇燚走了進去,打探着周圍的環境:滿是褶皺的尼龍蓋着一些乾硬的木頭,蜘蛛網一層接着一層,不時還會有鼻涕蟲和蜈蚣爬動着。
他掀開了尼龍布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放在一旁,他對這種可以防水的布很是好奇,但卻無暇顧及內心的許許好奇。他又搬起木塊,搭起屋架。再把放置一旁的尼龍布放其上方。隨後又拾起一些小木塊,拔出佩劍將其中一根削的尖銳些,找來一根樹枝彎成弓字形。又撕下衣角上一塊布綁上將木塊搭入其中,與木塊之間不斷摩擦。星星之火慢慢跳出來,歇燚“呼呼”吹着旺了起來。
“喲吼,這不是昨天的大小夥子嘛。怎麼,今天不在家好好呆着,來這種地方野營來了,是嗎?哈哈哈。”
歇燚剛想用手湊上前去,一陣聲音打斷了他。他擡起頭看了看。十幾名身材健碩的男人手持着棒球棍棒向他呵道。
“幾位是?”
“你是在給我裝失憶嗎?就算認不出我們的模樣,聲音也應該聽得出啊,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壞了?你們說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衆人齊聲大笑。
“你們來這的目的不單單隻有看我笑話那麼簡單吧,蠻人就是蠻人!”
“哎喲,你的口氣還真不小,那我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得了多久!兄弟們上!”
“呵,果真是刺客。既然這樣,那我就沒必要多費什麼話了!”
當那些打手來的時候,歇燚就已經猜測到了他們來的目的。他拿起放置在一處的佩劍像他們衝去,皎潔的月光灑在穆峰的佩劍上,散發的陣陣寒氣刺入人眼,使人瑟瑟發抖。
衆人揮動着棒球向歇燚揮去,空腹作戰使歇燚的動作靈敏度慢了些。但是對付眼前這些人仍是綽綽有餘。只見,歇燚一劍劈下將其中一人的手臂所斷,那人當即倒在地上大叫。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欺負,那行人瞪大了雙眼咬牙切齒,他們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同揮動棒子向歇燚腦袋揮去,歇燚一腳側踏進一水灘,濺起的水花射入他們眼中。他們馬上揉自己的眼睛,就在這時歇燚看準時機一劍橫掃,將衆人咽喉處所割破,半人因此喪命。
“怎麼,你們還想打嗎?”
鮮血隨着雨水積成的灘流到剩餘人的腳下,他們的手臂發抖的厲害,身軀都僵硬地動不得。他們驚恐地看了看自己弟兄的慘狀,不禁嚥了咽自己的喉嚨。
“那我要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歇燚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一把火棍高舉在歇燚上頭準備向歇燚腦袋上方砸去。
“哦?是嘛,我會一直得意下去!不用你來操這個心!”
歇燚早先就聽到了細微的聲響,但他還是按兵不動。當那個斷臂人站起來時,歇燚把佩劍反轉一劍插進肚中。那人口吐一大口血,倒在骯髒的地上,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見此狀,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火棍滾到了尼龍布旁,瞬間熊熊大火燃燒起來。滾滾黑煙嫋嫋升起,兩根木棍倒了下來壓到了歇燚的身上。局勢瞬間逆轉,歇燚已經餓到發暈,現在的他連佩劍也拿不起了,在火光中不停喘息着。
“我看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受死吧!”一個小頭目從中站了出來走到歇燚面前,他彎下腰來拾起佩劍掂量着。
“喂喂喂,那麼多人欺負一個是人幹出來的事嘛!”
當劍離歇燚只剩下一寸時,通明的車燈光閃耀在那些人的臉上,他們睜不開眼。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