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次日清早,迫不及待的高麗使臣再度駕臨廊坊四街。這一回,他帶着禮物,先到練石軒處送了禮表達歉意,又在各大鋪子老闆的矚目下,尋到松竹齋,恭敬客氣的與在外頭等候的白棠笑容可掬的一同入店。
他身後還跟着兩名身形窈窕的少女,頭戴幕籬。雖看不清容貌,但那嬌若無骨的身姿,搖曳的風情,還是讓一衆人等看直了眼:若說每年高麗的貢品中最讓人心癢難耐的,即不是高麗紙,也不是高麗蔘,正是這些豔名遠播的高麗美女!
練白棠好豔福啊!
不對!
衆人脖子一縮:皆想起了徐三。那可不是個能容人的主啊!又不禁爲白棠惋惜起來。恨不得以身代之收了美女!
茶室內,沒了針鋒相對的白棠與鄭俞周談笑風聲。白棠含笑收了鄭俞周的高麗蔘,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兩名女子身上直瞄。
鄭俞周暗自欣喜,笑道:“玉雪玉柔是我在國內的精挑細選的婢女。在下見公子身邊沒什麼伺候的人,若不嫌棄,公子就讓她們兩人隨侍左右?”
玉雪玉柔摘了幕籬,露出兩張春花曉月般美麗的面容。白棠捧着茶杯瞧得合不攏嘴!心裡頭反覆叨着四個字: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想到今後有兩美人紅袖添香,時不時調情說笑一番,頓覺人生圓滿!
白棠自然是點頭笑納:“鄭大人有心了!”
玉雪玉柔嬌滴滴的拜倒在地:“見過練公子!”隨即非常自覺的站到了白棠身後,臉上笑意盈然。
她們本是被鄭使臣送給大明的官員爲妾的命。想盡辦法在後宅中爭寵奪愛,再通過枕頭風爲自己的母國爭取利益。原以爲自己要成爲某個糟老頭兒的妾侍,在後院中勾心鬥腳終此一生,沒想到大人竟將她們送給了練白棠!他雖然不是朝中官員,但卻年輕英俊且富有,而且尚未娶妻!家中人口簡單,更不必涉及朝政。雖傳說他與另一個男子有些曖昧不清,但從練公子方纔看她們的眼神即知,那個男子完全不是問題!
徐三連打兩個噴嚏。
“鄭大人放心。高麗瓷的燒製方法,我已經整理成冊。明日我朝的定國公會派人去鴻盧寺接您。帶您觀看完整的燒製過程。”
鄭俞周大喜過望:自己還能參觀燒製過程?!美女果然沒白送!
“定國公——不知鄭某該爲他準備些什麼?”
白棠瞧了眼身後的美女,不以爲然的道:“他就不必太過費心了。送兩支高麗蔘讓他討好未來岳父就是。”
鄭俞周恍然笑道:“明白了。多謝公子提點。”
白棠得了美人,心情大好,坐書桌邊認真畫了十來張瓷器的圖紙,連同高麗瓷燒製的冊子一同交給他。鄭俞周感動得無言以表,只拉着白棠的手淚眼朦朧的表示:今後兩家要多加來往。高麗蔘您要多少有多少!
送走鄭俞周,白棠瞅着兩美人輕咳一聲,笑眯眯的問:“你們倆人,有何擅長?”
玉雪眉隨心動,含笑道:“奴家……擅長吹蕭。”
吹蕭,吹蕭好啊!白棠笑臉忽的臉一垮:可是自己有蕭可吹麼?
玉柔見他神色不好,忙道:“奴家擅長古箏。”
哦。
白棠往她嫩如蔥管白若美玉的手指瞅了兩眼,心癢難耐:這雙妙手若是能爲自己撓背搔癢,該是何等美事!想着想着,背上就癢了起來。
咳,不行。真讓她上手了那得漏餡。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棠的興奮勁一過,再看着兩美人突然犯了愁:糟糕!一時色迷心竅,自己怎麼安置她們?
美人中看不中用哪!
若放養在家中,萬一哪天發現自己的秘密,怎麼整?
送到外城?這兩個美人怎麼受得了那兒的辛苦?萬一惹得那羣流民無心幹活,也是得不償失!
還有徐三那成精的西山老陳醋,怎麼安撫?
白棠不由呆呆的看着她們,形似便密。
玉雪玉柔頓生不安。玉雪稍前一步,問:“公子,您有什麼爲難之事?”
白棠揮揮手,起身在屋裡走了兩圈,盤算着怎麼安置她們即安全又能享受她們的伺候時,突然從窗外瞧見街上各鋪子門前無不站着幾人翹首以盼的盯着自己茶室方向,俱是饞涎羨慕之態。白棠怒罵了句:一羣好色之徒!剎時靈犀一閃,有了!
他轉向玉雪玉柔,正色道:“你們雖是鄭大人所贈,但我松竹齋亦不留無用之人!”
兩女大驚,慌忙跪下道:“公子,我們即可倒茶端水,亦能識字寫文。絕不是無用之人哪!”
“嗯。”白棠輕輕敲了敲桌子,“既然如此,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知道我這松竹齋是做什麼生意的吧?”
玉雪顫聲道:“是、是做文人仕子的生意。”
喲!白棠對玉雪刮目相看:能夠說出這句話,可見是個有腦子的人。
“不錯。”他頷首對她讚許一笑,“你們兩人既然識字,那從今天起,就跟着樓下的全管事好好學本事。學成之後,在我松竹齋內做兩個……女管事。”
玉雪玉柔面面相覷:女管事?
練白棠有沒有搞錯?得了她們兩姐妹,不想着被翻紅浪,竟想讓她們拋頭露面替他招徠客人?
“怎麼?你們不樂意?”白棠臉一沉,“那便讓鄭大人接你們回去吧!”
“願意願意!”怎麼能回去呢?才半天時辰就讓練公子退了貨,自己今後還能有什麼好出路?姐妹倆立時認清現實,跟着白棠到樓下認了全宏作師傅,躲在後頭的小院裡,從花箋開始,惡補紙業及文房四寶等各種知識。
好在她們本身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又經高麗朝廷的女官着意培養,基礎頗佳,全宏教起來還算省力。
到了晚間,白棠就帶着她們回宅安置在西廂房。每天一早再隨他的馬車同去松竹齋。
街上的同行見他早晚皆有兩個大美人相伴,也不忌妒,反露出些同情之色,非常默契的等着徐三來發飆!
這事傳到徐三耳裡,大罵鄭俞周可惡!雖然吃醋,但真沒對白棠發火。
白棠能拿那兩個高麗女人如何?不過是飽飽眼福,摸兩下小手佔點小便宜而已。真讓他折騰得大些他自己都怕露餡。只是他這般自我安慰做好心理建設,真當他看見白棠左擁右抱,手把手的教她們如何砑印花箋,一邊還不忘上下其手的情形時,還是腦門發綠,兩眼昏花,怒喝一聲:“練白棠!”
全宏等人溜得飛快!
白棠被徐三拉樓上狠狠教訓了一番,出來時面色鐵青,走路都有些不穩。對兩女再不敢動手動腳,對她們的要求卻更加嚴苛:爲了留下你們爺我都喪權辱國了,再不爭氣就送去外城養蠶繅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