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王別來無恙啊?!”墨軒很友好的對夙靳言打招呼。
只是夙靳言似乎不太領情,不聲不響就朝墨軒出手,兩人很快就對打了起來。
聶可清聽見聲響回過頭來,看一眼,搖搖頭嘆息一聲:“幸好你的師公,踹回來很多寶石,夠我們揮霍一輩子了。”
路兒昂起笑臉就在聶可清懷裡蹭蹭:“孃親,師公說要人家跟他學拿針,人家不想拿針……”
“不用理他,他是閒的沒事幹……”聶可清摸摸路兒的腦袋,微笑着抱着他進入了酒樓後院的廚房走去,路兒最喜歡就是廚房了。
經過迴廊的時候,一位很面生的侍女從聶可清的身邊經過,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聶可清頓住了腳步。
“站住,”聶可清轉過身來,看着身邊這位穿着很普通的下人服裝,出聲問道。
那侍女低垂着頭,站在原地不趕動彈,看着像是很膽小的樣子。
聶可清來到侍女的面前,掃視一眼,正色道:“擡起頭來。”
那侍女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擡起頭來,巴掌大的小臉上赫然一塊醜陋的傷疤印記,令人惡寒。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聶可清質問出聲,總覺得好像見過這個女的。
“奴……奴婢是早兩日來應聘的,由於……臉上……所以嬌奴姐姐讓我呆在後院,擔心奴婢會嚇到客人……”侍女的聲音細如蚊喃,目光搖擺不定。
聶可清上下打量着她,見她很是膽怯的樣子,倒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妥,輕聲道:“下去吧!”
侍女跟逃離似的,快步離開了聶可清的視線。
“孃親,那個女的長得好醜哦!”路兒見侍女走了之後,不禁出聲道。
聶可清輕輕摸着他的頭:“美醜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路兒莫要在意。”
廚房忽然傳來就一聲爆破的聲響,聶可清登時嚇了一跳,擡眼看去,廚房裡竟然冒出了黑煙,立即擡腳走過去。
只見廚房裡瀰漫着煙塵滾滾,聶可清見狀沒有走進去,待到煙塵散去之後,看見裡面站着一個滿臉焦黑的人。
隱修站在竈爐前,嘴巴猛然張開吐出一口暈黑的煙霧,眨了眨眼睛,然後對着面前被炸開的一個木桶就一頓猛踢:“我讓你爆炸!我讓你把老頭兒的鬍子都炸沒了!我讓你……”
“記得,把你炸燬的東西都列出來,我好記賬。”聶可清很是無語地看了隱修一眼,就抱着路兒離開。
這個隱修真是夠了,今天研究這個失敗,明天研究那個失敗,就沒有一樣是成功的,重要的是……這個傢伙總是在她的夢半醉搞這些實驗,把她的地方搞的一塌塗地。
真是夠夠的了!!
“孃親,這次師公又要賠多少錢啊?!”路兒探着腦袋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疑惑問道。
“等下孃親把賬單算出來,路兒拿去給師公就好了。”聶可清淡笑着,雖然很煩這些活寶,可是卻給她帶來了生活的鮮活,起碼……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嘴角不禁微微勾了起來,聶可清抱着路兒出了大
廳,迎面就差點撞上了飛奔而來的佑紫。
聶可清還沒反應過來,佑紫就一把抱過路兒,然後哄着路兒:“哥哥帶你去吃糖葫蘆。”
路兒看着佑紫,糾正道:“你是漂亮的姐姐。”
佑紫的臉色黑了黑,不跟小孩計較,繼續哄着:“那……姐姐帶你去吃糖葫蘆。”
“孃親說,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路兒很顯然不受誘惑。
佑紫氣得在心裡咬牙,這個小鬼頭,如果不是爲了對付那該死的嬌奴,他纔不會答應幫夙靳言把這個小傢伙給引開。
無奈,咬着牙,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佑紫輕聲道:“那……路兒想吃什麼,要什麼,姐姐都給你買可好?”
“真的嗎?!”路兒很懷疑地看着佑紫。
“真的,我發誓!”佑紫豎起兩根手指,堅定着道。
聶可清很無奈地看着路兒被佑紫拐跑了,然後夙靳言就如意料之中一樣,出現在聶可清的面前了。
“我……”夙靳言的話還沒說完,那渾身都黑漆漆的隱修就冒了出來,用他那烏起碼黑的手緊緊抓住夙靳言的袖子。
“只要你肯出銀子幫我建造一個酒窖,我就幫你搞定她!”隱修爲了自己的老年光景,唯有把自己的徒弟給出賣了。
聶可清站在一旁,眉頭微微蹙緊,胸口忽然感到一股氣血逆流着,猛然劇痛。
片刻,額頭上就溢出密佈的細汗,聶可清感到呼吸困難了起來,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邊靠過去。
夙靳言面色冷清的看着隱修,在喋喋不休的說着,眼眸掃過聶可清的時候,登時發現她不對勁。
猛然推開隱修的身子,快步走過去抱住聶可清,緊張道:“你怎麼了?!”
聶可清伸手捂住胸口,運用內力把氣血給壓回去,可是卻抵擋不住來勢兇猛,一口烏黑的血就從嘴裡噴了出來。
隱修剛好回頭,看見此狀況被嚇了一大跳。
聶可清的手背濺上了一滴黑血,闊然覺醒,原來剛剛那位覺得很眼熟的侍女,竟然是她……
那片極輕的衣袂就那樣輕輕的拂過她的手背,就中了劇毒。
嘴角的苦笑綻放,聶可清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沒死,居然還要回來與她糾纏不休。
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天旋地轉的感覺充斥着她的全部感官,聶可清在閉眼的瞬間看見自己身邊的這些都在不停的叫喚着,可惜……她已經聽不清楚了。
躲在暗處的一雙眼睛露出了得意的笑,白皙的手掌佈滿了傷痕,輕輕佛過醜陋的臉頰。
只是所有人的心思都系在聶可清的身上,沒人發現角落的暗處有一雙狡黠的眼眸。
聶可清被夙靳言抱着回到了她的閨房中,隱修收起了老頑童的神色,顧不得身上還髒兮兮的,就替聶可清把脈。
唯獨帶着路兒出去的佑紫沒在場,所有的人都在提着一顆心,聶可清吐出來的血,任是誰看了都會心驚。
隱修的神色凝重起來,習慣性的去摸下巴的鬍子,只是鬍子卻被火烤沒了,只剩下幾根捲曲的毛髮。
“怎麼樣?”嬌奴緊張得要死了,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剛剛還好好的。
“她……恐怕……”隱修有些無力的放下了聶可清的手,神情很黯然。
“恐怕什麼?!”夙靳言再也不能淡定了,他好不容易做出決定,只要聶可清肯回頭看他一眼,給他一個機會,哪怕要他與天下人做對,都在所不惜。
如今卻……老天爺根本就沒有給他半點可以喘息的機會。
隱修也是很傷神,沉吟了許久之後,擡起頭正色道:“此毒……無解!”
墨軒還沒踏進門的腳驟然停住,身子不受控制的依靠在牆壁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夙靳言的身子像是被雷劈了,眼眸變得木訥起來,動了一下嘴脣,卻一個字都道不出。
嬌奴的眼眶通紅,手掌緊緊的攥緊,大聲怒道:“到底是誰幹的?!我定要把她五馬分屍!”
被嬌奴這麼一提醒,衆人才覺悟過來,這毒到底是誰下的?!
聶可清在京城這幾個月,把夢半醉經營的是有聲有色,受到很多人的愛戴,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更別說得罪誰了。
“孃親!佑紫姐姐給路兒買了好多東西……”路兒懷裡抱着一大堆好吃的,一臉高興的跑在走廊裡。
嬌奴登時就嚇了一跳,不能讓小傢伙知道,不然得哭死不可。
立刻走出去就攔截住路兒,嬌奴出聲道:“路兒,你孃親跟我有些要緊的事要商量,你先回避一下。”
路兒擡起腦袋,圓圓的眼睛使勁的眨了幾下,然後道:“嬌奴姐姐,孃親在商量要事的時候都是把我抱在腿上坐着的。”
嬌奴被堵住了,不知道要怎麼圓謊,攤開手:“反正你就是不能進去。”
路兒見嬌奴擺明就不讓他過去,於是把衣兜好吃的東西,往身後的佑紫上手一閣,張開嘴巴,閉上眼睛,就大聲哭道:“孃親,嬌奴姐姐欺負我!”
嬌奴心裡焦急死了,這個孩子,怎麼這樣啊!
伸手就捂住了路兒的嘴巴,怒道:“說了你娘前有急事,你快點回去房間。”
佑紫被嬌奴的樣子唬住了,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往日只要是這個小傢伙一張嘴,立即就會出來了,絕不給小傢伙委屈半點,如今……小傢伙哭得這麼猛,都沒見人出來。
趁着嬌奴在哄小傢伙,佑紫快速衝進了房間,裡面的人個個的面色慎重,一片凝重的氣氛。
當佑紫的目光接觸到躺在牀上,嘴脣已經發紫的聶可清,也是被嚇了一跳,路兒塞給他的食物從手中滑落。
落地的聲音驚醒了還在哭泣的路兒,趁着嬌奴一時不備,從手臂下面穿過去,來到聶可清的房間。
一把衝到牀邊,路兒還沒看清楚聶可清此時的樣子,就習慣性地抓住聶可清的手臂,使勁的搖晃着:“孃親,嬌奴姐姐不讓我過去,嬌奴姐姐欺負我。”
只是路兒嗚咽的哭聲並沒有得到迴應,這時路兒才感到疑惑,伸手擦擦眼角的淚珠,看着聶可清一動不動的樣子,出聲道:“孃親,你怎麼了,怎麼不理路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