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穿上軍裝,扛起槍炮的那一刻,他的骨子裡便打上了軍人的剛強,不屈,堅定的烙印,尤其是像魅惑這樣的隊長,看着自己唯一的隊員也隨時可能喪命的情況下,他已經將自己的生命當成了最後的賭注。
只見魅惑從皇甫義屍體上翻身而起的瞬間,衆人清楚的看到他的手中,多了一捆之前皇甫義朝深藍討要的炸彈,他要用這捆炸彈和雷爾同歸於盡。
魅惑很清楚這捆炸彈的威力,尤其是當歐陽錦用自己的引力異能阻止自己控制深藍引爆炸彈時候的話語,此刻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迴旋着。
他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讓這兒所有人都徹底喪命,所以魅惑的目標很明確,他要帶着雷爾,一起條路這甬道中央的無底深淵,在深淵底部引爆炸彈,和雷爾同歸於盡。
魅惑只能祈禱這甬道足夠的堅固,堅固到在這樣強大威力爆破下所產生的震波,不會讓這兒徹底塌方,只要不完全塌方,那麼其他人就有存活的機會。
“砰···············”
當魅惑的身體和雷爾相撞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撞在了一塊結實的石板上一般,而這塊石板,幾乎承載了三個人的力量,即便他全力一擊,也無法撼動雷爾分毫。
“糟糕!”
魅惑在心底暗暗叫喊道,但是現在他卻別無選擇,因爲只有幹掉雷爾,其他人才有機會幫助姜明浩,纔有機會對付趙鎬,纔有機會獲得這次戰鬥的最終勝利。
“啊······················”
終於,魅惑猛地扯開自己的嗓子嘶吼道,隨着他這一聲震天的嘶吼,只見魅惑額頭的青筋就像是一條條巨蟒一般從皮下凸顯出現,而他的鼻息只見,兩道血蛇立即從他的鼻孔了鑽了出來!
或許別人看不明白,但是先知卻很清楚,這是魅惑在用自己的異能控制自身,他在用異能反噬自己,這樣的行爲無疑於自殺,就好像是一個運動員爲了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力量,將過量的興奮劑注入的自己身體一般。
隨着他魅惑之力的不斷加深,魅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力量的作用下迅速的鼓起,如同一個個迅速膨脹的饅頭一般。
終於,雷爾那如地基一般無法撼動的雙腳開始退了,他在魅惑強大的力量下,開始一步步的朝着深淵裡退。
雖然雷爾很清楚魅惑打算幹什麼,但是面對魅惑這種不要命的做法,這完全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打算和他同歸於盡。
雷爾想要反抗,想要前進,可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用力,甚至怎麼施展自己的能力,卻始終無法取得一絲的成效,魅惑似乎用他身體裡所有的能力來完全充斥自己,讓雷爾的蠱惑之力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除了乾着急,除了做一些無力的抵抗,他毫無辦法。
終於,當雷爾的一隻腳踏空的瞬間,他的臉上立即呈現除了死亡一般的恐懼,這是他掠奪了蠱惑的力量和羅曼血肉之後,第一次感覺到死神就在自己身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就在鬼門關前徘徊。
“啊····················”
隨着雷爾的一聲吶喊,他那另一隻腳也終於落空,被死死抱住自己,如同鐵鉗一般的魅惑徹底推下了深淵,即便他在掉落深淵的前一秒,朝着自己的首領趙鎬投去求救的眼神,但是和姜明浩陷入完全膠着狀態的趙鎬,根本無暇顧及。
“轟隆··················”
隨着一聲毀天滅地一般的巨響,整個深淵立即冒起一朵如蘑菇雲一般的火焰和煙霧,幾乎將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徹底吞沒,整個甬道彷彿陷入了地震帶的中心一般顫抖不已,那甬道內的石板,在龜裂的瞬間,承受不了強大的震波,如暴雨一般鋪天蓋地一般的砸了下來。
那炸彈噗起的火雲,瞬間和崖頂的那團火海融爲一體,如同上下銜接,通往天界的火柱一般,將天地徹底撐開,彷彿那一刻,天底之間的縫隙都由着火柱所決定一般。
隨着震波的消失,所有人的耳朵裡立即發出一陣嗡嗡的轟鳴,即便他們接受再嚴苛的訓練,依舊無法抵擋着強大的震波所帶來的短暫失聰,就連膠着在一起的姜明浩和趙鎬也不由得停下了戰鬥的節奏,各自躲避那震波造成的坍塌和傷害。
當震波的餘威散盡,當甬道的塌方停止,只見一堆碎石之中,一個渾身捆着繩索的傢伙用自己的肩膀頂開壓住自己的石頭,滿臉愧疚的說道:
“幹·他娘·的,死夜壺,看看,看看,人家一個娘們都這麼拼,咱們兩個大老爺們,就這麼捆着,爲了自己的一點安危,就這麼故作委屈,我心裡受不了,我作爲男人的尊嚴受不了,你在這兒待着繼續保命吧,我要戰鬥,哪怕是死,我也要當個英雄,至少對得起我這一身的本事。”
葉狐之前和周淼說的很清楚,這不是屬於他們的戰爭,即便葉狐此刻繼承了北極熊的修復能力,但是在這樣毀天滅地的異能者世界裡,他們就是一個十足的菜鳥,想要保命,只能將自己完全置身事外,而最好的方式,無疑是讓自己作爲弱者,完全的不參與戰爭,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此刻,魅惑的舉動,徹底刺激的周淼,他不想再繼續做一個縮頭烏龜,不想在這樣繼續當一個弱者,他要戰鬥,以軍人的身份戰鬥,即便自己現在還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水貨,你瘋了,會死人的!”葉狐朝着周淼急衝衝的喊道,作爲一個被社會風氣所感染的老兵,尤其是當他面對現在這種,殺人如殺雞一般隨意的戰場,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但是周淼的話音,卻像是繞樑餘音一般,在他的耳邊顫動不休。
“該死!”
葉狐狠狠的罵了一聲,一個挺身,也從石頭堆裡拱了出來,他是一個軍人,一個曾經不被承認的軍人,雖然在社會混跡這麼多年,但是他的心中,依舊期望着自己重新穿上軍裝的那一刻,所以他必須出來,以一個軍人意志和勇氣,站出來戰鬥到底。
但是當葉狐和周淼將他們身上的繩索全部扯斷,準備一舉抓住趙日天的那一瞬間,他們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彷彿是一個巨大的吸盤,將這空間裡所有的氣壓瞬間吸走,讓整個空間都變得渺小,渺小到幾乎要將他們的骨骼壓碎。
“混蛋,好像是引力,是引力異能!”
葉狐立即辨別出了周圍環境變化的關鍵,而這個異能,令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朝着歐陽錦望去,但是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如同沉睡的孩子一般,躺在深藍懷裡的昏迷者,剛剛的一切,絕不可能是他做出來的。
就在這時,只見深淵頂部那一團團翻滾的火海,陡然間風捲雲涌,彷彿是滔天巨浪,在半空中旋轉奔騰,忽而如龍捲風一般席捲四周,忽而又如瘋狂野獸一般四處遊走,那血紅的火焰,在這一次次的變化中,完全就是一個微縮的世界一般。
“不好!”
突然,雙目緊緊盯着天空的先知,彷彿預感到了威脅一般,他那瞪得如銅鈴一般的雙目陡然緊縮,瞳孔在一瞬間縮成鍼芒狀,眼睛裡滿是恐懼,只聽他用顫抖的聲音不斷的重複着:
“始皇難道真的·················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也難怪先知會如此驚訝和恐懼,要知道,始皇帝當年所尋的長生之法,是在魁的血液基礎上,尋找能夠承載和容納巨大力量的容器,然後藉助長生卷軸的符文,得以重生長存。
但是魁的血液被趙鎬盜走,所以無奈之下的始皇帝,只得將長生卷軸與自己的肉身一起下葬與墓地,然後利用焚坑的百家之魂來孕養自己的精魂,尋找機會再次重生。
但是現在,魁的鮮血在姜明浩和趙鎬的體內,而那能夠容納無限力量的眼睛在姜明浩身上,長生卷軸在趙鎬手中,所以無論哪一樣,始皇精魂都不可能借助任何物體復生。
“難道···············”
就在這時候,剛剛擺脫了雷爾控制的讀心,突然若有所悟的朝着先知望去,他用近乎顫抖的聲音問道:
“先知,你記不記得羅曼,那個被血族所侵染的總統?”
“讀心,你的意思是,始皇精魂是利用他的血?但即便這樣,容器呢?沒有容器,他也無法在這個時空逗留啊?”
先知的聲音明顯已經有些失去分寸,他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朝着讀心質問道,但是當讀心的雙目緊緊的盯着姜明浩的那一瞬間,先知的心也跟着不由得‘咯噔’一聲!只聽他用幾乎惡毒的聲音罵道:
“該死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