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話才說到此處,忽然房門響動,衝進來一個乾瘦的老者,跪倒在地,砰砰地磕起響頭,顫聲道:“都是我罪有應得,不該聽信那降頭師的話,前來偷取《巫醫寶典》,還請大祭司看來我誠心悔過的分上,告訴我那苦命孩兒的下落。”
“吳明,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你那孩子的下落我不知道,畢竟師姐離開以後,便再也沒有來過苗寨。”
喬峰明知道會得到失望的回答,可是他聽完以後更加的失望。
“喬峰,你所中的蠱毒徹底的好了?”張靈音見他行動跟正常人一樣,忍不住疑惑問道。
“託姑娘的洪福,徹底的好了。前一任大祭司曾經對我說過,當我腿上的蠱毒解開之日,便是我得到失散孩子的消息之時,可眼下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半點音訊,我現在都不抱希望了。”喬峰道。
“敢問喬幫主,你的腿腳是什麼時候好的?”袁水問道。
“什麼時候?”喬峰想了一下,驚疑道,“就是在青州,我丐幫老巢徹底覆滅的時候。”
“那不就得了,我看你要找尋的答案,最好去青州,或許與那些小孩子有關也說不定……”
袁水問這話還沒說完,喬峰便已經忍不住驚呼起來,喜道:“我是當局者迷,沒想到大師你旁觀者清,給我點出來其中的關鍵!事不宜遲,我先告辭離開,改日再來叨擾。”
他這話說完,轉身就要走。
張靈音不悅,猛然上前幾步,砰地一聲將房門關閉,道:“你現在可是一名逃犯,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不太好吧!”
喬峰抱拳道:“姑娘說得對,我是罪有應得,在青州被捕之時,我便已經放棄了抵抗,準備接受政府的改造;可不曾想我蠱毒的解掉,讓我燃起了找回孩子的希望,這才假裝生病,途中用了金蟬脫殼的方法逃走,畢竟事出有因,還請姑娘諒解纔是。”喬峰說到此處,頓了一頓又道:“我喬某人雖然不是好人,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呸!就你還妄談知恩圖報?你要是知恩圖報,便不會將對你有恩的姑娘刷的團團轉。”
喬峰聽了張靈音的話,神色尷尬起來,不過還是硬着頭皮道:“不管姑娘相信與否,我都是真心悔過,希望姑娘能給我讓開一條道路!”
張靈音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放喬峰離開,便將目光看向了袁水問,袁水問則是點了點頭。
喬峰再次道謝,快步走了出去,而張靈音則是嘟囔着嘴,顯然是很不滿意。
“時間不早了,我們告辭了。”袁水問等喬峰離開以後,盤桓了一會,告辭離開。
“這都到了飯點,等到吃完飯再走,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沈勇挽留道。
“我到這邊也不是爲了遊山玩水,還有重要任務,就不打擾你們了,如果任務完成的及時,我會不請自到的。”袁水問笑着說道。
袁、張二人出了苗寨,在沈勇的帶領下,沿着沅水河畔一直往下,不一會便來到了辰州派的總部所在。
“這裡就是辰州派?”袁水問盯着宛如鄉鎮府的大院看了半晌,略帶疑惑,尤其是門前樹立的一塊牌匾——“辰州武術教育中心”,更讓他的心中產生了莫名的喜感。
“辰州派不同於道觀佛寺,一些人聚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爲了掩人耳目,這才辦成了一座武校,不過我們當地人都知道這裡是辰州派的總部所在。”沈勇說完,他還惦記着大祭司,跟袁水問等人告別,匆匆而去。
“請問你們找誰?”門口看門的大爺放下手中的《橘中秘》棋譜,伸長了脖子對他們二人問道。
“我們找姓謝的,謝恩升!”張靈音搶着道。
“你們找小謝啊,預約了沒?”老大爺問道。
袁水問大爲無語,心想這謝恩升擺的譜比自己大也就罷了,竟然還勝過二叔,也太會裝了,當即略帶不悅道:“我們是謝師兄的朋友,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一下,就說我是泉城來的,姓袁。”
老者才戴上眼鏡,重新拿起棋譜,便聽到袁水問自報家門,點頭道:“原來是袁家人,小謝跟我提過,如果你來的話不用預約,直接到二樓250房間找他就是。”
袁水問心想這謝恩升水平見長,竟然事先能算出來他們要來。
二人上到二樓,便聽到走廊的盡頭的房間當中,隱約傳來爽朗的笑聲。
袁水問心中大樂,笑得如此爽朗,他認識的人當中,也就是謝恩升了。
“姓謝的,什麼事情那麼高興!”袁水問開門,張靈音徑直走了進去。
“呃,袁老弟,張姑娘,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哈哈!”謝恩升大笑,暗到自己的先見之明沒錯,而袁水問則是一眼認出來他旁邊的一位熟人,正是李家的天驕李明燁。
“李兄,沒想到你先來一步。”袁水問道。
“我只不過是前腳而已,相差不過一刻鐘,不過方纔談論起你來,你便進門了,這叫說曹操,曹操到。”
他鄉遇故知,袁李二人皆感驚喜。
“袁道友,別來無恙!”在謝恩升跟李明燁的身旁,還有一人,不過這人渾身被繃帶包裹着,看不出來人形,好在一雙眼睛提溜轉動,不至於讓人把他當成木乃伊。
“聽你說話的聲音很熟悉,我們應該在哪裡見過,可你這樣子實在不敢恭維。”袁水問略帶疑惑的口吻道。
“唉,都怪我不聽你的提醒,看到沅水派的人上前搶奪煞氣,便忍不住出手阻止,這才弄成了這個下場。”
“哦!”袁水問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呂恩澤道友!當日因爲先是對抗吳明等人,接着又有詭異女子現身,沒來得及照顧到你,真是抱歉。”
袁水問實話實說,當時現場的場景非常混亂,他早就將呂恩澤拋到腦後了。
“我雖然受了重傷,好歹還活着,但是沅水派的那個孫子可就倒黴,直接首當其衝,死的不能再死了。”呂恩澤略帶幸災樂禍的表情道。
“人死賬消,姓呂的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張靈音不滿道。
呂恩澤經她提醒,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神情一變,臉現慚愧之色。
“李老弟跟袁老弟兩位先後而來,恐怕不只是爲了見我這位老朋友吧!不知到此所謂何事。”衆人寒暄完畢,謝恩升開門見山道。
“我不信謝師兄不知道我們所來的目的,還不是爲了劉相政佈下的殺陣一事。”袁水問道。
“我聽聞姓劉的已經改邪歸正,只可惜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女子,竟然能吸收煞氣,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發生如此有悖倫常之事,恐怕我們玄學一脈的好日子要到頭了。”謝恩升發出來與他年紀不相符的長嘆。
袁水問道:“謝道友果然玄法高深,臨來之前,我二叔也曾有此類似的感嘆。”謝恩升不好意思道:“這可不是我的原話,是我從師父那裡聽來的。”
這四人除了呂恩澤稍弱以外,其餘三人都是風水玄學界年輕一輩當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們暢談正歡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喧譁之聲。
“我到外面看看是什麼情況,恩澤你先替我招待兩位道友。”
謝恩升出去一會,非但沒有解決事情,反而愈演愈烈,下面愈發的吵鬧。
“是衝着我來的!”呂恩澤非常勉強的扭動腦袋,透過窗上的玻璃,看清楚了下面發生的狀況。
“跟你有關?此話何解?”袁水問道。
“沅水派的大師兄來尋仇,這是第三次了。”呂恩澤苦笑道。
“你們兩派不是一直在互相掐架麼,前來尋仇也算不了什麼吧。”張靈音道。
“話雖如此,可這次發生的事情非同小可,畢竟牽扯到人命,跟平常還不一樣。”說到此處,呂恩澤搖了搖頭,繼續道,“還不是當初在徽州不知名山中搶奪煞氣發生的那檔子事,當初沅水派的傢伙因爲一心想要煞氣,而我則是費盡心機讓他得不到。在他得手的時候攻擊過他,打在他的後背之上。如今人雖然死了,但我符籙留下的痕跡卻是一點沒有消失。現在沅水派怨我偷襲在先,間接導致他們的得意弟子身亡。”
袁水問冷聲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有我們這些玄學家族的弟子們給你證明,還怕他把黑的說成白的不成?”
他說完這話,便跟張靈音下樓,來到下方的熱鬧人羣當中。
“姓謝的,交出呂恩澤,任憑我們發落,今天的事情算是就此揭過。”沅水派的一名高瘦青年冷聲道。
“你師弟自作孽不可活,有關我辰州派什麼事,縱然他背後的傷口是我辰州派的人所傷,那是他自己無能,願賭服輸,又如何怨上別人?”謝恩升口齒伶俐道。
“強詞奪理,我師弟若非是被姓呂的偷襲,定然會在爆炸當中安然離開,此事非但我辰州派有目擊證人,更有許多風水家族的子弟們可以給予證明。”
“沅水派的這位道友,我當時也在現場,目睹了整個過程,有話要說。”袁水問這時候打了個哈哈,站在他們的面前,一副勸架的姿態。
“你是什麼人?姓謝的請來的救兵麼?”沅水派的男子不屑一顧道。
袁水問正色道:“我是風水世家袁家的人,可不是什麼救兵,只不過到湘西這邊公幹,因爲與謝道友有交情,所以過來看看。”高瘦男子道:“風水世家袁家的人我信得過,還請你仗義執言,爲我沅水派死去的弟子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