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因爲男女之事貶謫他?
他以爲蒙拓調遣他去邕州是貶謫他?真是荒誕之極!長亭被氣得喉頭都發苦,這到底是什麼道理?嶽番身邊到底都是些什麼人?那個叼着狗尾巴草四處逗貓惹狗的少年究竟到哪裡去了!長亭只覺得嶽番在破罐子破摔,成,大家都覺着他一定會接手石宛,那他就接着吧,反正也是如了大傢伙的意。
長亭顰眉淺言,“...我倒覺得阿番是在跟你賭氣。”長亭始終不樂意相信嶽番會拿這種話來將蒙拓的軍,玉娘是玉娘,一碼事歸一碼事,就算蒙拓在排兵佈陣的時候也不會考慮到要爲玉娘出氣而故意刁難嶽番,兄弟和女人,政事和私事本來就不應該混爲一談。長亭輕聲再道,“你要不要再寫封信去給阿番?貶謫?什麼叫貶謫?他從軍這麼十幾年,最大的功勞就是把我和長寧給石家撈回來了,其餘還立下什麼大功了?連王朗都有平野之勝當作底氣,不把他遠調,把他放在建康,誰會記得起他,誰會看得起他?把他放在邕州,給他兵,給他糧餉,不就是爲了給他底氣嗎?”
長亭手上墨塊兒都快磨完了,伸手出去在帕子上擦了擦手,再嘆一聲,頓升起一股無力感,“我一個婦道人家都能看明白的事兒,怎麼換到嶽番身上,他就懵了啊?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啊!”
蒙拓將帖子一折起,“在冀州時,他日日吃酒與同僚相會,我說他,他便說做官領兵是需要出來喝酒交際的。”蒙拓笑了兩聲,“嶽三爺終日在外,沒有時間來管教這個兒子。我說一兩句後,嶽番下次見我便繞道走了,兄弟還是兄弟,情誼還在。我只覺得這個愣小子品性沒變,就算被安逸日子衝昏了頭腦也是暫時的,只要把他丟到外面磨練兩年,原來那個嶽番始終會回來的,可惜...”
蒙拓帖子折了快一半,似是心煩意亂起來,伸手將帖子重重闔上後才悶聲道,“可惜這小子越走越偏差!”
長亭隱約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細細一想又覺得絲毫沒有聯繫。
長亭甩甩頭,“那你批嗎?讓他回建康來。”
蒙拓怪道,似是覺得長亭在說笑話,“我若批了,那豈不是承認是貶謫他了?更何況如今天下尚未大定,邕州搖搖欲墜,必須有人在此處鎮守方可穩定軍心!”蒙拓語聲堅定,執拗勁兒也上來了,“我不批!”
“那如果聖人要批呢?畢竟石宛的親事提上了日程...”長亭遲疑着道,“親兄弟尚有鬩牆之說,你這般作爲,我害怕...”
害怕以前的情分完完全全被消耗了個乾淨啊!
“聖人要批就讓聖人批!反正我不批!”蒙拓斬釘截鐵中有絲恨鐵不成鋼,“玉娘一事可知嶽番軟弱,如今請調可知他短視,三爺在外浴血奮戰,我豈能眼見同胞兄弟行差踏錯!我一日能做主,我便一日不會批!”
長亭凝眉,憂心忡忡,“真不知道嶽夫人到底在嶽番耳朵旁邊說了些什麼鬼話!”
在嶽番旁邊說鬼話的人是有,並且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