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真是一件好事,我們終於可以對付曹生明瞭。”皇甫夜笑着說道。知道了岳雲非的身份,皇甫夜對這個人就沒有什麼好感了,只有提放。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皇甫夜現在還不清楚,卻想弄清楚,所以還要繼續留在這裡,“配合”這個人,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異常,皇甫夜接着問道,“關風是個普通人,沒有見過世面,年紀輕輕,經驗不足,剛纔在曹生明面前肯定非常緊張吧。”
“剛開始是這樣的,後面就不一樣了。開始的時候,曹生明看不起他,就要拒絕,多虧了他自己主動說了幾句話,不僅改變了曹生明的態度,而且讓曹生明非常欣賞他,二話沒說,立刻答應了他的要求。”岳雲非興奮地說道。
“是嗎,如果是這樣,真的是太好了。曹生明答應了,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沒的說了。”皇甫夜依然笑着說道,“不知道曹生明打算什麼時候讓關風入宮呢?”
“這件事估計得看曹若燕的了。”岳雲非說道。怕皇甫夜不理解,於是解釋道,“曹若燕雖然入了宮,可得不到皇上的寵愛,曹生明非常着急,於是就想通過這個機會,讓曹若燕好好表現一下,所以我們纔有機會。皇甫公子,你不要誤會,雖然表面上我們是幫了曹若燕,可實際上我們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只要我們在皇上面前站住了腳,想要對付曹生明和曹若燕,就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皇甫公子不要着急,這件事不可能馬上就成功,需要等待一段時間。不知道皇甫公子有沒有這個耐心。”
“當然,臥薪嚐膽的故事我是知道的,我也明白,等了這麼長時間,我已經習慣了,再等一等也不是什麼問題。”皇甫夜回答道。岳雲非既然是曹若燕的人,那這件事曹若燕肯定知道,岳雲非剛纔那麼說,簡直是虛僞。要不是自己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肯定會當面揭穿他,不過皇甫夜忍住了。在江落城的時候就是因爲自己太沖動了。其實有些事情仔細想想,完全可以想清楚,只是當時自己被曹若燕和曹生明說的話矇蔽了,所以纔沒有仔細考慮,這一次,同樣的錯誤,皇甫夜不會再犯,現在的他時刻提醒自己,保持冷靜,不能衝動。
“昨天晚上皇甫公子沒有出去過吧?”岳雲非試探道。雖然知道就算皇甫夜出去了,也不可能說實話,但還是這樣問了一句,看着皇甫夜的眼睛,真話假話,一目瞭然。
“當然沒有,嶽先生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出去,如果讓付瑞海或者那個道士看見了,那可就不好了。你想想,陳雪音和他們在一起,不可能是一個人,我這樣一個人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我沒有那麼笨。”皇甫夜笑着回答道。看着岳雲非的眼神,知道他是不相信,便故意問道,“嶽先生爲什麼這樣看着我,難道是不相信我嗎?”
“皇甫公子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岳雲非發現皇甫夜看出自己的心思,馬上收回了目光,賠笑地說道,“其實我也是爲了皇甫公子好,付瑞海武功高強,公子一個人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我怕……”
“我知道你的意思,謝謝你提醒我。”皇甫夜沒好氣地說道。又是這樣的話,陳雪音說過,現在岳雲非又說,可謂是雙重打擊,皇甫夜氣不過,卻也不能反駁,只是冷冷地說道,“我的武功怎麼樣,我自己非常清楚,關於付瑞海,我也是瞭解的。雖然我想爲父報仇,可也明白什麼是量力而行,我是不會白白送死的。想來想去,還是嶽先生的辦法可行,我就準備按照嶽先生說的,一步一步來,不知道嶽先生意下如何,願不願意留下我?”
“公子說的什麼話,你願意聽我的,不去冒險,我非常高興。當初留下你,也是因爲這個。現在公子想通了,就是好事。”岳雲非笑着說道,看來皇甫夜沒有什麼異常,昨天晚上也許真的是安安穩穩留在這裡,看來自己是杞人憂天了。“但是關風這件事牽扯到曹生明,而公子的身份特殊,不可以親自出面。所以我希望公子聽我的話,留在這裡,暫時不要採取行動。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我既然說了聽你的話,就是說到做到,你放心,不管你們幹什麼,只要你不讓我離開,我都聽你的。”皇甫夜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必須讓岳雲非相信自己。“只不過陳雪音那裡…….”皇甫夜說着,故意麪露難色。
岳雲非看他還是放心不下陳雪音,有點無奈。皇甫夜兒女情長,知道陳雪音在這裡,說不定就要去看,如果這一去,讓終悔道人看見了,自己的計劃就算完了。所以急忙勸道:“皇甫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在一些事
情上千萬不能優柔寡斷。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陳雪音,可她現在和付瑞海在一起,肯定不會和你回來,而且還有那個道士,他也是不會同意的。況且,你既然愛她,就應該爲她想想,我們在這裡做這件事非常危險,如果陳小姐過來了,肯定會受到連累。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了吧,對你、對她都是好事,你說呢?”
“嶽先生說得對,其實今天一整天我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就這樣比較好。付瑞海雖然是我的殺父仇人,可他和陳雪音的關係……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何況還有那個道長保護她,她應該是安全的。所以我決定了,再也不去找她了,一心一意留在這裡,爲父報仇。”皇甫夜義薄雲天地說道。說完之後,苦笑一聲,又道,“話是好說,可真要做起來,不容易。雖然我和陳雪音是指腹爲婚,一開始沒有什麼感情;可自從我見到她,我就認定了,她是我一生一世的女人。在江落城的經歷也算是共患難,現在不得已和她分開,明知道就在眼前卻不能見面,我心裡實在是,實在是…...”
“皇甫公子,我知道你是有情有義,但現在情況特殊,我們在這裡自身難保,讓陳雪音過來,只會是連累,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等事情過去以後,如果我們可以活着,我就陪你去見陳雪音,親自和她解釋清楚。你不是說過麼,陳雪音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嗎,我想她一定可以理解的。”岳雲非勸慰道。
皇甫夜看着岳雲非,深深一揖,感激地說道:“多謝嶽先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皇甫夜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打算和陳雪音見面了,尤其是知道岳雲非和曹若燕的關係以後,他就知道如果以後再去找陳雪音,只能連累她,岳雲非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對陳雪音不利。昨天晚上,安撫陳雪音睡下以後,皇甫夜並沒有久留,他不知道岳雲非什麼時候回去,寫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匆匆離開了。現在這個時候,陳雪音應該起來了吧,也看見了那封信,肯定是非常吃驚,也非常生氣,說不定又哭了。想到陳雪音淚眼朦朧的樣子,皇甫夜就非常心疼。可那是迫不得已,只有這樣,才能保護陳雪音。想着想着,皇甫夜覺得自己要哭了,深吸一口氣,沒有哭出來,眼淚流在心裡,更是心痛。悄悄地看了看岳雲非,沒有注意到自己,皇甫夜就安了心。
皇甫夜猜對了,陳雪音一早上醒來,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大吃一驚,急忙坐了起來,喊了幾聲,沒有人回答,心知不妙,下了地,看見桌上的信,知道皇甫夜再次離開了,禁不住一陣心痛,怎麼又是這樣,昨天晚上不是說得好好的,再不分開,怎麼又……打開那封信,迫不及待地讀起來了。
雪音,
對不起,又一次不告而別。還是那句話,父仇不報,枉爲人子,雖然知道前路漫長、希望渺茫,可我還是要去,這是我從一開始就決定的事情,不可能改變,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不會告訴你我在哪裡,雖然我也在京城,可我是不會讓你找到我的,即使你找到了,我也不會見你,到時候別怪我無情。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離開這裡,岳雲非不是好人,這我早就知道,謝謝你昨晚上告訴我那些。岳雲非也看到了你,說不定會對你不利,所以你一定要離開,算我求你了,不要和付瑞海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人針鋒相對,我真的怕你爲難。付瑞海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記。對了,還想求你一件事,岳雲非身邊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叫關風,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看得出來,我們同病相憐,他的父親也被曹生明殺了,還有個師姐下落不明,可能是在曹生明手裡。岳雲非雖然表面上好像是在幫助他,可我覺得岳雲非也是在利用他,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岳雲非把他推薦給曹生明,讓他入宮,給皇上治病。表面上還是對付曹生明,可我覺得沒那麼簡單。關風也看出來了,卻還是聽了岳雲非的話去了曹府,就是因爲這個,我纔有機會來看你。關風臨走之前把一份東西交給我,是他父親寫的醫書。原本已經找不到了,還好他早就背下來了。他信得過我,讓我保存。我想來想去,在我這裡不安全,就交給你了。這是別人的心血,來之不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保管,帶着它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有機會,我會去找你;如果我遇到不幸,昨天晚上的事,希望我們可以傳承血脈。
皇甫夜拜上。
陳雪音放下信,果然看見旁邊放了一本書,打開看看,雖然看不懂,但陳雪音還是可以明白的,
這是一本醫書。又看了看皇甫夜的信,關風,名字非常熟悉。陳雪音想了想,不就是六皇子的兒子、關葉的師弟嗎?果然是在岳雲非手裡的,岳雲非居然把他交給曹生明,他想幹什麼?來不及細想,馬上帶上這封信和那本書出了門。陳雪音要去找何太師,讓他想辦法,儘快把兩個人救出來。
何府---------“是他,就是他,這就是風兒的字,一點沒錯的。”關葉翻開着陳雪音交給她的那本書,激動地說道。放下書,抓住陳雪音的事,急切地問道,“他在哪兒,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他?”
陳雪音看到她着急的樣子,很想幫幫她,但卻無能爲力,只能搖搖頭,道:“我也很想知道他們在哪兒,可皇甫夜來去匆匆的,也沒有告訴我。昨晚上他答應過我,要留下來的,可今天早上一起來,他就沒了人影,只留下這封信和這本書,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完,無奈地搖搖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關葉頹廢地坐了下來,喃喃自語,搖着頭,似乎有點認命。看到這本書,本來以爲可以馬上見到關風,沒想到……
此時,何仲也看完了皇甫夜寫給陳雪音的信,忍不住嘆道:“這個岳雲非到底想幹什麼,怎麼敢把那個關風送到曹生明面前,難道就不怕曹生明發現了他們的身份,殺人滅口嗎?”
“爹,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們不必擔心。”一直沒有說話的何華鋒突然站出來說道,也算是安慰父親。三個人聽他這麼一說,都回頭看着他。何華鋒看了看三個人,繼續說道,“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岳雲非到底要幹什麼,可我覺得他肯定是想讓關風見到皇上,給皇上治病。你想,他現在無權無勢,雖然依靠曹若燕和曹生明,可我覺得他並不想這樣。他需要自己的勢力,而這個勢力就是關風。如果關風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頭疼病,皇上一定會把他留在宮裡,這樣的話,兩個人裡應外合,就可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可這個關風畢竟是六皇子的遺孤,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覺得曹生明還是有可能看出來的。岳雲非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十幾年了,沒有見過面,難道還能記得清清楚楚?”何華鋒反問道,“且不說就算六皇子站在曹生明面前,曹生明都未必認得出來,更何況這個人是六皇子的兒子,父子之間總是有些差別;再說了,曹生明就是覺得面熟,可能也不敢往那邊想,除非曹若燕把岳雲非的身份主動告訴曹生明。如果真的是那樣,岳雲非他們可能早就死了,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你是說曹生明和曹若燕不和?”何仲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卻表示不相信,搖搖頭,道,“不可能吧,他們畢竟是父女,怎麼會……”
“爹爹,在江落城的時候,我觀察過他們兩個人,曹若燕雖然表面上聽從於曹生明的安排,可實際上卻有自己的打算,他們是貌合神離。只是我覺得,曹生明並不完全瞭解自己的女兒。”何華鋒解釋道。
“何將軍說得對,確實是這樣的。”陳雪音也站出來,附和地說道,“付公子也和我說過,曹若燕不願意聽任曹生明的擺佈,暗暗和他對着幹;曹若燕之所以要入宮,並不是爲了曹生明,而是爲了她自己,說白了,其實曹若燕也想對付曹生明,其中原因,除了爲母報仇之外,其他的,無從知曉。只是曹若燕非常聰明,每次把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曹生明也並沒有懷疑。”
“怪不得,何雲秀上次回來說曹若燕詭計多端、變化無常,我還不怎麼相信,以爲一個女流之輩,做不了什麼,現在聽你們這樣說,看來真的是不好對付。現在看來,對付一個曹生明容易,對付一個曹若燕,還真不容易,必須萬事小心。”何仲感嘆道,也意識到事情的複雜性。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轉過頭詢問關葉,道,“你覺得關風和他父親長的是不是特別像?”
“我覺得不太像。”關葉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跟師父的時候,他已經年紀不小;而風兒只是個小孩子。平時我也沒有仔細看,現在想想,不是特別像,如果不是經常見面的人,猛然看見他們,可能不會把他們當成父子。”
“這就好,這就好。”聽了關葉的話,何仲欣慰地點點頭,想想也是,十幾年了,六皇子沒有出現過,曹生明應該已經忘記了他的樣子,雖然關風在他手裡,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嘆了口氣,又說道,“皇上的頭疼病已經有好多年了,請了很多大夫,都是束手無策,無功而返。這個關風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