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平時可是很寶貝自家孩子的,見小四竟然打的姚春杏出了血,叫罵一聲,上來就抓住小四打她,“你個賤丫頭竟然動手打人!”
姚若溪聽到前院姚春杏尖銳的嚎哭聲,急忙就衝了過來。見小四沒跑掉,被許氏抓着,伸手就往小四臉上扇,提氣迅速衝上來,一把抓住許氏的手腕子。
許氏正要趁機先教訓小四一頓,擡手卻被抓住,頓時疼她的嚎叫一聲。
“三嬸來我家做客,倒是抓着主人打罵起來是個啥意思?”姚若溪自己教出來的妹妹自己最清楚,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去打人。
“你個賤丫頭還敢攔我?!這死丫頭把我們春杏臉都打出血了,毀容了,我還沒咋着你就出來教訓起我這個長輩來了,有你們這樣沒教養不敬長輩的嗎!?竟敢還對我動手!”許氏叫罵着,想動,卻發現的姚若溪力氣大的驚人,根本甩不掉,心裡更是惱恨。
姚滿屯一衆人也都急忙忙出來,姚若霞跑過來,上來把小四拽到一邊。姚富貴摟着姚春杏哄她,拿開她的手,三個爪印都不淺,冒着血,姚春杏的哭叫一直沒停。
“哎呀!到底是咋回事兒?小四這孩子下手也太重了,這下把春杏的臉都毀了!”苗氏擔憂的上來,拍着姚春杏哦哦的哄她。
姚滿屯臉色陰沉難看,“小溪鬆開手。”
姚若溪看了下姚春杏臉上的傷口,鬆開了手,“小四爲何打人,事情究竟如何不是三嬸說是啥就是啥的。還是請公正的爺爺出來問話的好!”
自家孫女如何,姚正中也是知道的,看了眼面色難看的二兒子和三兒子一家,沉着臉上前,“春杏不要再哭了,說說是咋回事兒?”
“老頭子,你作爲一個爺爺的,要問話也要等春杏臉上的傷止了血,包紮好再問啊!”苗氏嗔了姚正中一眼,叫着喊郎中。
嚴如卿已經過來,“給我看一下吧。”
許氏戒備的看着,“誰知道你會不會使壞,這毀的是臉,以後我閨女一輩子都毀了!”
嚴如卿笑了,“如果真的毀了你這個閨女,花幾兩銀子買了就是。外面買個端茶倒水的上等丫鬟也纔多不過七八兩銀子。我給她瞧瞧,要是能有藥治好她,不讓她留疤,你這閨女自然不會毀。”
“你……”許氏看她笑的溫柔,溫聲細語,出口的話卻簡直無情冷酷,說她閨女不值幾兩銀子,實在太欺負人了。
“讓人大夫看看。”姚富貴當然不喜歡閨女毀了臉,他還指望兩個閨女養大,攀個富貴好人家,跟着水漲船高的。
嚴如卿讓芍藥進屋拿了秘製了金創藥,給姚春杏止血,包起來。
芍藥本就麪皮兒黑點,拿藥出來臉色更是凌厲的幾分。
姚若溪看着頓時明白出了啥事兒,目光也冷了起來。
“說吧!到底咋回事兒?”姚正中看姚春杏不哭了,這才叫了她和小四,姚春桃問話。
小四憤憤的瞪着姚春杏和姚春桃,“你說啊!你有臉你說啊!”
苗氏看這樣,頓時猜到了肯定是姚春杏幹了啥不好的事兒,被小四抓住了,眸光一淡,退開兩步。
“芍藥姐姐,屋裡少了什麼東西?”姚若溪剛纔就見芍藥從臥房出來臉色不好。
芍藥看了眼嚴如卿,垂頭回話,“回小姐,一顆東珠,一個玉蝴蝶,還有兩支金釵。”這些都是嚴如卿拿來準備送給姚若霞姐妹的表禮,還沒來得及拿出來。
這話一出,衆人眼神都看向姚春杏和姚春桃姐妹。
許氏當即就跳了起來,“有你們這樣誣賴別人使小偷了嗎!?別胡說八道冤枉人!”
“閉嘴!”姚正中氣怒的冷喝一聲。
許氏不甘願,憤恨的臉色漲紫。
姚春杏卻抓緊了口袋,咧嘴又想哭。
“我就是看她們摸到客人的屋裡偷東西,纔上去抓她們。是她們自己抵賴,還要打我。貓咪才抓了她一把。”小四怒指着姚春杏,覺得這個堂姐太討厭了,竟然做出偷東西這樣下作的事兒,還有臉哭,有臉誣賴她。
“兩位小姑娘,還請把東西交出來吧。”芍藥笑的帶着冷意。
姚春杏哭的更大聲,往後退兩步。姚春桃也連退兩步,見衆人都沒有幫她們說話的,也紅着眼眶要哭了。
許氏惱憤羞恨,又想着那些東西肯定都是好東西,暗恨小四看見還抓住了人,當衆鬧起來。
姚富貴羞惱的一把拎着姚春杏,喝罵道,“把東西交出來!快點!”
姚春杏又哭嚎起來,喊着臉上疼死了,死死的攥着口袋就是不撒手。
許氏想說罵姚富貴幹啥這樣對孩子,姚富貴已經掰開姚春杏的手,從她兜裡掏出一顆碩大的東珠,比龍眼還要大上一大圈,一個玉蝴蝶。姚春杏看東西被強行翻出來,往地上一癱坐,哇哇叫的哭。
苗氏和毛氏,程氏都倒吸了口氣,那麼大的珍珠,她們見都沒有見過。
芍藥上前,神色平常的接了東西。
姚富貴也心裡顫抖,怪不得閨女看見想摸走,這樣大的珍珠還是東珠,他看了也激動興奮的,可是這東西卻不是他的,心裡鬱卒的不行。
“還有兩支金釵。”芍藥看他不動,笑着提醒。
姚富貴惱恨的又翻了一遍,沒在姚春杏身上翻到,就去抓姚春桃。
姚春桃見一圈瘮人的眼神,嚇的白着小臉主動交了出來。
姚正中忍不住大怒,“都給我滾回家去!”小小年紀竟然偷東西,全家的人在親家面前丟盡了臉,在外人面前丟盡了臉。
姚富貴回頭甩了姚春桃和姚春杏一人兩巴掌,愧疚萬分的給嚴如卿道歉,踢了許氏一腳,拎着姚春杏快步的出了門。
苗氏就開始哭着罵許氏,“當初只看她樣子還過得去,早知道那婆娘這麼下作,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她進門啊!真是娶了這個賤人,敗壞一家幾輩的人,生生把底下的孩子教唆成了這個樣子啊!”
“啥死不死的,你也給我回家去!”姚正中連苗氏也喝斥了一頓。
苗氏臉色一僵,止不住的難堪。
程氏毫不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神情,就是看着那些珠寶,也眼饞的不行。
苗氏悲傷的低頭擦淚,眼神憤恨惱怒。
毛氏看着忙攙扶着出去,順帶給姚滿倉也使個眼色,叫他回去。
姚正中先是給嚴如卿鄭重道歉,請她網開一面。
嚴如卿跟畢溫良救人無數,神醫館來的更多是達官貴人,家裡收的這樣的禮不知凡幾,根本沒有想到會被偷的事兒。看了眼自家徒弟,又看了眼臉色很陰沉難看的姚滿屯,對姚正中,“小孩子多多教導也就是了,誰都有犯錯的時候。這件事兒不會有人說出去就是了。”
姚正中鬆了口氣,也沒臉待下去了,跟王三全拱手,“讓親家老哥看笑話了,改天我再陪你好好喝一杯。”
王三全扯着嘴角笑着點頭。
姚若溪卻擡腳跟着姚正中送他出門。
姚正中疑惑的回頭看她。
“爺爺不想這樣的事兒傳出去,回家也叮囑叮囑。免得誰說漏了嘴。我們家都不是多嘴的,也很少跟村裡接觸,是不會亂說的。”姚若溪是給姚正中提前打個預防針,防止有人故意說出去,卻冤枉她們家,挑撥許氏他們來家裡鬧事兒。
姚正中臉色發青,沒說話,點點頭,揹着手大步離開。
屋裡姚滿屯歉疚的給嚴如卿又是道歉又是賠禮。
“東西沒丟就是。”嚴如卿笑笑。
程氏還想看看那幾樣東珠金釵,芍藥直接拿回了屋放好,出來就把屋門鎖上了。
王三全也沒有多待,飯都吃過了,沒啥大事兒,也就帶着鬧困的王祖生回家。
程氏有心住下些日子,“若霞幾個都是小姑娘家,也不知道咋伺候人,我留下照顧玉花坐月子!”
“有於家的女郎中在這,哪還用你在這。是添亂還是照顧人!?”王三全沒讓她留下,直接催着她坐上牛車。
程氏心有不甘,又見出來送客的姚若溪姐妹沒有說一句讓她留下的話,又暗恨許氏帶孩子鬧出這事兒,讓她都不好順坡住下些日子,頓時滿心怨憤的跟着走了。
回過頭,嚴如卿就發現不光姚滿屯,姚若霞姐妹也滿臉羞憤不好意思,笑着招了姚若溪,“也是我人老糊塗了,見了你只顧着高興,把給你們的表禮忘了。”讓芍藥又回屋取了幾個匣子出來。
東珠是給姚若霞的,“你快出嫁,拿這珠子打件大頭首飾戴。”
“這太貴重了!”姚若霞急忙搖頭,不敢收。
“給你的就拿着。”嚴如卿把香木小匣子遞給她,又把那玉蝴蝶給小四,“這兩支釵子你娘戴。”
姚滿屯不住的在一旁說太貴重了,不停的道謝。
這些東西在底下是貴重非凡,在嚴如卿這完全的稀鬆平常。
姚若溪看幾人侷促忐忑的拿着東西,不僅笑起來,“師孃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大姐就不用客氣收下吧!”
“你這丫頭…那一箱,你直接當糞土埋地裡去吧!”嚴如卿嘴角抽了下,笑着點她的頭。
芍藥招呼姚若霞幫忙,從屋裡擡出一口箱子,裡面卻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醫書,琴譜棋譜字畫之類的,更有一把女劍放在裡面。
嚴如卿伸手拿了遞給姚若溪,“這是你師父送你的,至於這些書和字畫都是師孃送你的。”
這可比金銀珍貴百倍的東西,姚若溪看了下,那些紙頁都泛黃,還有殘缺的,一看就是孤本,“師孃!這些醫書都給我……”這些可能都是師父大半輩子的珍藏。
“你師父都翻爛了,也早就用不着了。你師兄也都用不着了,你儘管收着就是。來試試這把劍怎麼樣!”嚴如卿擺手,到了自家老頭子那個程度,已經用不着醫書了,不傳給徒弟傳給誰!?於晉然本就是醫藥世家,又跟老頭子一塊學,這個小徒弟當然也得多拿點好東西。
姚若溪不再推拒,點點頭,把柺杖放一邊,接了劍打量,外面雕着簡單的花紋,卻鑲嵌了大小不一的幾顆紅寶石,打開就見劍刃鋒利,閃着幽寒的白芒。
“師孃劍術不行,讓芍藥這丫頭教你一段日子。”嚴如卿嘿嘿笑。
姚若霞詫異的看向芍藥,本以爲是個伺候的丫鬟,竟然是個武功高手!
芍藥上前借姚若溪的劍,直接揮舞着飛跳出去,身姿靈巧飛躍,一看便知是高手中的高手。
姚若溪點頭,就聽嚴如卿說芍藥是護衛,武功奇高,讓姚若溪跟她好好學。
小四眼巴巴的看着,“芍藥姐姐好厲害!好厲害!我也想學!”
“等你長大,讓你姐姐教你!”嚴如卿拉了她到身邊,捏了捏她白嫩軟滑的小臉。
畢溫良的內功心法除了姚若溪和於晉然是不外傳的,但芍藥的武功是可以教給姚若霞和小四的,女劍也適合她們姐妹修煉。
“好!我三姐也厲害!”小四見她眼神溫柔,喜歡抱着自己,也就依偎在她懷裡沒有動,兩個大大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看着芍藥。
芍藥舞了一套劍法,就笑着停下來,把劍還給姚若溪,“小姐要是剛開始練,就用樹枝或者竹竿比較好,以免誤傷了。”
姚若溪合上劍,看芍藥的眼神也亮光點點的。
內院王玉花還着急剛纔的事兒,芍藥聽見叫喊聲,忙提醒姚若溪。
一行人又回到了內院,小四把姚春桃和姚春杏偷拿嚴如卿東西的事兒學說了一遍,王玉花氣的胃疼,又給嚴如卿道歉,讓她搬到內院來住。
嚴如卿讓她不必麻煩了。也是家裡都有伺候的丫鬟,就算她不在家,屋門口也會不離人的守着,完全沒有想到。
當初姚若溪蓋前後內外院,尋常人不讓進內院,姚滿屯還覺得有點不太好,就她們一家太標新立異了,現在看來。分了內外院,省下很多麻煩啊!
姚滿屯嘆口氣,去拾掇家裡,明兒個還要趕集買菜,又挨着過二月二,都得準備着。
而村裡聽到消息的衆人,知道王玉花大兒子找回來了,這又生了個小兒子,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絕對的大翻身,紛紛趕集,稱大米小米,買紅糖,攢雞蛋。
嚴如卿在京都還沒有見過鄉下過二月二的,見姚滿屯一大早起來把院子用草木灰撒了很多圈,還以爲是幹啥的。
姚若霞泡了過年的風乾饃饃,粉好之後做了煎餅,又挑瘦肉多的煎了臘肉。
姚若溪又攤了雞蛋皮,捲了肉末上鍋蒸了雞蛋卷。
嚴如卿看着幾樣獨具特色的農家小菜,不禁笑道,“怪不得那老頭子住那麼久,那麼些好東西吊着,我也不想走了呢!”
“鄉下日子閒適些,師孃多住些時候!等天暖和些,再買了糯米,釀些稠酒。”姚若溪勸她。
“這時節除了月月桂,可沒桂花了。”嚴如卿聽她說到稠酒,不禁疑惑。
“能吃的花有很多,就是不如桂花稠酒滋味兒好。”姚若溪年前準備用梅花釀些稠酒,可惜跟王金花鬧那一場,也耽誤了時候。
“那好,師孃也看看你這丫頭是怎麼搗鼓的!”嚴如卿欣然答應,她這次出來是趕老家清明祭祖,只要清明前到也就行了。
二月二過去,啤酒廠再次開業,姚滿屯帶人去做工。姚若溪也領着嚴如卿到啤酒廠看了一圈。
回來,嚴如卿就開始關門授徒,她的琴棋書畫是從會說話識字就開始學的,沒道理不教給徒弟。姚若霞和小四旁聽,卻沒有姚若溪那過目不忘的特質,囫圇吞棗,總是跟不上。小四着急,姚若霞拉着她不讓打擾姚若溪。三妹學東西快,現在好不容易有人教了。等三妹學會,以後自然也會教導小四。
姚若溪把別的全推了,專心跟着嚴如卿學了一個月,要領是都掌握了,但不論學什麼,都不是簡單能成事的,需得花水磨工夫。
“丫頭,你記東西快,把師孃教給你的記住,以後就是每天不停的練習了。”嚴如卿發現這個徒弟像無底洞一樣,教什麼都能學得會,心裡着實歡喜的。
“我會的,師孃!”姚若溪點頭應是。
外面姚若霞喊她,姚若溪跟嚴如卿招呼一聲,走出去幾步,又返回來拿了柺杖。
嚴如卿看着皺眉,覺得有些心酸。徒弟的腿要全好了,怕是更多麻煩上門了。人活在哪個地方都少不了紛爭鬥氣。這孩子今年才十一呢。
聽外面熱鬧,嚴如卿坐了下,也起身出來看。
明兒個就是瑾哥兒的滿月,姚滿屯請了村裡的幾個人上山打了兩頭大野豬下來,這會野豬肉都切好。新安縣請來的兩個廚子正在忙活明兒個菜單子。
姚若霞這幾天忙的有點頭昏,很多記不住,轉身又忘了的,招呼姚若溪幫着看菜哪有差錯沒。
菜單子是前幾天就擬定好的,姚若溪仔細的看了菜,讓分類放置,補充了幾個缺東西的。
村裡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都送了禮過來,雞蛋,紅糖,大小米,虎頭鞋,小棉襖,小包被,寬裕的拎只雞。再加上張河裡溝來的,人實在太多,安排了四十桌,還不知道能不能坐完。
村裡的小孩子都知道明兒個要吃酒席,興奮的聚集在不遠玩。
姚滿屯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一番忙活完,天已經黑透了,院子裡掛滿了燈籠,照的燈火通明。
幫忙打雜的劉氏幾個吃了飯,又收拾了一番,這才告辭走。
第二天到了正日子,段浩奇天剛亮就滿頭霧水的跑來了,“爹!我來幫忙!”
姚滿屯連忙招呼他去喝熱湯吃飯。
姚若溪讓芍藥幫忙,內院除了被清理後的主臥,堂屋,別的屋和書房都從裡面反鎖,防止在出現丟東西的事兒。
小四摟着懶懶的貓咪,“誰要是亂偷亂摸東西,我就再讓咬她!”
“就你調皮,不能惹出事兒來。”姚若溪嗔了她一眼。
小四乖乖的點頭。
姚文昌和姚滿倉,姚富貴幾個過來幫忙,借了四十五張桌子來,擺開。
這時節正是大地回暖的時候,家家戶戶也都不忙,又是油水寡淡的時候,肯定來不少人。
桌子沒擺完,王三全就和程氏,帶着王祖生到了。同來的還有吳氏和王桂香,狗蛋娘,連杜氏都讓捎來一個笆斗子,就是人沒來。
王元榮這個時候正在昌州府陪着王軻王寶柱參加科考,沒法來。
不大會,王鐵花兩口子也來了。
又加上姚翠芬和姚麗芬兩家,朱安平也帶着朱孝生和朱敏兒,朱福生過來。
王玉花泡了兩遍熱水澡,換了夾襖,抱着孩子跟衆人寒暄。
那邊汪小軍和馬英蓮也過來了。本來王銀花被馬英蓮勸的,也準備趁機會跟王玉花和好,可姚若霞定親後,汪正整的那一出,讓她頓覺沒臉過來了。
王三全看見倆人面上倒是多了兩分滿意。
不時王金花也挎着笆斗子,領着趙豔萍和趙豔玲過來。
王三全看的更是滿意,就算鬧的再厲害,親姐妹,有事兒也不能縮着頭。
趙豔萍這個月找了姚若溪好幾次,都被拒絕了,她剛拿到於家的錢,纔給了她一千兩銀子。而濟生堂那些人對待她也像一錐子買賣一樣,於家根本沒有她想象的對她覺得驚奇,另眼有加。可這條線,她是不想斷的。至少目前不想斷。
王玉花看見王金花,臉色僵了僵,擠出一句大姐,算是打了招呼。
就有不少人小聲嗡嗡的議論換兒子的事兒。
王金花笑的很不自然,沒往堂屋裡湊,直接領着趙豔玲坐在了外面桌旁。
趙豔萍倒是眼神巡視一圈,找到姚若溪,就發現她身邊跟着的黑麪皮丫鬟芍藥。她沒有見上嚴如卿,可於家單派一個女郎中過來幫王玉花接生有可能,但不可能還照顧出了月子。她滿心疑惑,這會姚若溪正忙,根本沒有時間多理會她,不好上去問,只好跟以前相熟的幾個小姑娘一塊說話套消息。
快到晌午吃飯前頭,許氏才帶着姚春桃和姚春杏過來吃飯。卻也沒敢進堂屋,直接在外面坐了。
飯菜上桌,衆人還沒動筷子,就紛紛讚揚不斷。菜色和香味兒一看就跟底下辦酒席的不一樣,都說姚滿屯下血本。而打回來的野豬肉更是比家養的豬肉要香,說着吃這一頓賺了。
而吃到最後,愣是基本沒剩下菜,有些不是肉菜的,也被人夾到自己帶來的碗裡,端回家去了。
劉氏領着大閨女小菊幫忙刷洗盤碗,笑道,“沒剩下菜,這是因爲做的菜都太好吃了!”
雖然底下風俗這樣,坐桌吃飯還要帶個碗,把不捨得吃的端回家。要是端完,一點不剩,換到以前,王玉花肯定不高興了。聽的劉氏幾個說笑,也哈哈笑着跟幾個人說話,拾掇東西。
姚若霞又幫着做了幾個好菜,招呼幫忙的劉氏一衆人趕緊先吃飯。
苗氏也繫上圍裙捲了袖子幫着刷碗,她是剛纔就吃過的。
程氏看了眼,顧着小兒子去了。
馬英蓮大肚子不好幫忙,就跟王玉花招呼回家。
王玉花忙去找了馬英蓮家的笆斗子拎着出來,送她們出門。
姚麗芬上次藉着機會給王玉花葯膳裡下紅花,這會總覺得心虛,也沒有多待,說是婆婆身子不利索,告辭回了家。
倒是姚翠芬沒有急着走,又再次打量了眼姚若溪,見她的腿已經跟正常人差不太多,只是有點坡。說是有事兒,招呼了苗氏回老宅說話。
吳氏和狗蛋娘也說回去,她們是跟王三全程氏一塊來的,程氏還想留到最後,住些日子,見王玉花對她這個娘沒有點親近,不滿的招呼王祖生回家去。
王祖生卻不願意走,在這邊有好吃的,還有人玩,也熱鬧。回到家,要被管着不讓亂跑着跟人玩,非要不走。
程氏抿了嘴看向王玉花,見她咋說。要是王玉花留人,她就趁機住下。
王玉花卻對她這個娘失望透頂,裝作沒有看見似的跟吳氏說話。
程氏的臉色霎時黑了下來。
王三全看着倒是心中一動,小四隻比兒子大了半歲,三月底才五歲,卻把詩經子集都學會了不少。小兒子也四歲多了,卻練字都還沒有認。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把小兒子留下,跟小四一塊學字唸書,指定也能養成一個好性子。
想到這,他看了眼丁顯聰,連這個小子都跟着學了不少學問,就招呼了姚若溪。
姚若溪見他招呼,眸光閃了閃,拄着柺杖走上前來,“姥爺?”
“如今祖生也四歲多了,他也喜歡待這,這時候不忙,你看也帶着他啓蒙,學幾個字,定定性子。”雖然王三全也不算忙,可王祖生大多都是程氏帶着,王三全擔心她再把小兒子給教壞了。
姚若溪一臉爲難,這段日子,她跟着師孃學東西,而且過幾天還要去一趟昌州府給大姐置辦嫁妝。看王三全蒼老的臉上滿是希冀,想他四五十了,才得一個寶貝兒子,殷殷切切的盼着兒子成才,嘆息道,“姥爺還是等過些日子吧!等天再暖和點,小孩子也都好動了。家裡的客人過些日子就走了,等忙完這一段。”
這不是拒絕,王三全點點頭,“那好!等你啥時候忙完,我就送他過來。”然後招呼王祖生,哄着他說是回家打獵,去釣魚,算是把他哄上了牛車。
送走了王三全一行人,王鐵花一家也告辭走了。
家裡的客人都送走,劉氏幾個幫忙的吃完了飯,又把借來的盤碗筷子刷乾淨,碼放在木箱子裡,姚滿屯又緊着給人送去。
一直忙活到晚上,纔算都拾掇完。
沒有剩下多少菜,姚滿屯和王玉花倒很是滿意,總不能姚若溪師孃在這,她們還弄剩菜吃。
還有那已經切好沒有做熟的,也都拾掇了給幫忙的劉氏幾家送去。
歇息了兩天,緩過勁兒,姚若溪就讓姚滿屯買了幾百斤糯米回來。又挑了山泉下來,開始釀製稠酒。
稠酒釀上沒幾天,王元榮幾個就從昌州府回來了,帶了一堆小玩意兒來,還有給瑾哥兒的銀鎖片。
“考的咋樣?答題默出來沒?”姚若溪看王軻和王寶柱面色不太好,不禁出聲詢問。
“你還是別看了,若溪。太丟人了!元榮哥看過都說不過。我們明年再考吧!”王軻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王寶柱看姚若溪皺眉,反過來勸她,“我們都還小着呢,今年考不中,明年再考。明年考不中後年考!總會考中的!”
姚文昌也是三次才過的。
姚若溪點點頭,“好吧,不問了。你們知道哪裡有大片的桃花嗎?”轉移了話題。
“要桃花幹啥?做胭脂嗎?”王寶柱奇怪。
“要用桃花釀酒?”王元榮問,見她點頭,想到上次跟幾個同窗出遊就有一片桃園,“你啥時候要,我幫你摘回來。”
“三五天。”姚若溪算了下日子,再有幾天稠酒也就該釀好了。
王元榮點頭應下,不到五天就背過來一麻袋的桃花來。
這時節桃花剛開,很多還都是花骨朵,半開不開的,很是幽香。
嚴如卿也十分好奇怎麼好好的酒變成了奶白色,濃稠醇香如牛乳一般。也捲了了袖子,跟着搓酒釀,煮酒。
等一罈罈的幽香醇厚的桃花稠酒釀好,也驚歎了。
桃花不像桂花,它是粉紅顏色,所以原本奶白色的稠酒就變成淡淡的粉紅,顏色極其好看。
而這邊煮酒的酒香飄了老遠,下地路過的人還都過來瞅瞅,見關着門,纔沒叫門打擾。
嚴如卿就笑的帶着兩分嘚瑟,“上次的桂花稠酒到了京都,愣是被人給知道了,只好邀請了各府的夫人小姐來赴宴,轉眼七八百斤酒愣是沒了。都誇這酒好,紛紛打聽誰家釀的,我沒告訴她們,就讓她們想着念着還喝不到。連皇后娘娘差人來找,你師父捨不得,給了她五斤。留了五十斤。”
“這次的給師孃帶六百斤,師兄那邊另外給一罈子。等回頭再試試野玫瑰和薔薇的,入秋再多釀些。”姚若溪微微笑道。
嚴如卿聽得更不想走了,還想她做豆瓣醬和老乾媽那些。但出來時候不短,再耽誤就趕不上清明祭拜了。
姚若溪也很捨不得,雖然相處時間段,但嚴如卿卻讓她覺得溫暖的幸福感,感覺很親很親。
王玉花更是把家裡能吃的,拿得出手的土產準備了半馬車給嚴如卿拉着。
地生看了一圈,沒有另外放的,就厚臉皮的湊上來,“小姐!我們公子也有一份吧?”
“有的,等幾天隨着酒一塊送到京都去。”於晉然每次送東西來,她往京都送東西的時候自然也不好啥也不送。
地生聽了嘿嘿笑,“主要是吧!小姐家的東西都好吃,都是稀罕沒見過的。公子得了吃不完,能賞給奴才也沾沾光!”
“有一包是給你的,你現在就可以拿走了。”姚若陽笑着拿了個包袱過來。
“哎呦!”地生受寵若驚,急忙接住謝賞。
“好了,走吧!再不趕路,等到了昌州府天都要黑了。”嚴如卿催了一聲。
王玉花把瑾哥兒包嚴實了,和姚若霞,小四坐上馬車。
嚴如卿招呼了姚若溪跟她坐同一輛馬車,姚若溪還沒上去,趙豔萍就快步跑過來。
“有事兒嗎?”姚若溪挑眉詢問。
有事兒!當然有大事兒!趙豔萍現在後悔死了,她前些日子咋沒有想到這個名爲女郎中的其實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夫人!?看了眼一車的行禮,她臉色頓時急切起來,“這是…你們是要搬走嗎?”搬走不至於,難道是畢夫人要走了!?
“不是搬走,只是去一趟新安縣。表姐若是有事兒,等我們回來再說吧!”姚若溪搖頭解釋一句,就上了馬車。
“你們要去新安縣啊!我正好也有事兒要去,讓我跟你們一塊吧!”機會不容錯過,畢夫人大老遠從京都都到她眼皮子底下了,不抓住又咋行。
“我們是去給我大姐置辦嫁妝,今晚不會來,實在不方便帶你。”姚若溪看她根本不是出門的行頭,眸光閃了下,婉拒了她。
趙豔萍還想說啥,地生已經坐上馬車,趕着往前走了。她忙看向後面的姚滿屯。
姚滿屯對若萍不是沒用感情,一直都當她是親閨女養了十幾年,只是十幾年養育之恩和疼愛,換來的不僅是冷酷傷害,還敢朝王玉花下手,惱怒也不是,怨恨也不是。複雜的看她一眼,也跟上前面的馬車。
看着遠去的馬車,趙豔萍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怪不得這些日子從來不見她們家的人出來走動,怪不得上門求醫的人都被拒絕了,原來這人是畢溫良的夫人。這段日子定然是在秘密教授姚若溪醫術絕學!而她一心想着掙錢發家,沒有細想,硬生生的給錯過去了。
嚴如卿想了下,還是問了出來,“那個就是你以前的二姐?”
雖然姚若溪信上沒提過,但畢溫良還是很瞭解的自己徒弟家人口情況的。
姚若溪點頭,就講了姚若萍的事兒,“現在改了名兒,叫趙豔萍。她剛纔非要跟着,估摸是猜到了師孃的身份。”
嚴如卿點點頭,眼神有些冷淡,“生恩沒有養恩大,就算不是親孃,也不該朝養母下黑手的。”說完又想到世家大族的內宅裡,哪家都有這些糟心事兒,也就不提了。
姚若溪就轉移了話題,講雙面繡的事兒。
這次嚴如卿過來,姚若溪當然沒有時間繡什麼東西出來,學東西都還嫌時間不夠,恨不得一天當成兩天三天過。
說到雙面繡,嚴如卿好氣,“別提了,你送我的執扇,生生被人搶了兩把。另一把送給你師兄的母親,師孃也就剩一把了。”
“等大姐的嫁妝繡完,我給師孃繡兩架屏風或炕屏。”姚若溪看了覺得好笑,挽着她的胳膊,語氣帶了幾分誘哄。
嚴如卿捏捏她的鼻子,笑起來。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到昌州府,這邊地生早已經吩咐看宅子的人把院子打掃乾淨,收拾妥當,直接住了進去。
嚴如卿沒有當即就走,幫着挑了兩天料子和首飾,才離開。
姚若溪娘幾個也滿載而歸,借用了於家的馬車才全部拉完,拉回了家。
姚若陽和丁顯聰沒有去,小四一回來就嘰嘰喳喳的講昌州府多少賣東西的,多少多少房子,好吃的東西排成排。
“真是花錢買罪受,不歇上個兩天,我是沒勁兒看那些料子了。”王玉花抱着睡着的瑾哥兒放回屋裡,就癱坐在椅子上。
大多女的都喜歡逛街買東西,逛的時候興致沖沖,買完回來就鬆勁了,累。
王玉花還帶着瑾哥兒,更是累。
姚若霞也沒勁兒看買的東西,直接搬回屋,歇了兩天。盧秀春過來玩,纔開了箱子,讓她瞧看。
盧秀春如今兩個多月身孕,王玉花沒敢叫她跟着去昌州,料子首飾買回來,才麻煩她幫忙定花樣子。
“昌州府那邊的料子的確要比新安縣的好些,花樣子也新穎,這顏色更是鮮亮。”盧秀春扯着幾塊緞子,點頭讚道。
王玉花呵呵呵笑,料子是好,價錢也好啊!生生比新安縣這邊的貴一倍。有幾匹貴的,要十幾兩銀子一匹。這一趟加上首飾,就花掉了一千多兩銀子。
雖然事後心疼,可想到嫁妝多了,大閨女出嫁也有體面,王玉花也就沒說心疼的話了。
盧秀春幫着分配了,衣裳,鞋襪都要四季齊全的,不僅自己的衣裳要做全,連段浩奇的衣裳也要做四季的,少的也得兩套四套,多的人家都十幾套的。
王玉花聽的咋舌,“這麼多衣裳鞋襪,得做大半年都不一定能做完呢!”
“所以大戶人家的定親都是提早幾年,問名納彩一套程序走下來,兩三年的時間,而訂了親的姑娘小姐也多是關在家裡繡嫁妝。有那講究的,嫁衣也是自己繡,都是從小就開始的,一件嫁衣繡幾年呢!”盧秀春笑着解釋。
姚若霞的嫁衣也想自己繡,可惜時間來不及。不過交給段浩奇去做,意義又不一樣。
幾個人正說着,外面苗氏來了,不僅苗氏,後面竟然還跟着姚翠芬。
王玉花沒讓去內院,“婆婆和翠芬過來是有啥事兒?”她有不祥的預感。
“當然是好事兒!去把滿屯也叫回來。”苗氏笑呵呵,眼神在姚若溪身上溜了一圈。
------題外話------
給親愛的們推個同類型神文——良辰一夜——最強農家媳
現代高級女工匠師穿越到古代農村,成爲一個被夫家二兩銀子買來的小村婦。???
相公身材魁梧健壯,腿廢了!???
房子破敗不堪,柴米油鹽樣樣空,吃了上頓沒下頓,相公一手按着腿,淡淡的說:要不然你去問娘借一點米吧????
九娘一臉冷笑:呵呵,你怎麼不去?你要是能問你娘借到一碗米,我跪下叫你一聲英雄!???
生活如此艱難,直把九娘從女強人逼成女漢子。???
上山能打獵,下河能摸魚,養得相公呵呵笑。???
鬥得了婆婆,治得住妯娌,虐得極品哇哇叫。???
靠着一技之長,帶着相公走上康莊大道!???
可是,爲毛不斷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找上門來認她相公做主子?更可怕的是時不時就有人來暗殺他們????
楚東陽,你到底是個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