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花是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事兒,聽姚滿倉完愣了愣,反應過來,立馬跳了起來,惱憤的瞪了眼,“你們憑啥過繼我家兒子?自己兒子死光了就搶我們家兒子!?我不同意!不同意!你們誰想過繼誰過繼,別打我們家主意!”毛氏這個賤人想過繼她兒子,簡直想的太美了!
看她反應那麼激烈,強烈不同意這個事兒,姚滿倉也拉着臉,“你不同意也沒用,女人就沒資格當家。..長房要奉養爹孃,要傳承家業,長房無子,你們別的房頭把兒子過繼到長房也是應該的,老祖宗定的規矩就是這樣!”
“哪個老祖宗定的規矩!?白紙黑字寫着了嗎?自己沒本事養活兒子就搶別人的兒子,卑鄙無恥不要臉!”王玉花冷哼,堅決不同意。毛氏和姚滿倉要搶她兒子還不安好心,這是想讓她兒子跪着這個賤人叫娘,門都沒有!
“白紙黑字是沒有寫,可老祖宗都是這麼做的,一輩一輩傳下來的老規矩了。”姚正仁斜了眼姚滿倉,制止了他在對王玉花發怒,想要過繼人家兒子,連個好態度都沒有,還嗆聲吵鬧起來,這事兒還辦得成嗎!?
王玉花是沒聽過,王三全那時候沒兒子,留了閨女在家招贅也是因爲他沒有兄弟,沒法過繼兄弟家的兒子,沒有辦法才留閨女在家招贅的。
這個事兒姚滿屯是想過的,大房原本兩個兒子,現在都死了,姚忠舉留下的血脈妞妞又是個丫頭片子,那是沒用的。所以大房打這個主意他震驚後也是能理解。但他理解歸理解,卻沒法認同。毛氏的心思,把若陽過繼到大房的目的,讓他心裡憤怒。
如果是以前,或者兩房關係又好,姚滿屯自己有兩個兒子,或許會忍痛把兒子過繼到大房一個,可是現在,在大房有心算計她們家,次次讓他心寒,不拿他當親人,還打這個主意,他很難相信大房是按了好心了。
姚若溪拉了下王玉花的胳膊,讓她先別衝動。
姚若陽也扶着王玉花安撫她,沒有人能搶走他的,他也絕對不會同意。毛氏這個心狠手辣惡毒的人,誰叫她娘都會恥辱的!
毛氏開始抹眼淚,哭着示軟,“二弟妹!我也不是要搶走你的兒子,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啊!大房現在沒有繼承人了,四房中就你們家是兩個兒子,還請體諒體諒我們,體諒體諒爹孃,咱們老姚家不能長房無後啊!若陽過繼之後,還是可以叫你叫娘,他要是不願意到老宅來住,還是可以跟你們住在一塊的。只要掛個名,我們也就知足了的啊!”
苗氏也哭着叫姚滿屯,“你大哥這一支,不能就這麼斷了啊!幾房都是一個兒子,我也把話跟你大哥大嫂下了,只掛個名,若陽還是跟着你們過。”又轉頭對王玉花道,“這沒兒子的苦玉花你是也知道的,要是春燕沒出嫁還能學你爹把春燕留在家裡,可現在春燕已經嫁了,也就只有過繼這一個辦法了啊!”
姚富貴和許氏在一旁看着也幫腔話,“我們家只有及第一個,要是他還有一個兄弟,我們肯定過繼給長房,咱們老姚家的長房總要傳承下去的。”
毛氏看姚滿屯和王玉花都不話,就示意姚滿倉來軟的。姚滿屯包括王玉花,都吃軟不吃硬,來軟的更容易辦成事兒。
姚滿倉抿了下嘴,叫了一聲姚滿屯,想到大兒子兒子先後死了,他豪情壯志要發家致富,結果落得現在這個,不禁悲從心來,眼淚涌出啪嗒啪嗒落下,“……老二,這一次,就算是大哥求你了!若陽過繼到大房,你還有一個兒子啊!”
姚滿屯看着他這樣忍不住心裡難受,爲了算計她們家,現在他的親大哥也學會軟硬兼施了,眼裡閃過痛苦之色,擡頭看向姚正仁和村裡幾個爺爺輩的老人。老祖宗是有過這樣的做法,卻也沒有立下別人不同意也非得強逼着把兒子過繼到自家的。
姚正中自始至終都沒有話,面無表情的坐着,低垂着的眸子。
毛氏淚流滿面的擡頭看着姚滿屯,“二弟……”
“大嫂不能生了,大哥應該還能生吧?!你們可以納妾,可以再娶,大哥年紀又不老。”姚滿屯悶聲了這麼一句,堵住了毛氏接下來的話。
毛氏心裡一滯,恨的咬牙,“妾生的畢竟是庶出,不是正統的血脈。”
王玉花鬆了口氣,也有些詫異姚滿屯會主動嗆聲毛氏,還讓姚滿倉納妾生兒子,抿着嘴笑道,“大嫂這就不對了!妾生的雖然是庶出,但好歹是大哥親生的血脈啊!總比過繼別人生的兒子強啊!或者你讓出位子,讓大哥再娶一個,那生出來的兒子不就不是庶出了嗎!明明有辦法,卻非要搶我們家兒子幹啥!?”
毛氏臉色猛地一陰,目光凌厲的看着王玉花。
王玉花輕哼一聲,翻她個白眼兒。白了毛氏就是想搶走她的兒子,算計她們家的呢!想要兒子自己生去吧!
姚滿倉壓根沒有想到姚滿屯會讓他納妾再生兒子的話,愣着臉,不知道咋反擊了,眼神轉向毛氏,看她咋。
姚正仁幾個老人也都愣神了,老一輩的人的確是有長房無子,過繼別的房頭兒子繼承家業的,可那也是長房繼承了家族大筆產業,所以別的房頭雖然不捨還是把兒子過繼給長房,或者算計着把自己兒子送到長房做嗣子。但那種情況都是長房生不出兒子了,正妻沒有兒子,還是可以納妾生子的。
“大哥挑一個哪家的閨女,或者買一個回來,買人的錢我們家出了。”姚滿屯着看向姚滿倉,他估摸着十里八村怕是都知道了他們家的事兒,也沒哪家閨女願意嫁過來給當妾,就算有,估計也是貪聘禮,貪家產的,還是買一個的更容易些。
姚滿倉臉色難看的不行,見姚正仁幾個老人也都看着他,撇了幾眼毛氏和苗氏,吭哧出一句,“我…不能生了。”
“到底能不能生,還是找大夫看一下的好。村裡看不出來,就找鎮上的大夫,新安縣的大夫,總能看得出來的。”王玉花不以爲然的嗤笑,以爲句不能生了就有理由搶走她兒子了!?
“那大哥就去找大夫看看,還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好,以後也跟大哥親。”姚滿屯完,看了眼苗氏和姚正中,垂下眼,轉身就往外走,連招呼都沒有打。
王玉花和姚若陽也隨着轉身。
姚若溪走在最後面,眸光幽冷的看了眼毛氏,跟姚正中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幾人剛出門就碰到了匆忙趕來的姚昌,“二哥?大哥大嫂叫你們過來啥事兒?”
姚滿屯看了眼姚若陽,沒有話,繼續往前走。
姚昌臉色沉下來,目光詢問的看向姚若陽和姚若溪。大房要過繼若陽,難道這是同意了?
姚若陽搖搖頭,不管大伯能不能再生,他都不會過繼到大房去的!
姚昌皺着眉頭,看二哥臉色難看的樣子,就算沒有成這個事兒,怕也只是一時的,跟着幾人回到二房,問事情的經過。
姚若溪緩聲解釋了,“奶奶也是這意思,爺爺沒話。”所以才讓他爹覺得傷心難受吧!
以前的確有過這樣的事兒,不過是大房繼承了很多地和祖宅,別的房頭才把兒子過繼到長房去。而現在大房過的越來越差,不是家境越來越差,而是大哥大嫂的人品出現了問題。二房又是兄弟幾房中最富貴的一房,大房非要過繼二房的兒子,尤其兩家還有仇怨的情況下,就顯的有些居心不良了。
消息在村裡傳開,村人頓時把對大房的同情消滅掉了。自己兒子死光了,眼見二房的大兒子越來越出息,就想搶別人的兒子,心思也太惡毒了!正是過了農閒的時候,村裡的不少人都閒着,沒事兒就聚在一塊議論道。毛氏就是眼熱二房的兒子太出色優秀,所以要搶二房的兒子。就她那德行,想讓柳家的姐叫她婆婆,伺候她,也不怕折壽,讓將來的進士官老爺給自己磕頭叫娘,也不怕死得快。毛氏沒本事生出那麼出色的兒子,也沒福氣消受!
不少人過來安慰王玉花,幫她出主意。聽姚滿屯放下話,要幫姚滿倉買個妾生兒子,姚滿倉他不能生了,還要帶他去看大夫,都紛紛贊成姚滿屯好樣的。他作爲一個里正,好容易養出個有前途的兒子,不能別人搶走就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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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很快傳到了柳家,柳五老爺雖然不大中用,但堅決不同意。王玉花當他女兒的婆婆受禮還好,讓毛氏那個心思險惡的婆子做他女兒的婆婆,跟姚滿倉家成爲親家,他纔不要!
柳五夫人還派了周媽媽到槐樹村來,得了姚滿屯和王玉花的話,這才放心的回去,柳五夫人唸了兩句佛。鄉下的還不太重視,像大戶人家哪個房頭無子,那勢必會挑一個親族裡的兒子過繼的。更別還是長房了。她擔心姚滿屯拗不過爹孃,最後還是把姚若陽過繼給大房。
不過姚滿屯把話下,那就是沒打算同意把兒子過繼給大房。
爲了防止別人他買通大夫,讓姚滿倉自己挑大夫,看到底還能不能生。他也纔剛四十出頭,要再生,那是絕對沒啥問題的。所以王玉花一點也不擔心。
王玉花不擔心,毛氏也不擔心,悄悄出去弄了兩大包的藥回來,趁着家裡沒人的時候煮了給姚滿倉喝。
姚滿倉還是有些不想喝的,這藥喝完他以後就再也沒有生育能力,再也沒有兒子了。端着藥,猶豫着看向毛氏,“真的要喝嗎?這一喝,以後就…就再也沒有……”
毛氏兩眼陰厲,卻伸手抹起了眼淚,“你就想着兒子,這才幾天,你難道忘了成材是被誰害死的嗎?我跟老三根本就沒有啥姦情,那都是二房故意放出來的話,就爲了引成材上山,把他害死的!成材是二房害死的!他死的那麼慘,死無全屍,我們要不給他報仇還是人嗎!?二房現在最得意的不就是姚若陽高中,咱們就要把姚若陽搶過來,讓王玉花那個賤人生的賤人以後跪在咱們面前叫爹孃,他掙的銀子都得交給咱們手裡,考的功名,做了官,好處也都得是咱們這個爹孃的!一輩子伺候咱們,爲她們家害死成材贖罪!”
姚滿倉又聽她起慘死的兒子,忍不住兩眼泛紅,心裡難受,也更加仇恨二房,咬咬牙把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汁全部灌了下去。
毛氏看他喝完,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姚滿倉還想再納個妾生兒子,生了他和別的賤人的兒子又對她有啥用?難道真的像王玉花那賤人的,要她給別人讓位子嗎!?那是不可能的!反正她是年紀大了也不能生了,那就都別生,姚滿倉也不許生。沒兒子就沒兒子,她的兩個兒子都死了,她反正啥也沒有了,這輩子不報仇,不整死姚若溪,不整死王玉花,不眼看着二房生不如死,她誓不罷休!
姚滿倉喝完藥,沒過一個時辰,就開始下身疼了,疼的他全身冒汗,在炕上打滾,上茅房解都是血水一樣。
毛氏冷眼看着,知道姚滿倉這樣以後就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大房沒有兒子,二房就必須把姚若陽過繼到大房來。老祖宗就是這樣的規矩,苗氏也是支持他們的,姚正中雖然沒幫着話,卻也沒有阻攔,顯然這事兒也是應該的,二房再不願意也沒法的!
只要一想到姚若陽以後要和柳家的那個姐跪在她的面前叫娘,所有的榮耀和金銀都得奉給她這個當孃的,而王玉花和姚若溪那些該死的賤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會痛苦死,姚若陽也會痛苦的生不如死,毛氏就滿心痛快,覺得解恨。
苗氏回到家,雖然毛氏把藥渣和藥罐子都拾掇乾淨了,可空氣中還是有一股子藥味兒,姚滿倉又開始不舒服,她一下就猜到毛氏給姚滿倉喝了絕育的藥。苗氏有些生氣惱恨毛氏對她兒子下手,可是到最後還是沒有出面啥。
只是姚正中回到家臉色更陰了,只看了看毛氏和姚滿倉,依舊沒有啥,回了屋。
盧秀春挺着大肚子到二房來,悄悄的提醒王玉花,防着大房做啥手腳。她不是姚昌,對老宅也沒有多少感情,反而看問題看的更偏惡向一點。大房是不懷好意的打姚若陽的注意,要過繼二房的兒子,肯定是有所算計。既然是算計,那就很有可能會不擇手段。
事實上姚若溪根本不用提醒,毛氏買的藥就是她開的。在底下想要買到讓女人不孕或者絕育的藥容易,但讓男人絕育的藥就不太可能了,光配藥都得不少銀子,沒有姚若溪出手,毛氏也買不到她想要買的藥。
姚滿屯對此一無所知,隔天叫姚滿倉去看大夫,隨身就帶着了銀子,準備姚滿倉看過大夫後,就給他買個妾回來伺候姚滿倉,再生個兒子。
姚滿倉臉色很是有些蒼白,和毛氏跟着姚滿屯一塊直接去了新安縣。
也沒有去於家的濟生堂,而是去了別家的藥鋪,連着看了兩三家,都姚滿倉雖然有些困難,但還是有可能生的。
姚滿倉反駁不可能,都被大夫否定了。
毛氏覺得,不是姚若溪買通了這些大夫,就是昨兒個才吃的藥,還沒有達到最終的效果,只是現在還有能生的可能性,但這個可能性也是很低的,過不久,姚滿倉就徹底不能生了。
看姚滿屯帶着他們就去挑一個妾買給姚滿倉,毛氏立馬抹眼淚,“成材這纔剛走沒幾天,連七七都沒有過,這個時候就立馬迎個新人進家門,也太……”姚滿屯真的要敢,別人就會反過來他不近人情,爲了保住自己的兒子,逼着大哥在剛剛喪子之後納妾。
姚滿屯看看倆人,自然也沒有強逼,“大哥既然還能生,那就過段時日再買吧!”
“大夫只是可能還有生育的可能性,也不過是那些大夫醫術不好,不敢把話死罷了!”姚滿倉怒哼了一聲。
姚滿屯沒有吭聲,看了眼姚滿倉依舊蒼白的臉色,目光幽深莫測。
回到家,村裡的人多數在外面閒着,也是爲了等姚滿倉的消息。聽大夫姚滿倉還能生,也不管可能性有多大,紛紛指責大房搶人家兒子。自己兒子死了,眼紅別人兒子厲害,就恨不過搶人家兒子。之前不是還要過方子,算計過薰臘肉的秘方!?現在又搶兒子,這老姚家大房的兩口子搶人東西搶成習慣了!
而這個時候,村裡開始有人傳姚成材之所以跑上山,是因爲發現了姚富貴和毛氏的姦情,所以跟蹤倆人上山的。結果毛氏和姚富貴私會私通後下山回了家,姚成材受不了親孃和親三叔亂搞,在山上亂跑迷了路,遇到了猛獸老虎豹子狼和熊瞎子啥的,然後就把姚成材咬死撕吃了。
這樣的傳言一出來,迅速傳遍了。以前還只是那些大嘴巴議論嘴,現在幾乎不咋愛閒話的人都會道上兩句。毛氏跟姚富貴偷情遭了報應,連最後一個兒子也死了。害死姚成材的人,其實是毛氏和姚富貴。
還有人腦洞大開,姚成材很有可能就是毛氏跟姚富貴生的,然後列舉了一項項姚成材跟姚滿倉不像的地方,因爲姚成材跟姚滿倉和姚忠舉都太不一樣,那就有可能不是姚滿倉的種,而是姚富貴的種。這個時候衆人都忽略了姚成材不像姚滿倉,可他很像毛氏的事實。
毛氏在家裡咬牙切齒,恨的直冷笑,跟姚滿倉道,“你聽見了沒?即使成材死了,她們還是不放過,要給我按上這樣的名聲,壞盡我的名聲。你知道這是爲啥嗎?”
“爲啥?”姚滿倉搖頭,他不知道,就是這些話聽的肺都快氣炸了。
毛氏冷哼,“就是爲了把她弄走,還給你再娶一個,讓她給你生兒子,不讓姚若陽過繼來咱們家!這就是二房使的陰謀,使的手段!”簡直惡毒的找不到這樣的!姚若溪她個賤人最該死!該死!
姚滿倉也恨得咬牙,“反正我已經不能生了,老二他必須把兒子過繼來大房!”他現在兩個兒子都死了,自己也再不能生了,二房必須得把姚若陽過繼給他!
毛氏冷冷的勾起嘴角。
外面的流言依舊沒有停歇,啤酒廠已經開業,姚滿屯除了在啤酒廠幹活,就待在家裡教瑾哥兒唸書識字。
天漸漸轉冷,已經是深秋的時節了,薰臘肉作坊也再次開業,村裡的人又都忙活起來,因爲今年有不少預訂薰臘肉的,比去年要做的更多,所以又招了些人。
衆人聚在一塊,一邊幹活,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議論最多的就是姚滿倉和毛氏家的事兒,他們該少做些傷天害理喪良心的事兒,然後多燒香拜佛。着着,不知道咋的又道了風水上,道了祖墳上。都老姚家的祖墳冒青煙了,但使勁兒都使到二房連着四房去了,至於大房和三房,就是因爲心思壞,喪良心,所以老姚家的祖宗也看不過眼,使勁兒不往這兩房使。
這樣的流言的姚正仁一家心裡很是難受,姚正仁和姚正中是一個爹孃的親兄弟,結果祖墳冒青煙,卻全使勁兒到姚正中的兒子家,沒有往他們家使。
王玉花聽到的時候只是呵呵笑兩聲,啥祖墳冒青煙,她們家現在的財富家業可都三閨女聰明厲害,從就琢磨,想出來的法子多,一家人都下勁兒努力纔有今天的。
這樣的話還真有不少相信的,苗氏也是相信了的,因爲有人看見她悄悄去了山上墳地的方向。
姚正仁也讓兒子姚滿堂找了風水先生過來看墳地。
看出來的結果卻是老姚家的墳地雖然有發跡的徵兆,但還沒發跡起來,而且使勁兒的方向也是使到四房去了的。
衆人就猜測,這四房現在是肯定不如二房的,這老姚家的祖墳真的冒青煙了,還使勁兒使到四房去,那就是姚昌以後還是會回到京都做大官的。
姚正仁想修一下墳地,讓使勁兒往自家使,總不能是一家墳地,結果他們家只能看別人家發達,連點好處都沒有。那墳地也是他們家的墳地。
姚滿倉和姚富貴都不讓修,雖然現在使勁兒使到四房,可他們兩家現在的情況也比以前要好。真的要是修了墳地,往姚正仁和姚滿堂家使勁兒,那他們就佔不到光了。就算往四房使勁兒,那是親兄弟,以後的好處總會有他們的份兒。真要是往姚滿堂家使勁兒,他只是堂哥,有好處也不會給他們佔的。
姚滿堂家即使修了墳地也沾不上啥好處,堅決不同意修墳地。
姚滿堂氣的跟姚滿倉吵了一架。
毛氏沒有參與,她纔不管使勁兒使到哪,沒有使到二房去,那明二房就是得意不了,在以後肯定會被她收拾掉!至於使勁兒往四房使,她想了想,四房不會像二房一樣,以後姚昌當了官,應該也會有些好處,就提醒姚滿倉,“你別跟姚滿堂吵了,再惹怒了人,他一個生氣,把墳地毀了,大家都佔不上,那好風水就也全毀了!”
苗氏眸光一暗,幽閃了幾下,在姚滿倉和姚滿堂他們爭墳地的時候,苗氏挑個沒人的時候,又悄悄的上了山,還拿了把斧子。
之後的幾天,苗氏都瞅着時辰悄悄的出門。
這天苗氏再次出門,提前出門找人下棋的姚正中卻是沒有去找老夥計下棋,而是悄悄跟在後面看了苗氏去的方向,陰着臉回到家坐了半個時辰,叫了姚滿倉,“去叫滿屯來!把她們一家都叫來。”
姚滿倉疑惑姚正中突然叫姚滿屯一家幹啥,沒有立馬就動,“叫她們家的人來啥?”
“過繼若陽的事兒。”姚正中擡眼看着姚滿倉道。
姚滿倉一聽,頓時大喜,“爹!?爹你終於同意這事兒了!我是真的不能生了,這輩子再沒有兒子,我這一支總不能就此斷了啊!”
毛氏也有些詫異,甚至稀奇的看着姚正中。雖然最初這個事兒是瞞着他商量的,可當時她也看得出來,公公是不同意的,沒有當場出反對的話,也一直都拉着一個臉,好像他們大房做了啥喪良心的事兒一樣。現在卻又突然要叫二房的人過來姚若陽過繼的事兒,真是讓她稀奇!
不過姚正中主動起這事兒,這個樣子肯定是考慮好了,八成也是知道了她給姚滿倉喝絕育的藥了,知道姚滿倉再也不可能生出孩子來,更不可能有後,所以算是妥協了,也同意了把姚若陽過繼給大房。
看倆人高興得意的樣子,姚正中眸光幽深,沒有解釋,讓姚滿倉去二房叫人過來。
姚滿倉忙歡喜的應聲,出門到二房來。
路遇的人看到他高興的樣子,還是忘二房去,都不禁猜測是出了啥能讓姚滿倉這麼高興的事兒!?難不成是要過繼姚若陽到大房去!?這麼一道,那些閒着的人紛紛聚集在老宅不遠的地方,等着知道最新的消息。都奇怪這裡面到底是咋回事兒?姚滿倉不是還能生,二房也出銀子幫姚滿倉買個妾回來生兒子,咋還要過繼姚若陽到大房呢?
王玉花剛從薰臘肉作坊回來,今兒個一下子殺了十頭豬,所以剛忙活完,現在天還不算冷,所以當天殺的豬都要當天做好,做好風乾,盧秀春又挺着大肚子,王玉花就更忙了些。
屁股剛挨着凳子,一杯茶還沒有喝兩口,就見姚滿倉一臉喜色得意的樣子過來,王玉花心裡刺啦一下,頓時就沉了下來,“你來幹啥?”
姚滿倉看了下姚滿屯沒有在家,但姚若溪和王玉花,姚若陽幾個都在,就得意的冷哼一聲,“這次可是爹讓我來叫你們的!爹了,讓你們一家都去老宅,商量若陽過繼的事兒。你們都快着點,躲可是躲不掉的!爹都已經等好一會了!”
王玉花手一抖,茶杯咣鐺一聲摔碎在地上,一杯茶也撒了滿地。臉色青白着,氣惱的鼻子不停的直喘氣。以前是苗氏話姚滿屯就聽,現在好不容易姚滿屯不聽苗氏的話了,可姚正中竟然又出來搗事兒,姚滿屯對他娘心寒失望,對他爹卻是很尊敬孝順,他的啥話基本都聽。現在姚正中發了話,讓她們家把兒子過繼給大房,怕就算她再反對,姚滿屯再不捨,也會聽姚正中的話,把兒子過繼給大房的!
姚若溪微微眯起眼,看着姚滿倉眼裡的得意猖狂,好像整個二房的家產都已經歸他,二房已經被他和毛氏收拾的生不如死一樣,淡淡的叫方媽媽把摔爛的茶杯收了,讓羅媽媽把地拾掇了。
“老二還在啤酒廠是吧?你們可快着點,我去啤酒廠叫老二!”姚滿倉看王玉花這樣,分明是絕望了一樣,心裡壓抑不住的痛快得意,撂下話,就大步出了門,直奔啤酒廠。
姚滿屯聽姚滿倉叫他,這次是姚正中找,叫她們一家商量過繼姚若陽的事兒,他心裡刺啦一下涼了個透,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了一樣難受的喘氣困難。
啤酒廠的工人也都看着姚滿屯和姚滿倉,覺得肯定是姚滿倉兩口子在姚正中耳邊吹風,讓苗氏和姚正中先後都站在了大房一邊,幫着要把二房的兒子搶走。終究這姚正中和苗氏兩口子還是喜歡大兒子,二兒子再厲害優秀,都不得兩口子的喜歡。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姚滿屯送去三王嶺做上門女婿了。
衆人紛紛唏噓,看着姚滿屯出去,頓時議論開了。的都是老宅的不好,不管是姚滿倉,毛氏,還是苗氏,姚正中。這是偏心大兒子,見不得二兒子家過得好。
姚滿屯沒有直接跟姚滿倉去老宅,而是回家了一趟。
王玉花看到就撲上來抓着姚滿屯撕着他哭,“姚滿屯你要是敢答應把兒子過繼給那個賤人,你就等着給我收屍吧!被欺負了那麼些年,搶銀子搶方子也就算了,現在連我兒子都要給我搶走,我不活了!”
姚滿屯心裡也是酸苦酸苦的,爲啥會變成現在這樣了?時候不,以前犧牲的是他,現在擠着他佔她們家的銀子方子,如今又要把他兒子也佔去。
“爹?”姚若陽看這個情景,有些不確定的叫了一聲。看他爹這個樣子,還真有可能把他過繼給大房呢!爺奶一塊施壓,他爹要是再不不同意,那就是忤逆,就是大不孝了。
姚滿屯看着失而復得的兒子,伸手摸摸姚若陽的頭,兒子從出生就被王金花換走,好不容易回了家,現在又要被被人要走,這個兒子難道註定和他沒有父子緣分嗎?
四看着哇的一聲哭起來,上來抱住姚若陽,“他們自己沒兒子憑啥要哥哥給他們當兒子!我不要哥哥去大房!不要哥哥去給那個女人當兒子叫她娘!”
四這麼一哭,王玉花也眼淚止不住了,“我好不容易把兒子找回來,姚滿屯你要是真狠心把兒子送人,你就等着給我辦喪事吧!”
“我們一家都離開!我們去新安縣住!去京都住!我們不在這個地方了!”四擦着眼淚轉頭拉姚若溪。之前三姐就過要去京都的話,她們一家可以都去京都,再也不回來了!那樣誰都算計不了她們家,也搶不走她哥了!
“對!我們一家都走!都去京都去!不!我們去新安縣!去昌州府!總之去哪都行,我們不在這住了!姚滿屯你要是想留下,你就自己一個人跟你爹孃過去吧!我們娘幾個走!”王玉花鬆開姚滿屯,氣憤的推了他一把。
姚滿屯心裡更是難受,不知道該咋張口。
“娘!還是先去老宅看看咋回事兒吧!不一定就是讓過繼呢!”姚若溪出聲勸阻,王玉花再下去,就該衝動的拾掇東西帶着她們兄妹幾個離開丟下姚滿屯,那姚滿屯怕是更加難受了。
“還去看啥看!他們能有啥好心!咱們收拾東西!走!”王玉花氣恨的咬牙,想着走之前也要弄毛氏一頓,讓她個賤人算計搶她兒子!
而姚正中久等不來姚滿屯一家人,揹着手親自過來,看一家人已經哭上了,沒有旁的,“過去吧!”
王玉花不願意去,姚若溪搖搖頭,隨着姚滿屯一塊出了門。
看着姚滿屯和姚若溪已經出了門,王玉花萬分不願的也牽着瑾哥兒和四跟出來。
姚昌和盧秀春幾個都在門外面等着,看到她們一家出來,姚昌上前兩步道,“我也過去。”他覺得大哥既然還能生,那就沒有要過繼的必要。非要這樣,就是別有居心的搶二房的兒子。
村裡不少人也都出來圍觀,看着姚若溪一家人過來。
姚正中已經先一步走,回了老宅。姚滿倉在門外等着,看姚若溪一家都來了,忍不住得意的勾起嘴角,態度前所未有的好,幾乎面上帶笑的讓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進屋。
等進了屋就發現,上座只有姚正中,沒有苗氏的身影。
姚若溪眸光閃了下,和四王玉花身後的凳子上坐下。
姚滿倉已經擺出了姿態,“老二你就放心吧!若陽過繼來大房,那跟親生的一樣,我和你大嫂一定待他比親生的還親!你們不用擔心啥!給他娶媳婦的事兒也由我們來操辦,不讓你們再多費心操心。”
姚滿屯撇了他一眼,看他臉上帶笑的樣子,心裡像刀割一樣,一寸寸的疼着。
姚正中看他不話,沉聲道,“滿屯!我讓你把若陽過繼給你大哥,你同意嗎?”
這時候苗氏匆匆回來,聽姚正中問這話,詫異的不行。
不過這會也沒人多關注她上哪去了。
姚正中幽幽的撇了眼苗氏,又問姚滿屯,“滿屯!爹的話,你同意嗎?”
姚若溪的手壓在王玉花的肩膀上,不讓她衝動過激。
姚滿屯撲通一聲跪在姚正中面前,止不住的痛哭,“爹……”他不想同意!那是他的兒子!好不容易纔找回來的兒子!還讓他把兒子過繼到大房以後跟着毛氏過,他一千一萬個不同意!可是這話的人是他爹,他能不同意嗎!?
看他痛哭,苗氏和毛氏對視一眼,倆人都知道,姚滿屯這樣已經準備妥協了,只是時間的問題。姚正中再幾句,姚滿屯就點頭同意了。
姚滿倉眼裡的閃着得意的笑,同意了!姚若陽以後就要過繼到大房了!讓二房的兒子到大房來,那就由着他們來了!
姚正中伸手扶着姚滿屯,兩眼發紅,“……滿屯。”
姚滿屯知道姚正中爲幾個兒子操多少心,他又是沒事兒就去看瑾哥兒和瑄姐兒,當初他去三王嶺入贅的時候,他爹也不在家,回來還生了好大一場氣,看着姚正中蒼老佈滿皺紋的面容,已經花白的頭髮,姚滿屯淚止不住,“爹…我……答應…答應…”
姚正中老淚縱橫,扶起姚滿屯,“好!好!”
讓姚滿屯坐下,自己擦擦眼淚也坐下。
毛氏看着王玉花,看着姚若溪,眸光閃着恨毒,得意。這下,她還是要如願了!
苗氏眸光隱晦,覺得這事兒好像不太像,覺得有點怪異。
姚正中很快給出了她答案,坐在上座,看了看衆人,沉聲道,“若陽過繼的事兒,我不同意!”
姚滿倉和毛氏幾個聽這話頓時都愣住了。不是都同意了嗎?姚滿屯也都答應了的?!
苗氏臉色猛地一變,“姚正中!?”
姚正中瞥了一眼,對姚滿屯道,“你不是我和你孃親生的!大房也沒資格要過繼你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