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華好長時間沒有露面了,這讓田嘉禾琢磨不透她去幹什麼了。
這一天有了姜志華的消息,是鎮婦聯主任打來電話。
說姜志華已經辭職,問村裡有什麼安排 ,打算讓誰接替姜志華。電話是田本元接的,事情來得突然,田本元心裡沒數,不敢亂說,只好來請示田嘉禾。
田嘉禾一聽就火了:“辭她娘個x的職,村裡不管,讓鎮婦聯去找姜志華。”
田本元一看田嘉禾是火冒到頭頂,只好連連點頭,接着就趕緊退出去。
也該看田嘉禾不交運,倒黴的事接踵而來。
田嘉禾在辦公室裡,劉增德神情緊張地推門進來,上前低聲說:“老闆 ,嫂子來了,叫你回家。”
“回家幹什麼?”
“有急事 ,要不嫂子能親自來?”
“什麼事這樣大驚小怪地,直接說行啦!”
“嫂子說,大娘家的門好幾天沒開了,在外面喊沒人應聲;回去看看吧?”劉增德小聲說。
田嘉禾想了一會兒說:“你去吧,翻牆進去,把鎖撬開。”
“我自己去?”劉增德徵求旨意地問,那意思是讓田嘉禾一起去方便。
“你自己不行嗎?那你把廠裡的人都叫上!”
“我自己,我自己就行。”劉增德連忙點頭。
劉增德和尚美芹急匆匆地趕到田母家,門前已經圍着一羣老人,老人正在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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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嫂子每天都是早早地出來,可是這幾天就沒見影了,在外面喊 她,敲她的門都沒人應。”
劉增德找到梯子,翻牆進去,屋門也攔着,找根木棍將玻璃搗碎。劉增德不敢進;所以他想法子藉口說去找工具把門弄開,藉機溜出去。
幾個老頭兒說:“這找什麼工具?伸手就敞開了。”
一個老頭從碎玻璃處伸進手去把門栓打開推門進去了。
老頭老太太走在前面,後面緊跟着是尚美芹。
老太太穿戴整齊,髮髻梳得一絲不亂,安詳地躺在炕上。
看到眼前的情景,尚美芹如同五雷轟頂,腦袋都炸了,撲到婆婆身上,放聲痛哭。
幾個老太太安慰尚美芹,幾個老頭開始商量辦理老太太后事,劉增德返回去向田嘉禾彙報。
“你回去看看吧,街坊鄰居都在呢,老闆應該去安排一下,家裡人顧不過來,我帶幾個人去幫忙打理一下?”
聽了劉增德的話,田嘉禾先是一驚,接着就冷靜下來。
田嘉禾平靜地說:“人死如燈滅,火化了,埋了,這就是一生。還有什麼需要打理的?這是我的家事與廠裡沒關係,誰都不準去。這是喪事,不是喜事,越簡單越好,別去湊熱鬧。”
農村辦喪事不但是莊重嚴肅,而且行動迅速,凡屬本家的不管日常交往如何,有沒有矛盾,遇到這種事都是聞訊而至。
田嘉禾來到時,幾個本家的長者早已行動起來,一看田嘉禾到了,理事人把田嘉禾叫到面前問:“嘉禾,你母親也算是高齡了,而且子孫齊全,照農村的風俗應該屬喜喪;所以這喪禮不能太簡單。你看看有什麼要求?”
田嘉禾說:“您是長輩, 您先說您有什麼安排。”
“嘉禾,你是孝子,應該你安排。”理事說。
“孔夫子講究厚養薄葬。俺娘活着的時候,我不孝,死了我再把葬禮辦得熱熱鬧鬧。我怕街坊鄰居罵我,所以就照着一般葬禮辦就行啦。過份兒的事一點兒也不辦,您理事也不是一次了,照我這個意思,您辦就行啦!再什麼也不要跟我說了。”
理事人知道田嘉禾的性格:“好,就照規矩辦, 不出格,不放禮炮,也不請吹鼓手,只擺祭奠,放哀樂。”
靈棚設起來,全村的人都來弔唁,上禮金,有些人家藉機給田嘉禾送禮,所以禮金拿得也很重。
陳宗貴聽到噩耗,眼淚接着就流下來。
建華娘也流淚了,她問陳宗貴:“你怎麼去?”
“一刀紙,一柱香,磕三個頭。”
“聽說都上了不少禮金,咱不上?”
陳宗貴說:“田嘉禾不缺錢,三嬸也不能花錢了,上禮金給誰。”
遠遠地就聽到了哀樂聲,陳宗貴的眼眶就溼了。
走進靈棚, 看到三嬸慈祥的相片在對着他笑,還是那麼和藹,陳宗貴彷彿聽到了三嬸在叫他,宗貴的眼淚流下來。
陳宗貴放下紙,點上三柱香,跪在靈前,磕了三個響頭。
田嘉禾上前去扶起陳宗貴,說:“謝謝啦,來喝杯茶吧。”
“不用啦!”陳宗貴退出來,走了。
田莊人開始以爲能夠看到一場場面熱鬧而浩大的葬禮,結果讓很多人失望。
“唉!這麼有錢,殯出得這麼小。跟傻七出殯時相比差大了,還沒有那次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