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過新年,陳宗貴去給六叔拜年。
互相問好,說了一番的祝福的話。
宗貴說:“六叔,哪個日子好,就那天搬。”
六叔掐指一算說:“出了正月,前幾個月子都有好日子。誰要搬家?”
“老人們搬家,敬老院一切都收拾好了。選個好日子,搬進去。田莊,祖祖輩輩就這麼件大事,辦得讓大家都開心。”
“宗貴,我可不去,我這人清靜慣了。”
“六叔,去吧。到那裡,有個頭痛腦熱地有人照顧,最起碼有人給你送飯送水。”
“不去,不去。說什麼也不去,我就喜歡一個人住。”
“六叔,我早就給你想好了。別的老人都是兩戶一屋,住對面房。你和我住一屋,咱倆在一起。你住上房,東房間;我的辦公室下房西房間。滿意嗎?咱倆沒事時說個話也方便。”
“那不行,我能佔用你的辦公室,這不是搞特殊了?”
“這有什麼?我的辦公室一間房足夠了,就是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我也不需要辦什麼公,就是有個歇腳的地方。我們倆住一屋,我還可以喝您的茶呢,你怕沾你的光?哈哈!上年歲了,我也該跟着您學學喝茶。”
“我是怕別人說閒話啊。”
“說什麼閒話啊?也不是多吃多佔,我用那麼大的辦公室,不是浪費嗎?”
“好,那去試試,不方便我還是回來啊!”
“只要你住着不如意,你就回來。”
“說定啦!喝茶!”
“喝茶!”
兩人共同端起茶杯。
“老闆,這是服裝廠的報名單。這是女的,這是男的。一共有一百二十人。”劉增德到田嘉禾家回報招工情況。
“押金收了多少?”
“只有一百一十人交了押金,共一千六百五十元。”
“哪十人呢,什麼事?”
“有十個人,是鎮上服裝廠乾的,回村幹是圖個離家近。有技術,說是收押金就不回來了。咱缺技術工,我就沒收押金。”
“操他娘,咱剛起步,吃窩囊氣。增德,記着,等咱服裝廠幹好了,先把這幾個人給開了!”
“四哥。”田本元進來了。
“坐下吧。你那頭報名情況呢?”田嘉禾問。
“報管理人員,二十多人。”
“好啊,都想升官發財。跑供銷的人呢?”
“十幾個人。”
“把報名表給我。”田嘉禾說。
田本元把兩張報名表遞給田嘉禾,田嘉禾先拿過管理人員報名表。
“也就是兩三個人可用。”田嘉禾拿起筆在田春梅和陳建文的名下打了個“√”。
“陳建文在鎮辦企業上幹過小頭目,也比較靈俐。田春梅認幾個字,孬好還教過幾天書,記個賬管財務什麼的也能行,先給個零碎活試驗試驗。你倆商量着給他們先分分工,到時候我再看看。”
“是的,是的!”二人連忙應承。
拿起供銷人員報名看了看,田嘉禾笑了:“這些人中沒幾個安好心的,都想發財。咱這廠子不是集體的大肥肉,誰見了都想啃口。連這些偷雞摸狗的人都想跑供銷,誰都知道跑供銷有油水。一進來就想撈油水,咱這廠子還用辦,不用開工就倒鋪啦!鎮辦企業不就是這樣辦垮的?”
“四哥,把這幾個不順眼地乾脆割掉,省得他媽的他們動歪心。”田本元直截了當。
“本元,這就錯了。咱現在需要人才,人家來報名都是瞧得起咱。想着來撈油水的也是瞧得起咱,證明在他的心目中咱還有油水可撈。人家高看咱,咱就要給人家面子。只要報名的就要,不交押金也可以。”
“四哥,有些人只會動歪腦筋,只想來撈一把;我覺得這樣的人不能要。”田本元不同意。
“你們二人聽好了,只要是能從我手裡通過歪門邪道撈到油水的,我更要。說明人家比咱精,那是師傅。撈不到油水的,時間一長你不趕他,他也會走的。就說小偷吧,他天天饞得兩眼滴溜溜地轉,就是沒法下手,偷不着;時間長了,他還能呆在那裡嗎?中國人民銀行有錢怎麼沒人去偷,就是這個道理。到時候他們會悄悄地走開的,你們信嗎?”
“信。”二個人都點頭。
“本元,過幾天咱開個支部會,把服裝廠的事說說也算是開會研究了。後天服裝廠的領導幹部開個會,我有事要講。以後服裝廠開工了,會就多了。G軍被打敗了,就是開會少了,我分析過,必須多開會。要辦成事,必須多開會。好了,你倆分頭行動吧,眼下你倆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四哥全靠你倆了。”
“四哥,我一切聽你的。”
“在我田本元心裡,老闆的話就是聖旨。”
田本元、劉增德根據田嘉禾的旨意分頭工作,田嘉禾的精力用在人事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