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的是王政委,跟着司機小李,過一會兒是劉局長和他的司機,緊跟着田嘉禾和姜志華進來。
“王政委好,劉局長好!”田嘉禾拱拱手。
“田老闆,你這大忙人怎麼有空進城喝酒啊?”王政委伸出手來跟田嘉禾握手。
“是啊!是哪陣風把你吹到城裡來啦?”劉局長也過來握手。
“啊呀,在鄉下過個窮日子,哪有機會進城見見二位首長?今天是拋開百事忙也要進城的。以前都是本元和增德,我一想這樣下去,你們四個人是知己朋友了,把我拋到一邊去;所以,今天我是一定要來的。”
劉局長說:“不對吧,你是不是嫌棄我們倆官小了不夠級別?我可告訴你,王政委跟咱的書記是同級的。”
“王政委跟我是同級的吧?我倆可是兄弟相稱啊!父母、兄弟、子女,我們倆不是同級的?”田嘉禾說。
“是同級,是兄弟!”
“哈哈……”
“上桌坐吧?”王政委說
田嘉禾說:“請,請上坐。政委請!劉局請!”
“坐!”
“坐!”
田嘉禾坐在東道主位上,王政委、劉局長在田嘉禾的兩邊坐上,姜志華靠着王政委,劉增德緊挨劉局長,田本元在副陪位上,三個司機陪坐。
田嘉禾敬了三杯酒,然後由田本元敬酒,田嘉禾就以不勝酒力爲由而躲過去。
然後是劉增德敬酒,田嘉禾是已經面紅耳赤,眼睛都睜不開了。
王政委和劉局長是來者不拒,逢敬必喝。
小王扶着已經“醉了”的田嘉禾回到房間。
田嘉禾對小王說:“機靈點,讓他們喝高興了,最後喜歡幹什麼就讓他們去幹什麼。”
小王說:“王政委喜歡去洗浴中心,劉局長愛去練歌房。”
“滿足他們,讓增德陪着王政委,本元陪着劉局長。還有給姜志華提個醒,她在這種場合會沒經驗,讓她瞅機會早點離開。”
領了田嘉禾的旨意,小王回到酒桌。
劉局長歪歪斜斜端着酒杯說:“老田,酒量不行;可是老田手下有幫好兄弟。本元喝酒實在,增德你喝酒太謹慎。”端着杯子走到姜志華面前,“來,妹妹,哥敬你個酒。”
說着,還沒等姜志華回話,劉局長就端起姜志華的杯子給倒滿了,把杯子還給姜志華,自己一口乾了。“先乾爲敬,你不喝就是瞧不起哥。”
劉增德忙端起杯子來跟劉局長碰杯:“還有我呢!”
“不行,妹妹還沒喝!”劉局長監督姜志華。
劉增德又端起杯子跟姜志華碰,一碰兩人交換了杯子,劉增德喝了姜志華的酒,姜志華喝空杯子。
“好!好妹妹!再來,我要和妹妹喝個交杯酒!”劉局長命令自己的司機:“過來給我和妹妹各倒一杯,王政委作證,我要和妹妹喝個交杯酒!”
王政委端着杯子過來,說:“你先等一等,我還沒單獨敬酒呢。”王政委把姜志華的杯子端起來送給姜志華,“我單獨敬你一杯酒,我先乾爲敬,你隨意。”說完幹了,把空杯亮給姜志華看。
姜志華端起杯子輕輕地啄了一口:“謝謝,我不會喝酒!”
王政委說:“謝謝,請坐!”
小王見劉局長又要來糾纏姜志華,忙上去攔住他敬酒,並提醒姜志華,“可以啦,瞅個空離開吧!”
聽了小王這麼已提醒,姜志華悄悄地離席了。
剩下的人,你敬我,我敬你,一個個酩酊大醉,不能再飲了。
田本元說:“領導,領導。咱們去娛樂娛樂,消消酒?”
“好!去練歌房!”劉局長首先呼應。
劉增德問王政委:“政委呢?聽說你的歌唱得很好!”
王政委說:“我不會唱歌,我要回家休息,你們去唱吧!”
“我和小王送你回家。”劉增德說。
“讓我的車送就行啦!”
“那哪能呢?我必須親自護送首長。”劉增德拉着王政委就上了小王的車。
王政委對司機說:“你回去吧!”
“是。”司機開着車走了。
小王開車拉着王政委和劉增德的直接去了雲水間洗浴中心。
姜志華回到房間後,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敲門聲,開始她以爲是別的房間,仔細一聽是自己房間的門在響,聲音響得輕柔舒緩。
“誰?”
“睡了?”田嘉禾的聲音很溫柔地傳來。
“沒有。”姜志華敞開門。
“有水嗎?”
“有,我給你倒。”姜志華以爲田嘉禾找水喝。
“不用,我是怕你房間沒有水。喝酒了,夜裡會口渴的。找個杯子涼出一杯,夜裡喝時,用熱水一兌;要喝溫水。”
姜志華很感動,想不到田嘉禾這麼細心啊!真是會體貼人。
“我夜裡不喝水。”
“今天喝酒了,容易口渴。”
姜志華說:“王政委、劉局長太能喝了,那個劉局長一定要纏着我喝!”
“他們這些人,酒囊飯袋。吃着皇糧拿着俸祿,吃喝享樂。女人啊,在酒桌上要和他們保持距離。”
“我害怕這種場合。”
“我是讓你接觸一下,以後遇上這種場合要學會應付。喝酒玩女人,是這些人的愛好,先喝酒再找女人,他們的就是這套路數。”
“那個劉局長一看就是個流氓,王政委那個人還規矩些。”
“一樣,都一樣,天下烏鴉!洗浴中心的那個老闆就是王政委相好的,東北來的娘們兒,就是騷。今晚劉增德就把王政委送到洗浴中心過夜了。王政委玩得高雅,劉局長土匪一個,到練歌房找姑娘,他是不分貨色,是女人就行。本元今晚陪着他,他和本元合轍!”
姜志華說:“在外面闖蕩的男人都這樣?”
“女人也這樣,如果女人不這樣的話,那男人……?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把門反鎖上,這是插銷,也插上。關好窗,鎖好門,放心的睡吧。比在家裡還舒服呢!”
田嘉禾很優雅地笑着說:“晚安!”
姜志華笑着回他:“晚安!”
姜志華關好門後,躺在牀上想:田嘉禾這人就是文雅,“晚安”說得那麼自然,而且自己也很自然地回了“晚安”。
想一想如果換了別人這麼文雅的詞說出來就變味,就彆扭。
躺在這寬大舒適的席夢思牀上,就像躺在廣袤的草原上一樣的舒展踏實,又像是躺在藍天白雲上一樣的飄飄飄欲仙。
身上的蓋的輕盈盈地,身上鋪的軟綿綿地。翻過來,舒服;覆過去還是舒服。
看看天花板,姜志華想到了藍瑩瑩的天空和亮晶晶的星星。
姜志華的思緒像長了翅膀的蝴蝶在花叢中起舞,一隻獨飛的蝴蝶,飛着飛着就感到了孤獨……
忽然的腦子裡蹦出一句詩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口渴了,姜志華按開牀頭燈。牀頭上放着一杯涼水,用熱水兌了,她喝下去半杯。
溫溫地、爽爽地,好舒服啊!
田嘉禾真是心細,跟田莊其他男人就是不一樣,姜志華想。
又上了牀,她想起王政委去了洗浴中心找他的相好的,劉局長去練歌房找小姐,田嘉禾卻自己在賓館睡覺。
田嘉禾說:“男人都這樣,女人也一樣”,可是田嘉禾就是不一樣。
想這些幹什麼呀!姜志華逼迫着自己收住心性,不去胡思亂想,她逼自己睡覺。
她終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