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想要求娶金柳的事,在當天就傳到的人人皆知。
自然是有人同意,有人不贊同。
而這裡,先不贊同的,便是舒氏。
舒氏可是打聽清楚了,不說和離,就是被休掉的女子再嫁,在上京都不是很奇怪的事。
就說上京的個閒散王爺的王妃也是二嫁,如今生活的和和美美,極爲融洽。
再來,唐氏當家後,帶着她們去過不少府上與那些夫人相聚,曾就有不少夫人透過口信跟她說過,想要給金柳金葉做個媒。
只是當時有何家人的在鬧着,她便推脫暫且沒答應下來。
可現在,何家的威脅不在,她好好的個姑娘,憑什麼要嫁個何三啊。
雖說二郎在她面前提過不少次,何三人好有本事,可再好再有本事,他那個出身就是不行,那些夫人要給她保得媒,哪家兒郎不是很好很有本事,許三又怎麼能比的上他們。
“不行,這事我不同意。”舒氏搖着頭,任憑金啓武怎麼說,都不願意同意。
“許三怎麼不行,你不能光看着如今,以後許三準不會比那些人差。”金啓武費心勸着,說道:“再說了,你說的那些人家,都是讓金柳過去當續絃,有的家裡更是有兒有女,你讓金柳過去了當後孃不成。”
舒氏仰着脖子,她道:“那就不選有兒有女的就是,就是沒成過親的,不也是有人選嗎。”
“你…你怎麼這般的糊塗啊。”金啓武是真的有些生氣,他比妻子看的明白,自己女兒不是天仙,爲何要娶個帶着女兒和離的人,這些人看的還不是金柳是金家的閨女,才如此。
可真的金柳嫁了過去,看在金家的面子上,她的日子不會難過,可與夫家不合心的日子,又有什麼好的。
“我怎麼糊塗了?我這是爲了我閨女好,爲商的不行,便選爲官的,憑什麼就定得選你身邊跑腿的!”舒氏倒是不擔心二郎會私自將這件事給定下來,她氣的是二郎如今的行爲,彷彿她不可理喻般,這着實讓她覺得難受。
她只想閨女過的好些,這難道有錯嗎?
許三再好再能幹又有什麼用,光只是他的出身就會讓不少人恥笑。
不說許三,就說他們,從鄉下來到這個地方,眼瞧着光鮮亮麗,可是背後裡誰沒譏笑諷刺過他們是從鄉下來的。
如果金柳真的嫁給了許三,舒氏光想就知道,外人會怎麼嘲笑他們。
‘瞧,這鄉下來的人就是有趣,好男人不要,卻選了個乞丐當夫君。’
光是想着,舒氏便覺得十分氣憤。
“我懶得同你說。”金啓武甩袖,倒不是爭不過,而是不願意同妻子爭,他望着旁邊的人,說道:“大嫂,你說說,哪個在理些。”
呂氏真磕着瓜子,被突然的問,連忙就是擺手:“都是爲了金柳的好,哪有什麼理不理。”
沒得到準話,金啓武又道:“那你覺得許三是不是比那些貴族子弟來的好。”
“哎喲。”呂氏站起身,哪裡會想到戰火涉及到自己身上,她打着哈哈,說道:“二弟,這你倒是問錯人了,你們啊還是自己商量吧。”
說着,連忙撒腿就跑。
其實真要說,呂氏倒贊同二弟的想法。
不說貴族子弟到底好不好,就說那些貴人家裡人多,盡是些雜七雜的心思,表面上和氣,其實已經壞到了骨子裡。
他們纔來到金家不過幾個月,不就已經見識到了麼。
金柳的性子柔和,何家那樣的人家裡都能拿捏的住,更別說進了貴族府上,恐怕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許三的出身是差了些,可唯獨有點好。
便是他是個孤兒,並沒有其他家人。
上頭無長,金柳真嫁過去了,便也能當家做主。
而且,也正是因爲無家人,許三定會心意的依附着金家,如此來,他就是不想對金柳好都不行。
更別說,許三如果沒有二弟的提拔,如今恐怕還是個街頭乞討的乞丐,光是這個提拔之恩,也得讓他記輩子的啊。
不過,想歸想,呂氏卻不會說出來。
如果是金葉的事,她還會插口幾句,可關於金柳她卻不敢。
這次金柳再選錯,可不就是再和離這麼簡單的事了。
第次和離,還能說是看錯了人,真要再和離次,不管到底誰對誰錯,世上難免會用複雜的眼光看向女方了。
所以這次,金柳不管如何選,都得慎重,因爲她不能再錯。
這也是呂氏不願意插手的原因,如果她開了口,到時候真錯了,不管二弟家,恐怕就是她自己都會自責不已。
呂氏出了門,恰巧就遇到向這裡走來的金柳,她道:“柳兒啊,來找你爹孃的吧。”
“大伯孃。”金柳打着招呼,臉上帶着潮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呂氏也知道她得不好意思從哪裡來,便沒過多詢問什麼,便離開。
金柳輕輕舒了口氣,向着屋內進去,此時爹孃雖然都各自坐在處,可從表情上看,顯然還都在氣頭當中。
不免有些覺得好笑,她偶然得知,許三要求娶的心思,先不說自己心中到底是何想,看爹孃如此,恐怕是有爭議的。
她進了門,開口道:“爹孃無需爲我增了煩惱,女兒心中並沒有那個念頭。”
舒氏乍聽,還當她是不想嫁個許三,臉上笑,道:“聽到了沒,柳兒不想嫁給許三,你就快歇了那個心思吧。”
“娘,您聽岔了。”金柳連忙喊道,並解釋:“不管是誰,女兒都不嫁,此生有團團在我身邊,就已經足夠了,就希望能在家裡有個安身之處。”
臉上的笑意僵,舒氏不知道爲何,看着柳兒臉上的堅定,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彷彿有些事做錯了,想要立馬張嘴彌補,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而金啓武唉聲嘆氣聲,他道:“你是金家的閨女,留在這裡是理所當然的事,只是,如果可以,你便再多考慮考慮,不管什麼時候改變了主意,爹孃都爲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