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這一天,最難熬的,莫過於忠勇侯府了。
楚天正幾乎第一時間就被文成帝,急召入宮,正要用膳的文成帝,在飯桌子上,就將楚天正罵了個狗血淋頭。
驚的楚天正汗如雨下,當即就口不擇言了起來,“陛下,臣冤枉,小兒雖性子頑劣,可也沒真的得罪過什麼人,反倒是最近因一些家事,與楚行雲多有衝突,還被那賤……丫頭打斷了幾根肋骨……”
文成帝冷笑,“你是不是想說,是你侯府嫡女,把世子給吊在城門樓子上羞辱的……放屁……”
素來修身養性的文成帝,居然爆了粗口,可見這次事情的嚴重性。
楚天正幾乎將額頭,緊緊的貼在了地面,全身冷汗涔涔而下,抖的不成樣子,“臣,臣知罪。”
當今哪個世家沒有內鬥,但不管怎麼鬥,都還顧得住臉面,但今日忠勇侯府的事件,已經大大超出了承受範圍,所以,楚浩南這個世子爺算是做到頭了,因爲北燕,絕不准許這種不堪的人封侯拜相。
“臣有罪,臣有罪……”
一席龍袍,居高臨下的望着腳下,匍匐求饒的忠勇侯,文成帝盛怒的表情下,那雙深幽眸光,忽的閃過幾分濃烈的鄙夷,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良久。
文成帝方纔恢復常態,故作寬容的將楚天正一把扶起,“愛卿不必如此,忠勇侯乃我北燕中流砥柱,楚浩南福薄,但朕卻不會虧待愛卿,朕自會賜下美女,爲你延綿子嗣。”
一聽文成帝此言,楚天正誠惶誠恐的心,才安定了下來,隨即,千恩萬謝的就出了宮。同時,隨行的還有傳旨太監,與五名身量婀娜的美女。
而重傷被擡回忠勇侯府楚浩南,此刻方纔終才知道了自己悲慘的結局。他幾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歇斯底里的就鬧了起來。
“怎麼可能這樣,怎麼可能這樣……皇上怎麼可以廢了我的世子之位,我不相信……是楚行雲,是楚行雲那個賤丫頭對不對,一定是她害我,我就是做鬼也饒不了她……啊啊……”
大房肖想了候位多少年,天知道,楚浩南曾今對這世子之位又是何等的夢寐以求,好不容易等到那對父子一塊戰死沙場,他才得償所願,在一羣狐朋狗友裡,徹底長了回臉,甚至擺席慶賀,可現在陛下居然要廢掉他這個世子……他怎麼能接受。
再想到之前所遭受到的屈辱,和繡閣內空無一人的消息,更是坐實了他的猜想……楚行雲,這一切都是拜楚行雲所賜。
“我要殺了你……啊……”
楚浩南強忍着臀部火辣辣的劇痛,暴跳如雷的目露兇光,就要衝出去找人拼命。
而楚行雲,竟也剛好這個時候回了府。 wWW⊕ttκΛ n⊕¢O
“這麼熱鬧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事,”她一席月白色的衣袍長褲,趕緊利索的款款步入忠勇侯府的會客正廳,白皙絕美的面上,巧笑倩兮,姿態溫婉的,竟真有點人畜無害的感覺。
而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導演了今日的這場鬧劇。
“楚
行雲……”
楚浩南的雙眸,幾乎已經被仇恨的火焰,染成了赤紅色,他如一頭發了狂的公牛,歇斯底里的就衝了過來。
楚行雲就站在那裡,宛若遺世獨立,不曾有分毫變動。
見主人有難,第一個動的當然是月奴了,她從小身受嚴苛的訓練,手腳套路更是以硬打硬,絲毫沒給楚浩南面子,一記錐心腳,就將對方打趴在了地上。
“還不快將大少爺攔住。”
這時,老夫人正好面色不善的從後堂匆匆走出,而她之所以這麼說,不是怕楚浩南傷了楚行雲,反而是怕楚行雲傷了楚浩南。
“祖母,你要給孫兒做主啊,是這個賤人害我,是這個賤人害我……”
被幾個家丁強按住,楚浩南也不老實,瘋狂的扭動着身體,瞪向楚行雲的目光,恨不得喝她的血,吃了她的肉。
“還不快把大少爺拉下去……”
楚浩南 被強帶下後,老夫人一雙陰厲的目光,直直的就瞪向了楚行雲,那種森然冷意,毫不遮掩。
聽說,楚浩南的消息一傳進侯府,老夫人就受不住刺激,嘔血昏倒在了牀上,想不到身體素質這麼好,轉臉,就掙扎的起牀了。
只是不知道,攤上這麼一羣不肖子孫,究竟是她的福還是她的孽。
片刻,楚行雲緩緩道:“大堂哥的事,我都聽說了,想不到堂堂天子腳下,還有如此猖狂的宵小,看來以後,侯府內的護院,還要多增加幾重纔好。”
“你……”
別看,老夫人表面沒怎麼樣,其實心裡早就惱恨的不行,此刻一出聲,就在忍不住渾身抖顫了起來,蒼老沙啞的嗓音,狠狠的質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會毀了侯府的。”
楚行雲冷淡一笑,“孫女不知祖母在說什麼?我做什麼了?我好像什麼都沒做吧。”
明明是海風放倒的人,海寧操的刀,她只是出了個不算餿的注意而已。
“你……好,楚行雲,你好得很,”老夫人不顧身份,咬牙切齒,怨毒的瞪着她。
“如果祖母沒什麼要緊事的的話,行雲就先告退了。”
造成目前的結果,完全是楚浩南咎由自取,楚行雲可沒有絲毫理虧之處,相反,他們應該慶幸,墜兒沒事。
“你……你……”
楚行雲的態度,越是彬彬有禮,對老夫人的刺激,就越是大,看着這對主僕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她氣的至於嘔血,“冤孽啊,冤孽……”
若沒有當初,你們偏袒強硬而種下的因,何來今日的果?楚行雲漸行漸遠,卻笑的諷刺。
“主子,有殺氣,他們恐要對您不利,”月奴在身後,輕聲說了一句。
“他們想要我的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怕她們動手,就怕他們不動手。”
聞言,月奴一愣,她沒有家人也沒有親人,但在她的認知裡,至少覺的,家人親人,應該是關懷自己的人,可爲何,主子的血緣親人,卻更像是仇人。
回到繡閣,剛纔坐
定,就有下人來報,“五皇子駕到。”
駕到?
“五皇子?”
楚行雲不自覺的蹙了蹙眉,實在想不到,鬧到今天這一步,她這個掛名未婚夫,如今還有什麼跟她好說的。
很快,五皇子軒轅凌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席寶藍色長衫,腰墜環玉,手持摺扇,在加上一張不俗的容貌,卓然的身姿,站在花紅柳綠的院子裡,頗有幾分俗世佳公子的味道。
而許多年前,大概,芳心初動楚行雲,也是被這一抹風姿,貽害了自己吧。
“不知哪陣風把五殿下吹過來了,找我有事?”楚行雲也不玩那虛禮,開門見山的就說了。
軒轅凌微微擡眸,見對方連邀請她進屋喝杯茶的意思都沒有,一雙目光,微微染上了幾分薄怒,而身爲皇子的驕傲,更是讓他瞬間多了幾分不屑,“上次的事,本殿下可以不與你計較。”
好高傲的語氣,高傲的就像施捨給你的一樣。
“上次的事?”
楚行雲玩味的勾起了脣畔,“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軒轅凌有些不解的一愣,從踏進這院子,他就開始覺的有些不對。
是的,她與楚行雲指腹爲婚這麼多年,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踏進這院子了,而每次,迎接他的都是楚行雲滿面的嬌羞,還有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的聊天。
他不喜歡那樣的楚行雲,唯唯諾諾沒有主見,他未來的正妻,不該是那種一無是處的女人。但是爲了籠絡忠勇侯,爲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他才必須忍受跟這個女人的婚約。
而經過上次福壽齋的事,他也知道,楚行雲因家逢突變,改變了不少。但一個人在怎麼變,本質居然可以相差這麼多。
此刻站在同一個地方,景色依舊,人亦依舊,但楚行雲眼裡所透發出的那種光芒,卻冷的讓人很不舒服……好似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這令軒轅凌乍然間,有種適應不過來。
“你就不想問問,本殿下爲何不想與你計較了?”軒轅凌忽然答非所問。
楚行雲好笑的搖頭,“抱歉,我對無關的人,無關的事,都沒什麼興趣,殿下若沒什麼要緊事,就回吧,我要休息了。”
無關的人,無關的事。
楚行雲那種無所謂的眼神,立刻激起了軒轅凌心中的那份傲慢的不甘,他忽然幾步上前,拉住了楚行雲的手,笑的溫柔,“別忘了,本殿下可是你的未婚夫,難道你不覺的本殿下是對你有情嗎?”
一絲惱意,浮現在楚行雲的眉梢。
這個賤男居然敢碰她的手!
強忍着踹飛這個男人的衝動,楚行雲將一根接着一根的手指,緩慢的從軒轅凌的手中抽出,然後捏起月奴遞過來的手帕,仔細的擦了起來。
從指尖到指縫,她擦的專注而認真,彷彿有什麼細菌病毒被沾染了似的。
而軒轅凌的一張俊臉,則徹底的黑沉了下來,他怒喝道:“楚行雲,你這是什麼意思?”
嫌棄本王髒嗎?
(本章完)